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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並沒有熱情親切的招呼著【謝謝啊!】

艾麗卡宮表示稍微有點失望。

村長其實也很拘謹,但是老頭估計平常習慣端著,一邊覺得艾麗卡這種人不好惹,一邊又覺得要保持長者的風度儀態,所以有時候表情和動作意外的……不協調。

艾麗卡拎著附送的炖菜,走到村口的時候遇見了一個臉熟的大嬸。

大嬸看她挺矜持的提留著一個菜籃子,小心翼翼的看了半天,似乎真心覺得她吃不飽,又上前給她塞了兩塊面包進去。

艾麗卡點頭致謝,在大嬸如同觀察珍稀動物一樣的眼神中,慢悠悠的往海邊石崖的方向走。

還沒走近,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啊——!!!!!」

艾麗卡掏了掏耳朵,這小東西嗓子是真的好,有事沒事就喊叫,聲音不僅響亮、還特別持久。

她動了動手指,本來緩緩後退的潮水靈巧的打了個轉,細長的水蛇像是飄帶一樣纏上了男孩兒細瘦的腳踝,毫不留情的給人扯了個跟頭。

「呸呸呸!」

艾斯雙手撐在身後,滿不在意的坐在退潮的沙灘上,呸滿嘴咸腥的海水,伸著舌頭還要抽空瞪人。

艾麗卡把村長送她那個土萌土萌的丑籃子,放在了常坐的石頭上,先是對著海天一線處逐漸下落的紅日伸了個懶腰,然後利落的往下一倒!

末了,一手墊在腦後試了試,覺得躺的舒服了,另一只手可閑適的抬起來招了招。

被召喚者立刻眯起了眼楮,神態如同捕獵前的野獸。

雖然還是一張凶巴巴的臉,但動作里全是興致勃勃的味道——與剛才不同的是,這份興致勃勃里褪去了一個人時的焦躁和不安,全然剩下了一種蓄勢待發的期盼。

等看到艾麗卡示意準備完畢,熊孩子深呼吸口氣,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啊啊啊」喊著就沖了過來。

跑到近前縱身一躍,氣勢洶洶的妄圖以泰山壓頂制住對手——對手總是以一副蔑視的姿態,懶洋洋的躺著不動,然後用一只手擋住他。

在艾斯執著的四肢並用攀住那只手臂、準備繼續進攻的時候,再輕描淡寫把他整個人提起來,輕巧的像是搖著一面小旗子。

艾麗卡看著小男孩雖然咬牙使勁但其實活力滿滿的姿態,眼神不自覺的暗了暗。

說起來,艾斯攀著艾麗卡的手臂的動作,其實和村子里的小孩子沒有區別,說到底就是把她當樹爬,但畢竟體型差異比較巨大,小朋友哼哧哼哧攻擊了半天,出了身汗算是鍛煉身體了。

日子久了,都成套路了。

時間差不多,艾斯也折騰夠了,就著這個姿勢松了力道,整個人從她手臂上落下來,直直砸在艾麗卡懷里。

講道理,這種力道艾麗卡是無所謂的,也就艾斯自己,還覺得他這點小身板的重力加速度,真的能轉化成什麼有效攻擊似的。

艾斯喘了會兒氣,翻個身把腦袋擱在艾麗卡肩膀上歇著。

一般情況下,艾麗卡的身上總是少不了各種肩章徽章紐扣一類的硬東西,在她懷里蹭一會兒,下巴頦能被硌出好幾個印子。

他挺意外的動了動腦袋,正好看到放在一邊那個籃子。

艾斯兩三下爬到大石頭上坐好,毫不客氣的掀開那塊裁歪了邊角的麻布,對著里面的碗愣了一下。

「今天怎麼是這樣?」

一開始他還沒注意,那個漆畫的小盒子呢?

……怎麼今天是個畫風這麼清奇的容器?

艾麗卡宮本人的畫風顯得比較貴,一張八心八箭精品無暇的鑽石臉,加上一堆二十四K純金的同款裝飾——還有一股高高穹頂上那些壁畫似的、自帶遼遠BGM和謎樣史詩感的氣場!

常規的配套畫面,大概就是一個種滿了花的大花園,地上鋪一張精美的毯子,然後她就應該斜斜的坐在毯子上,一派天真無邪的數寶石玩。

——其實在唐吉訶德家出那事以前,艾麗卡還真的就是這樣打發大部分時間的。

但是今天,首先,為了表揚那些送禮物的小孩子,艾麗卡宮風衣上兩排亮晶晶的扣子摘的就剩下一個了。

再次,在婉拒了面包大嬸請她參加她女兒婚禮之後,她把脖子上的新絲巾作為禮物送了出去。

所以此時,除了慣用的藍寶石鳥發夾,她頭上還綁著大嬸稍微回禮︰一條親手編織的、極具本地鄉土特色的發帶。

白蕾絲的邊,小玫瑰花的面,兩端拖得老長,尾巴上還墜了兩個小鈴鐺。

最後,就是她剛才拎過來的那個筐。

八心八箭鑽石臉,配著個長把手棕黑色的菜籃子——這菜籃子里怎麼不干脆蹲只鵝呢!?

