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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嬨跟著于成蘊過去,早有些貴女在長樂公主跟前說話,長樂公主神情莫測,只時不時的應答一二。

南嬨上前,緩緩行了禮,「臣女南氏阿嬨,拜見長樂公主,公主康安。」

長樂公主听她說起身世,覺得有些棘手,畢竟她雖然囂張,可也得分人。

這南嬨她知道,自打那太子回京,他身頭的人底細,家眷背景,她一清二楚。

所以于成蘊跟她說,這位姑娘會彈琴,她是知道的。

以往沒機會見,也就無事。

今天可巧見了,還有人提起來,那真是只能怪這姑娘運氣不好。

誰叫這姑娘招了這些可愛美人的眼,偏偏見不得這姑娘好。

她就是拒絕不了這些個美人的要求。

長樂公主叫她起來,一邊招手讓她到跟前來,「听人說,你可是才貌俱佳,最拿手的,就是這琴。本宮許久沒見過琴彈的好的姑娘了。今兒,你可得叫本宮一飽耳福。」

長樂公主說這話的時候,周邊本來有說有笑的姑娘都停下來,安靜的有些可怖。

南嬨甚至隱約從她們的臉上窺出些對她的可憐。

可憐什麼?

南嬨打量這位語氣看似和善的公主,她明明從那雙銳利的鳳眼里看出了冷漠。

眼尾突然掃到于成蘊,她那張明艷的臉上有著太過顯眼的得意。

這是一個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的陰謀。

到底該怎麼辦?

南嬨臉上露出清甜的笑意,她本就年紀小,如此神情更顯得她天真稚美,「倒是不知道是哪個姐姐說臣女琴彈得好,臣女在魏陽從來沒用過琴。怕是些雕蟲小技,叫哪位姐姐夸大了。」南嬨還弄不請整個局,但她知道一定跟于成蘊月兌不了干系。而且瞧于成蘊的樣子,這個局的結果,對她來說,一定不是什麼小水花。

她真的是不明白這姑娘怎麼就對她敵意滿滿,按理來說她才來魏陽,參加的宴會也不多。並沒有什麼事惹到她。

「看,還謙虛上了。是不是雕蟲小技,也得叫本宮听听才知道。」長樂公主不同于一般女子畫著柳葉眉,她是極長的平眉,描畫的極為縴長,此刻看著,為她頗添了些威嚴。

「瞧這地方,哪兒適合你演奏,外頭亭台風景獨好。大家一塊去。」說著,長樂公主就起身,後頭跟著一眾貴女宮侍。

南嬨只好跟著一起。

南嫚一直瞧著南嬨,听見那頭隱約說起彈琴她就知道壞了。

怎麼就忘了這一茬。

南嫚心里很是懊惱。可現在不是責怪自己的時候,而是想著怎麼才能叫南嬨不受其害。蕭氏那頭說了,其實並不會有太大的作用,畢竟長樂公主不會做明面上的事,三世父與蕭氏的背景放在那,長樂公主還不至于不管不顧。

只是要暗地里下手,就更糟糕了。

那樣南嬨真是防不勝防。

南嫚頭一次恨自己平日里太嬌縱,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手段。

現下真是熱鍋上的螞蟻,如何都沒法了。

正想著,就見她跟著長樂公主出去了,想著跟出去,還是湊到嚴氏跟前說了一句,她本來想跟蕭氏說,可她看見蕭氏的肚子,就一下換了個方向。

畢竟關心則亂,要是真有事,蕭氏這再出什麼問題,就更不好了。

嚴氏听南嫚說完,臉色一驚,可趕緊換了笑容,低聲對南嫚道,「你先跟過去瞧瞧什麼情況,若真是有什麼不對勁,便叫人來尋我。我先想想有什麼辦法。」

說實話,嚴氏也不知道能有什麼辦法,畢竟這長樂公主的大忌是各家貴婦娘子之間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南嬨不說別的,先是她的佷女,從這來說她也不能見死不救。

嚴氏咬唇,難道真要請娘娘救她?

可娘娘那……

南嫚不知道嚴氏這邊掙扎,她跟著後頭的貴女出去了,長樂公主雖得寵,可她生平最愛容顏出眾,神色靈動的美人,尋常姿色湊過去,只有被嫌棄的份。

叫她瞧上的貴女也沒得幾個。

所以大殿里頭還有好些貴女,倒也沒引起什麼轟動。

外頭是正好春日里的景象,微風和煦,四周繁花似錦。

那玉蘭盛放的枝頭還能瞧見畫眉。

亭台正好是正中大殿延伸出去的平台,此時用絞紗圍了,上首擱著大檀纏枝圈椅。

中間已經放了一把箏,倒懂得意境,還放了個極精巧的素銀蓮花燻香爐。

長樂公主率先坐下,抬眼看南嬨,「這都備好了,快過來。」

南嬨走過去坐下,箏是極好的,輕撥一下,音色清朗。

長樂公主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南嬨幼白的手指,聲音帶著些慵懶,「既然要彈,就得彈有名的,一首《漢宮秋月》可還算合適?」

