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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結果那女人臉色蒼白的問他︰「你想殺了我嗎?」

香克斯茫然的搖頭。

她接著問︰「泄憤,拷問,或者折磨?」

紅發特別爽朗的就笑了︰「要折磨把你扔海里不就行了?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大概就是眼見著自己被海魚一點一點啃食干淨吧?」

艾麗卡似乎覺得也對,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然後問他︰「那你這里有稍微柔軟點的東西嗎?這床硌著我了。」

香克斯哭笑不得的點頭︰「可以啊。」

因為最開始的印象里就有【很嬌氣的公主】這一條,香克斯還算適應良好,打開櫃子準備再扯一床毯子出來。

艾麗卡的眼楮半闔著眼楮瞟了下他手邊︰「有再軟點的嗎?」

「你還……真任性啊。」

最後香克斯又抽了條毯子出來,走到床邊準備準備把她拉起來,還在嘟囔著︰「這條毯子給你了,我今晚只能穿著外套睡覺了啊,想到你很嬌氣,沒想到這麼嬌——」

時間靜了那麼一剎那。

「不至于吧?」

香克斯那一瞬間都有點懷疑人生了,他不過是拉了一下手腕而已,又沒有拿出砸海王類的力氣,但是他掌心環著的那只手腕,卻飛速的蔓延出了一片血紅色,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紫,最後成了一塊看起來格外嚇人的於腫創傷。

香克斯瞳孔一顫,最後若無其事的松了手,然後試探著用拇指按了按她的手背。

青紫色的指印在三秒鐘之內飛速出現,被按了一下的人懶洋洋的掀起眼皮掃了他下,艱難的抬了抬臉︰「不用試了,就是這樣。」

居高臨下的角度可以看的很清楚︰她壓住自己手背那一面的臉頰,出現了密集的血點,手背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紅血絲。

「不是……」

「今天早上撈你起來的時候,」香克斯舌忝了舌忝唇角︰「貌似還不是這樣的?」

這種連自身重力擠壓都會皮下出血的狀態,也太……

時間又一次靜止了。

半晌,艾麗卡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楮︰「是嗎。」

「嗯!」

香克斯簡直想給她比劃一下,但是下一秒,又看到她衣袖邊上蔓延而出的淤青,紫的都有些發黑了,瞬間想到她剛才撐起來抬頭的那個動作——她只是用點勁撐著床板……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這也相互的太可怕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在香克斯期盼的眼神下又喘了口氣,說︰「是嗎。」

「……你生氣了?」

「沒有。」

艾麗卡說話的聲音特別小︰「剛才昏了一下,這會兒醒了。」

紅發的眼楮就沒離開過她的手腕,最後表情微妙的問︰「你剛才是疼暈了?」

燈光下,那女人慢悠悠的動了動眼睫。

停了一會兒,她開口反駁︰「餓暈的,剛才給我疼醒了。」

香克斯站在床邊看了半天。最後回了一句「是嗎」。

——他發現無話可說的時候,這真的是個特別好用的詞!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香克斯本來還想說將就一晚上吧,但總覺得她的身體狀況太可怕了,就這麼放著也不行。

臉壓在手背上的重量都血管破裂了,現在整個人攤在硬板床上——那背上的痕跡還能看嗎?!

「還行吧。」

艾麗卡「听」到了一股微妙的抓狂,淡定的動了動肩膀︰「皮下出血的痕跡不會很重,你衣服還挺軟的,就是沒鋪平、褶皺太多了,硌到的地方可能會嚴重點。」

所謂的疼痛期,可不單只是干疼,人造惡魔果實是完全改造了她的身體,而當果實的力量進入休眠的時候,支撐身體的力量自然就會消失,說句一踫就碎不算夸張。

一般情況下,虛弱期她只會呆在安全的地方,瑪麗喬亞和藍尾雀號上都有整套的裝備,絕對柔軟的寢具、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保證她躺在上面的時候,背後不會完全青紫一片,而蓋在身上的東西也足夠輕薄,既保暖也不會耽誤她呼吸。

燈火慢慢暗了下來,耳邊的海浪聲越來越清晰,香克斯站在床邊,眼神忽明忽暗的看著艾麗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餓的話,我給你搞點吃的?」

「不用,我吃不下去。」

「哦。」

天將將亮起來的時候,紅發在船艙的底層翻了一大堆東西出來,這些大都是他們的戰利品,還有閑著沒事抓的獵物那里來的,于是出現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

到了第二天,艾麗卡的精神好了一些,就開始觀察起這艘海賊船來。

雷德佛斯號是單桅帆船,紅發船上的人也不多,甲板上一片安靜,班-貝克曼送早餐進船長室的時候,出乎意料的看到她很安靜、甚至可以說非常淡定的,透過窗戶在看海鷗捕魚。

「你抽煙啊……」

她抽了抽鼻子︰「抽煙就離我遠一點吧。」

「喂!」

艾麗卡搖頭,很緩慢的說︰「我現在很脆弱,鼻粘膜也會變得很敏感,哪怕一點點煙味,我也會打噴嚏的。」

這話剛說完,香克斯也從外立面進來了,除了煙味,他還一身的酒氣。

——大清早的就喝酒,這群海賊還是想的太開啊!