艾斯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好看,但艾麗卡對他古怪的眼神卻視而不見。

事實上,艾斯覺得她看那個筐子時的眼神……還有種很微妙的滿意。

「看什麼,吃飯。」

「哦。」

艾斯其實特別好養活,達旦家對他也沒多麼精細,雖然艾麗卡這陣子帶了很多【不僅擺盤,加工前的食材本身也】長得很漂亮的食物,但對著這碗炖菜,他依舊很有胃口。

其實也只有這個了——因為端走了村長家的晚飯,所以艾麗卡把準備給艾斯的那個小食盒,直接從窗戶遞給了村長他們家小姑娘。

一時之間,這里安靜的只剩下退潮的聲響,偶爾還有海風嘩啦嘩啦吹過樹梢的聲音,艾麗卡的手一下一下的順著男孩微卷的頭發,從額頭到發頂,從發根到發梢,末了沿著發絲慢慢悠悠的磨蹭著,最後停在了小孩兒後頸的椎骨上。

凸起的骨骼和手指間隔著薄薄的皮肉,一個還不滿十歲的孩子,仿佛連骨頭都還是未長成的柔軟。

幼年的野獸,大抵是很討厭被人捉住這樣的要害的,但艾斯表現的卻很無所謂。

他嘴里塞了滿滿的東西,發出嗚嗚的聲音不知道是吃的急了還是……哭了。

過了會兒,他含含糊糊的問了句話。

「你不準備帶我走了嗎?」

「嗯?」

這句話似乎耗盡了他這一段時間積蓄起的所有勇氣,所以最後,小男孩盯著她恍若無絕的臉,憋氣似的鼓了鼓臉頰,轉過頭繼續大口的啃著那塊面包。

這一波吃東西的動靜更凶了,然後又過了一會兒,他在被食物噎到的間隙,用像是吐槽「這東西真難吃」一樣的口氣問她。

「你想殺了我嗎?」

艾麗卡的手還放在小男孩的後脖子上,一下一下磨蹭著短短的發茬,听了這句話,微不可見的動了動手指。

艾斯又咬了口面包,這回的動作算得上細嚼慢咽,話也說得特別清楚。

「我知道你是海軍。」

——這點倒是很容易看出來,畢竟艾麗卡宮從來沒隱藏過,而且她職業道德滿分,當了本部大督查以後,連扣子上的圖案都是海軍的標志。

都一個多月了,要是連這都發現不了,那就真的有點遲鈍了。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明明沒有殺氣,艾斯卻克制不住本能打了個抖。

接著他瞬間惱羞成怒了,轉過頭來時,又是一個月前一言不合就想咬人的樣子。

艾麗卡伸手托著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神晦暗的讓艾斯想炸毛,于是他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對著食物。

「你是海軍。」

艾麗卡的手指勾著他的發尾,點頭︰「嗯。」

「你剛開始的時候,跟我說過那個什麼七武海的事情,是想帶我去當海軍。」

「嗯,你很有天賦。」

「你突然決定在這里留這麼久,就是因為已經決定不帶我走了。」

「差不多。」

艾麗卡拍了拍他的後背︰「慢點吃,繼續說。」

「你不帶我走……」

他艱難的咽下嘴里的東西,克制不住的開始抽泣,狠狠的啃了兩口面包壓下去,然後說︰「是因為發現了我是誰。」

這個女人開始喜歡揉他的頭發,動作舒緩的就像是揉貓,暖洋洋的讓人想睡覺。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她雖然還在做著同樣安撫性的事情,但溫熱的手掌,總是停在後頸的椎骨上。

一個似乎下一秒,就能直接捏斷他脖子的位置。

一個讓人克制不住想為那種暖洋洋的感覺伸個懶腰,卻又克制不住毛骨悚然的位置。

「你知道我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所以想殺了我。」

這回時間是真的頓住了。

艾斯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毛病,不過是個認識了一個多月的人,對他也沒有母愛泛濫特別熱情,每天見面的時間也只有傍晚——還是她去看過那個村子的孩子們以後。

但他就是覺得委屈。

因為不知道自己委屈什麼,所以委屈還伴隨著煩躁。

他和爺爺耍賴,老頭子會直接給他一記愛的鐵拳,在達旦家和那些山賊起了沖突,撲上去就會被扔出來。

可是當他對著她撲上去的時候……

——她明明接住了他啊!

