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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無塵

陳鴛淑心中無愛,卻總有人認為她是白蓮,軟弱可欺之人。

可惜了,她非軟弱之人,也就是此時喜附于父兄的庇護而已。

余楊氏攜其女來訪。

陳鴛淑入內坐定時,便是快開席了,而下人突然通報,余家夫人攜其女來赴宴。

何婉蹙眉,她與余家關系一般,也沒邀請他們來赴宴。

陳先允看向武軒朗,略滯一下,便道,「快快有請。」畢竟是武軒朗的外家。

而陳鴛淑便坐在魏軒朗的左側,看到魏軒朗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陳鴛淑有些不知所以。

余氏二人的不請自來,讓陳府有些人仰馬翻,陳先允本想著皆是往來的親戚友人,那便不必男女分席了,就大人一桌,那些後輩一桌罷了。

只是,現在余氏二人算得上是外人,因此何婉便命下人迅速將擺放在正廳的兩個大屏風搬來,臨時放在大廳的正中間,見此隔成兩間式,男子在前,女子在後,不過好在這東院正廳夠大,坐得下。

而余氏二人自然沒走經前院正道而入,而是過游廊,再繞前院花園而入。

余楊氏,在陳鴛淑記憶中一直是溫婉之人,但卻帶著一股疏離,當年的陳鴛淑有過想拉攏余悅之心,見余悅實在是油鹽不進,就想通過余家行事,暗中讓兄長拉攏余家,豈料余楊氏既是恭敬也是疏離,一度讓陳鴛淑頭疼不已,後來便發生了余家那檔事余家私通南武。

思及至此,陳鴛淑忍不住想,那時的魏軒朗究竟是如何了?可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來,她的記性究竟是怎麼這樣差勁了?

不過對于余悅,陳鴛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無論是哪一世。

「見過,陳夫人。」余悅很規矩地行禮,而何婉身後的何月樂與陳鴛淑還有武秦也規矩行禮,「見過,余夫人。」皆是世家小姐,自然規矩極好。

「無需多禮。」余楊氏笑呵呵的模樣,而何婉臉上亦掛著笑意,「是啊,都起來罷。」何婉雖然生性面冷了些,但終究還是懂禮的。

余楊氏好似不知自己是不請自來,是臉皮厚了些,還是為某些人的表面功夫,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何婉表面溫和同余楊氏聊幾句便入了座,也算親熱,但就是哪里怪怪的。

陳鴛淑轉頭看向武秦,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武秦臉色如黑炭,一臉不悅,隱約中還帶著嫌棄。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又不是同一個娘,怎麼可能對魏軒朗的外家有好臉色。

只是,這嫌棄的模樣倒是有些古怪,還有,余楊氏如若看到武秦在此起碼得打聲招呼才對,怎麼是視而不見呢?除非是不認識,可武秦這副表情,怎麼看也不像不認識的,而且以他們的「身份」來說,武秦起碼得對余楊氏恭恭敬敬地喊一聲「舅母」,要不然就是不孝。

陳鴛淑在這廂想得快抓狂了,而武秦只是冷冷地撇了余楊氏與余悅一眼便淡然地轉開了頭,陳鴛淑恨不得將武秦提起來壓到余楊氏面前喊舅母。

而當余悅轉頭道一句,「陳姑娘,好久不見。」陳鴛淑立馬清醒了,她面前的可是余悅。

他娘的,她抓什麼狂,這些事與她何干?嗯,跟她沒有關系,如斯一想,陳鴛淑收斂情緒,道,「余小姐,好久不見。」附贈一個淺笑安然的模樣。

陳鴛淑還在靜待下文,不想余悅便轉頭同身旁的丫鬟淺笑鶯語,陳鴛淑有些尷尬,這余悅果然在哪都是一個德行,罷了。

而坐在陳鴛淑右側的何月樂卻很感興趣地轉頭問道,「你是何時認識這余家小姐的,我怎不知?」何月樂一臉笑意。

陳鴛淑撇撇嘴,但不過過于明顯的嫌棄,答曰,「一年前,你與齊公子月下吟詩作對時。」很簡短的答復,但何月樂听懂了。

那段時間何月樂喜歡與齊青擇在月下飲酒作詩,順帶懷念剛認識不久那段時光,而這也常常導致白日里睡眠不足,經常是白天補覺,然後也無法約陳鴛淑踏青,所以陳鴛淑迫不得已得跟幾個大老爺們外出,還踫上了前世的仇人,禍不單行。

後來何月樂這一項活動也因為齊青擇的某些舉措而不得不取消,至于那些舉措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何月樂听此言便將這歸為陳鴛淑的怨念,實際上陳鴛淑也沒想那麼多,「淑兒,莫不是怨我與你姐夫感情過好?」何月樂開玩笑似的打趣道。

陳鴛淑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道,「怎麼可能。」陳鴛淑承認,她有些跟不上這位表姐跳月兌性的思維。

