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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艾麗卡後來也回憶不起自己那時候在想什麼,一種像是被拉扯或是被湮滅的感覺完全把她和世界隔開了,她一邊為這些人覺得可悲,一邊又像是被是嗎控制了一樣,慢慢的挪動腳步,走過一個又一個跪趴著、也和她差不多高的人身前。

然後隔著很遠的距離,她听到自己失真的聲音說︰「我選這個。」

「這個?」

克勞迪亞的聲音也變得很模糊,她用手帕蹭著指甲,可有可無的點著頭,還教訓她說以後要多逛逛拍賣會練練眼力,奴隸這種東西,只有用的多了,才能一看知道素質到底怎麼樣……

艾麗卡當時的樣子比來的時候還要木然,當灰衣的侍從們準備給男人裝上鞍具的時候,她甚至產生了跪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的錯覺。

所以最後她是自己走回去的。

從接受了那個男人的那一刻起,艾麗卡覺得有哪里變了,就算藏在黑漆漆的臥室里,用又厚又軟的被子蒙住腦袋,那種自己撕下了遮羞布、任由自己赤身**曝露在光天化日下的羞恥感變成了另一幅枷鎖。

于是她自我催眠的得過且過,畏縮的在房子里呆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一聲槍響把她叫醒了——是多弗朗明哥來了。

倨傲的男孩子金發剪得很短,痞里痞氣的戴著副墨鏡,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清路,他看起來比艾麗卡大兩倍,雖然體型還是幼童的樣子,但身高已經接近少年。

他站的姿勢非常灑月兌,一腳抬高踩在奴隸的頭上,氣來了直接跺兩腳,骨骼墊著一層肌肉磕在岩石上的聲音悶悶的厚實︰「喂,你這里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

多弗朗明哥的手上拿著把槍,越看那奴隸越生氣,甩手腕又是一槍。

地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子彈打入人體的聲音和艾麗卡記憶里沒有什麼區別——像是隔著厚厚的被子,悶悶的又厚重。

而被打進的那團棉花,只是四肢神經性的抽搐了幾下,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半點。

對了,這會兒他已經是一具尸體了,哪怕不是尸體——因為昨晚艾麗卡回來以後就躲進了房間,這個新的坐騎因為沒有得到主人的安排,所以直到今天早上多弗朗明哥給了一槍為止,他的嘴里都還塞著那個束縛牲畜用的嚼子。