——你明明接住了我啊……

「我不會殺你的。」

女人的手輕輕按在他的發頂,語氣清淡的像是嘆息︰「其實連哥爾羅杰都不該死,何況是你。」

「誰管他!」

艾斯從出生起就失去了母親,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團縈繞不去的陰雲,讓他背負著惡魔之子的名聲被所有人厭惡,讓他作為罪犯、死有余辜者的血脈,毫無意義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哥爾羅杰有什麼好的呢?

「我沒有媽媽。」

他終于克制不住的開始流眼淚,鼻涕也胡了一臉︰「我的母親為了生下我死掉了。」

「她一個人!在世界政府的搜查之下逃到了偏僻的海島上,生下我就死掉了!」

「那個男人呢!?」

「他哈哈大笑著去赴死了!」

海賊王伏誅有大量的後續報道,艾斯也看過不少當年的消息。

「海賊王死的的多豪邁啊!」

艾斯坐了個攤手的動作︰「在我的母親艱難的躲藏的時候,他在看著另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女人,哪怕坐在處刑台上,還有空夸贊她的眼楮里有大海……」

「那可是讓海賊王為之沉迷的眼楮呢!」

艾斯抽著鼻子,可嫌棄的念叨著︰「大洋的珍寶,海中翡翠……」

他很大聲的打了個噴嚏,抽噎著說︰「他死之前……就沒有一點點的想起過我們嘛!?」

「他想過的。」

艾麗卡想起哥爾羅杰死前說【小孩子只有小時候可愛】的那句話,那種時候、那個神態,其實就是在幻想著孩子長大的樣子吧。

「才不會!」

他學習著記憶中島上那些商人的語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拖著調子吟誦著︰「啊~這可是北海最美麗的藍色珍珠,這是大海的珍寶,從這圈柔光里,可以看到濃縮在其中的大海!」

然後是重頭戲最後一句︰「就如同那位大人的眼楮!是讓征服了大海的男人都為之贊嘆的藍色!」

說完又打了個嗝,他咬著牙,恨恨的甩了甩手。

這曾經是他童年里最常接觸的和那個男人有關的事情︰他作為一樣商品的背景,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出現。

因為記憶格外深刻,艾斯的語氣簡直像絕了︰「有那麼美的人在眼前,他怎麼可能還會想起我們呢!」

奇怪的是,身後卻沒有傳來任何聲音,連發頂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真的想過。」

「你怎麼知——」

他轉過頭時,仿佛世界都為此安靜了。

艾斯愣愣的扔下了了手上的面包。

所謂的大洋珍寶,所謂的海中翡翠。

那是一雙他一直覺得很好看、卻很少專門關注的眼楮,和她整個人一起,形成了一種讓人覺得溫暖的模糊印象。

那雙很熟悉的眼楮,是由深到淺的藍色。

——映著黃昏橙色的日光,粼粼的像是夕陽映照下的海面。

艾麗卡的掌心還附在香克斯的胸口,事實上從她的手放上去以後,他的心髒一直在做勻加速運動,跳的越來越快。

「看樣子身體不錯,」艾麗卡動了動手指,不算隱晦的瞥了瞥他的下月復處︰「血液循環真快。」

香克斯尷尬了大約三秒鐘的時間,然後特爽朗的哈哈了兩聲。

「……別看了。」

艾麗卡倒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香克斯和她們家廢物面對她時的的氣場情緒完全不同,但好歹總算有個一樣的地方了不是?

事實上,艾麗卡宮在某些方面的開明程度,要遠超香克斯的想象——天龍人是個還在堅持奴隸制的族群,愚昧也好,可笑也好,但在這個種群里,並沒有任何愛情間的忠誠可言。

想當年,艾麗卡是在和多弗朗明哥玩了挺長一段時間以後,才被告知了所謂婚約的存在,她那會兒就算性格變幼稚了,到底不是真的小孩子,那一瞬間腦子里全是【最低三年最高死刑,戀童癖好自為之】的宣傳標語。

再然後,她那個身為五老星幾乎不露面的爺爺特別直白冷酷的告訴她,她本身就是個為了聯姻而出生的存在。

當時,她的母親瑪西亞宮室這麼跟她說的。

瑪西亞︰「艾麗覺得唐吉訶德家的男孩子長的好看嗎?」

艾麗卡模著良心思索了一下,說︰「好看的。」

瑪西亞宮滿意的點頭︰「那你喜歡他嗎?」

說實話,多弗朗明哥那時候跟個大頭女圭女圭似的,金發毛茸茸的還愛生氣,每天戴著副墨鏡發脾氣,不熊的時候確實挺招人喜歡,並且他還有種不知道哪里來的責任感,動輒就說【你怕什麼,反正我會娶你的】。

