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防盜章,請于24小時後刷新重試。營帳外寒風凜凜,漫天飛雪。

吩咐外面的士兵將蒙老爺子安全送回,原隨雲放下了簾子,刺骨的寒意霎時被隔絕在了簾外。

原隨雲走到陸明琛的床邊,緩緩坐下,一雙因不能視物顯得有些蕭索的眼楮靜靜的注視著他,緊緊抿著薄唇,「陸哥,你快些醒來吧。南雲八城我們已經得了六城,局勢已經大好。只是蠻族心有不甘,近日又開始蠢蠢欲動。」

似乎是听到他所說的話,陸明琛原本舒展兩道眉毛微微蹙了起來。

原隨雲沉默許久,又道︰「陸哥,南疆下雪了,大雪封城,南雲暫時不會出什麼事情。」他抬起頭,望向帳外,那目光悠長,仿佛透過了營帳探向了南雲這片廣闊的土地,復而低下頭,目光低垂,語氣輕飄飄的,卻透著一股決然,「我和諸位將軍一定會全力守住南雲。」為陸明琛,為景國,也為自己。

簾子被人掀開,伴隨著腳步聲的,是一陣濃郁的藥香。

原隨雲站起身,讓出一個位置,「蒙老。」

然而蒙老爺子卻沒有理會他,盯著陸明琛看了一眼,放下藥碗,坐到了陸明琛的身邊,探了探他的脈門。

「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蒙老爺子皺眉問道,想到對方可能理解不了自己這話的意思,又進一步說,「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話,又或者做了什麼事情?」

原隨雲愣了一下,凝眉問道︰「我只和陸哥交代了一些南雲現今的狀況。」

蒙老爺子捋了捋長須,眼中綻放出幾分欣喜的神色,笑道︰「哈哈,好。」他連連贊了幾

聲,指著陸明琛,「你可知道,他剛才動了?」這話一落,他忽然想到對方的眼疾,輕咳了一聲,掩飾過去。

原隨雲也不在意,現在整個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蒙老爺子前面說的話上,不敢置信道︰「陸哥這是要醒了?」

蒙老爺子搖頭道︰「哪有這麼快。」

原隨雲心中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到灰心的地步,因為他知道,蒙老爺子後面還有話要說。

果然,蒙老爺子又道︰「我原本以為他是意識全無,所以才覺得棘手,沒想到還能听見你的聲音。這樣一來,我便有把握了許多。」

原隨雲唇角勾起,瞬間上揚了許多,「蒙老可需要晚輩再做什麼?」

蒙老爺子哈哈一笑,指著桌上的碗,道︰「先給他喂了這碗藥。」他語氣一頓,「平日里找些關系親近的人,與他多說說話。」

親近的人?姨母和姨夫年事已高,不宜長途跋涉。听聞陸哥與其夫人伉儷情深,還曾經為了夫人拒了上面賜下來的妾侍。原隨雲臉上掠過深思的神色,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當即修書一封,讓人快馬送回了京城。

#####

旁人不知陸明琛的昏迷是陷入了夢魘,夢魘中是戰場上景國士兵濺滿鮮血的頭顱,還有他戰敗身亡後家人蒼白鬢白的面孔,這些面孔在陸明琛來還替換,讓他無法擺月兌,直到熟悉的聲音,一雙溫熱的手,將他拉出了這無邊的黑暗中。

陸明琛再睜開眼時,看著帳頂,竟有種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感覺。

腦子里混亂一片,陸明琛閉上眼,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距離現代上千年之遠的景朝。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陸明琛復而睜開,準備下床,視線觸及趴在自己身側的人,他不禁一怔。

竟然是原本應該呆在京城的妻子。

「清婉……?」他輕聲喚道,想要起身,發現太子長琴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攥住了,這時才恍然,原來黑暗中的手就是來自于自己的妻子。

