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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祖母。」

許雙娣見她這個妹妹不是她心里沒想法,就是她那性子,這外面的人當她溫雅柔順,她也是誰都不敢得罪,說難听點,她不過是個易受擺布的稻草人罷了,美則美矣,實則是連點脾氣都沒有的小可憐,毫無風情,這種小姑娘,騙騙還未成婚的小公子哥還成,經了人事的,誰還好她這種?

也不知道新鮮過後,她還能在她那個夫君那討著什麼好,想及此,許雙娣心中不禁嗤笑了一聲,看向妹妹的笑容也更耐人尋味了起來。

如此,也好。

妹妹要是想討夫君歡心,到時候還能不向她這姐姐求救不成?到了那時候,侯府有的,她還踫不到?

許雙娣是個沉得住氣的,等許老夫人拉了她坐下,一家人圍做一桌吃點心說話時,她問的都是她吃穿可如家里一樣的體己話。

不一會,二房那幾房,除去被二夫人許劉氏叫去招待媒人杜夫人的許雙婉的大嫂沒來,許府家中的夫人們都來了。

她們這一來,許家的姑娘們也跟著來了幾個,屋子很快就擠滿了。

許曾氏也沒有再去忙,她吩咐了幾句下去,就有管事娘子替她跑腿去了,很快內眷這邊的酒席也擺了起來,大家熱熱鬧鬧地圍了上去,這熱爐一擺上桌子,這份喜氣,比許雙婉出嫁那日還要濃。

這吃酒當中,也有二房的妹妹天真地問許雙婉二姐夫以後是不是要飛黃騰達了,被席間的姐妹們好一陣取笑,道她眼里只看得見這些俗氣的功名利祿。

二房這幾房的姑娘嫡庶加起來也有七個,年紀都不大,最大的也要比許雙婉小半歲,這當中很大一部份在小的時候還喜歡她們這個二姐姐,等年紀稍稍一大點,被母親一教,也是不喜歡這大房的兩個姐姐了,尤其二姐姐還幫著大伯母欺負她們母親,不讓她們母親當家,她們見著了這位二姐姐也是討厭得很。

這二姐姐被訂給歸德侯府時,她們當中有不少人都在竊喜,竊喜那個人不是她們,也竊喜這二姐姐再被人喜歡也沒用,命不好就是命不好。

但現在沒幾天,她就咸魚翻身,打了個翻身仗,這被母親們帶來與二姐姐見面的許府姑娘們心中不是沒酸楚的。

她們前面喜的是那個人不是她們,現在恨的也是那個人為何不是她們。

她們畢竟年紀太輕,心里想的就是不說,也容易從眼楮里透露出來,尤其被大房那抬著下巴看著她們的大姐姐拿眼楮似笑非笑地一掃,就被她看出了羞愧來。

她們心里是怕著這個在祖父祖母面前都說得上話的大姐姐的,就是心里面對她都不敢有太多想法,這時候,就不免對這歸寧日還鬧得家里不平靜的二姐姐又惱又怒了起來。

得了個良婿又如何?誰知道能好幾年。

好在在許老夫人面前,這些人不管心里作何想法,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尤其許劉氏她們被老夫人的人叫過來,也是事先叮囑過的,這下即便是對著許曾氏有些淡淡,但給許曾氏的臉也給了,不像這兩日間,話里行間對許曾氏這大嫂緊逼不舍。

依她們本來的意思,她們已經為了大佷子的事已經出了不少力了,不管是為了他的官位,還是後來他打傷了歸德侯小兒子的事,二爺他們可是為此跑了不少路,大房在外面已經佔的便宜夠多的了,還想連家里也把著,這天底下哪有什麼這麼大的好事?

前面臨時給二佷女加嫁妝她們已是怨聲載道,那公中出的錢,跟她們出的錢有什麼差別?現眼下如果不是婆母說能從戶部金部那得個位置,這幾房的夫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來。

不過來了,她們想的跟女兒們想的可是不一樣,肥差之所以是肥差,那就是得的銀子多,能進去的人卻少,現下許府的四房當中不是有兒子可以仕途,就是她們家里的老爺,如果有好位置,也是可以動動的。

想來這肥差也不可能人手一個,落到誰手里,就要看誰手快了……

遂,許老夫人叫她們過來是想讓她們拉攏下二佷女的,但這幾房夫人一進屋,勉強跟這二佷女寒暄了幾句,妯娌幾個就暗地里斗了起來,說出來的話,明著是抬舉對方日子過得好,實則是警告對方要知足,不要跟她搶。

許老夫人見她們過來沒一會就已經唇槍舌劍了起來,不由有些頭疼,也有些後悔把她們叫過來她了。

本來她這幾個媳婦,有二三個同時在,就已經不太平了,現在五個都在著,豈不是要把屋頂都掀破了?

