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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回

六小時後換,比例暫時設60%,首次用防盜不太會搞大家多提意見卻說瑧玉如今已赴過春闈,若中得貢士,自然要往宮中去赴殿試,屆時皇帝親為查考。馮嵐曾言他附身的這小皇子同皇後生得有五分相似,正不知皇帝能看出否,當下且先將此事放下不管,且將京中之勢一一分辨,暗中作些計較。雖當日皇後宮中之人一應殞命,然馮家世代簪纓,在京里頗有些名望,又著意要與皇後報仇,自然少不了諸般耳目,連這宮中消息也略知一二。因前日瑧玉問北靜王之事,馮嵐便一一查問了,道是此人行為瀟灑不羈,更兼年少風流,他父母皆早逝,素來無人管教的,倒不見偏向那一方去,便向瑧玉說了。瑧玉雖心下有異,也只得暫將疑惑之心按捺下來,暫理會四皇子之事。

原來四皇子于日前薨逝,京中知道些兒內情的人皆心下訝怪。四皇子此人天性純良忠厚,本又有些愚鈍,多半是與大位無緣的;及至成年,便早早地出宮分府,也並未有何封賞,只是個光頭皇子罷了。他母親便是程妃,亦是當日跟隨今上的老人,素來無甚麼恩寵,只因得了這一個兒子,母憑子貴,方封了妃位。今上子嗣不繁,成年的兒子只得這二個,另有一位公主,嫁與西寧郡王世子,于二十一歲上溘逝,亦不曾留下甚麼子嗣,如今四皇子一朝歿了,便只余三皇子一人。

雖太醫診治四皇子之死因,道是「偶感風寒,病入內府,藥石無醫」,然瑧玉聞各處耳目所報,皆道四皇子向來並無大恙,惟獨分府之後,便懨懨得了一病,太醫皆診治不出甚麼所以然來,只說靜養;誰知尚未出得三月便溘然去了,因向日無寵,連喪儀也辦得稍嫌冷清。瑧玉知其中必有緣故的,乃同馮嵐說了,自己亦暗地使人查問;這日馮嵐特特往他府里送了信來,言說有要事相告,情知多半是為此事,于是只推往城外查看產業,自令人備馬出城而去。

且說瑧玉一路徑行至城外,見四下里無甚異樣,乃打馬往西馳去,不多時至一田莊前,自下了馬往院內而去,果見馮嵐在內,彼此見過,敘得幾句,馮嵐便問瑧玉對四皇子之事作何想法。瑧玉見馮嵐作此問,知他應是已打听到了些甚麼,不過是欲試自己見識之深淺、在京中耳目之多寡罷了。況皇後在時雖與娘家親近,自己當日卻只在襁褓之中,此後又只在林家長大,難說同馮家之人有甚麼深厚情誼在里面,自然無法就此對自己披肝瀝膽;馮家如此勞心費力,雖也有真心為自己謀劃之意,終究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如今先來問他,到底也有個試探之意在里面。

瑧玉前世原是當慣了皇帝的,對這些倒也司空見慣,因此也不以為意,只是欲去馮嵐疑心,以成自己之事,當下笑道︰「表哥既考問我,胤之少不得便直說出來;可是三皇子的手段?」見馮嵐微微頷首,又道︰「我也曾使人去打探,倒不曾得甚麼證據,不過是我自己的猜測罷了。想來三皇子既然敢做下這般事,自然已是覺得有了個萬全之策,又豈是輕易能查問出來的。」

馮嵐聞了這話,便知他所言非虛,顯也是信著自己的,方才放下一段心來,便道︰「我同你所想卻是一樣。只是他何出此舉?除咱們幾人之外,再無人知你尚在人世,皆道聖上只有他同四皇子兩個兒子。四皇子又是個沒野心的,何必下此毒手?」瑧玉冷笑道︰「只怕這事和我也有些干系呢!」馮嵐聞言一驚,旋即明了瑧玉之意。三皇子當年加害皇後太子之事,雖業已得逞,卻仍恐風聲走漏;一旦事情敗露,難保不生變故,到時臣子趁機擁戴四皇子,或假借他之名義起事,亦不免成了禍害,故而先下手為強,借他出宮分府之機,用手段將他除去,掃平自己登位之障礙;此人心思之毒辣,不可深思耳。

這廂馮嵐想明此間關竅,愈發心驚,不由道︰「若他得知你尚且活在人世,那可真真是險之又險了!」瑧玉道︰「不獨是我,連表兄同義父家中,只怕也難以幸免。況如今四皇子一死,京中各大世家不免震動,皆有些風聲鶴唳起來;三皇子此時已成了驚弓之鳥,那怕止是捕風捉影,想來也是要斬草除根的。」馮嵐蹙眉道︰「此時若要教三皇子起疑,實乃容易之事;然教聖上相信你我,只怕難上加難。我當日雖將娘娘鳳珮取出,以備將來你同聖上相認之時權作信物,卻亦不足為鐵證。一旦聖上稍假遲疑,三皇子便有了動手之機,咱們斷然不可干冒大險。」

