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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雲蔚道︰「迦南宗傳承不過三代,怎麼可能和上古之人有干系。韓綣,你先下來。」

韓綣終于察覺自己還厚顏無恥地騎在他身上,忙手腳並用爬了下來。

覃雲蔚起身,順手又撿了一枚玉簡握在手心里,這其中卻是日魂月魄認主和煉制之法。他心中暗驚,將這架子上所有的玉簡都一把撮了起來,匆匆瀏覽一遍,見其中不但詳細講述了如何將日月雙焰修煉成火焰之形,且牽涉到利用日魂月魄進階之事,竟是拿兩人將要去尋找熾靈星焰,來煉化日魂月魄和日月雙焰,使兩者徹底合二為一,日月雙焰即可生出靈智,輔助二人升級進階。

這架上所有的功法,皆如替他二人量身打造一般。

他默默苦思冥想良久,卻是想不出這些東西究竟自何處而來,只能確定迦南宗從前和彌殤古境的確毫無干系。

末了索性不再多想,見這功法步驟繁雜,修行起來頗費時日,覃雲蔚算算時間,離得彌殤古境出口處開啟還有八年時間,此時若急著出去,縱然出得了明殿,也出不了彌殤古境,若是被那錢雁衡暗地里追殺,還得防著丟了小命,不如躲在這里幾年,等功法大成再出去尋那熾靈星焰,而後一舉進階。

他回身看著韓綣,鄭重道︰「我們不要出去了,就在這里把日魂月魄早些認主,將功法參悟透徹再出去。」

九天明寂宗的幾個修士,遵從錢雁衡的吩咐,牢牢守候在明殿西北一處偏殿中,對著那堵石壁,一對就是五年。

期間諸人將這偏殿掘地三尺細細翻了數遍,最終什麼都不曾找到,也曾出離憤怒過,也曾暴躁不耐過,也曾私自換班後溜出去過,但宗門有令不得違背,末了還得乖乖守護在這里,任大好歲月流水般蹉跎而去。

錢雁衡三五日就過來巡邏一次,緊緊盯著此處,為著覃雲蔚和韓綣消失沒多久,明殿大門就毫無預兆地打開。他心中震驚無比,情知已經有人拿到了日魂月魄,因此時不時對其他宗派各種試探挑釁,數次大打出手,卻始終不曾見到日魂月魄的蛛絲馬跡。

這更印證了他的猜測,得到日魂月魄的一定是迦南宗那兩個後輩小子!

為什麼?憑什麼?!

錢雁衡將這秘密深藏心中,然而隔幾天,就得出去找一處無人之地,對著蒼天憤憤不平吼叫幾聲,發泄自己求而不得的怒火,爾後再火速趕到那處偏殿巡邏一番。

這一日,九天明寂宗守護石壁之眾人正打坐修煉之時,殿宇深處忽然一陣輕微的靈力波動。接著兩條淡淡人影忽然旋身出現在石壁前,左側那個身形高挑峻拔的禪修看到他們這幾個人,劍眉微蹙一臉厭惡之色,右側那個青衣修士卻唇角一歪,爾後笑出了聲︰「你們怎麼還在這里?難道是在等我們兩人?嘖嘖嘖,這就不好意思得很了。不過你們既不修煉,又不進階,卻等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五六年,不能仗著壽命長,就這般胡作非為虛度光陰啊!」

眾人驚起,愣愣望著兩人,爾後那為首之人忽然發一聲喊︰「捉住他們!」彩扇一張直襲韓綣而去。

覃雲蔚低喝道︰「走!」

曦神和廣寒並出,五年過去,那日月雙焰從兩點微微星芒,被兩人煉制成了拳頭大小兩團火焰,加持法器之上,瞬間如日月交輝光芒四射,刺得諸人眼前亮白一片,驚訝之余忙下禁制護住自身。待悔悟過來,韓綣和覃雲蔚已消失不見,殿中唯余微微風勢及隱隱呼嘯之聲。

覃雲蔚和韓綣駕馭凌雲舫,直奔古境東北方向而去。林蔻白當年曾贈送一份古卷輿圖給他們,但此輿圖中並未標明聶雲葭所要的熾靈星焰在何處。但是意外地,兩人竟然在秘境中那架子上發現了一份極其詳細的古境輿圖,其中將星火藏匿之處標識得十分明白。只是那些玉簡和高階靈石屬于上古之物,雖然因為功法相容的緣故可以讓二人觀摩,但卻帶不出秘境。

韓綣只得將地圖照著畫了一幅下來,趕往古境東北方向的亙古星空。

凌雲舫行了足足三個月,遙望前方,越來越是荒涼,一望無垠的戈壁灘之上寸草不生,唯有暗紅色的亂石穿空嶙峋猙獰。兩人下去查看過,驚覺這些竟都是星辰墜落後留下的大塊隕石。

再往前行,漸漸地日月無光,最後終至暗無天日,天地間唯有陰風浩蕩。覃雲蔚祭出曦神槍,借著光芒穿越暗夜無垠一路前行。

這一日終于看到前方有隱隱星光藏在無邊隕石之中,那星光微弱不堪,雖如風中燭般忽明忽滅,但又似琉璃火般頑強堅韌。覃雲蔚靈識遠遠探了過去,發覺亦為一種星火,只是並非自己二人想要的熾靈星焰。按此推斷,此處應該是在數萬年前下過一場規模極其輝煌宏大的流星雨,這些星火或許就是那時遺留下來的。

