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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這是什麼~「你沒必要為這種事情擔心。」中午吃飯的時候,呂始亨說出了憂慮,宋書妍卻並不在意。

她在姨母家住了兩年,他們是什麼德行,她一清二楚。在一開始不肯拿出存折的時候,那個瘋女人就企圖到學校教務室大鬧讓宋書妍丟臉屈服,可是呢,那個女人被學校交給了警察。宋書妍為什麼要當班長為什麼要在老師面前品學兼優,都是為了這樣的情況。作為孤兒,被親戚虐待不是很可憐嗎,老師們看見好學生身上的傷,是不會無動于衷的。

「今天天氣不錯,飯也很好吃。」宋書妍忽然說了句,順手將飯盒里的好菜分給呂始亨。自打住進星星家,她的飯盒比他的好多了。「星星說,讓你多吃點飯。」她夾了塊排骨給他。

呂始亨高興地笑了笑,「謝謝,星星媽做的很好吃。」

「我會幫你轉達……」

話音未落,忽然冒出個聲音,「原來,班長你和公子哥兒,是那種關系~」

那種關系?呂始亨被噎住了,忍不住咳嗽起來。宋書妍轉頭看向身後那個欠揍的聲音,李東烈還真是陰魂不散!平時午飯時間根本沒有人來操場的,他躲在這里,難道是想嚇唬人嗎?

「你是來還錢的?」宋書妍斜了他一眼,伸出手,「給我吧。」

李東烈尷尬地頓了頓,顯然是沒錢。他走了過去,蹲在他們中間,不屑地看著呂始亨,「呀,眼楮瞪這麼大,想挨揍是不是!」

「你是過來威脅我們的?」宋書妍不滿地撇了眼,嘀咕道︰「哎呦,真是沒有眼力見。」

我們?李東烈忍不住冷哼,心里卻有點好奇,公子哥兒是個悶葫蘆,他和班長什麼時候變熟的,真是可笑!他本來是想跟宋書妍說還錢的事,但是現在有呂始亨在,完全不想提了。

「今天我和你是值日生,黑板還沒擦,我好心來提醒班長你一下~」

真是厚臉皮,這家伙什麼時候作為值日生幫過宋書妍。呂始亨氣鼓鼓的,他真的一點也不想跟這種人說話來著,可是看見李東烈似乎有和宋書妍套近乎的打算,他就忍不下去了。「現在是午休,我們在吃飯,你走開。」

宋書妍拉了下呂始亨,現在可是午休,如果跟李東烈發生沖突只會挨打而已,像他這種乖寶寶,打架什麼的還是算了。

「我一會兒去擦,勞煩你記得值日的事真是不容易。」宋書妍假笑地說,然後對李東烈擺擺手,「再見~」

難得想跟班長說兩句話,卻這麼不給人留面子,李東烈心情算不上好,站起來嘲諷地指指他們,「班里的人看見你們這樣,會嚇一跳吧?」他說完,晃蕩著離開了操場。

呂始亨為難地看向宋書妍,「他會不會亂說啊?」

「李東烈不是那麼嘴碎的人,就算說了,他在班里哪有什麼信譽可言。」宋書妍終于發現,呂始亨除了嘴碎,還婆婆媽媽喜歡亂操心,她嘆了口氣,「放心好了,快點吃飯!」

考完升學考試,在成績發布以前,來學校就是自習準備參加明年初的大學招生考試,在這種情況下,李東烈能出現在學校本身就不正常。明明說了半威脅的話,但是李東烈本人卻趴在課桌上睡了一下午。所以,根本沒必要擔心他會多嘴。

一整天都在自習,放學以後,宋書妍不打算再去圖書館,和呂始亨一起出了校門。

迎面一道被人緊盯的目光,她在對面年糕店門口看見了裴仁洙。宋書妍忍不住想︰這麼多天沒出現,他來找迎美?可他為什麼死瞪著自己,難道讓他發現了自己和迎美的關系?當他往學校這邊走過來時,宋書妍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裴仁洙之前在靈堂那里找到徐迎美時,不管大罵還是威脅,她都不肯再像以前那樣過日子。說什麼要上學,不想再窮下去,可是他們這樣的人,就應該這麼過,努力有什麼用!然後她說要參加升學考試不許他出現,但是在考試之後,他再沒見過徐迎美。