南嬨不知道她到底要如何,但此時也沒有理由推辭,只應下來。

伸手挑弦撥調,清麗的曲調在亭台里流轉。

漢宮秋月其實本身是以琵琶演奏的,那種幽泣婉轉的聲調叫人深陷其中。

可長樂公主的母妃將其改成箏曲,生生听出些大氣來。

也是從此成為絕響。

南嬨不知道這個故事。可她對漢宮秋月並不陌生。

她幼時學琴,覺得漢宮秋月太幽怨了些,只是她還小,不明白如何改譜。

可那個少年會。

那個少年就好像仙人,什麼事情到了他手上都變得理所當然的簡單。

他不過用半天時間,就叫曲子更靈動。

南嬨會的所有的曲子里,只有這一首彈的最好。

其實還真是叫于成蘊說中了。

古箏請泠的聲音奏出,優柔飄渺,欲發欲收,回轉之際卻突然變得鏗鏘有力,抑揚頓挫,蜿蜒曲折,婉轉流連。

忽而高亢急促,余音繞梁。讓人心里生出聲勢浩大的靜美絕麗之感。

弦凝指咽聲停處,別有深情一萬重。

南嬨認真的彈著,那張小臉嬌美的像是一水曇花。

好,確實是好。

長樂公主突然就覺得這姑娘順眼,哪怕她會彈琴。

拋開別的因素,長樂公主也不得不說,這南嬨的古箏比起她母妃,有過之無不及。

況且這還是個絕色美人胚子。

長樂公主雖是女兒身,可生來最喜歡這粉面綠鬢的美人。

像南嬨這樣絕色的,又有這才能的美人真是少有。

長樂公主做事全憑自己開心,自個兒立下的原則要是高興也可以不要。

她已然叫南嬨的顏色迷住了。

心里還為南嬨開月兌起來,這小姑娘知道什麼?學琴也不是她的錯,以後只彈給她听也是極好的。

還是以前那些姑娘太愛賣弄,彈得不好還要顯擺。

像這姑娘多好。

就是美人之間為何不能好好相處呢?

只是這個小美人更好看些,就不能叫三娘如願了。

長樂公主想著,臉上可沒表現。

南嫚在這焦急,突然想起長樂公主喜歡畫畫好的人,也不管別的,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好歹叫長樂公主看在南嬨會作畫的份上別太計較。

起身走到長樂公主身前,行了個禮,也不待長樂公主叫她起來,抬臉就道,「公主,臣女的妹妹最擅長的可不是這個,她作畫才是一絕。何不叫她作畫?」

長樂公主本正听得高興,就想訓斥來人,可見著又是個如此容顏美麗的美人,一下子就消氣了。

听她說話,知道是小美人的姐姐,這是過來救場了。

拉過南嫚的手,嗔道,「不著急,一樣樣來。」

叫長樂公主拉住手,南嫚沒法走,只好在長樂公主跟前坐了。

一曲終了,許多人還沉浸其中,著實好听。

于成蘊臉上的得意都要溢出來,她定定地看著後頭那個宮女手里的托盤。

她太知道里頭是什麼了。

只要長樂公主一聲令下,那東西呈上來,叫南嬨用了,南嬨那雙手,就廢了。

她要的就是這一刻。

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沒毀了她的臉。

于成蘊等著長樂公主下令,可等來等去,只听長樂公主聲音溫柔地問南嬨,「本宮听你姐姐說,你還會作畫?真是才女。倒是本宮認識的晚了。不然百花宴的關主該叫你做的。」

南嬨知道這百花宴,蕭氏曾與她說過。

這是女兒家參加的。

只是那關主是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可看長樂公主眼里含笑,不似一開始那般,南嬨松了口氣,回她,「臣女的畫雖也是雕蟲小技,可算起來比這琴要高一籌了。」

雖然不知道長樂公主為何態度大變,可只要不再針對她就好。

這廂于成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長樂公主竟然放過了南嬨?

為什麼?

而且還要南嬨做百花宴的關主?

長樂公主是瘋了麼?

這!!跟她的預想簡直不符!她臉色一變就要往南嬨跟前去,可有人一手拉住了她,低低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蘊娘,不要任性!」

于成蘊听出來了,那是裴書倩的聲音。

于成蘊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壓下滿腔憤恨。

她真是不明白長樂公主為什麼放了南嬨。

長樂公主喜歡美人她知道,可要是為了這放過南嬨,太牽強了些。

一定,一定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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