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軒麟是南武帝的五子,與魏軒朗乃同父異母,當然非章氏所出,但其母是章氏的爪牙,向來囂張,而他亦是有樣學樣。
皇宮,尚禮殿
魏軒麟入門便是冷嘲熱諷,「你們大厲還是那樣破落。」人剛到便來個下馬威。
魏軒朗忍不住扯扯嘴角,破落?你確定。
拱手言︰「臣武翼輝見過王爺。」
魏軒朗笑對魏軒麟,已是心無波瀾的模樣,起碼還能坐下來「談笑風生」。
不同于幾日前想殺了他的心情,也不同于前幾日的厭惡,他現下覺得,多年不見,他這個弟弟還是那般愚蠢至極,且是真的蠢。
「不知,王爺覺得此茶如何?」魏軒朗笑得不真實。
「嗯,尚可,自然是比不上我大武皇宮的。」魏軒麟語氣還是一貫如此的囂張。
魏軒朗暗嘆,他這弟弟一如既往啊,不是炫耀個屁,「是嗎?但我大厲的亦不差。」笑眯眯的,半斤對八兩地回撥。
果如他料想般,魏軒麟倨傲地冷哼一聲,不予作答,魏軒朗微微垂目,呵,果然還是如…那般頭腦簡單。
魏軒朗眼里閃過一絲決戾,但很快便壓下那絲似有若無的殺意。
此時,外頭高喝,「太子駕到」
今日,南武使臣與大厲的君主論兩國邊境事宜。
然現下皇帝病了,便由太子出面。
「臣等,參見太子,太子千秋萬安。」厲國與南武等臣子行大禮參拜李朝陽,李朝陽有些羸弱,但上位者的氣勢十足。
而唯魏軒麟此人倨傲站在大殿中央,行了個平禮。
魏軒朗蹙眉,這是在找死。
果不其然,李朝陽黑了臉,冷笑道,「安王爺是對本太子不滿?」他生來便是眼尾微挑,再是不苟言笑便不怒自威。
好在魏軒麟還是有點腦子的,當即道,「不敢。」便換了個姿勢,行個大禮。
可魏軒朗看得皺眉,這不是在擺明說李朝陽仗勢欺人?
好在李朝陽懶得理這個蠢貨,便道︰「都免禮,起身罷。」徑直走向主位。
魏軒朗睨了一眼魏軒麟,見他臉色如常,便知他果然沒認出自己來,還是那個蠢貨。
……
李朝陽與魏軒麟,不,應當是南武使團,他們可算是不歡而散,雞同鴨講,好生無趣。
回稟父皇後,回到東宮時,正巧趕上了午膳,對于司馬燕芙的邀約,他便是拒絕了,司馬燕芙終究不如司馬燕惜好相處些。
他心中暗自想念那個貌美且活潑開朗的司馬燕惜,對于韓王李越勝,他更是嫉妒了些,畢竟,他差點與司馬燕惜結親,他十分不滿這會讓司馬氏更加倚重韓王李越勝。
不過剛剛見那群南武大臣吃癟的表情,他便暗爽,四下無人,李朝陽畢竟還小,表情一直放在臉上。
李朝陽暗思武軒朗是何神情,想來想去,只想到剛剛武軒朗對魏軒麟的語氣與態度不大友好。
暗襯,是否是自己的思路錯誤了?可夏功查出來的消息作何解釋?亦或者是他們只是在演戲?李朝陽的確對武軒朗這人還懷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
「把夏功叫來。」李朝陽沉著臉吩咐道。
宮人應是,退下。
一柱香後,夏功施施然而來,一臉滿足。
李朝陽一看,臉色難看,不待他行禮便道,「她好歹是皇後。」冷眼以待。
夏功本來冷冰冰的模樣,現下略帶得意道,「太子放心,臣下會處理好的。」
李朝陽皺眉,他並非擔心夏功的能力,而是,他要顧忌皇室的名聲。
但,李朝陽摩挲一下戴著中指的指環,司馬氏不得不除,畢竟他們還妄想著用司馬燕芙來除掉自己。
司馬燕芙只要誕下皇長孫,他便可有可無了,而他的孩子將會成為李越勝的墊腳石這便是他成婚以來不與司馬燕芙親近的理由之一。
「那便不要玩得太過火。」李朝陽皺眉道。
夏功垂目應是。
李朝陽已然是將這枚棋子用作「拉攏」司馬皇後一用。
……
武府
陳鴛淑坐在大廳的座椅上,悠然自得地喝茶,而她對面坐著的是薛子蘇與武秦,而薛子蘇身旁便是陳居言。
武秦自然是纏著薛子蘇問東問西的,陳居言卻在這模那弄的,還一邊哀嚎感嘆著,他的武兄怎麼還不來。
陳鴛淑看著哥哥與薛子蘇如此,內心復雜。
武秦與薛子蘇走得如此近,是為薛子蘇未婚妻子的候選人,她應該是不悅的,可現在,她只是矛盾無比罷了,卻無任何不喜。
至于她這個傻哥,她連看都不想看,太蠢了。
這廂有陳居言此活寶,尚且算是熱鬧,而武府的書房,卻氣氛不大熱鬧。