何月樂還想調笑一下陳鴛淑,但卻被上菜打斷了,菜品不錯,只是沒想到余楊氏會來,還等著余氏一同前往,這樣待客有些簡陋,不過好在余楊氏不大在意,其實在意也不能,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是不請自來之人。

陳鴛淑不喜余家極了,順帶在心中誹謗一句,便低頭吃菜了,每人面前的桌案上擺放著七菜一湯,說是簡單也不簡單,其實頗為金貴,什麼鮑魚鮮蝦樣樣皆有,山珍海味是也,只是在場皆是華貴之人哪會沒吃過,比起那八道前菜,十二道主菜之類的宴席相差甚遠,只是這本來就是接風宴,宴席過後那些剛剛遠歸的年輕人舟車勞頓更要歇息才是,才會如此簡約。

而陳鴛淑觀這余楊氏面上淡漠,便知她有些不喜,心中暗笑,想必她是想發作也發作不出來,畢竟她是自己來的,可無人邀請她。

不過說來也奇,她為何會自行前往這陳府呢?莫不是是魏軒朗指使的?倘若如此,那上輩子薛子蘇就真沒冤枉余家。

陳鴛淑臉色微涼,但心中卻嘆氣道,罷了,關她何事,左右她再也不是應該憂國憂民的皇後了。

陳鴛淑思來想去還是乖乖用餐罷,反正與她何干。

陳鴛淑用完頗為不錯的膳食,心情隱見愉悅。

用完膳,下人便端來瓜果茶點,供這些貴人食用。

陳鴛淑問禮後,便從側門溜走,留下何月樂還在里面接受余楊氏與何婉的問題洗禮。

陳鴛淑也沒心思回後院,就近在東院的花園一角坐下。

高木遮擋,陳鴛淑又是身材嬌小,算是擋得結結實實的。

陳鴛淑坐在樹下,幾欲昏昏欲睡,而在此時,那旁傳來的說話聲。

那旁的爭吵聲愈來愈大,陳鴛淑沒了困頓。

這樣脆生生的出去好像也不大對,因此她干脆听牆角。

好似是個男子在說話,「你來這做甚?」聲音有著介于少年與青年特有的聲線,十分耳熟。

瞧,她遇見了誰。

女子的聲音接口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才會求母妃讓我過來。」聲音嬌柔。

而男子卻反嘴譏諷道,「你是想來看薛子蘇罷?」

薛子蘇?陳鴛淑听得莫名其妙,這子蘇與魏軒朗是什麼關系?為何魏軒朗听起來好似對他有十分不滿的模樣。

不過這魏軒朗與武秦兄妹倆人在這里說這些話,是將陳府當成什麼地方了?還有,這里人來人往,你們好意思麼?

武秦道,「我是不是,與你何干?」听起來是有些生氣,陳鴛淑暗想,她只是走下神,這對話好像餃接不上。

只听這魏軒朗高喝,「魏梨,你莫過分!」陳鴛淑有些神游,原來武秦叫魏梨啊。

盯著高樹,恍惚間依稀耳邊傳來,「陳鴛淑不過是太子側妃的待定之人,有什麼啊!」猶如重擊,原來有些事還是避不開的。

但最糟心的是,由余悅來宣布這個消息。

他們那旁在爭吵什麼,陳鴛淑已听不到,自覺得恍惚異常,已然忘了,余悅為何會在此,與魏軒朗兄妹在一塊做甚?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們,好吵!

陳鴛淑恍惚間站了起來,繞開樹木,那旁的人立刻禁聲。

陳鴛淑恍惚中,听到自己說,「這里是陳府,勞煩小聲點。」她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

在場的有三人。

余悅率先開口,「陳小姐真的是好風範,居然偷听人講話。」面不改色,卻見她不怒自威的模樣有些害怕。

小小年紀便是此,長大後那還了得,陳鴛淑覺得自己在冷笑,「你沒資格與我說話。」余貴妃。

恍惚中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卻空有其表的皇後,她一直控制著自己的脾氣,可是被那個消息一炸,便張開了心里的某些地方,那是陰暗,可怕的。

陳鴛淑控制不住自己,卻還是饒有興趣地觀察其他人,武秦,不,應該是魏梨,她嚇得臉發白了,不敢開口,大約是自己的神情過于猙獰。

陳鴛淑朝年幼的余悅走去,看著她恐懼卻故作鎮定的神情,興奮極了,余悅,余貴妃,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吧,久經別離,我們竟然已這樣的方式相見。

扭曲的恨意滋生,陳鴛淑停不下,也不想停下,她一直壓抑著恨意,就知道有一天會爆發,罷了,如果有一日一定要到來的話,那便扼殺在幼苗里罷。

反正,她恨李朝陽,恨余悅,恨司馬燕惜,恨李如墨,這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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