「你要打噴嚏?那——」

「阿嚏!」

話還沒說完,某人輕輕動了動,打了個觀感上十分清秀的噴嚏。

然後平氣,淡定的緩了緩,張嘴吐了口血。

她就這麼面無表情的——吐血了!?

一波沒完又是一波,艾麗卡表情很嚴肅的似乎在計算著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張嘴吐出一口血來,雖然臉色蒼白,但從下巴到脖子都是一片血紅。

大概一刻鐘左右,她向後靠了靠,用眼神示意他們沒事了。

「給我條手帕,擦嘴。」

香克斯本來想掏自己的,怕味道又讓她打噴嚏,貝克曼一臉【這也是厲害了】的表情,把餐盤上那塊餐布遞給了她。

艾麗卡淡定的擦血。

「沒事的,」她解釋了一下︰「和皮下出血一樣,現階段我的內髒也是這個強度,噴嚏動靜太大,心肺出血而已。」

「是嗎……」

「那……能吃東西嗎?」

艾麗卡王餐盤里掃了一眼,魚肉佔了大部分,還有湯和面包,但還是太硬了。

「不能。」

「嚼的時候牙疼,咽的時候食道會受傷,吃到肚子里的話……大概胃出血吧。」

她很自然的安慰了一下被震驚到的兩個大男人︰「沒事,我喝水就行了。」

「嗯,」貝克曼端著盤子又站起來,考慮了下,說︰「我給你額外放點糖。」

「鹽也來點吧。」

艾麗卡點了點頭︰「謝謝啊。」

本來對待海軍應該是殘酷一點的——哪怕是個長得好看的海軍姑娘,哪怕人是船長撈起來的——但此時此刻,貝克曼居然有點無言以對。

這也……太脆了……

那天中午,艾麗卡的食物就是一杯糖鹽水。

香克斯現階段對她還十分好奇,神態如同圍觀某種珍稀動物,看著她一口一口按頻率喝水,最後伸手接過了杯子,開始喂她喝水。

——因為捏著水杯的力道,她的手指已經開始出現淤青了。

香克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稀奇的感覺比較重,看她安靜的隨著他的動作喝水,總覺得……這位貌似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厭惡海賊啊!

