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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所謂帝王

這年,他五歲,母妃乃是貴妃。

父皇常常來母妃宮中,

皇後此還待他和顏悅色

畢竟,父皇乃是真心不喜皇後與司馬家,

那時,趙氏入宮,錢妃健在,況且有著太後鎮壓,司馬氏還是不敢像後來般,

明目張膽。

那時的父皇雖說是極其愛著母妃,

但卻不敢明著寵妾滅妻。

況且,為了平衡黨派之爭,皇祖母一直押著父皇

時而勸他去錢妃處,時而要求他去看望趙氏。

所謂的雨露均沾。

那年,他剛滿五歲,

父皇彼時剛剛掌權三年。

他忙于政務,母妃也知,

父皇欲立他為太子,只是,他尚小,也欲緩一緩,

急不來的。

而恰在此時,母妃懷孕了。

那時,朝堂穩定,也算是清明,

父皇待後宮便松散了些,

而因政治穩定的緣故,太後退居後宮,

不問世事。

那時,還是宋姓的衛國攻打大厲,皇帝欲揚國威,試圖御駕親征,

巧的是,太後病了。

入廟佔卜,又逢大凶,皇帝重孝,

遂,打消此等念頭,乃派大將討伐宋衛。

後,逢他母妃生產,乃為難產,

他父皇也是著急,

而他皇祖母忽犯病,頭疼難耐,

他父皇便留皇後一人照看他母妃。

「是。」皇後遵皇帝命令。

彼時的大皇子仍是個孩童,站在門外踮起腳尖,朝內張望。

皇後蹙眉,「把大皇子拉開。」

她囑咐身旁的宮人,

宮人自是不敢忤逆,「殿下不可靠近產閣。」

大皇子欲辯駁,但皇後重重哼了一句,「黃口小兒不懂禮數。」

大皇子不服,欲辯,

但轉頭見皇後不悅的神色,只能忍著,閉嘴。

卻咬著下唇瞪著她,

那模樣,似欲噬她心血。

皇後怒意更盛。

「此等模樣,等將來他登基了,還得了?」她暗想。

「殿下,莫氣。」下人勸道。

皇後冷冷一笑,道,「吾怎能與一小兒計較。」

「娘娘英明。」身旁有人諂媚道。

後來,那是炎炎夏日,

他母妃入了產房,就未曾出來了。

他尚小,不懂為何?

「父皇,母妃呢?」他幼小不懂。

他依稀記得,父皇抱起他,痛哭流涕。

「父皇?」他十分疑惑。

「無事。」皇帝模模他的頭,似感慨萬分,「就剩我們爺倆了。」

「父皇…」此時何意,他不大懂。

八月底,母妃被追封為皇後,

帝力壓眾人的異議。

他原被送于趙氏處撫養,不想趙氏非常人心智。

父皇震怒,但也無奈

為平衡世族利益,他不得動趙氏。

父皇權衡再三,將錢賢妃晉為貴妃,終將他寄養于錢氏處。

「兒臣李朝陽拜見母妃。」他道。

不僅是寄養,皇帝還讓他認錢氏為母。

貴妃見他身體瘦弱,便是蹙眉,「起吧,」她也是為人母之人,「過來。」

她招手讓他來,

他走近。

錢氏模著太子的瘦得凹陷的臉,「這趙氏是如何養太子的。」

她似露不忍,高貴如此,露出柔弱的一面,卻也美極,似救苦救難的菩薩。

「罷了,」她自言自語,忽對身旁的婢女言,「將我備好的物品拿來。」

不過是一件衣裳,但比之他身穿的,好得多。

他忽感暖意。

不可否認的是,錢氏的確待他極好,

如親子般,噓寒問暖,

即使她後來有了七皇子,但從未苛待過他,

甚至于,厚待于他。

「母妃。」他握著她瘦骨嶙嶙的手,垂淚。

「陽兒,莫哭。」錢氏臥于榻上,生命垂危。

此乃他至景坤宮第六年。

「母妃,嗚嗚。」錢氏生的皇七子哭得難以自拔。

李朝陽不知如何是好,

御醫說她,已是油盡燈枯,無力回天。

屋內一眾僕人哭成一團,而錢氏的乳娘也是默默抹淚,

而錢氏母親,也在此。

「陽兒,你听我說,」錢氏拉著他的手,「錢氏,如何,它往後乃是你的外家,」

她看向錢夫人,「母親,你要與父親好好說,好好,好好,輔佐陛下,好好,輔佐陽兒,」

她喘了口氣,「陽兒,你與,與覃兒(皇七子)也得手足和睦,不可,不可…往後反目。」

李朝陽哭道,「母妃,莫說了,身體要緊,」

錢妃緊抓他手,「不,往後若你登位要當個好帝王,不可如…」

你父皇般優柔寡斷。

話未完,便合目。

「母妃,娘…」李朝陽落淚,感此悲痛。

時七月初九,時為貴妃的懿德皇後病逝景坤宮。

年末,時十一歲的皇太子帶著年幼的七皇子還有秦山公主,住進了東宮,

此乃前所未聞,但乃皇帝首肯。

眾臣諫而無用。

……

後來,妹妹秦山公主出嫁,七皇子李越季開府成了英王。

而因錢母妃的遺言,錢氏算是盡心竭力地輔佐他,

乃至于,他與陳氏的事,也是錢國公過府,與丞相商談,

也是他極力促成的。

畢竟護李朝陽,乃他女兒的遺願。

而因錢妃病逝,錢氏後繼不足,

司馬皇後興風作浪,

司馬一族終究一步步壯大。

「正軒。」他幽幽喚道。

「殿下何事?」何子安應。

此,他們于亭中湖畔,湖風輕吹,為酷暑帶來一絲涼意。

「陳氏如何?」他言。

他自是指他與陳氏聯姻一事。

「這…」何子安委婉道,「陳氏好歹有著太祖的旨意,非是一時半會便可說服。」

李朝陽皺眉,話是沒錯,可…

「殿下,皇後殿下召您。」宦官通報。

「知了,」他言,「你先回。」他對何子安道。

何子安應是。

皇後召他,不知所謂何事?

「兒臣拜見母後殿下。」他拜。

來的,不止他,還有英王與趙氏子,冀王與李越勝,還有幾個禮部臣子。

嫡母召見他們,不過是為了皇帝的生辰。

而余下的皇子皆被外封,不在京。

皇後患頭疼癥已久,故不能操勞,

然,太皇太後與趙氏皆是近感風寒,也是無奈,

而再下,也未有高位妃子。

故此來商議。

十來人商議至午後,才堪堪議定。

皇後末了,還添上一句,「若待後年勝兒你娶了妻,母後便不必操勞了。」

似忘了,儲君在場。

罷了,她司馬氏向來如此…

所謂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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