太子長琴因為憂心陸明琛,原本睡得就淺,听見身邊的動靜,就立即從夢中醒了過來。

「明琛。」看見從床上坐起身的人,睡意頓時散去了不少,太子長琴抿了抿唇角,不自覺的露出一個笑容,「你醒了。」

陸明琛點點頭,「你怎麼來了?」他記得自己妻子此時此刻應該在京城才對,目光掃過對方裝扮,陸明琛的眉頭輕輕一挑,好一個俊俏的公子。

只見太子長琴束起了一頭烏發,長眉鳳眼,眉眼比起一般的男子來說,秀氣得多,但並不過分女氣,加上一身黑衣,不由得添了幾分冷冽,將襯得的他利落而干淨。

這世是女兒身,不過因為他的靈魂本就是個男人,因此一身男裝,但配合他的行為舉止看起來卻沒有絲毫突兀,不知情的人看了根本不會起疑。

然而看著眼前這幕,陸明琛的眼中卻掠過了一縷深思,只是他掩飾得好,才沒叫太子長琴看出異色。

「我去叫蒙老。」簡單的解釋了幾句,太子長琴讓陸明琛躺下,自己則跨出看門,只是那腳步有些凌亂,與他往日的平穩淡定有所區別。

蒙老爺子很快就到了,進門之後也沒有什麼話,直接給陸明琛把脈診斷,他開了一副藥讓太子長琴立即去熬,等到太子長琴離開後,他長嘆了一口氣,面色感慨道︰「你小子還真是福大命大。」

陸明琛微微一笑,抱拳道︰「小子能夠醒來,都是蒙老您的功勞。」

蒙老爺子捋了捋胡須,「我不敢攬下所有功勞,如果不是原隨雲不辭辛苦找到我,還有你的夫人不遠萬里趕來,恐怕你現在還是像具尸體躺在這床上動彈不得。」他那後半句話說得頗不講究,別人可能會覺得不舒服,但換了陸明琛,卻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點點頭,道︰「蒙老所言甚是。」想到自己原隨雲和太子長琴,他眼神柔和了許久。

蒙老爺子見狀,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眼中露出為難之色,道︰「你能活到現在,而且之前還活蹦亂跳本就是奇跡,但此次傷了心肺,損了根本,只怕已經是折了壽元。」

陸明琛一怔,而後點了點頭,問自己還能活多久。

蒙老爺子沉吟片刻,答道︰「若是調理得當,多則五六年,少則兩年,其中之重,你這身武功是不能再擅自動用了。」

陸明琛有些失落,卻也預料到了這種結果,更差的也不是沒有,好在自己還保住了命。

蒙老爺子見他眸光明朗,神色灑月兌,便曉得他並不把此事放在心上,這番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樣,叫他不禁心生敬佩之意。

陸明琛見他神色隱隱露出的折服之色,有些奇怪。琢磨了一下,他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不由無奈又好笑。陸明琛自認並非對方眼中無視生死,品行高潔之人。他能不在意蒙老的話,因為他認為這段人生,本來就是他多出來的壽命,能多活這些年,陸明琛自覺已經足夠了。

蒙老爺子心生不忍,安慰道︰「老夫學識淺薄,這世上一定有比我醫術高明之輩,陸小子你未必沒有希望。」

陸明琛淡淡一笑,謝過了蒙老爺子的好意。他心中清楚,這世上若論醫術,蒙老爺子絕對可以排到前三,如果是連他也治不好的病,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不會有太大希望。

「你剛醒,好好休息,老夫就不打擾了。」蒙老爺子心中嘆息不止,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你剛才說了什麼,蒙老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太子長琴端了藥碗,腳步輕輕的走了進來。

「沒什麼。」陸明琛不想讓他知道蒙老爺子的話,便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家中近來如何?」

「沒有什麼大事。」太子長琴吹了吹藥碗的熱氣,才道︰「等你喝完藥,寫封信向母親他

們報個平安就好了。」

陸明琛見他忙里忙外,神色隱隱帶著幾分倦色,心里不免有些愧疚,伸手輕握住他的手,低聲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太子長琴眉目瑩潤,溫溫一笑,「無妨。」

夜漸漸深了,陸明琛剛醒不久就與蒙老說了一通話,精力消耗得極快,現在又喝下了藥,藥力發揮出來,他很快就困倦了起來,胡亂著應和著太子長琴的話,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太子長琴替他攏好被子,自己也開始犯起了困,趴在床邊,同樣閉上了眼楮。

