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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鬼神閨蜜 13(修文)

宋書妍見過很多長得好的人,身邊的哥哥、叔叔、王黎,他們都很帥,但眼前的神,應該是她見過長得最好、最美、最優雅的人。他一身聖潔的白袍,周身泛著銀光,有如墨緞的長發和精致立體的五官,望著人的眼神像波瀾不驚的湖面般平靜,像高聳入雲的雪峰般孤傲,其中又透著看破人世的從容與冷寂。這樣高不可攀的人,為什麼要帶走她呢?

「你要來插手我的事嗎?」神的聲音很清淡,但他的質問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三神婆婆眉梢微挑,不在意地哼笑,「守護人世又不將人世放在眼里的您,隨便奪走一個孩子的生命,這樣強硬的佔有,不是喜歡或者愛。人世的感情,您不懂。」

即使不懂,但他願意嘗試,守住最初的心動,與他看中的人相伴。這是對感情懵懂無知的神出于真心的純真想法,但他絕對不會說出口。「那又如何,你無法阻止。」

「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只憑一時的沖動,你會害了這個孩子。」三神婆婆的精致妝容顯出幾分凌厲,「您草率地連這孩子的命簿都沒有看,她是早就應該歸于天堂或者地獄的亡魂,因為您對人世制定的幸運規則,讓這孩子有了再歷人生的機會,現在要親手剝奪的話,她根本連天上的那道門都進不去,你想讓她去地獄報到嗎!」

神驚愕的神情凝滯在臉上,他的確沒有想到有這種可能。望向宋書妍,他心中的酸澀慢慢漾開,化為不舍和心痛,或許那小小的悸動以及與她短暫的朝夕相對比想象的對他更重要。如果她不能陪他在天上,那麼……

三神婆婆仿佛猜到了神一瞬間的荒唐想法,「你有守護人世的責任,強行長時間附身滯留人世,會遭到天道反噬,陷入永久的沉睡!」

真是諷刺和可笑,他猛然清醒,短暫的幾十年從來就不是他想要的。神閉了閉眼,最終做出選擇。他緩慢地朝宋書妍走去,這一次,三神婆婆沒有阻擋。

宋書妍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神,剛才他們的對話,她都听到了,原來爺爺說‘她是被神眷顧的孩子’都是真的。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顫抖,神到底會如何決定她的命運……

神只是小心地將宋書妍抱在懷中,感覺著她的柔軟和溫暖,這樣的擁抱,他看到很多人世的情侶那麼做過。「不管你再經歷多少人生,于我只是一瞬間的事,我會等你。」

宋書妍眼前突地亮起白光,人形重新化作飛蛾,撲騰著消失在天際……真的走了,沒有任何糾纏和拖沓,那樣的果決,然而她的心卻因為他離去的話仿佛被什麼撞了一下。她內疚地望著天上,內心默默祈禱︰對不起,等我結束人生,一定好好報答。

「不要有心里負擔。」三神婆婆勾起唇角,指了指天上,「他會沉睡一陣子,不管是你現在還是以後的人生,都不會有任何干擾。」

「為什麼要沉睡,不要緊嗎?」宋書妍擔心地問。

三神婆婆︰「神也有偷懶的時候,他復活金信又附過人類的身,自行沉睡是好事,否則天道的反噬更重。」

宋書妍深深鞠了一躬,「真的謝謝您。」

「不用謝,托你的福,我關注的孩子也改變了原來的命運,她能幸福的度過一生,我很欣慰。」見宋書妍面帶疑惑,三神婆婆告訴她︰「池恩倬,她的命運本與鬼怪相連,現在金信再世為人,她也不再是‘其他遺漏者’。」

「真的太好了。」宋書妍舒了口氣,很為叔叔和池恩倬高興。

三神婆婆感應到有人過來,撤掉了那道無形的屏障,「你該回去了。」

「以後還能見到您嗎?」

「見到我不是什麼好事,從此還是不要再見。」三神婆婆回了一句,瀟灑地轉身離去。

晴朗的天空下,陽光映照著她漆黑的長發、鮮紅的大衣,三神婆婆一步步地走著,明麗的臉上浮現一抹狡黠的微笑︰這個世界終歸要恢復平靜,人們本不該知道太多,所以有些記憶也不必存在,就讓神靈保持神秘感吧。

……

「書妍,書妍!」

徑自站在公園中目送的宋書妍,忽然听見身後傳來痛心呼喊。她連忙走出去,遠遠地看見柳德華迎面跑過來。

「歐巴。」她叫道。

柳德華看見她,喜極而泣地松了口氣,紅著眼楮疾跑過來,猛地將拽進懷中,「叔叔都告訴我了,他們也在找你,你想嚇死我嗎!如果你也不在,我自己要怎麼活,嗯?」他激動地質問,連說話都有些哽咽。

「已經沒事了。」

「真的嗎?」柳德華問,他有點不信,「到底怎麼說的?」

宋書妍張了張嘴,驚訝地發現,剛才發生的事在漸漸地從腦海中消失,「我不能去,因為……」她捂住自己的頭,因為什麼呢,茫然地看向柳德華,「已經,不記得了。」

……

從深秋到冬天再到春暖花開,大學開學季到了。

宋書妍作為年級中下游學生,居然發揮超常,跟年級第一的池恩倬上同一所大學,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首爾大學的校園里,上完課的宋書妍和池恩倬手挽著手走在林蔭路上,感受著高等學府的氣息,完全地心情舒暢。她們成為了大學生,作為成年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除了學習之外,當然是享受多姿多彩的人生。

