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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支持正版麼麼噠~傅星河穿上外套,拿了鑰匙,波瀾不驚問︰「在哪兒?」

「……電梯。」他仰頭看了一眼紅色的樓層數。

「林天。」傅星河踫上門。

他這才報出酒店名字。

「房間。」他的聲音還是很冷靜,似乎不會為任何事動容。

林天扁著嘴說了房間號。傅星河道︰「你乖乖等我過來,不準掛電話。」

林天噢了一聲,電梯到了,他慢慢踱出去,酒店淺駝色的地毯映入眼簾,酒精麻痹了林天的大腦,他暈暈乎乎地找到了房間,嘴里笑嘻嘻對著電話說︰「傅星河,我好喜歡你。」

傅星河專注開著車,導航女音不時提醒著路線。開了外放的手機里,就突然傳出了這麼句話︰「你肯定不知道我多喜歡你……我喜歡你多久了……」

「我知道。」

「你別打斷我!讓、讓我說完。」林天一頭栽進酒店房間的大床上,聲音悶悶的,「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傅星河心想他是真的喝醉了。

他等著林天說完話,結果林天就一直在那里重復著他喜歡自己,一直一直重復。

車廂外,是滬市那夜色下應接不暇的往來車輛,各式各樣迷離的燈光讓人眼花繚亂,在車窗外快速流過,被車速拉成一條條亮亮的線條。車廂內,傅星河關了導航提示,就那麼一直听著醉醺醺的林天在電話里翻來覆去地重復︰「我怎麼那麼喜歡你」。

傅星河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這種問題。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林天這種情況,他一直單身的最大原因就是忙。他把全部的時間都投資在了自己的工作上,他圈子有限,只認識這樣那樣的醫生,還有父母親戚那樣頂尖的學者。而且之間關系並不親密。

單身久了,便習慣上這種生活狀態了。

林天卻打破了他這種亙古的生活狀態。

在醫院躺著的時候,傅星河突然找到了空閑,病房不大,但是只有他一個人,病床很窄,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