哪怕還活著,他也不可能發出任何聲音。

艾麗卡似乎被這幅畫面震懾了一下,但也只是安靜的說了句︰「他死了。」

多弗朗明哥沒怎麼當回事,手上花樣的玩著那把槍,走過來把艾麗卡抄起來往懷里一放,大大咧咧的攤開手靠在椅背上︰「死了就死了唄,克勞迪亞那女人還送你這種東西?」

他把手放到女孩的頭頂,力氣還不小,比起揉頭發,更像是氣不過晃她的腦袋。

「你怎麼連這種東西都收?」

艾麗卡看著流到明哥腳下的血,有點想躲開,但她的腿本來就懸在半空中,最後只是扶著明哥小臂的細軟手指,輕輕的蜷了蜷。

她又說了一遍︰「他死了。」

多弗朗明哥嘖了一聲,用手指去踫她不停顫抖的睫毛,試了試發現她沒哭,幾不可查的松了口氣。

然後這個打了個騷粉色領結的男孩,哼哧哼哧的從兜里掏出了塊藍寶石。

——不論是切面、稜角、色澤還是大小,這塊寶石的價格遠遠超過【可以隨便裝在兜里】的等級。

他用兩根指頭夾著那塊寶石,提溜到她眼前,又開始用寶石的平面去踫她的睫毛。

艾麗卡伸手捏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順便就把那塊寶石捏住了。

「怎麼樣?」男孩子的聲音里帶著些孩子氣的炫耀︰「這東西不錯吧?」

女孩子過了很久以後才開口,比起夸獎,更像是一句無所謂的感嘆。

「沒有盒子呢。」

「用匕首砍都留不下痕跡的東西,要盒子干嘛。」

男孩小小年紀就笑的很有一番滿不在意的味道,多弗朗明哥又開始動她的眼皮︰「看著像你的眼楮我才拿來的,不然還是紅色的那個大一點。」

「哦。」

然後他們吃了午飯,團在一起睡了午覺,艾麗卡醒來的時候,唐吉訶德家的長子已經離開了。

——據說去了法拉緹娜科夫家,也就是克勞迪亞家,把遇到的所有男性|奴隸都欺負了一遍,最後和生氣了的克勞迪亞兩個人,相互懟著做了十八個鬼臉,結果不歡而散。

艾麗卡一直把那塊藍寶石拿在手里,像是握著那個那個奴隸已經流失殆盡的生命,又像是握著什麼她正在失去的東西。

吃過了晚飯,艾麗卡在院子里漫無目的的走著,差不多傍晚的時候,走到花園堆放垃圾的角落。

這里其實是個精美的廢品回收站,大量來不及處理的東西就這麼摞在一起,仔細听一听,中間還有細微的響動。

那是人的聲音。

艾麗卡踮起腳,透過兩幅豎起來的畫框,看到了一團卷起來的羊毛毯還有靠在它旁邊的東西。

是那天那個黑頭發的女孩子。

是哦,她也是東西,也是來不及處理的垃圾,也是呆在這里……等著時間到了就會被處理掉。

但是她還活著,除了饑餓和疲憊,這完全就是一個健全的人類。

在兩幅畫框間的縫隙里,那個少女像是被關在柵欄里一樣,她同樣,也看到了艾麗卡。

「是您啊。」

女孩子的眼神比幾天前要稍微清亮一些,甚至還富有余裕的給了艾麗卡一個笑容。

「嗯。」

此時看到她還活著,艾麗卡覺得清醒的感覺又回來了一點。

所以她順著感覺說︰「我救你出來。」

女孩子笑著搖了搖頭,很溫和的說︰「我可以懇求您,放棄這個想法嗎?」

看著她的笑臉,艾麗卡的腦子里又出現那天滿是粉色的場景,還有淹沒在血色里的、一雙一雙病態的眼楮。

艾麗卡有種預感,只要今天救這個女孩出來,保證她一直活下去,那麼艾麗卡腦子里那些變調的東西就能得到保護,她失去的東西也可以找回來一點。

但在此之前,那個女孩子的眼楮告訴她︰如果艾麗卡要求她活下去,那她……

她估計也不會怎麼樣。

女孩子的狀態就像是摔壞的瓷器,早就已經是毀掉的狀態,反正都已經毀了,大塊的斷裂和碎成渣滓,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但艾麗卡知道是有區別的,既然已經碎了,何必要在本就脆弱的東西上再狠狠地碾壓一遍,逼她粉身碎骨的活下去呢?

所以她回答說︰「可以。」

「非常感謝。」

听到這個回答。女孩子在兩道「柵欄」之間笑了,然後她又問︰「我還能,再向您提出一個請求嗎?」

艾麗卡面無表情抽了抽鼻子︰「……可以。」

她說︰「能請您,現在就殺掉我嗎?」

艾麗卡沒問她什麼【你不想活了嗎】這樣的廢話,那雙眼楮看久了你都想自殺,可見眼楮主人的自毀傾向有多重。

她想問的是【為什麼是我】。

這副外表看起來只是個三歲的孩子,哪怕天龍人體型比較大,但總歸還是個四頭身的樣子。

「我想死的干淨一點。」

她的聲音很慢︰「那天,宮看著我們的眼神很溫暖呢。」

「雖然我連她們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們之間是能夠感同身受的,那幾個女孩子,其實非常感謝您的。」

「對我們來說,能死掉真是太好了。」

「是嗎……」

「嗯!」

這聲回答稍微有了些活力,她說︰「那天宮的表情,像是在問她們【現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她們死去了無法回答,但是我听得到。」女孩子從畫框的縫隙間伸出手來,黑色的眼瞳對上了艾麗卡壓著黑雲一樣的藍眼楮。

在踫到艾麗卡的前一刻,女孩停下了動作。

又停頓了一會兒,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我代替她們的靈魂感謝您。」

「死亡那一刻的痛苦非常真實。」

「帶著火星的子彈很溫暖。」

「沉入黑暗的感覺……很安詳。」

「我很……羨慕她們。」

「能請您殺了我嗎?」

——所以為什麼是我呢?

