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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路邊野尸你不要撿(十八)

防盜專用系統捏著神秘骰子,塞進劉漣嘴里。他輕輕一咬,神秘骰子在他唇齒間發出炫目的光芒,精神力場極速向外擴張,薛釗的刀被無形的力量凝固在半空,此時他整個人維持著一個滑稽僵硬的姿態。

劉漣呼出一口氣,把嘴里的小金屬方塊吐出來。系統重新把神秘骰子扣回皮繩上。

它爬上劉漣頭頂,輕飄飄地飛起來。劉漣問︰「你在干嘛?」

系統一邊往後退一邊說︰「幫你出氣。」

它在一個點停住,凝聚了一部分精神力變成實體,然後炮彈一樣朝薛釗沖了過去!

「噗」的一聲,系統撞在薛釗頭上,薛釗紋絲不動。它煙霧般的身體產生了短暫的渙散,馬上又重新凝聚在一起。

劉漣無奈道︰「你還是省省吧,你的實體根本撞不倒任何東西。」

系統失落地回到他頭上,揪著他的頭發。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搞事了。」劉漣安慰道。

「小刀。拿去割繩子。」劉漣閉上眼楮,之後就不再說話了。他開始全神貫注地給系統進行精神增幅,以便它維持更久的實體狀態。

系統在肚子里掏來掏去,最後掏出一把裁紙刀。

它可以將添加了精神力印記的東西藏在工具箱——也就是它的肚子里,並且能夠取出來給宿主。但限制是,它自己不能直接使用這些工具的,也不可以直接接觸一切「任務世界」中的人和物品,比如薛朔送的手機。這把裁紙刀,是每個宿主的標配工具,從一開始就有的,會打上宿主專屬精神印記。

當然,以它的級別,也只能領到一個入門級工具包。高等級的系統,比如主角成神類系統,就會有高級工具包,裝的都是屠龍寶刀之類的牛逼道具,宿主也是日天日地型。

「哎,主神真是太不公平啦。」系統嘆著氣,兩條短手緊握著裁紙刀,飄向劉漣背後,那里有一根麻繩捆著它宿主的手。

系統小心地把刀片插.進劉漣手腕間的縫隙里,開始吭哧吭哧地割繩子。

它的動作很慢,畢竟,它不是一個高級系統,即使實體化,力量也沒有增強多少。不像那些高級系統,實體化酷炫得不行,什麼龍啊、鳳凰啊、獅子老虎啊,男神女神啊,連汽車人初號機都有。

我只是一個廢柴系統。它這麼想。因此,每次匯報任務完成情況的時候,它總是最後一個去。

它想不通為什麼自己這麼廢,或許是因為,它只是個半成品吧。

「0」是它的編號,主神制造它的時候,並沒有很走心。

它之後的系統,每一個都各有所長。據說那個編號「1」的家伙是最強的,但它至今沒有見過它。

至少還有榴蓮兒喜歡它。系統自我安慰著。就算它菜成這樣,劉漣也從來沒有拋棄它,僅僅只是口頭嫌棄而已。

希望千萬不要遇到1號系統……它擦了擦眼楮,振作起來繼續割繩子。

齊韻心的系統,應該是八號區系統,只有這個區域的系統,才具有「奪取」和「改造」的能力。

要對付它,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過,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手指粗的麻繩,足足割了一個小時。劉漣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關節,抓起系統塞進胸口,對著薛釗就是當胸一腳!

成年男人沉重的身軀轟然倒地,劉漣冷笑著直接從他身上踩了過去。

系統沒有說話,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薛釗,可惜它沒有口水,否則肯定要往薛釗身上狠啐一口。它的宿主還是心地善良,換做其他心狠手辣的宿主,估計直接給薛釗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想什麼呢,」劉漣淡淡道,「他不值得我弄髒自己的手。更何況,殺了他或許會帶來難以預料的變數。」