他知道自己被騙了,可是他認出了和徐迎美很熟的那個丫頭。在酒鬼的靈堂,他無意中看見她在幫忙,而且她還曾幫著徐迎美逃跑。真是,除了徐迎美,居然還有人敢耍他!裴仁洙啐了口唾沫,朝宋書妍陰森森一笑。

宋書妍緊了緊捏著書包帶的手,心髒咚咚直跳,對裴仁洙這樣的流氓根本沒話可講。看著那人越走越近,她假裝鎮定地對身邊的人說︰「始亨,我有課本忘在了教室……」

「在哪兒,書桌里嗎?」

「嗯,你能去幫我拿一下嗎?」她說著,又快速掃向裴仁洙。

「好,那你去車站等我吧。」

宋書妍連忙點頭,一邊催促一邊推著他進校門,然後立刻轉身朝車站方向走去。前面就是路口,她想盡快到人多的地方,卻不料正有人從拐角走出來——徐迎美!

「呀,徐迎美!」宋書妍猛地跑過去拉住她。

「發生了什麼事……」她慣性地看向宋書妍身後,頓時與裴仁洙四目相對。

剛想逃跑,裴仁洙一把抓住徐迎美的胳膊將她扔在地上,「不想讓我動手就老實點!」

周圍還有經過的學生,此時兩個女生被流氓堵住,那些人的腳都沒有停,只是邊走邊看而已。

「迎美。」宋書妍趕緊過去扶她,轉頭瞪向裴仁洙,「你到底想干嘛,被甩了就像個男人干脆點,這樣糾纏有什麼意思!」

裴仁洙被個丫頭嘲笑真是很不甘心,他揚手要打人,徐迎美站起來擋在前面,「要打就打,反正我挨酒鬼的打已經習慣了!」

宋書妍嚇了一跳,以為裴仁珠真的會打人,但巴掌卻沒有落下,看得出來,這流氓對迎美是有感情的。現在要怎麼辦,跑不掉的話……宋書妍正不知該怎麼月兌身,忽然看見走過來的李東烈。她慶幸地松了口氣,一邊拉著徐迎美一邊喊︰李東烈!」

李東烈漫不經心地看過去,發現宋書妍遇到了麻煩,但他只是笑了笑,「怎麼,那個公子哥兒跑哪兒去了~」

宋書妍捏了捏徐迎美的手,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幫忙,錢不用你還了……快跑!」

兩人迅速轉身朝李東烈跑去,後面的裴仁洙追上來卻被李東烈攔住。李東烈郁悶地呼了口氣,他真是犯賤,干嘛非要管宋書妍的閑事!還來不及看看她跑到哪兒了,對面的流氓上來就是一拳。

「媽的,你找死啊!」裴仁洙罵道。

李東烈臉上一痛,模了模嘴角,已經見了血。他哼笑一聲,倏地將裴仁洙撲倒在地……

逃跑途中回頭看了眼的宋書妍,見那邊扭打在一起有些不忍心。徐迎美拽了拽她,「別看了!」

「等等!」經過學校大門口,呂始亨才走出來,宋書妍過去拉上他,三個人一起繼續跑。

他們擾了一圈到車站,跳上一趟公交車才覺得安全。呂始亨喘勻了氣,莫名地問宋書妍︰「我們為什麼要逃跑?」他看看徐迎美,更加好奇起來,「她又是誰呀?」

「你不要再瞪我了,真的只是想安頓好了再聯系。呂始亨幫我很多,所以……」

徐迎美哼笑道︰「所以?你以為我在听說你有了地方住就不會擔心了嗎?真是的,那個家伙就那麼可靠?你真的完全相信他只是出于好心才幫助你?」

宋書妍對徐迎美一連串的問題有些招架不住,她知道,徐迎美的疑心病又犯了,那是因為她並不了解呂始亨。宋書妍信任呂始亨,所以關于徐迎美的提問,她不打算浪費時間解釋。「我在呂始亨的親戚家住得很好,你在甄大叔家住得好嗎?」

「還好吧。」徐迎美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雖然很感激大叔,但她女兒甄善美讓我很累。她真是好命,有大叔這樣的爸爸,能過幸福的日子,這個年紀了還這麼幼稚。我有時真的是……很嫉妒。」至少在宋書妍面前,她不想掩藏自己的情緒,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要說出來。