他故意受傷,故意住進醫院,一切看似措手不及的突發事件,其實都在他的掌控下。可是從前日日面對的病房空間卻讓他異常煩躁,很想出去。

病房里來人的時候,他就更煩躁了。

但是林天在的時候,他就覺得舒服了起來。

傅星河很快到了酒店,他記著林天報給他的房間號,到了門口後,才對著電話里說︰「我到了,開門。」

林天上一秒還在說著想他,下一秒就沒聲了。

像是受驚嚇了一般。

他的聲音委委屈屈,「我以為你掛了……」電話那頭一陣窸窣,「你全听啦?」

房門打開。

傅星河掛了電話,對醉得要倒的林天說︰「全听了。」

林天沉默了一會兒,哦了一聲。

每個人醉了的反應不一樣,林天就是亂說話,但他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話。

傅星河也不說話,他扭開了隻果汁的蓋子,攬著林天的肩給他喝。林天也不管是什麼東西,是傅星河喂他的,他就全喝了。

他醉了倒是很听話,就是話多。隻果汁是醒酒的,一瓶灌完,他捏著林天的下巴,望進他眼楮里,「還醉呢?」

「傅醫生……」林天反手就抱住他的腰。「我沒醉。」他靠在傅星河胸口,小聲地嘟噥。

「沒醉說話這麼可愛?」

「我不可愛。」林天抱著他的腰往他身上蹭,還用牙齒隔著衣服咬他。

傅星河笑了,他把林天的臉推開,「別勾引我。」

「我沒勾引你,」林天眼楮亮著,帶著醉意,可是表情特認真地說︰「我還沒月兌衣服呢,怎麼叫勾引了。」

傅星河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結果林天毫無自覺地又抱上來,還吧唧一口親他臉上。

笑的兩眼彎彎。

傅星河眼楮一暗,「去洗澡。」他的把賴皮狗一樣的林天連拖帶抱地拎到浴室。

這房間是間很大的套間,浴室也大,有股焚香味兒。中央有個豪華浴池,看起來像是什麼石頭打磨的天然浴池。

傅星河看了一圈,把林天拎到了淋浴間,他想幫林天月兌掉衣服,結果林天不肯放開他,往他臉頰上,脖子上一口一口地親著。

「別動。」傅星河一面推他,一面給他解開扣子。

林天笑嘻嘻地把腦袋拱到他的胸前,明明兩人差不多的身高,他還抱著人撒嬌,嘴里說︰「我好喜歡你哦。」

「乖,別動。」傅星河不為所動。

他一輩子也沒遇見過林天這種醉鬼,醫院里有時候會送來一些酗酒的病人,但那些人喝酒後的模樣,和林天完全不同。

林天全身皮膚都是紅的,他喝酒好像有些上臉,所以臉尤其紅,身體也是緋紅色的。不僅如此,他還要給傅星河賣萌,傅星河不知道他喝醉酒就是這樣,還是只在自己面前這樣。可是林天又認得出他。

說明他還醉的不算太厲害。

他費力地月兌了林天的上衣,然後準備解開他皮帶。

林天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你是不是要上我?」

傅星河面不改色,「不上你。」

林天不依不撓,「為什麼不上?!你都要月兌我褲子了!」

「你醉了。」傅星河把他推進淋浴間。

林天一下被他推到了玻璃牆上,他愣了一秒,「我沒醉。」說著他就站直了,褲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他張開手臂,非常認真地做了一套指鼻試驗,然後指尖踫到了臉頰,踫到了嘴。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鼻尖在哪里。

傅星河為了不讓他繼續動,只能抱著他,他一抱著林天,林天就安靜下來了。

他慢慢幫林天解開皮帶,幫他月兌了內褲。

林天變得光溜溜的。

「一個人洗能不能行?」

「我不能。」林天一口又吧唧在他臉上,糊了傅星河滿臉的口水,「我不能,」他晃著腦袋,委屈巴巴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不是,」傅星河知道和一個醉鬼沒法講道理,他無奈地回答道︰「別亂想,我喜歡你。」

結果奇妙地,林天听懂了。

他不鬧了,也不動了。就那麼安靜地把腦袋擱在傅星河的肩頭。

傅星河開了熱水,然後松開他。他的聲音有些啞,似乎是忍耐著火氣的,「自己洗,乖。」

林天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好,我乖。」

傅星河出去了,林天站在熱水下面,沖了十分鐘,把渾身的酒氣都沖散了。他渾身都熱,浴巾也沒圍,就急躁地出去了。

外面沒人。

林天失落下來,他以為傅醫生走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找不到家了一樣。

過了會兒,傅星河端著托盤進來,就看到林天什麼也沒穿,就站在浴室外面的地毯上發呆。像淋雨後的流浪狗一樣。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林天是故意的,剛下去的火又上來了。

他把粥端到了桌上,「我剛剛把你衣服送去洗了,你好好休息,喝完粥暖暖胃再睡。」他目不斜視地掠過林天光luo的身軀,聲音比往常要低啞,「我先走了。」

「現在就走?」林天腳步有些沮喪地移了下,他看著傅醫生的背影。

「你沒事我就先走了。」他剛才來只是因為他感覺到電話里的林天不太正常,他喝醉了,還不回家。他擔心林天會出什麼事,所以過來看一眼。現在他看到林天好端端地在房間里了,酒也醒了大半,自然應該走了。

「那不走好不好?」林天可憐巴巴道︰「或者我跟你回去。」

下午兩點,正當林天給傅醫生念病例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

來人一老一年輕女性,兩人一進來,林天就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氣息。他從沒去調查過傅醫生的家人,只知道他家里似乎全是知識分子。眼前這兩人,就給人這樣的直觀感。他們都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學術氣息。

老太太一頭銀發,卻是精神矍鑠,她化了眉毛,還涂了口紅,戴了珍珠耳環。她打扮年輕,頭上一頂和衣服同色系的淺卡其鐘形禮帽,看得出年輕時是個大美人。而挽著老太太手臂的年輕女性,瞧著不過三十多,她氣質溫和,模樣和傅醫生有些像。

他們全家都很好看,高知識分子,同時也是高顏值群體,所以才會有傅醫生這麼好看的孩子。

「星河。」老太太喚了他一聲,走到他病床前,「我听你媽媽說你病了,就來看看你,傷得重不重?」老太太是國家科學院的天文台研究員,也是科學院的院士,和傅媽媽從事一個行業。