武府乃魏軒朗精挑細選後,才定下的,畢竟他非王公貴族,又無軍功傍身,何談皇帝賞賜家宅?怕是要等個猴年馬月罷。
話說這武府構造是由魏軒朗親自設計改建的,本是四進院,他硬生生加了一院,作于暗衛使用畢竟大厲的確危險。
而這魏軒朗便住于正院,而後院是留給魏梨的,可惜人家硬是往薛家跑,他也留不住其實他也不打算留。
「公子。」南許悄無聲息地潛進來。
魏軒朗頭也不抬地問,「如何?」微蹙眉,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書。
南許低垂眉眼道︰「全部辦妥。」語氣毫無波瀾。
魏軒朗聞言點點頭,道︰「好極了,」終于抬頭看南許一眼,「慕軍,你辛苦了,下去歇息罷。」笑眯眯的。
南許行一禮,應是,便又無聲無息地走了。
魏軒朗很滿意地摩挲著書本,一臉笑意,不顯張狂。
很快的,那場足以毀滅南武的戰事即將來臨,不知李朝陽可否穩住,不過那又如何,因這場戰事,將會把某些人拉入深淵。
不過,魏軒朗垂眸,為了百姓免受苦難,近日來,他也有意將戰事引向冀州,那里是三國,駐扎著大厲與南武還有西衛的軍隊,百姓較少,不似此處繁華。
只是不知李越勝這腦子夠不夠用。
魏軒朗扯下嘴角,為了一個不知結果的事,怕是要苦一三國邊境的百姓了。
魏軒朗還想說什麼,門外來報,北褐歸來。
「讓他進來。」魏軒朗道。
南許應是,退出叫人。
北褐進來時,一臉慌張,瞄了眼南許,與他錯開身,直接「撲通」跪在魏軒朗面前,「公子,方氏死了。」
公子命他監督方氏,沒成想,她入了臥房,而他走了一會神,她便突然死在臥房了,聞是暴斃,而此事過于蹊蹺,他在只能留個眼線在那,然後趕回來向公子稟報,身為暗衛,他有些失格了。
魏軒朗聞此言,立馬站起,驚道,「什麼!」他留了好幾人在那便是用來監督保護方氏的,以防李朝陽或李越勝下手,卻不想,人是死在他們眼前的。
千防萬防,終究是防不住。
「查,給朕…我查。」魏軒朗盛怒下,差點失去了理智,好在及時剎住。
北褐愣了一下,應是,便猛地往門外一躍,消失在重重屋檐間。
魏軒朗深吸一口氣,身為掌權者所帶來的多年習慣令他迅速冷靜下來。
「慕軍,你去監督李越勝,帶多點人,」頓了一下,「不得讓他出意外。」魏軒朗臉色頗為難看。
南許低頭應是,魏軒朗揮揮手道,「去罷。」
南許告退。
……
魏軒朗臉色深沉,一臉怒意,方氏是陳康氏之女,同時也是陳居然之母,陳居然頗得李越勝看重,想必知曉李越勝很多秘密,他身死後,怕是要打入李越勝那很困難,而他素來與生母和睦,指不定方氏能知道什麼。
可她突然暴斃,難不成是司馬氏察覺到什麼李越勝腦子不好使,能如此做法的也就司馬家了。
……
武府正廳
陳居言與陳鴛淑等人坐了許久也不見魏軒朗,陳居言有些坐不住了,又不好意思問纏著薛子蘇的武秦,只好問身旁的小廝道,「你家大人呢?怎麼還未到?」
小廝只是個普通僕人哪里知道,只能訕笑,言,「小的不知。」陳居然便哼哼唧唧地將頭趴在桌面上,哀嘆春秋。
小廝抽抽嘴角,只能垂目站回原位,這陳三少真有意思,回回來府里都是這模樣,真是個活寶。
陳鴛淑是實在看不下去,只能黑著臉道,「三哥就不能做好麼?」配合這張臉,頗有陳居安的味道。
由于長期生活在某人的威壓下,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坐直了身體,然後便反應過來,哀嘆道,「小妹啊,你怎麼也學起了二哥來。」最後幾個字還嚎了起來。
陳鴛淑脾氣不大好,畢竟她剛起床洗漱完畢,就被她三哥拖來這里了,還遇上了卿卿我我的武秦薛子蘇二人。
陳鴛淑「哼」了一聲,陳居言佯裝傷心樣來,眼里明顯寫著「吾傷心欲絕」。
她干脆轉頭不去看他,陳居言真傷心了,妹大不中留啊!
廳外突然一陣腳步聲,穩重且不凌亂,而廳外下人紛紛行禮,「大人安。」是魏軒朗來了。
「哥哥。」武秦最先起身喚人。
「見過武兄。」陳居言與薛子蘇規矩行禮,問安。
陳鴛淑略頓了一下,他好似又瘦了一些,「見過武大人。」
魏軒朗一臉淡然地入內,道,「見過諸位,諸位不必多禮。」略帶矜持的笑意。
陳鴛淑想,好似哪里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