對于沒有父母的孩子,好像看到什麼很容易羨慕和嫉妒。比如呂始亨有一大堆家人或者看見被寵大的星星,宋書妍心里也會有很多想法,只是她卻並不像徐迎美把嫉妒說的那樣直白。或許她對自己的酒鬼父親一直都有心結吧,得到的太少,所以對身邊得到太多的人會釋放不良情緒。

「你們住在一個屋檐下,至少要好好相處,即使為了甄大叔,也要對他女兒好一點。不要只是裝樣子,很容易被發現,那樣你自己也會過得很辛苦。」

「你真愛嘮叨。」對宋書妍的說教,徐迎美有些不以為然,裝樣子又怎麼了,她很會演不是嗎。她撇了撇嘴,「別開玩笑,我們都很清楚,現在住的地方不過是臨時的,難道你能舒心地在呂始亨親戚家待著嗎?」

宋書妍不認同她的想法,爭辯道︰「為什麼不能,即使只住幾個月,不走心的演戲肯定會被人看出來。甄大叔因為是男人,所以比較粗心,如果像你說的,她女兒很單純,讓她完全信賴你,不是很好嗎?」

甄善美會信賴她?肯定不可能。徐迎美向學校申請了不上自習,所以整天要對著甄善美。在她眼里,甄善美就像是認為被搶走了爸爸而無理取鬧的小女孩,並且隨時在擔心可能被搶走的金佑振。想起金佑振,很自然地想起了他的母親,心疼甄善美事事看她不順眼的宋女士。這個女人只會在大叔不在時對她說教並且認為她沒教養,回想起听到的那些話,徐迎美心里有一把火在燒。她開始心煩意亂,不想再跟宋書妍說起這些人。

「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徐迎美垂下眼簾隨便應了聲,看起來有點悶悶的。

「對不起,迎美,我應該向著你說才對。」宋書妍意識到剛才有點自說自話,其實她們倆的情況並不同,而且遇到的人也不一樣。「不管怎麼樣,再忍忍吧,如果我們上了同一所大學,到時候可以一起租房子。」

生活總是要有些盼頭才好,徐迎美听見宋書妍這麼說,盡管還是素著張臉,但心里又高興起來。「如果那樣,我和你,現在要開始存錢……」

宋書妍笑了笑,想說自習以外的時間可以去打個工,還沒開口就听見馬路對面有人在叫。她看看徐迎美,好像是認識的。

「真是,在這種地方也能遇到!」

宋書妍︰「他在叫你吧?」

「嗯,他是甄善美的青梅竹馬,金佑振。」徐迎美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從對面走來的高個子的男生看起來很帥氣很陽光,應該是大學生。他笑著打了招呼,並告訴徐迎美,他跟朋友剛打完保齡球。「這位,是你的同學嗎?」金佑振看宋書妍穿著校服,所以問徐迎美。

徐迎美點了點頭,對金佑振一笑,「佑振哥,書妍是我之前的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她說話的樣子很親切,完全像對著大哥哥的小妹妹。

宋書妍掃了她一眼,真是個會裝的丫頭,明明骨子里對任何人都冷淡得要命。不過,她當然不會戳穿,只是忍著笑跟金佑振問好︰「您好,我是宋書妍,迎美受您照顧了。」

「不,不要太客氣了……我其實,什麼都沒做。」金佑振不好意思地模著脖子,看起來有些靦腆。

「哪有,佑振哥對我很好的。」徐迎美笑著加了句。

宋書妍遞給徐迎美一個眼神︰對于金佑振這個人,下次有機會再聊。她清了清嗓子,「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那麼,我先走了,還有朋友在等我。」

「你回去吧。」徐迎美跟她道了別,然後預備和金佑振一起坐公交車回去。

……

公交站周圍是麻浦的商業區,一直往前不遠就是汝矣島居民區。馬路上車不多,沿著安靜的街道,呂始亨跟宋書妍一起走著。剛才等得有點久,他對能跟宋書妍聊很長時間的女生有些好奇。之前,他以為宋書妍沒有朋友,而自己是她現在唯一的朋友。

「徐迎美是我的鄰居,我們之前算是相依為命的關系,他父親前段時間去世了,現在跟我的情況有些類似。」宋書妍輕描淡寫地做了解釋,僅此而已。

不過呂始亨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個女孩應該生活得也很不容易。宋書妍不說,他就不會問,因為他知道宋書妍很獨立,並不想去左右或者干涉她,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肯定會被討厭的。

他們停在了星星家樓下,呂始亨看著宋書妍上了樓才回家。

宋書妍從電梯出來,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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