也許艾麗卡的眼楮點了說話技能,也許這姑娘真的是快死了,反而是在用靈魂看東西。

她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故事,有很長的一段,末了,下了結論︰「我以為只要活著就好了,只要能活下去,哪怕變成奴隸也可以,當時……我為了能順利被買下來,把同船的一個女孩推下了甲板。」

「其實也不算推啦,我只是看著而已,看著她被貨物擠到邊沿,看著她睡著的時候一個勁的翻身,看著她掉進水里開始掙扎,看著她沉下去……」

用來執行的武器是一把火|槍——就是那天和地毯卷在一起扔掉的、那把屬于舅舅君的槍,里面還有兩發子彈。

槍柄上還有干涸的血跡,艾麗卡的手有點小,女孩子扶著她的手腕,將槍口頂上了自己的額頭,然後哭著笑了︰「結果我就買下來了,但是來了這里以後,我發現比起死掉,這樣活下去要痛苦一萬倍還多。」

「所以,懇請宮殺了我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麼?」

「我想死在干淨的人手上,」女孩子念叨著︰「在我的家鄉,會請德高望重的人為死者送葬,在我們那的傳說里,品行高潔的人是會發光的,那種光芒可以為靈魂引路,我希望下輩子可以生活的開心一點。」

女孩子還抽空吐了下舌頭︰「雖然這是我的報應,但還是想得到宮的祝福。」

「你的名字呢?」

艾麗卡問她︰「我是第一次殺人,既然已經犯罪了,我需要知道第一個受害者是誰……」

「我是茉莉。」

她回答說︰「不過這不是名字啦,泰德利聖喜歡給我們起稱號,除我之外,還有茉莉花、繡球花、橄欖花、月桂、郁金香和水流花。」

「不過殺掉我才不算是犯罪呢。」

「宮救了我們啊,我,還有她們。」

「不只是死亡啦,是死之前的事情,能被那樣的眼神注視著,好像臨死之前因為看守官開恩,所以滿足的曬到了溫暖的太陽一樣。」

艾麗卡舉起槍︰「我會記得的。」

「宮不需要記得這種東西。」

縫隙中只能看到一只黑色的眼楮,茉莉很用力的握了握拳,氣鼓鼓的笑著說︰「宮的眼楮就像天空一樣,天空有時明亮、有時黑暗、有時電閃雷鳴、有時卻晴空萬里。」

「天空能看到一切,所以也能包容一些,包容,是不需要追根究底的喲。」

「宮只需要知道自己救了一個人,不需要記得這個人的名字。」

「同樣,您只要清楚自己是為什麼而奪取人命,就不需要將其當做罪惡背在身上,我可不想害了恩人啊。」

「哦。」

點頭的下一秒,槍聲響起。

原本負責結婚的應該是羅西南迪,但是前文有提,比較有審美意識、並且早早就發現了族群內部殘酷現狀的多弗朗明哥小先生,提前定下了這一輩最好看的女孩子。

他喜歡她的初始前提,是因為克斯莫羅-艾麗卡是最好看的那個。

和在拍賣會上挑藏品或是寵物沒有任何區別。

其實在天龍人這個種群內部,其實是沒有什麼忠誠觀念的。

——或者說他們的忠誠觀念,被扭曲到了另一個高度。

在一個天龍人家庭中,所謂的出軌,僅指在合法伴侶是天龍人的情況下,出軌對象也是天龍人,那才叫出軌。

如果是男方睡了美貌的女奴隸,或是女方和自己買來的男奴隸發生了什麼,那根本就不是需要被計較的事情。

而多弗朗明哥,他是個例外。

在那個歲數還不到兩位數,甚至分不清男女差別的年紀,艾麗卡于他來說,更像是漂亮的玩具。

或者說是珍貴的寵物。

克斯莫羅-艾麗卡,是克斯莫羅家專門為他生出來的女孩子,她誕生,就是為了嫁給他。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從屬關系,和多弗朗明哥從出生起就習慣的奴隸制完全不同。

不過還好,她長得很好看。

艾麗卡安靜,嬌氣,不愛動憚,總是哭,甚至有時候懶的有些無趣,但她就是很好看。

哪怕只有他腿那麼高、差不多他三分之一那麼大,但是顯得精致又細軟。

明哥甚至可以花費超過一刻鐘的時間、什麼都不干的看著她默默的啃完一個隻果——因為她總是好看的,做事還很集中,吃隻果的時候,眼楮里仿佛就只剩下眼前這一個果子。

兩只手捧著果子的姿勢很端正,垂著眼楮的動作也顯得乖巧又認真。

她總是啃一口,停下來嚼一會兒,完全咽下去了,才會啃下一口。

艾麗卡吃東西很標準,每口的大小一樣,咀嚼的間隔也一樣,在吃完之前完全不會停止這個重復動作,就連臉頰上軟肉的抖動頻率,也是始終如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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