「會有人解決他的,我們不要插手。」劉漣說。身為炮灰宿主,最好不要對原世界任何角色造成致命傷害,會干擾主線,導致劇情偏離軌道,而主角宿主則不會有這種影響。

如今主神死了,他更不能輕舉妄動。原劇本里薛釗的結局是謀殺薛老爺子不成,在和薛朔的打斗中失手打穿自己月復部後搶救無效身亡,和齊睿秋沒有半點關系。也就是說,薛釗死亡的關聯角色,是薛朔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所以,劉漣絕對不能殺他,也不能逃跑,必須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

如果他使用了超出任務世界能量限定的非自然力量來進行逃月兌行動,會導致時間凝固的效果提前解除,而且會發生後續劇情無法進行的情況,也就是產生bug。當然,這個限制對主角宿主依舊是無效的。他們的權限,比炮灰宿主要多得多。

既然不能跑路,那就只有繼續搞事了。只要堅持到薛朔趕來,劇情就可以接下去,一切困難自然迎刃而解。

「探測一下哪有化妝品。」劉漣往屋子里走,路過地上的那兩局尸體時,順手扯過系統蓋在自己眼楮上。

系統發出運行時的細小咕嚕聲,飛快地感知了一下整棟別墅,確定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劉漣快步上樓,這間房裝飾得跟婚房一樣,應該就是薛釗和尚若依廝混的房間。他拉開梳妝櫃,里面滿滿當當的高級化妝品,應有盡有。

「很好。」他滿意地坐在鏡子前,指揮系統去篡改薛釗腦海里這四個小時的記憶,隨後開始專注地化妝。

他要抓緊時間把自己化成一個死人。

某一世,他扮演一個狂熱的造型師,雖然最後為了生存不得不放棄造型工作,但那些化妝技術還是保留在他腦海里。今天,終于排上了用場。

等他飛速化好,鏡子里是一張慘敗的死人面孔,還有許多刀痕,效果相當逼真。化好之後他毫不吝嗇地把所有昂貴的口紅、腮紅,各種胭脂水一起打包拿到樓下廚房里裝進鍋中,融化它們,煮成粘稠血紅的液體,直接往身上倒,弄得自己血淋淋的。

不過這樣搞的話,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不真實。劉漣想了想,忍住惡心,跑去從男尸上取血,往身上抹,務必讓自己身上散發出血腥味來。

劉漣又用一塊布包住薛釗的刀,往地上的尸體捅了一下,再放回他手里。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往地上一躺,讓系統把自己的體溫和呼吸全部調整為死亡狀態。

***

當薛釗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地毯上,胸口還隱隱作痛。爬起來一看,手里的刀上血跡已經干涸。再一看,椅子被打翻,齊睿秋身上全是血,已經沒了呼吸,尸體都涼透了。

他做了什麼?對了……薛釗想起自己瘋狂地用刀把齊睿秋捅死,然後就因為過度興奮暈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他狂笑著揮舞著雙手,直到喉嚨嘶啞才停止。

薛釗血紅的眼珠死死盯了齊睿秋的尸身好一會兒,他才把他拖到沙發後面去。薛釗獰笑著準備通知薛朔前來認領,還沒等他按下號碼,薛朔卻先一步撥了過來。

「大哥。」听筒里傳來森冷的男聲,「你別動他。」

薛釗暢快地笑了︰「現在說這個,太晚了。快來吧,可以讓你見他最後一面。」

隨後他就開了大門,好整以暇地等著薛朔。

「最後一面」當然不假,見完之後,薛朔就可以跟著齊睿秋一起去死了!

當薛朔獨自走進這棟別墅,第一眼就看見地上橫著一具男尸,血浸透了大塊的地毯。

那家伙,就是他派去保護齊睿秋的保鏢之一!