瑧玉聞他這話,便知此人並無多少幽深心思,也算得心思赤誠之人,眼前可信;乃笑道︰「我何嘗不知。只是他若想將咱們連根拔起,也絕非易事。我母家之根基深厚暫且不講,林家亦是侯門之後,我現還頂著林家嫡長子的名頭,又是國公府的外孫,難道因我生得有幾分像先皇後,就取我性命不成?天下生得相似之人也盡有的,況馮家原與林家祖上有親,縱有人說此事,也無大礙。當下只是將我身份掩蓋住了,便再無要緊之事。」這話卻是有籠絡馮嵐之意。馮嵐聞他道馮家是自己母家,更為放心,不免又想起先皇後來,想姑母老蚌生珠,好容易得了這們一個兒子,誰知又遭人謀害,險些兒喪了性命,更是心下暗恨三皇子不絕。兩人又將京中各大世家之事說了一回,瑧玉方出門上馬,自往城里去了。

眼見四皇子之喪期已過去了些日子,快至放榜之期,林海便往京中昔日相交的人家都寫了信,瑧玉又遞過帖子,言說不日便上門去拜望。各府中對瑧玉皆有耳聞,也知他當年十歲中舉,如今業已入過春闈,料想名次自然不會差了;雖林海官位不得世襲,日後前途也是盡有的,又是賈家的嫡親外孫,因此心下各有計較。到了日子,瑧玉便一一去府中拜望,又會了薛蟠同京中一干士子交游,起了幾個文會,不過皆是談古諷今舞文弄墨之事,不必贅述。

如此約過了一月有余,瑧玉已往各家皆拜會過,因又想黛玉往京中各家內幃拜見之事。眼見他如今年紀也長了些,畢竟要有個長輩帶著往那些人家里去的;只是他二人並無母親,此事只得倩他人而為。然觀這里一干人等,薛姨媽雖對黛玉不差,然並無封誥,不足以為此選;王夫人素日行止自不必提得,況也只是個五品孺人,亦覺身份不夠;賈母雖疼黛玉,卻仍要排在寶玉之後的,且如今有了年紀,再無引著外孫女往別家去拜會的理。如此算來算去,卻只剩了一個邢夫人。因又想寶釵比黛玉尚大兩歲,約莫也是同京中世家貴女交游的年紀了;雖是商家之女,然此地對商賈之家倒也不甚鄙薄,況薛姨媽是王子騰之親妹,如今又在賈府住著,同黛玉向來又親厚;薛蜨又是十三托生至此,少不得也同他說一聲的。如此尋思罷,便往薛家去尋他。

原來薛蜨日前也已搬出榮府,此時居處正與林家房舍挨著,瑧玉一徑出門,便往他家中而來。薛家一干下人皆知他二人極好的,見了瑧玉也不必特特稟報,因此瑧玉徑往房中而來,見薛蜨正在那里令幾個小ど兒抬箱子,見了瑧玉,忙笑問好,道︰「哥哥今日親至,想必是有甚麼事情分付。」瑧玉笑道︰「甚麼分付,不過是和你商議罷了。」薛蜨聞言,便令小ど自行收拾,自同他往書房而來。

及至書房,二人往榻上坐了,瑧玉便將自己方才所想之事說與薛蜨,又問他作何想。薛蜨聞言,倒沉吟了一會子,乃道︰「我瞧著此處之邢夫人雖與原書中不同,然觀其行止,素日言語不多,卻是個心思深遠的,既能將那熙鳳從二太太手中籠絡過來,顯也是有些手段的;想來也並非是純善之人,況往日又沒甚麼交情,卻不知能當此任否。」瑧玉笑道︰「大太太雖心思深重,倒也算個明理之人,況也沒甚麼害人心思,似這種人,只須誘之以利,再無不妥的。」

薛蜨聞了這話,便知他心下已有計較,乃笑道︰「哥哥自然是算無遺策。有這們一個哥哥,我只須依言而行,再無不妥的。況薛家身份著實不如林家清貴,若同林大妹妹一道去,卻是寶丫頭沾光了。」瑧玉聞言倒笑了,道︰「你如今也同二太太學壞了,出門卻要小心提防,仔細砸著。」薛蜨聞言正在不解,瑧玉便將黛玉那日笑嘲王夫人之語告訴了,二人笑了一回,又密密商議一番,不在話下。

【注】

1.︰一種鳥,古代代指兄弟。北靜王曾贈寶玉香念珠,就是這兩個字。

2.喋血︰流血滿地的樣子,死亡的隱語。

3.棠棣︰比喻兄弟。

4.芊綿︰草木繁密茂盛。同棠棣連用,意表兄弟親密。

瑧玉只覺好笑,不曾想這一世有了自己這個舉人哥哥,王夫人還敢如此給林家沒臉,這下馬威是做給誰看的?一行想著,同黛玉進了正房,見炕上橫設一張炕桌,靠東壁面西設著引枕。王夫人卻坐在西邊下首,見二人來了,便往東讓。兩人只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攜他二人上炕,黛玉方挨王夫人坐了,瑧玉只坐在炕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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