「因為我認識你。」

這句話讓香克斯有點意外,他特別好奇的往前湊了湊︰「知道我?」

「紅發香克斯,殺人,海上劫掠,撞擊他人海船,持槍射擊。」

艾麗卡心平氣和的看了看他︰「你還算有名,所以做的每一件事海軍那里都有資料保存,我早年準備對羅杰海賊團趕盡殺絕的時候,有把你列入泄憤名單。」

香克斯倒是坦蕩︰「真的嗎?不過我們好像沒有被刻意追擊過啊。」

「都說了是想泄憤的時候,」艾麗卡從容不迫的咽下最後一口水,眼神涼涼的看著他︰「冷靜下來自然就不會這樣了。」

香克斯更好奇了,也沒覺得人家想殺他有什麼不對,只是興致勃勃的又往前蹭了一點︰「所以放過我了?我是十惡不赦的海賊哦!」

艾麗卡閉著眼楮頓了一會兒,慢悠悠的抬了抬手,看著眼前這張臉,和臉上故意露出的神態,做了個類似于微笑的表情。

「我對美人一向比較寬容。」

她輕飄飄的一眼掃過去,香克斯刻意離得很近的那點距離反倒被顯得很奇怪︰「長得好看、我看得順眼,自然放過你。」

此時,紅發的重點在于︰「你覺得我長得好看?」

「哦,那是騙你的。」

艾麗卡百無聊賴的翻了下眼皮,咳嗽了兩聲,又吐了幾口血︰「剛才疼的有點厲害,我轉移一下注意力。」

香克斯︰……

沒管對方的表情如何,艾麗卡吐完了血,繼續說︰「紅發海賊團的所有作惡對象都是海賊,海賊不受任何司法保護,普通人有自衛或主動攻擊海賊的自由,殺海賊者,無罪。」

香克斯並不清楚海軍的條例到底是怎麼算的,貝克曼說不定知道,但他這會兒也沒在,紅發听到這個答案其實是有點意外的︰「通緝令都發了,我居然是無罪的?」

【海賊即原罪】

近幾年來世界政府的宣傳語就是這個,下了海,就等于放棄了自由民的身份,到了海上,即定義為有罪,之後一切都看運氣了——被殺或是活下來。

如果被當做奴隸抓住進行販賣那也是合法的,如果被海軍抓住,又能提出上訴進行無罪辯護的,那還能到司法島走一趟。

運氣好了,是可以回到家鄉的。

所以︰「你殺了他無罪,別人殺了你,同樣無罪。」

艾麗卡輕描淡寫的說︰「狗咬狗罷了,誰比誰好一點啊。」

「沒事。」

艾麗卡動了動鼻翼,因為空氣中細微的血腥味皺起了眉頭,看樣子,她不得不放棄了看這顆小定時炸彈出丑的樂趣了。

這已經是她回來之後的第四個月了,著倒霉孩子看久了特順眼了不少,艾麗卡此時處于虛弱期中,頭還有些暈,但那股氣息……

她嘆了口氣把小孩提起來放到被窩里,又輕輕的在他腦袋上拍了兩下,不咸不淡的說了句︰「睡吧。」

山治睡得是艾麗卡嬰幼兒時用得小床,比一般的嬰兒床大了一號不止,不止大,還很高,傍邊還有一圈欄桿,山治用被子捂住嘴巴,看著艾麗卡返身回臥室找了件外套,然後悄無聲息的推門離開。

「干什麼去了呢……」

另一邊,中庭左側的花房里,艾麗卡雙手抱臂靠著門框,說不上是嫌棄還是責問的咂舌,問說︰「你干什麼來了?」

花房角落的架子下,滿身血污的魚人屈膝坐好,平靜的低頭行了個禮︰「又要給您添麻煩了。」

艾麗卡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忍住了上去給他一腳的沖動,耐著性子開始問他問題︰「你從後山爬上來的?」

費舍爾泰格點頭︰「是的。」

艾麗卡走上前兩步,抬腳,若無其事的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魚人本就傷痕累累的蹼被擠壓著撕裂,沾著花房地下的泥土和砂礫,滲出了細小的血絲。

艾麗卡面無表情的碾了碾腳跟︰「疼嗎?」

費舍爾泰格抬起頭來看著艾麗卡的眼楮,說︰「不及心中痛苦萬一。」

這回艾麗卡直接讓他氣笑了︰「所以呢,你這是要干嘛?」

她回身在花架前站定,在一排小花盆挨個拿起來顛著試重量,尋思著找個有點分量但也別太重的,砸到費舍爾腦袋上幫他醒醒腦——

「非常抱歉辜負了您的期望,」魚人全然不在意還被人踏在腳下的手指,鄭重其事的再次低下了頭︰「我的胸膛充滿怒火,已經失去了平靜思考的能力。」

「我听出來了。」艾麗卡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比起了解你內心咆哮的多麼痛苦,我現在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看清了你這人確實比較廢物。」

「艾麗卡宮——」

艾麗卡直接將魚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揪著泰格的領子把他拉到近前︰「從我把你扔回海里都三年了……」

三年前,從愛羅伊聖宅邸逃走的魚人奴隸沖進了克斯莫羅家的後院,被討厭魚人的艾麗卡宮賞了一槍丟下山崖,連帶著愛羅伊聖派來追擊的人也被訓斥了一通——事實上艾麗卡並沒有殺他,費舍爾泰格的「聲音」帶著一種悲苦的大義,艾麗卡不止沒賞他一槍,還給了他藥,甚至在和他交流之後,給魚人指了一條出路。

「你們建國吧。」

彼時,嫌棄他一身魚腥味的天龍人坐的還挺遠,告訴他︰「公開建國,然後加入世界政府,天龍人這里雖然沒辦法,但是只要加入世界政府,就是同盟國。」

「政府下轄一百七十國內都有明文規定不得買賣同盟國國民,雖然條約這東西信不過,但只要有了這個名頭,魚人島可以正大光明派人去回收被買賣的國民,如果本國能力不足,也可以向政府提出申請,海軍會派人協助。」