「下午有新生聯誼會,你應該會去吧?」宋書妍問池恩倬。

「我還沒決定,老板的店,生意火爆的很,不去幫忙的話有點說不過去。」池恩倬有點傷腦筋,「大叔早晨還囑咐過,說是聯誼什麼的最好不要隨便參加。」

宋書妍翻了個白眼,「叔叔也真是的,年紀大了就會瞎擔心,你又不會跑掉。還有,有叔叔這個巨富在身邊,把打工的機會讓給別人吧,你連他的錢都不花,能讓人放心嘛。」

「是嗎?照你這樣說,我應該大手大腳地花錢才對~不過……」池恩倬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眯了眯眼,「在大叔眼里,我可是很漂亮的,所以他才不放心。」

「哦莫,你這個人。」宋書妍搖了搖頭,說起來,叔叔跟池恩倬算是很幼稚又很黏糊的一對了。「感覺你和叔叔像老夫老妻了,不要隨時隨地秀恩愛,已經甜到發膩了。」

池恩倬不服氣地看著她,「是誰總是歐巴歐巴叫個沒完,比起我和大叔的低調,你跟德華君完全是大庭廣眾閃瞎人的節奏,還好意思說別人。」

「我哪有,什麼時候?」

池恩倬正要回嘴,忽然看見人來人往的校園里駛過來一輛跑車,以豪華程度以及引人注目的程度,絕對是無時無刻都喜歡顯擺的柳德華。她踫了踫宋書妍的胳膊,「現在就是,你的歐巴來了~」

一邊開車一邊搜尋宋書妍的柳德華在發現目標後,直接將車開了過去。時尚西裝加黑超墨鏡,下車的柳德華立刻引來不少尖叫。他帥氣地摘掉墨鏡,從後車座拿了一大把花束走到宋書妍面前,「第一天開課紀念。」

總是這麼驚喜地出現……宋書妍嬌羞地捂著臉,然後不好意思地接過花束,引得周圍不少路經的學生駐足觀看。「歐巴,不用上班嗎?」

「這樣的日子當然要請假,已經跟金社長說明了情況。」柳德華理所當然地說,他雙手一帶,將宋書妍攬到身前,「上課不累嗎?」

宋書妍趕緊推他,「歐巴,這麼多人都在看呢。」

「怎麼了,我們可是光明正大的談戀愛。」柳德華仍然抱著她不放。

旁邊的池恩倬實在看不下去了,半遮著臉,說︰「德華君,昨天開學典禮你才來過,這里可是學校,能不能稍微注意影響?」

「我們是恩愛的表現,大學這種地方,干什麼都是自由。」柳德華好笑看著池恩倬,「叔叔就是太低調……」

身後突然響起鳴笛,金信開著車過來,等他到了,沒有停車也沒有下車,只是對池恩倬招了招手,「上車。」

池恩倬跟秀恩愛的兩個人擺擺手,「我先走了。」等她關上車門,從後視鏡里看見柳德華正拉開車門將書妍送上跑車。這樣一看,做人還真是有差別。「大叔真不浪漫。」

開車的金信掃了她一眼,「正常人誰會像德華那小子一樣。我有我的方式,這不是來接你了嗎?」

池恩倬皺了皺鼻子,「你是為了不讓我參加新生聯誼會吧?」

金信︰「那種活動多沒意思,還是一起去金善的炸雞店,王黎不是囑咐我們好好照顧的嗎?」

「那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參加聯誼,听說有不少很帥的學長,說不定……」

「呀,池恩倬!」

……

比起金信和池恩倬,王黎和金善今生注定只能相伴不能結合,戀人也好、朋友也好,卻不能是夫妻。一個是陰間使者,一個是普通人類,前世的糾葛需要他們用一生的時間來放下和遺忘。或許,這並沒有什麼不好,這即是遺憾也是圓滿,如果有緣,當下一世他們都成為白紙的時候,說不定可以再相遇。

每對相愛的人,都有各自的相處方式。金信能夠重新做人,摒棄了曾經作為鬼怪游走的經歷,他對家的依賴很重,所以很不喜歡四處亂走。在得知柳德華和宋書妍要去露營的時候,金信為羨慕他們的池恩倬準備了花園露營。

滿天繁星,他們坐在花園的帳篷里,一邊看星星一邊喝紅酒,也十分浪漫溫馨。

金信問︰「還羨慕書妍嗎?」

池恩倬搖搖頭,靠在了金信的肩頭,「只是隨便說說,我很幸福。」

金信笑著撫著她的頭,「雖然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但也會盡力為你實現願望。」

「我的心願只有一個,就是個跟大叔永遠在一起。」

……

海風拂來,海浪沖刷著岸邊的礁石,天已經開始蒙蒙亮起來。柳德華拉開展帳篷,為宋書妍披上厚重的外套,帶她爬上海邊的岩石,這里是最佳觀看日出的地方。

柳德華摟著她問︰「冷嗎?」

宋書妍搖了搖頭,倚在他懷里,看向海平面。因為她想來,所以他才安排了兩個人的海邊之行。

兩人相互依偎,直到初升的太陽從海平面升起,火紅的朝霞染滿天際……

「書妍,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吧。」柳德華突然說。

宋書妍沒有看他,只是看著天邊的旭日微微一笑,「歐巴算是求婚嗎?」

「算是提前跟你預定,到時候一定要有盛大的求婚儀式才行。」柳德華說著,將宋書妍拉到眼前,「有了約定,就不許反悔了。」

宋書妍點點頭,然後迎著他,閉上眼楮,柳德華笑著吻上了她的唇。

背靠大海和冉冉升起的太陽,他們做了一生的約定,這一世,他們一定會相攜到老,非常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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