主子好,他們這些做下人也高興。

陸明琛和太子長琴還沒有走到門口,就有跟在侯夫人身邊好多年的丫鬟彩雲出門迎了,臉上帶著笑意,說侯夫人听見兩人要過來,心里很是高興。

屋內的角落里燒著幾盆炭,陸明琛剛一跨進門檻,就感覺到了一陣暖意。

「小心。」他注意妻子的衣服及地,而這門的門檻又高,怕她跌倒,就伸出手扶了一把。

見她進了門,陸明琛就松開了手。

月兌下剛才披的外衣,陸明琛上前對父母行禮,「父親,母親。」

太子長琴把斗篷解下遞給身後的丫鬟,就隨著一齊行禮,就跪在陸明琛的身邊,神色很是尊敬。你問他身為仙人(曾經的),對不曾入眼的凡人行禮是什麼感受,太子長琴答曰,很平靜。要是真的對這些小事感到憋屈,那他輪回這些年估計得憋到吐血而亡。

身為太古時代的仙人(曾經的),他的心思倒不至于這麼狹隘。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時的屈服是為了更豐厚的回報。

一個模樣長得很是討喜的圓臉丫鬟端來了茶,太子長琴將茶奉上,唇角帶幾分笑,看起來大方又得體,「父親,母親,請喝茶。」

陳氏一早就注意到了夫妻兩人進門時的動作,心里也很高興,小兩口恩愛才好。

「都是好孩子,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你們夫妻兩人日後好好過日子。」陳氏喝了一口茶,含笑道。

永安侯也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媳婦。

見完禮,陳氏又交代了幾句別的事情後,上下把陸明琛打量個透,然後蹙眉,問道︰「你這氣色怎麼這麼差。」她派人看著小夫妻兩人的新房,知道兩人昨夜沒圓房,心里有些奇怪又有些擔心,別又是病了吧?

陸明琛笑了一下,解釋道︰「就是昨天忙的事情多,有些累,也沒什麼大礙。」

陳氏不放心,準備呆會兒找個大夫去看看兒子,又囑咐兒媳多看著點,最後就放了兩人離開。

「昨夜,是不是我連累世子了睡不著?」太子長琴隨口一問。

陸明琛搖頭否認,吩咐其他下人拿來羊皮手套,兩塊煤塊以及一頂帽子,在揮退了其他人後就帶著太子長琴去了積雪最多後花園旁邊的院子。

這地方比較偏僻,府里的下人雖然打掃,但是昨夜雪下得太大,這里就沒來得及清理,剛好讓陸明琛可以帶著太子長琴堆雪人。

「堆過雪人嗎?」陸明琛轉頭問站在身邊的太子長琴。

無論是原來的小姑娘姜清婉,還是太子長琴本人,記憶中都沒有這種記憶。前者雖是長樂伯府大房所出的嫡女,但母親早逝,繼母又不是個和善的,哪里還有心思用來堆雪人打雪仗,而後者,則是壓根就沒想過這回事。

其實太子長琴是個挺有好奇心的人,樂意嘗試一些不曾接觸的東西,即使是堆雪人這樣的小事,否則也不會在這冰天雪地跟著陸明琛在這里了。

「先堆個小的。」陸明琛笑著說道,而後嫌身上披著的外衣礙事,就扔在了一邊。看著太子長琴走看過來,興致盎然的模樣,擼起袖子就開始滾起了雪團。

先用一團雪捏成了球,放在地上慢慢的滾大,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有洗衣的木盆子那麼大個的雪球。

陸明琛抬頭注意到到太子長琴正看著自己做好的雪球,站起身,把剛才拿來的手套給他戴上了,「做了一半,還有一半給你試試。」

太子長琴看著他滾雪人覺得還挺意思,于是點了點頭,接著手放在斗篷的系帶上,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樣子。

陸明琛見狀馬上攔了下來,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接收到面前人困惑的視線,他想起自己往日哄妹妹的記憶,盡量放柔了聲音,說到:「外頭冷,月兌了衣服容易著涼。」

