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雪沉默了一下，「我很羨慕你，同時……也很嫉妒你。」
「哦。」顧唯反應平淡。
林笑雪有些不甘心︰「我有些討厭你……你現在站著的地方，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只需要毫不費勁地抬抬手，就能得到我可能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可是你，一點也不努力，並且在肆意地浪費手里的資源。我不服氣，憑什麼我那麼努力，你甘于平庸，我卻仍舊比不上你？」
顧唯懶得糾正她最後一句話，只道︰「你不服氣？那又怎麼樣呢？你自己也說了，可能你努力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我什麼都不做，就能擁有，既然這樣，我努力不努力又有什麼區別呢？」
林笑雪臉色微微一變。
顧唯也懶得再拐彎抹角地說，她雙腿交疊，往後一靠，手里把玩著兩個山核桃，很隨意的姿勢，卻散發著難以掩飾的優雅貴氣，以及仿佛身居高位的強大氣場。
「你想說的，其實就是我師父上課我不認真學的事吧？」她直截了當地說穿，「你心里不平衡，因為覺得你們費了那麼多汗水，才終于成為他的記名弟子，而我幸運地成為了親傳弟子，並且得到他獨一無二的寵愛，可是卻完全不將這份殊榮當回事，甚至對別人求之不得的被他教導的機會也完全不放在心上，是這樣嗎？」
林笑雪沉默。
顧唯繼續道︰「可是正如你所說，我擁有你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其中之一就是他的縱容和寵愛，我為什麼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任性呢？因為我知道，我再怎麼任性，他都會縱容我。而你們，根本就沒有這種資本。」
林笑雪無言以對。
她有面具遮擋，顧唯並不知道她臉上是什麼表情，不過她也並不在乎，微微一用力，手里兩個核桃就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她也不吃，將碎掉的核桃往盤子里隨手一扔，道︰「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你還想再坐一會兒？」
林笑雪神色不明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起身離開了。
亭子里只剩下顧唯一個人，她卻淡淡地道︰「听夠了嗎？」
周圍沉寂一會兒，亭子外不遠處的假山後走出來一個人蘿依。
她走進亭子，在林笑雪剛才的位置坐下，對顧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可以給我倒一杯茶嗎？」
顧唯給她倒了。
蘿依低頭淺飲一口，而後一怔，接著露出懷念的神色︰「你的茶藝，是他教你的？」
顧唯略微嘲諷地眯起眼︰「嘗一口就知道我是跟誰學的，這功夫真厲害。」
一上來就暗示曾經和她師父有過故事，這讓顧唯看蘿依更不順眼了。
蘿依仿佛沒有听出顧唯的嘲諷，她垂眸，懷念道︰「他曾經也手把手地教我泡過茶，我第一次泡的茶，完全不能喝，但是他夸我，說泡得很好。」
顧唯差點冷笑，編瞎話也要有點水準好不好？她師父會是那種人？！估計他連蘿依的茶都不會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