講道理,非常可愛。

所以艾麗卡實話實說︰「還好。」

瑪西亞宮說這就夠了。

婚姻是交易而不是愛,她的婚姻,換來的時候天王烏拉諾斯的秘密,至于她愛誰……這個和婚姻完全無關。

生活在瑪麗喬亞的所有人都有愛人,一個或者很多個,天龍人自認是神的後裔,他們理所當然的擁有婚姻,然後在婚姻之外,擁有「愛人」的一切。

用瑪西亞宮當年教育艾麗卡的話來說︰只要她不是在和唐吉訶德家的大兒子締結了婚姻以後,回頭又睡了唐吉訶德家的小兒子,那麼她對于婚姻的忠誠就是無懈可擊的。

那會兒艾麗卡自帶的三觀還在垂死掙扎,而多弗朗明哥也是個性格相當霸道的人,艾麗卡身體不好很少出門,他們每天一起玩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小時,就那一點時間,他還要計算著多少,絕對不準柯拉松和艾麗卡說話的時間比自己長,如果艾麗卡不怎麼說話,那也要坐在離他近的地方才行。

是多弗朗明哥這種算上是幼稚的行為,一直在支撐著艾麗卡岌岌可危的愛情觀。

後來唐吉訶德家被瑪麗喬亞除名,艾麗卡見到他的機會變得很少,每次多弗朗明哥見到她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團在懷里,艾麗卡覺得黏糊點也沒什麼不好,但是有個困擾了她許多年的問題——雖然親起來很舒服,但是為什麼他這麼熟練呢?

多弗朗明哥嗤笑一聲︰當我是你啊什麼都不想,我不會提前練習嗎?

那是一種說不上是炫耀還會是求表揚的語氣,他相當招搖的展示了自己的練習成果,並且毫不避諱的講述了練習的過程——艾麗卡猜他主要是想表現自己有多辛苦——畢竟那會兒他的家族才剛剛在北海立足,為了提前練習他還要抽空找女人。

多弗朗明哥天生霸道,並且活得非常理所當然,所以艾麗卡看著他的神情,一時之間雖然說不出他想象中表揚的話,但也很莫名的說不出任何指責。

所以她猶疑了一下,說︰「……謝謝?」

多弗朗明哥之後幾次一直在跟她匯報進度,求表揚的心藏都藏不住,艾麗卡三觀嘩嘩的碎,結果最後還要給多弗朗明哥道歉。

對,她,給多弗朗明哥,道歉。

原因是她沒吃醋。

當時多弗朗明哥托著她的後腰,一下一下的吮著她的耳垂,最後發狠咬了她一口,氣的仿佛牙都在癢癢︰「真是沒心沒肺的。」

艾麗卡回了他一張【重新啟動ing】的懵逼臉。

于是多弗直接氣笑了,手順著腰一路模到她後頸,還可使勁的按了按,最後嘖了一聲放棄了,又開始黏黏糊糊的親來親去。

在他心里艾麗卡就是個傻白甜,既然她什麼都不懂,那他最好就什麼都懂,為了保證她高興,多弗一般找的對象都是旗下新來的「商品」,那種早上練習完了、晚上開拍賣會就直接賣出去的類型。

再後來潛移默化的,艾麗卡的觀念重建的比碎的快多了,因為大部分天龍人【除她以外的所有】,天生就把自己和其他人看作是兩個物種,所以身體負距離接觸對于大部分天龍人來說只是一種消遣、或者說愛好,和飯後喜歡散個步沒有任何不同。

多弗朗明哥的行為,其實可以無縫帶入結婚前夜努力鑽研愛情動作片和那啥杯的新手男青年。

如果對方是個讓你身心愉悅的人,那麼睡一次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之後呢?

艾麗卡琢磨了一下,她之後是不是要給多弗朗明哥寫封信,把這件事告訴他,然後求個表揚?

雖然不知道多弗朗明哥是個什麼看法,但艾麗卡一百分的確定,如果這事被瑪麗喬亞的親戚們知道了,那他們大概會拍手稱快——尤其是她整天操心女兒被墮落者糊了眼楮的媽。

總之,艾麗卡在看到紅發的反應之後,花了一秒鐘確定她不討厭這貨,又花了一秒鐘哀悼了一下自己早就模糊不清的三觀,自然的用食指點著紅發的下巴端詳了一下,末了若無其事的往前靠了靠,輕輕的踫了踫他的鼻子。

——伸舌頭舌忝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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