他俯瞰此地來回探查,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亙古星空,于是低聲道︰「到了,做好準備。」

韓綣祭出一套提前準備好的布陣靈旗,正摩拳擦掌嚴陣以待,卻忽覺體內一寒,一陣陰郁浮躁之意涌上心頭,他忙動用真元之氣想壓制不適,不成想適得其反,不適之意越甚,驚覺竟是月魄在躁動不安。韓綣看向覃雲蔚︰「師弟,你可有什麼不適?」

覃雲蔚道︰「日魂在躁動,似乎在害怕什麼。」這日魂月魄本體已具備少許靈智,被兩人認主五年,一直藏匿丹田之內從不曾搗亂。他調動靈識感知片刻,終于明白緣由。天之道,互生有之,互克亦有之,這古境中萬物與天道同理,星火與日魂月魄雖然共存古境之中,但向來互不相容,且熾靈星焰狡詐貪婪,一直意圖把日魂月魄徹底吞噬,因此日魂月魄極其厭惡害怕熾靈星焰。幸而兩物離得極遠,數萬年並無交集之時,但今番稍一靠近,頓生畏懼躁動之意。

韓綣道︰「若按此理推斷,熾靈星焰應該就藏匿在附近。」他心中一動,想此地荒蕪廣袤又暗無天日,若是熾靈星焰不主動出現,尋找起來並不容易。當下閃身飛了出去,在巨大的亂石之中穿插縱橫來往,將一套靈旗按方位安置好,又以靈石加持法陣啟動,爾後道︰「師弟,把日魂月魄放出來!」

他打算以此為誘餌引誘那星火來此。

但那日魂月魄似是怕極了熾靈星焰,磨磨蹭蹭並不想出來,可惜抵不過兩位主人驅使,終于顫顫巍巍飄落並未啟動的法陣之中。二人放出日魂月魄之後,閃身躲到法陣之外,凝目盯著前方,耐心等待。

數日後,前方無邊暗夜中,終于一點玄色星火隱隱閃現,原地盤旋數周後,搖搖晃晃奔了法陣而來。待初落入法陣範圍之中,韓綣忙啟動法陣,一道光幕升起,頓將熾靈星焰困在了其中。覃雲蔚見狀閃身沖入法陣之中,先收了日魂月魄,卻見星焰驚慌之下,速度變得極快,左沖右突尋找突破遁走之路。他追了幾圈竟然不曾追上,韓綣本端坐法陣之外一塊大石之上驅動法陣,見狀默念法訣,法陣光幕漸漸縮小,最後縮得丈許大小,熾靈星焰避無可避,終于被覃雲蔚收入一只玉匣之中。

那日魂月魄見熾靈星焰被捉,卻再一次躁動不安,這次是歡欣鼓舞,連在法陣之外的韓綣都感應到了,躍下大石奔入法陣之中。

兩人還有一件事情未曾完成,根據秘境中玉簡上記載,若將熾靈星焰當做靈火來用,可將日月雙焰和日魂月魄煉制至合二為一,徹底生出靈智,爾後二人可憑借此物進階升級,至于進階幾級,卻要看時日長短,若是將三年時間把握得當,該是獲益匪淺。

彌殤古境出口處,此時離得開啟通道已不過十幾日功夫,各宗門卻吵鬧成一團。八年前明殿大門離奇封閉又離奇打開,昭示有人得到了那傳說中的日魂月魄,但所有人都不承認自己得到了此物,最後在一葦大師的建議下,打算一個個搜身,靳文蕖和盛明狐都表示贊同。

平常最愛張羅這種欺男霸女之事的錢雁衡卻意外的默不作聲,問他什麼也不肯好好答話,只時不時冷笑個一兩聲,似乎誰睡了他家中娘子還欠了他許多靈石一般。

眾人懶得再看他陰陽怪氣的嘴臉,三大宗門領隊人集中起來,開始將各路修士逐一搜身。若有那不服的,就仗著法力高深人多勢眾,打到他服氣為止。結果十余天過去,竟是一無所獲。錢雁衡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局,冷笑道︰「讓你們別白費力氣,偏偏不听。」

盛明狐火氣大,怒道︰「你什麼時候說讓我們別白費力氣了,你明明只在一邊橫鼻子豎眼瞎哼哼!」

靳文蕖美目流轉巧笑嫣然︰「錢師兄莫非知道此物在何處?」

錢雁衡接著冷笑︰「我縱然知道,又有什麼用?」他眼光本盯著靳文蕖,突然不知何故驟然間變得晶亮無比,眉梢眼角間隱藏不住激動之色,仿佛久旱之中忽見雲霓一般。

靳文蕖翠袖輕揮,半遮芙蓉玉面,羞澀嬌嗔道︰「錢師兄怎麼這樣看著小妹,討厭!」忽覺身邊輕風微拂,吹皺她如水長裙,卻是錢雁衡越過她身側奔向前方。

靳文蕖忙跟著轉身,見不遠處一只船型法器徐徐降落,爾後覃雲蔚和韓綣飄然而下。覃雲蔚隨手收了凌雲舫,見錢雁衡瞬間出現在兩人眼前,他眉峰微微一動︰「前輩有何指教?」

錢雁衡等了他足足七八年,此時驟然得見,咬牙切齒愛恨交織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你還知道回來?你竟然敢出現?你可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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