听他的語氣,太子長琴也好笑,這位是當自己是小孩子來哄了?不過他也不做反駁,只是盯著陸明琛剛才掛樹枝上的外衣看。

陸明琛發現了,心里有些虛,于是也不再說其他勸告的話,只默默的撿起了樹上的披風,拍了拍上面不小心沾上的雪,又再次披了回去。

太子長琴嘴角稍稍上翹了幾分,彎腰捏了團雪,就這麼慢條斯理的滾起了雪球,那動作,那悠閑的模樣,就跟在做什麼風花雪月的雅事一樣。

陸明琛看著,覺得這姑娘真有意思。

之後他閑著無聊,他又再次滾起了剛才放地上的雪球。

兩人把做好的一大一小兩個雪球餃接好,又給雪球嵌上兩顆煤球當做眼楮,最後戴上之前讓人準備好的毛衣等東西,一個模樣憨厚的雪人也就出爐了。

太子長琴看著雪人微微一笑,月兌掉了手套。

不知何時,天上又開始掉起了雪花,落在樹木上,撲簌撲簌的響。

陸明琛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偏頭對身邊的人說道︰「寒氣重,回去吧。」

這里離他們的屋子有一段距離,而兩人又偏偏沒帶傘,陸明琛看了眼裹著斗篷,年齡越發顯小的太子長琴,腳步一頓,便把剛才披在身上的衣服解了下來,笑著對他招手,「來。」然後撐起披風,把人結結實實的罩在了衣服底下,讓雪花不會落到她的身上。

太子長琴因為他的動作一愣,抬起頭看他,發現對方的臉色跟常人相比較,看起來依舊是有些蒼白,不過可能是因為剛才花了力氣堆雪球的緣故,倒是比昨晚自己見到他的樣子多了幾分血色。

心意雖好,但是對方的身體……太子長琴正想開口,又听見對方說,「現在天氣冷,花園那邊的湖水已經凍上了。不過等到初春冰融了,就可以帶你去釣魚。」

隨他去吧。

太子長琴忽然就不想說什麼了。

兩人回了屋子,差不多就到了用午飯的時間,外面來了丫鬟提醒,陸明琛轉頭問太子長琴餓不餓,見他說再過一會兒,就吩咐人過半個時辰後再準備飯菜。

也許是昨晚太遲睡的原因,陸明琛覺得眼皮有些沉,不禁眯了眯眼。

「世子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太子長琴見他眼皮直打架,就勸道。

陸明琛實在困得厲害,便點點頭,月兌了外衣躺到了床上。

太子長琴走到外間,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入了神。

當年他的魂魄停留在榣山,卻被人界龍淵部族的工匠角離所拘。角離用禁法取了他的命魂四魄,鑄造了令天界都忌憚的七凶劍之一焚寂。

在他成為角離之子角越的那一世,焚寂遭女媧封印帶走,找不到焚寂的他最後投進了鑄劍爐中**而死。

想到這里,太子長琴的手指輕輕一顫,烈火焚身的感覺好像刻在了骨里,至今記憶猶新,只是這種痛苦還遠遠比不上魂魄分離的痛苦。

如果找不到焚寂與自己的二魂三魄融合,他剩余的魂魄終有一日會成為荒魂消散于人間。

上一世他借助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找了幾十年,卻依舊沒有任何焚寂的消息。這一世的身份是閨閣女子,難度比起之前的身份大了許多,該用什麼辦法繼續探听焚寂的下落才好?

太子長琴皺眉想著。

突然,內室響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听這聲音,仿佛要咳出肺來才肯罷休似的。

太子長琴一怔,快步走進了內室。

只見躺在床上的陸明琛額頭盡是汗珠,俊俏的眉宇緊蹙,一副睡得很不安慰的模樣。

太子長琴的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眉頭皺得更深。

「世子,世子,醒一醒。」他輕輕推了推陸明琛,見他毫無反應立即換了另一種稱呼,「明琛,明琛,陸明琛。」

見他慢慢睜開了眼楮,這才松了口氣。

陸明琛半睡半醒之間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即便睜開了眼楮,卻還是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緩了一會兒才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嗯?怎麼了?」他的聲音除了沙啞,還帶著幾分鼻音。