「我沒事女乃女乃,」傅星河顯得很平靜,但他在老人家面前,還是融化了一些,「讓您擔心了。」

他的性格,老太太是知道的,她平靜地點頭道︰「沒事就好,以後要是不能動手術了,就去醫學院擔任教授,研究生物課題。」

傅星河不答話了,他和家里人關系淡漠,從小到大,他連自己的父母都不常見到。家庭團圓的場景,除了每年春節,幾乎是見不到的。

他們全家人都一個性子,醉心于研究自己的專業,都是各自領域里的佼佼者,也全都忙得不可開交,就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對親情淡漠,交流也少。包括他的出生,都是不被看好的。傅星河的父母都是物理學家,父親研究核物理,母親則研究天體物理,兩人在衛星發射站相識,相戀,最後結婚。但他們工作實在太忙,一年到頭,也不一定歸家一次。夫妻倆商量著,原本不打算要孩子的,後來是閔老師相勸,說你們沒時間我可以幫忙帶孩子。

傅星河才出生的。

他高中出櫃那年,全家人都有些不太相信,以為他小,懷疑他一時腦熱,畢竟雙性戀也是很多的。後來,發現他真的是性取向不太一樣,大家便順其自然地接受了。

在他們家,最好的一點大概就是這樣的人文關懷吧。雖然大家不交流,可長輩們從來不會限制小輩的發展。成不成為學者並不重要,從事什麼行業都無所謂,比起事業,他們家長輩更關心孩子這樣開不開心。所以傅星河是全家人里,唯一一個當醫生的。

姑姑傅雪繪看著他執筆的手道︰「听說是傷到手了,怎麼還寫字?」她在人民大學教授人類社會學,說話很溫柔,學生們都喜歡听她上課。

「姑姑,傷在左手的,我用右手沒問題。」他解釋。

林天在一旁看著,覺得他們家的氛圍奇怪極了,比自己家里還要奇怪。心里嘟噥了句難怪傅醫生性子這麼冷。

這時,傅雪繪瞧見了捧著一大卷病例的林天,眼楮亮道︰「星河,是你朋友……還是?」

「朋友。」他言簡意賅道。

林天撓了撓頭,禮貌地對他們問好。他心里雀躍的不行,傅醫生在他家人面前承認自己是朋友了!

傅雪繪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她覺得林天長得好,看著性子也好,他們家的傅醫生一面寫論文,這位朋友在一旁念書,看著氣氛融洽又和諧。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傅星河和誰走那麼近。

只有林天自己知道,他只不過是鑽了傅醫生生病的空子罷了,他能容忍自己,也是因為自己安靜,能幫他一些忙。

但在傅雪繪的眼里,他們關系鐵定不一般,哪怕不是那種關系吧,至少也是朋友。

老太太道︰「對了,你媽媽听說你生病,原本要回來的,但她走不開,有個重要的會議。你不要怪她,至于你爸爸,你也知道,他請不了假的。」

傅星河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你媽媽開完這個會,就可以回來了。」

傅星河听見這樣的消息,卻是很平靜,他知道母親回來一趟,馬上又要出國,她總有數不完的事。所以在這種家庭成長,傅醫生覺得忙碌,才是最適合自己的生活狀態。因為在面對專業的時候,他是有熱情的。

說完這些,老太太就沒再繼續了,倒是姑姑傅雪繪,對林天很感興趣,問他叫什麼,怎麼會來照顧傅醫生,「今天可是星期一,請假來的嗎?」

林天一一老實回答,和對傅醫生的回答一樣,傅雪繪笑眯眯的,「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家星河承蒙你照顧了。他爸媽都忙,我們也忙,所以他沒什麼朋友,你以後可以多來看看他。」

傅星河看了姑姑一眼,知道她打什麼主意。

傅雪繪假裝沒看見,他們家傅醫生一個人太冷清了,要是他喜歡女孩子就罷了,自己還能給他介紹,但喜歡男孩子,她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