果然是他反水。薛朔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從尸體上跨過去。

薛釗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一個人來。」

薛朔懶得跟他廢話,事實上他心中的焦躁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把他還給我。」他的眼神中的怒意就像沸騰的岩漿,亟待噴涌而出,將萬物燒成飛灰。

薛釗做了個手勢︰「你等等。」他轉向沙發後,拖出一個滿身是血的人來,狠狠朝薛朔推了過去。

在他接住那個冰涼的人的剎那,薛朔就明白了,這是他的睿秋。

呼吸斷絕,心跳停止的睿秋……

「不——」薛朔絕望地把他抱在懷里,只感到萬箭穿心。

他的愛人沒了。他的丑小鴨,還沒來得及變成白天鵝。就這樣,沒有了。

薛朔眼中灼熱的淚,一滴滴打在齊睿秋布滿刀痕的臉上。

他緊緊地摟著他,似乎這樣就能給予他的愛人一點暖意。

薛釗愉悅無比地看著崩潰的薛朔,仔細品味著他的痛苦。真是令人快活,能看到這樣的畫面,太超值了。他仰頭狂笑起來,笑聲刺耳無比。

薛朔沉浸在巨大的悲哀里難以自拔,忽然感覺到胸口被戳了一下。

一根冰涼的指頭隔著襯衫戳了戳他的胸肌,微弱得幾乎听不見的聲音在他懷里想起︰「沒事的……我在裝死,別怕。」

薛朔︰「……」驟然的狂喜降臨,差點把他的心髒碾爆,他把齊睿秋橫抱起來,轉身就想走。

「站住!」薛釗被薛朔旁若無人的態度激怒了,咆哮道。

薛朔抱著齊睿秋轉過來,嘴角輕勾,笑意比刀尖更鋒利︰「你還想說什麼?」

薛釗笑著將藏在背後的手拿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薛朔的頭︰「你我畢竟兄弟一場,大哥會為你收尸的。」

紅袖拂動間,「她」踏著悄無聲息的步子,慢慢放下手臂,露出真容。

並未過度施加脂粉,只抿著了一層口脂,光潔前額上,一朵嬌艷紅梅。青黛色姣好長眉下,黑瞳清透如水,媚意若有若無。

「她」的身上沒有佩戴任何珠釵環翠,紅衣雪膚,長長的柔順黑發迤邐及地,松松束著,令「她」看上去有種慵懶的艷麗。

明明沒有任何奢華裝飾,卻憑空生出一種奪人心魄的嬌媚之感,一顰一笑間,自有風情萬種。

玉白如脂的縴細雙手提起瓖嵌珠玉的金酒壺,靈巧地斟滿兩只玉杯。

佳人淺笑,乖巧地依偎在穿著華貴的男子懷中,與他共飲,眸中情意綿綿。

過了許久,紅衣的美人忽然開口,清潤嗓音中已有不耐︰「導演,好了沒有?」

那並不是女性的嗓音,雖悅耳,但也能听出是一個男青年的聲音!

不少人瞠目結舌,古青松回過神來︰「好了好了,這場拍的很好,先休息一下。」

一得到導演許可,齊睿秋馬上就站起來,身後的男人叫住他,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有空的話,來我這玩玩?」

齊睿秋連頭也不回,冷冷道︰「不用了。」

他極力壓抑著才沒有露出憤怒的表情,臉氣得發白。

這一幕戲是為了表現花蕊夫人和蜀後主的恩愛場面,誰知道那家伙的手這麼不老實,借著寬大服裝的遮擋在他身上揉捏了好幾下!

「薛秋……」男人微微一笑,「別急著拒絕。說不定,你會改變心意。」他相信,要想在演藝圈走得更遠更平坦,薛秋不會這麼不識趣。

齊睿秋听了,不但沒有妥協,反而展顏一笑︰「您知道,薛朔是誰嗎?」

男人心中一驚,齊睿秋卻已拂袖而去。

過後他就去找導演告狀,古青松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事。飾演蜀後主的,正是之前與齊韻心一同拍攝過廣告的陳邛。此人在業內人脈廣闊,加上演戲的天分和俊美的相貌,粉絲無數。雖說私生活風評不佳,但古青松並不關注這些事情,他只看演技如何,是否適宜角色而已。可陳邛竟把主意打到齊睿秋身上來,不得不說色迷心竅膽子夠大。

古青松大怒,警告陳邛安分點,並向齊睿秋致歉,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齊睿秋才不追究,也就沒有捅到薛朔那里去。畢竟,按照薛朔的脾氣,要是知道有人騷擾他的愛人,還不把片場夷為平地?

