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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尼包了一家小酒吧開派對,弗里奧把車停在酒吧門口,讓朋友們先下車。

下車的時候,寧日楷感到一陣眩暈,腳步一軟,連忙扶緊了車門才不致摔倒。

美亞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緊張地問︰「楷楷你不舒服嗎?」

「沒事,腿有點麻了而已。」寧日楷站直身體,關上車門,又示意對他投來關切眼神的弗里奧兄弟趕緊去泊車。

有這麼一群關心自己的朋友,寧日楷自然是開心的。但因為身體原因,自己總被他們排在了需要被照顧的首位,加上人種關系,他們一個個長得高大結實,自己這一米七五的個子,堪堪跟打赤腳的美亞一樣高。站在他們中間,他完全就是個標準的受保護對象,這令寧日楷難免有些郁悶。

之前還有個新聞,說荷蘭人的平均身高已在全世界排名第一,寧日楷看了後更覺無奈,這不是顯得自己更加矮小了嗎……

這時候,美亞已經勾著他的臂彎,撩著頭發嫵媚一笑︰「楷楷,我們先進去吧。」

寧日楷對她笑了笑,美亞總能在豪邁大氣與性感動人之間切換自如。某程度上,他們是同一類人,就像他自己,也有溫潤優雅與蠻不講理的兩面性,雖然後者通常只有他爹爹能欣賞到。

「祝女王你今天豐收。」寧日楷挽著美亞走進酒吧。

踩著七吋銀色高跟鞋的美亞足足比他高了半個頭有多,一襲低胸連身超短裙把玲瓏身段襯托得曼妙無比。至于那吸引在場很多男人目光的深深事業線,對寧日楷來說,並勾不起他絲毫興趣。

酒吧里的賓客已不少,看樣子派對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霍爾德跟幾個男女聊得正歡,只有帕克迎了上來,他帶著寧日楷與美亞去到吧台,把派對主人、他的表哥唐尼介紹給他的朋友們。

唐尼在英國惠靈頓醫院的骨科就職,能進這個歐洲頂尖的私立醫院工作,足以證明他那劍橋大學高材生的名號不是白叫的。

寧日楷听到這介紹,就月復誹著千萬別讓他爹爹知道唐尼,要不然他做身體檢查的醫院就會多了一個。

戴著無框眼鏡的唐尼在荷蘭男人中算不上高大,文質彬彬的樣子就是醫生範本。他又介紹起身邊的一個年輕人︰「這位是諾恩,來自英國,是我在劍橋的師弟。」

一身藍色修身西服的諾恩很紳士地先向美亞問好,再把手伸向寧日楷。握手的那刻,兩個不同膚色的陌生人彼此似乎感應到類同的氣場,于是他們都淡淡一笑,看到對方眼里的善意又濃烈了幾分。

美亞打量了諾恩幾眼,憑借豐富的情場經驗,她很快判定這優雅帥氣的男人不會對自己來電,但這並非自身魅力問題,而是這個男人比較特別,就像她跟好弟弟楷楷之間,也不會產生超越友誼的情感。所以她扭著腰身,閃閃亮地轉投向她的森林。

很快,弗里奧跟範比安兄弟也到場了,這群人玩起來特別嗨,寧日楷就是喜歡他們在不同場合都能做到符合該場合的標準,要不然也不會跟他們合得來。

不過,以往玩起來比他們還更瘋的他,這次卻提不起興致。敷衍了一陣後,他就只身離開座位,經過一長排美食桌的時候,他瞧都沒瞧,只示意侍應給他一瓶威士忌跟酒杯,接著便躲到酒吧後門外的露天卡座。

給自己倒了一點酒,寧日楷並沒有急著喝。他看到月牙已經升起,便痴痴地望著天空。他想,在寧淵看到的月亮,是不是跟這里看到的,是同一個呢?

手機電音鈴聲響起,突兀地破壞這個寧靜氣氛。

寧日楷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家里的座機號碼。想都不用想,就是白恩的來電,只有白恩才會用這個電話打給他。

自己已經給爹爹留了簡訊,現在爹爹都沒打電話過來,白恩竟然來打擾小爺……寧日楷賭氣地掛斷電話。誰知白恩又繼續打了進來,他便干脆把手機給關了。

被這麼一攪,寧日楷更覺得煩,他一口喝下杯里的威士忌,接著又續了幾杯相同的量。

**的液體流入體內,胸腔那股郁結之氣卻似乎被澆灌得更盛。夜風吹來,寧日楷當下打了個冷顫。

他靠在座位上,仰頭望著那輪新月。它在雲層間泛著淡淡的銀光,朦朧而遙遠。一瞬間,他難受得想哭,卻又流不出淚來。

忽然,後門被推開,接著一把清亮的嗓音傳來︰「不好意思,我以為這里沒人在呢。」

寧日楷側過臉,原來來者是諾恩。他收起情緒,「沒事,你坐。」

諾恩也不客氣,反手關上門,就在寧日楷對面落座。他舉起酒杯,微笑向對方表示謝意。

寧日楷也端起酒杯回禮,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你來自中國?」一口標準牛津腔的諾恩隨口問了一句,但不等回答,又說了聲,「中國,很好。」