再拖下去,傅星河就三十了。

後來他忍不下去了,說自己還要寫論文,直接讓林天去翻病例念自己听。

林天下意識答了一聲是,讓傅雪繪越看越滿意。但她知道,合適也沒用,要人家孩子喜歡同性才行啊。

晚上,林天從醫院里出去,正巧就讓人堵住了,「大剛?你怎麼找這兒來了。」

「別提了,」他一臉晦暗,「早上我出門,發現輪胎讓人偷了。」他的汽車就停在車庫里,早上起來後輪胎不翼而飛,是幾個小流氓干的,已經讓警察給抓了。

「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我還能怎麼辦,你家又沒人在。」他郁悶道︰「那幾個流氓是受人指使的,我懷疑就是八寶粥!」

林城安確實是做得出這種事的,大剛一早起來發現汽車輪胎被偷了,氣得不行,不知道誰幫他報的警,非得拖著他做筆錄。

等他忙完後去了酒店,卻發現外賓已經和林城安一行相處得十分愉快了。一整天,他都沒能打通林天的電話。他實在生氣,就讓人把林城安單獨和美國et公司談生意的事,散布到林家另外幾位小輩耳朵里。

他們都是林天的堂兄弟。

一听說林天居然不在,而林城安那個草包竟然想要獨吞!兄弟幾個都紛紛前來,他們自認比不上林天,但是互相競爭,誰說得準?這事兒要是辦成了,老爺子得多高興啊!指不定多分點家產呢!

于是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外賓還以為是他們中國人好客,被哄的十分開心。

哪知卻是一場撕逼大戰。

大剛覺得,這功勞落到誰手里,都比落到八寶粥手里好。要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英泰的股份,沒法和外賓簽合同,不然他早就上了。

「哥,你不怪我吧?」

「怪什麼,」林天往外走著,太陽很大,林天眯起眼,「你干的不錯,落到誰手里都一樣,還可以離間他們。」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你不知道今天那叫一個精彩,錯過了太可惜了,他們爭來爭去,最後讓林陽明漁翁得利了,八寶粥肯定氣死了吧。」大剛的郁悶一揮而散,「你想到辦法啦?」

「你說呢?」林天斜睨他一眼。

大剛立馬殷勤道︰「林總就是牛逼。」他給林天拉開車門,自己也坐上去,「不過天哥,你上醫院干嘛來了?不會真是……」

「你別打听了。」傅醫生的事,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雖然林天暗戀傅醫生,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喜歡讓傅醫生受到困擾,不希望他知道,也不希望旁人知道,這種心思,他一個人體味就成。

他不想說,大剛自然不會多問。哪個人心里還能沒點事?他和林天那麼久的朋友了,所以心照不宣。

司機把林天送到家門口,林天把大剛帶進自己的車庫,讓他挑一輛開走。

大剛流著口水說︰「等我車修好了我就還給你!」他決定了,不修車了。

林天有許許多多的車,但他從來不開,就好像一種收集癖般。比起他那些開豪車泡妞泡網紅的堂兄弟,他真的能稱得上是作風干淨的。所以只要他不犯什麼大錯,他永遠都是林家最優秀的那個孩子。

他許久之前,就想過要跟家里出櫃。可他知道這會讓父母多失望,爺爺也會失望,而那些陰奉陽違的人,都會上趕著來踩他。

林天很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了,所以他從沒打算過靠著家里過一輩子,他早有打算,也留有退路。

林天把老爺子送到車上,老爺子遲疑片刻,問他心里有數沒有。

他點點頭,笑道︰「您別操心了,我知道怎麼辦。」

老爺子心里也有數,他猜得到那個人是誰,猶豫著又說︰「小天,你別為難你堂哥,那好歹是你哥哥……這三億,我替他出了,回頭我打公司賬上。」

「怎麼能讓您出呢,」林天還是笑著的,「讓他還上便是。」他轉移話題道︰「爺爺,我今天忙,您讓陳叔帶您去做個檢查,眼楮是大事,耽擱不得。」

陳叔是老爺子的私人管家,跟了他幾十年了。

老爺子笑眯眯道︰「好好好,回頭我就抓副藥來吃。」

好說歹說,他還是一意孤行,不肯上醫院,堅持中醫是最好的。但林天覺得老爺子的病,不是中醫能治好的,可能是白內障之內的,需要動手術才行,林天也不懂。

回到辦公室,大剛在那里等他,他是做夢也想不到林天來了這麼一出,把人給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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