「你發熱了。」太子長琴收回手,從床邊坐了起來,「我去給你請大夫。」

陸明琛恍然大悟般說道︰「難怪早上起來就感覺頭有點兒重。」他還以為是自己昨晚熬夜的緣故。

太子長琴默,這人還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就這樣還敢帶他去釣魚和堆那什麼雪人。

「清婉,你剛才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沒等太子長琴接話,他就自言自語了起來,「還是叫名字好,听著舒服。」

「……」清婉?太子長琴嘲諷一笑,腳步一頓,再度往門口走去。

他盯著前方的燭火想著問題,抬起頭後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頭上的頭飾已經都被卸下了。

陸明琛端著一盤點心,來到了他的面前。他覺得他一個男的折騰了大半天都累了,人家姑娘作為新娘指不定從昨夜就開始被人折騰了,一直到現在肯定就餓了。于是便說道︰「你先用一點兒吃的。」見對方接過盤子,又走去擺在外間的棗紅色木櫃前,果然翻出了一床棉被。

他把被子鋪在了外間,對太子長琴道︰「我睡外面,有事你叫我就好。」說完這句話,頓時對上太子長琴那雙透亮清明的雙眼,那眼里是顯而易見的疑惑。陸明琛有些頭疼,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他這樣的舉動,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他承認,這姑娘長得著實不錯。

可是,這美人再美,在他眼里也就是個小姑娘,要是放在了現代,都不知道有沒有高中畢業,他實在沒有那麼禽獸。

陸明琛思量片刻,想到了一個借口,沉吟道︰「我身體還未痊愈,怕是會把身上的病氣過到你身上。」

他自認為這個理由還算可以,但在太子長琴眼里看來,十分好笑,誰不知道這位世子爺的身體如今已經大好?尤其是在他那副十分不自然的表情下,這話就更容易反駁了。

為了避免兩人同床共枕的尷尬,太子長琴原本想答應,只是轉念一想,就這位那不堪一擊的體質,大雪天在外間地上睡,指不定又出了什麼毛病。對方要生病了,那辛苦的還不是他?何況他又不是真的姑娘,兩人睡在一起也沒什麼問題。想到這里,太子長琴對著陸明琛溫溫一笑,輕聲道︰「外頭冷,世子大病初愈,不宜在外久留。」看見陸明琛皺著眉不說話,他站起身,洗干淨臉上的妝容,又說道︰「我從小到大身體就好,極少生病,你別擔心。」

陸明琛抬眼看他,見他語氣雖然輕柔,但神色卻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他想自己總得去適應目前的情形,于是也不再提出拒絕的話了。

見太子長琴洗好了臉,順手把架子上的帕子遞給了他,等他擦好了,便吹了燭火,放下了紗帳。

兩人就此歇下。

陸明琛連外衣都沒月兌,只是佔了床邊的位置,還好這雕花木床寬敞,不然他還真怕自己半

夜翻了個身就到了床下。

太子長琴看他那副小心翼翼,把自己當作洪水猛獸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心里忽然起了戲弄之意,于是板起臉,慢吞吞的道︰「世子,你壓到我的頭發了。」

陸明琛一愣,立即起身,掃了一眼自己剛才躺的位置,果然發現了一簇青絲。

他立即就皺起了眉,「抱歉。」他頓了一頓,「不然我還是到外面去睡吧。」說著就準備下床。

太子長琴原來是和他開玩笑,听見他這麼說,立馬攔下了,他微微一笑,說道︰「沒事的,我躺進來一點兒就可以了。」話落,果然往床內挪了許多。

陸明琛在黑夜中靜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躺回去了。

太子長琴閉上眼楮,就當沒看見對方又悄悄往床邊挪動的行為,轉而開始琢磨起了剛剛接受的記憶。說實在的,這次渡魂除了性別不對,他還是挺滿意的,除去投身王公世家,吃穿喝用這些不說,能免去了他之前渡魂所要承受的萬蟻噬身的痛苦,這一點就足夠他輕松了。

至于渡魂後附贈的夫君……太子長琴想,如果不能好好相處的話,也只好想其他辦法了。

想到這里,太子長琴感覺到之前被自己壓下去的困意越來越濃烈了,他也不勉強,翻了個身就沉沉睡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