至于往後薛朔讓人把陳邛的黑料散布得到處都是,那就是後話了。

當初他游說好幾次,才說動了齊睿秋來反串,至于齊睿秋怎麼說服薛朔的……

古青松對他頸項後的紅印裝作看不見。

薛朔告誡古青松,要是照顧不好齊睿秋,後果自負。按古青松的家世來說,一般人對他放狠話也沒有什麼用處。然而,薛朔是一般人嗎?

他絲毫不懷疑,要是齊睿秋受了委屈,薛朔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因此古青松百般保證一定會照看好齊睿秋,請薛朔放心,這才把齊睿秋從薛家接出來。

他本來已經做好打算要調.教齊睿秋的演技,但齊睿秋實在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當他要求他試裝時,齊睿秋沒有半點怯意或是羞赧,干脆利落地換上了定制的戲服。

同樣款式的戲裝穿在他身上,古青松不得不承認,容光妍麗,更勝齊韻心百倍,竟有點灼傷人眼般的感覺。古青松與造型師商討後決定一改之前華貴雍容的宮裝,更換為制式簡潔的長裙,贅余的配飾頭飾統統取消。此舉用意在于避免繁復的服裝過多地吸引觀眾目光,反倒忽視了演員本身,這不是古青松樂意見到的。

現在一看,效果相當完美。再經過化妝師的精妙手法一修整,掩蓋了他身上原本的清朗書生氣質,使他看上去愈發雌雄莫辯,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弱不勝衣的女子。

更重要的是,齊睿秋天賦驚人。古青松單獨給他說戲,基本上一點就透。他能很快進入角色,一旦穿上戲服,齊睿秋仿佛花蕊夫人附體一樣,舉手投足間風姿綽約,堪稱尤物。

古青松忽然間很能理解薛朔的心情。擁有這樣的愛人,恨不得把他藏起來誰也不讓見,更別說讓他去到大銀幕上蠱惑眾生了。

但薛朔的想法不在他考慮範圍內……古青松已經暗暗決定,不能放過這麼好的苗子,他想要培養齊睿秋成為新的影帝。

不過,現在看來齊睿秋還真的不一定對演戲有興趣。他連自己的真名都不願意用,只用了化名。很明顯,他不想過多地接觸娛樂圈。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拍攝進展非常順利,很快就到了最棘手的一關︰床戲。

齊睿秋的態度很淡定,而有的人無論如何也淡定不了。

「你來這里做什麼?」齊睿秋很意外。他一進化妝間,就看到了不應該在這里的人。

薛朔隨手摘下墨鏡扔到一邊,雙眸微抬,不滿道︰「你不希望我來?」

「不是……你今天不忙麼?」齊睿秋坐下來。

薛朔一看他平靜的態度就生氣,一肚子酸水在咕嘟冒泡︰「你就不問我為什麼來?」

齊睿秋走過去微微躬身,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吃醋?」

「……」被他促狹地盯著,薛朔一陣臉熱,趕緊轉過臉去。

「拍戲而已,沒什麼的。」齊睿秋輕輕撫模薛朔的臉頰。

哼。這下子知道安撫他了?

薛朔頭一偏,貼緊齊睿秋的掌心︰「可惡……你能不能不拍?」

他對古青松說過,取消床戲,隨他開價。古青松卻對他怒吼你懂個屁,這是藝術!藝術你懂嗎把你的臭錢拿走不要用來玷污我的藝術!

吼得薛朔一臉懵逼,他只好委屈巴巴地過來找齊睿秋,希望他回心轉意。

齊睿秋在他額上親了一下︰「這是重要的部分,怎麼能不拍呢?」

薛朔心里苦。

由于床戲在薛朔的強烈抗議下,只能壓後。但他還是像一只充滿怨氣的貞子一樣跟著齊睿秋,還把臨時助理攆走了。當男主角與齊睿秋對戲時,背後總是涼涼的,那是來自怨夫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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