那會兒種族沖突正是嚴重的時候,人類拿魚人當奴隸,但魚人島也沒幾個人看得起人類的。

艾麗卡說︰「單體看來,魚人水陸兩棲,力氣耐力都是人類的十倍不止,但擴大到整個種群,魚人在人類面前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那如何能保證魚人的未來?」

瘦的只剩一副骨頭架子的魚人問她︰「既然毫無還手之力,那麼就算加入了世界政府,魚人島又拿什麼去收回國民,拿什麼和——」

「因為我在。」

天龍人的公主不耐煩的打開了窗戶,任由海風吹得窗簾嘩啦嘩啦響︰「你只要回去壓制民憤,讓魚人島做出足夠的姿態,再把請願書送到瑪麗喬亞來就好了。」

「加入世界政府也好,申請國王聯盟的席位也好,哪怕是要求海軍協助收回國民,只要你們做好自己的部分,剩下的……」

她回過頭來,把大塊頭的魚人提溜著拖到窗邊準備往下扔,費舍爾落入熟悉的海水中時,耳邊還是那位天龍人小姐不耐煩的聲音。

——「你以為世界政府每天那一沓一沓的文件送上來以後,都是誰簽的?」

「都三年了……」

艾麗卡嘆了口氣︰「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說和魚人島的王族很要好嗎?三年了我這邊連根毛都看見不說了,現在居然偷偷潛近瑪麗喬亞?」

「這是我個人的行為,與魚人島無關。」

「誰問你這個了!」

艾麗卡松開手任由他坐回去,捏著鼻梁骨開口︰「加入世界政府,才能在這個世界政府為主的世界保證自己最基本的權益,就算只有一個席位、就算連否決決議都做不到,最起碼你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消息,何況同盟國是個門檻,以後能交好幾個,發展出多少勢力,都是你們自——」

「這點我一直非常感謝。」

費舍爾泰格的最非常大,牙齒又尖利,面相看起來還挺凶︰「您一直沒有變,真的是太好了。」

艾麗卡「砰」的一聲把手邊的小花盆砸到他腳下︰「誰有空听你恭維!?三年了什麼都干不成,我說你是廢物嗎?」

「要不是又被抓捕,三年確實夠了……」

「哈?」

費舍爾擼起袖子,遍布的鞭痕在魚人深色的皮膚上,丑陋的像是某種寄生的蟲子︰「雖然有幸被您救了,但在回魚人島的途中出現了意外,三年之後的現在,我才剛剛從哪里逃出來。」

艾麗卡看著那交錯的傷疤,一時沒說話。

「我非常痛恨人類,」泰格說著這樣的話,整個人的氣場卻很平和︰「我在這段時間遇見的事情,讓我真正理解了人類的**有多麼丑陋,我有可以徒手死開人類四肢的力量,甚至一再克制不住想要屠殺人類來泄憤。」

「但如果我這樣做了,那麼我和那些屠殺買賣人魚和魚人的人類有什麼區別?」

「哦,所以呢?」

「所以我來到了這里。」

費舍爾泰格低下頭,他的雙手被山壁上的岩石刮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傷口卻逐漸磨平了他心頭的焦躁。

「……來殺天龍人泄憤?」

「不,」費舍爾泰格看著艾麗卡的眼神有種謎一樣的慈祥︰「我是來確定,一切只是因為我運氣不好,因為運氣不好,所以遇到的全是人類中的渣滓;我想確定這個世界上,還有願意平等看待魚人的人類。」

「然後呢?」

「然後啊……」

胡子濃密魚人撐著膝蓋站起來,目光灼灼的透過草坪看向遠處的建築物的尖頂︰「您知道我從采石場逃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艾麗卡听著耳畔魚人躁動的心音,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有魚人潛入了瑪麗喬亞,明天海軍就敢派船去魚人島,你真的要這麼做了,魚人就完了。」

「我襲擊了龍宮年幼的公主。」泰格笑著說︰「因為這個,我現在是魚人島的通緝犯,我的所作所為,與魚人島無關。」

「這並不是意氣用事,請願書的事情我拜托給了魚人島的乙姬王妃,由魚人的王族出面總比我名正言順,加入世界政府的事情我們不會放棄,為魚人爭取合法權益的事情一樣如此。」

——這是提前都想好了啊……

「那就去吧。」艾麗卡嘆氣嘆到最後有點想笑,所以她說︰「想在瑪麗喬亞鬧,你就去鬧吧。」

她沒做過奴隸,所以不知道奴隸的心情,忍辱負重什麼的說到底不過是一句風涼話,她能把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還或可未知,既然遙不可見的未來還在一片迷霧之中,為什麼不干脆點,好歹給現在一點肉眼可見的進步呢?