寧日楷听得出諾恩的話並非針對自己,也不作回應。他又斟了點酒,一邊喝一邊幽幽說著︰「為這月色干杯,家鄉的月亮也一定很美。」

伴著涼爽的秋風,兩位年輕人都安靜淺酌著,與酒吧內的熱烈狂歡形成鮮明對比。

「你有心事。」諾恩輕輕問,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寧日楷的視線從夜空移回到諾恩身上,「彼此彼此。」

諾恩拿起酒瓶給雙方添酒,有點自嘲地笑了笑︰「帶著憂傷的愛爾蘭威士忌,倒是很適合我們。」

寧日楷對酒的研究不多,並不明白愛爾蘭威士忌的典故,他只知道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英國男人,也必定有著自己獨特的故事。

兩人終于踫了一次杯,接著又繼續喝著悶酒,各自沉寂于自己的思緒里。

城堡里的管家白恩一直很焦急,他的電話被少爺掛斷兩次後,就再也打不進去。就在他準備再嘗試撥打之際,救星寧望知終于踏入家門。

「先生,您終于回來了。」白恩放下听筒,急忙迎了上去,幫主人拿過公文包,同時把無法聯系到少爺的事情說給他听。

寧望知剛從鹿特丹某電氣公司開完股東大會回來,他是那里的董事之一,平時無需負責具體事務,今天是個特例。

「你去把我的手機拿下來,今天忘記帶了,我想小魔頭應該會留言給我。」寧望知很是淡定,他清楚自己兒子不是沒有交代的人。

白恩很快取來手機,寧望知打開一看,果然其中有兒子發來的簡訊。

「他說不回來吃晚飯,應該是跟朋友們去玩了。」寧望知讓白恩不用擔心,自己卻還是按了撥出鍵,「我問問待會用不用去接他。」

不過,他也同樣打不通兒子的電話。寧望知猜測兒子的手機沒電,就撥打了美亞的號碼。

此時的美亞正與兩個帥哥忘情跳著辣身舞,都不知道裝著手機的手拿包扔在哪里。

一直等不到人來接听的寧望知開始有點憂心,「這群孩子不知道在做什麼……」他微皺著眉,從通訊錄里找到弗里奧的號碼,小魔頭那群朋友里,就數弗里奧最沉穩了,應該不會不接電話吧。

果然,電話很快被接通。手機那端傳來高亢的舞曲跟各種雜音,寧望知可以想象他們身處什麼場合。

隔了一陣,寧望知才等到對方回應,那邊的噪音也明顯減弱不少,想必是弗里奧找了個相對清淨的地方。

弗里奧看到寧望知來電,已第一時間搜索寧日楷所在,可目光所及之處都見不到他,這才跑進洗手間里听電話,「寧伯父好。」

「你好弗里奧,不好意思,楷兒跟美亞的電話都沒人听,這才找了你。」寧望知很是客氣。

弗里奧清楚寧日楷的父親有多重視他,當即把事件跟地點一一表明,又承諾會在零點前把寧日楷安全送回家。

寧望知確認了兒子跟朋友們在參加派對,也不打擾他們的興致,只叮囑他們回來的路上要小心,便掛了線。

弗里奧覺得有必要讓寧日楷給家里回個信,他收起電話推開門,霍爾德剛好一身酒氣地走進來。弗里奧問他知不知道寧日楷在哪兒,霍爾德一臉茫然,「楷楷有來嗎?」

弗里奧隨即把霍爾德推進洗手間,他現在可沒空跟醉貓說話,找到寧日楷才是正事。

可巡視了一圈,都沒發現寧日楷的蹤影,弗里奧有些緊張,讓範比安挨個詢問有誰見到他們可愛的東方朋友。

帕克聞訊後,直接把美亞從兩個帥哥中間揪了出去,惹得美亞惡狠狠踩了他一腳,「你哪來的膽子,敢破壞本女王的好事。」

「弗里奧說楷楷不見了!」帕克捂著腳跳著喊。

「什麼?!」美亞索性又踩了一腳,「你們這些笨蛋,現在才告訴我。」

她急急忙忙找到手拿包,想打電話給寧日楷,卻發現未接來電中有寧望知的號碼,頓時尖叫了一聲︰「啊!寧伯父都找來了!」

美亞這個天生大嗓門,加上範比安等人的異樣舉動,很快就被派對主人唐尼留意到,他湊過來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還沒等帕克回答,唐尼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們只听唐尼回了一句︰「我馬上出去。」接著就見唐尼拍拍帕克的肩膀,「你朋友楷楷在後門外面,諾恩叫我過去幫忙。」

一听到楷楷的消息,他們都往酒吧後門方向走,踩著七吋高跟鞋的美亞,竟然沖在最前面。結果後門那小地方,差點就被他們給擠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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