想到這里,艾麗卡「嘖」了一聲,興致勃勃的從袖子上扯下了好大一塊布料,點著額角開始回憶她那些親戚叔伯們都喜歡把奴隸集中在哪里。

「我去找根——」

「用這個可以嗎?」

艾麗卡抬頭,泰格嘩嘩流血的手就舉在她面前,魚人看著她手上的布料,問「如果您是想寫些什麼囑托希望我帶給乙姬王妃,請用我的血吧。」

「用血有點變態啊……」

艾麗卡被他盯得有點滲,最終沒有拒絕,蘸著魚人的血給他畫了一幅地圖。

「這是……瑪麗喬亞的地圖?」

「差不多吧。」艾麗卡並沒有看她,只是一個勁的搓手指︰「大體方向標清楚了,畫出來的都是奴隸聚居的地方,不過那邊守衛有點多,你自求多福吧。」

「這個,我會保存下來的。」

「哈?」

艾麗卡一副【你開什麼玩笑】的表情︰「瑪麗喬亞是世界政府的大本營,雖然只標了奴隸的居所,但到底是副地圖,你折騰完了馬上給我燒了,還帶出去存下來……想多了你。」

費舍爾泰格沒有說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山頂的建築群里,艾麗卡撐著額頭看向夜色中的影子,突然慶幸自己每個月有那麼幾天虛弱的不正常。

「都虛弱到這種程度了,听不到潛入者的聲音也是正常啊……」

流氓、混混、貧民窟——作為剛加入世界政府的盟約國,自然是不想被看到陰暗髒亂的那一面的。

艾麗卡覺得這算是人之常情,先把面子工程做好了,送走了領導再慢慢整改的這種方案她挺熟悉,所以也沒多追問什麼,基本是人家怎麼引路她就怎麼走。

到了地方一下車,抬頭看到不遠處樹木叢生的大山,艾麗卡恍然大悟。

科波爾山啊……

這不就是藏著海軍英雄卡普中將小辮子的地方嗎?

然而這個她也沒什麼興趣管。

按照一般港片的套路,每個混得不錯的警察都有幾個出身灰色的線人,這些人的作用有時候比正規的情報網還要強大一些,而且不同于官方派出去的臥底,這些人帶來的消息好用不說,對于泄露的後果也要輕的多。

殘酷點說︰因為死了不心疼。

不順眼歸不順眼,艾麗卡沒覺得拿這事去掐卡普能怎麼樣,那個叫卡利-達旦的女山賊本就成不了氣候,現在被卡普強行圈在了山上,估計也就只能禍害禍害野豬一類的東西了。

艾麗卡推掉了後續不少活動,算一算時間,整備後勤還需要幾天,藍尾雀號的兩艘巡航艦正沿著哥亞的海岸線進行考察,眼看離起航的日子還遠,艾麗卡先回船艙睡了一覺。

醒來後已經是傍晚,對著海面上紅紅的夕陽發了會兒呆,她到廚房提了個食盒,穿著一條黑色的大斗篷,下船微服私訪去了。

這件事情船上的人都很習慣,隨行者不會對她提出任何質疑,能做的,也不過是悄悄的把斗篷換成雙層帶暗紋的,或者在便當盒里的食材上做做手腳之類的。

艾麗卡沒什麼非要體會民間疾苦、把自己往糙離折騰的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而已。

哥爾-羅杰這個男人雖然糟心,但有句話他說的很對——想要真的了解這個世界,還是親自去看一看吧。

所以,在哥亞這麼個記載上歌舞升平的國家,除了那邊村子里嗚啊嗚啊叫喚著打鬧的小孩子,其實也是會有哭泣的國民的。

發自心底的、沒有淚水的「哭泣聲」。

那是艾麗卡第二次听到這樣的聲音。

空茫、氣憤、委屈、甚至還有憎恨。

對于擁有見聞色的艾麗卡來說,這樣痛苦的悲鳴帶著久久不願散去的回聲,一波又一波的沖擊著她的感官。

第一個發出這種聲響的人,雖然悲憤于這個扭曲了的世界,但還是懷有希望和感恩的心,至于現在被她听到的這個……

艾麗卡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到了山崖下的礁石灘上——比起那種大義一般的痛苦,這孩子的心聲里,有種潛藏的委屈和抹不去自我厭惡。

看打扮……是孤兒吧。

這會兒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孤零零的小孩兒一個人坐在高高的石頭上,影子拖得長長的。

艾麗卡听著他的「哭聲」伴隨著海浪,莫名的有種歲月安穩、一切雖然寂靜但也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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