唯恐她們再呆下去,連面子都不顧吵了起來鬧笑話,許老夫人僵著臉,跟大兒媳說︰「大媳婦啊,想來你們母女也有話說,現下家里人也見過雙婉了,你就帶雙婉回你屋去,你們母女倆也好好說說貼心話。」

許曾氏求之不得,當下就朝婆母道︰「多謝母親,媳婦也是想跟雙婉多說幾句。」

她們這一起身,許雙娣也要跟著去,但被許老夫人叫了下來。

許老夫人與她道︰「雙娣就留下來陪祖母吧,祖母也是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想你想得慌。」

「祖母……」許雙娣一听,就馬上回身坐到了她身邊。

許老夫人是知道她這大孫女心里是個有成算的,听說她還跟內皇城的一個王爺夫人都要當上手帕交了,這進了羅家的孫女兒以後會有大出息,所以就是知道這大孫女可能這次也要搶許府的東西得好處,但被她這乖順的一坐,那點子不快也就沒了,樂呵呵地拍了拍她的小臉一下,「你呀,你們小夫妻倆,就是一個比一個會討祖母歡心,老祖母啊,就是喜歡你們。」

說起來,這討人喜歡的,知道順勢而為的,才是真正有福氣的。

**

回屋的一路上,許曾氏牽著女兒的手都沒說話,不過往女兒身後跟著的采荷她們看了看。

歸寧日,許雙婉沒帶虞娘子她們,就帶了采荷她們三個。

「要不要,」一進屋,剛坐下,許曾氏就揮退了下人,「從娘這里挑幾個你喜歡的人帶過去?娘記得,娘這屋里,你也是有幾個用得稱心的。」

是有,但那是母親的得力人,母親身邊說來,也就那兩三個對她忠心的人可靠了。

「母親還是自己留著吧。」許雙婉溫聲道。

「唉。」許曾氏苦笑著嘆了口氣,望著她,「不說了,娘之前沒舍得的,現在說了也沒用了。」

許雙婉沒回她的話。

許曾氏又紅了眼楮,這下沒有了外人,她也不強裝了,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笑著道︰「瞧娘,傷了你的心,現在你好了,對你有求了,就又巴上你了……」

許雙婉笑了笑。

她母親身為許府的大夫人,在許府呆了這麼多年,要是沒點手段,也不可能在另幾房娘家強勢的情況下,還能當著許府的家。

曾家是她的拖累,讓母親只能靠自己,但也逼著母親在府里立了起來,母親說起來也是慣會作勢,也能屈能伸,善于抓住任何一個機會。

如今,母親的能屈能伸,伸到了她這邊,許雙婉也是百感交集。

「你不理會娘,娘也是知道的,罷了罷了……」許曾氏這一路來想了個清楚,知道她這女兒不能逼著來,逼急了,只會適得其反。

「娘,你怎麼不問問我,我在夫家過得如何?」許雙婉突然開了口。

「呃……」許曾氏愣然,過了一會,她有些訕然道︰「你不是說,夫家人對你挺好的嗎?歸德侯寬和,侯夫人是個溫厚的。」

「母親這是覺得我跟祖母,嬸母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這,這還有假?」許曾氏根本就沒顧上去想這些,這下只能下意識地道了一句。

說完,她也沉默了下來。

她也是當媳婦的,怎麼可能覺得新媳婦是那麼好當的,尤其二女兒嫁過去的那個身份……

那侯府小公子的身體,听說可還沒怎麼好。

要不然,二女婿這陪她歸寧,連正經的一句岳父岳母都沒叫上?

歸德侯府對許府的成見,哪那麼容易放下?

但許曾氏不死心,又追加了一句︰「我看女婿對你挺好的,我看,他對你有心,要不然,怎麼就非你不可呢?」

當初可是他非要娶她不可,指名道姓說了許府想要了結此事,就得把她送入歸德侯府……

想當初她听歸德侯府那口氣可是嚇了一大跳,好在,侯府是打算迎娶女兒進門,若然不是……

許曾氏想到此,都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這件事不出,她都不知道老爺是這般的不喜雙婉。

明明雙婉還要比雙娣可人溫順許多,明明兩個人都是他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雙娣就是他的心頭寶,而雙婉在他心里,連根草都不如,可隨人任意糟賤。

雙婉以前跟她所說父親不喜她,她當初不以為然,只是覺得兩個女兒總歸有一個是得疼愛的,另一個虧著點也難免,婚事一出,她是徹底明白雙婉為何那般說了,但知道了也什麼用,事已成局,也改變不了什麼,她也只能听老爺的。

現在,事情又反過來了,老爺就是不喜,也得跟二女婿打好關系,許曾氏一想到這,精神又來了,「而且,現在也不一樣了,你沒看到?你祖母那條老狐狸都要向著你了,你父親他就是以前不喜歡你,難不成現在還能不喜歡你不成?你只要好好听他的話,幫著他些,他不會疼你比疼你姐姐少!」

「且,且……」許曾氏說到這越發激動了︰「你出息了,母親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依靠啊,兒……」

母親激動無比,抓著她的手越發用力,許雙婉垂眼,看著母親的手沒動。

許曾氏被她看得心下一滯,慢慢地松開了她的手,看到了女兒手上兩道一道深,一道淺的勒痕。

深的那道是之前在祖母那勒的,淺的還泛著紅的,是剛剛的。

「你這孩子,怎麼疼了都不說?」許曾氏一看,被自己的粗心嚇了一跳,悔得眼楮都酸了,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就要幫女兒揉手。

「說了,也沒用。」許雙婉沒收回手,看著她母親的臉道︰「母親,我就是喊疼了,你听得見?」

她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手,明明不想哭的,但眼淚還是掉了出來,她看著自己的手無奈地笑著流淚道︰「母親,我在夫家是個什麼身份,你是知道的,我比你在這個家難多了,你在這個家,還有大哥,還有多年為這個家的付出,可我在夫家還什麼都沒有呢,只有一個被兄長害得日日昏沉,連口氣都喘不順的小公子提醒我許家女的身份,我還什麼都沒做,你說,在那個家里,我憑何立足?憑長公子對我的喜歡嗎?你信不信,在那個家里,我只要行差踏錯半步,就會萬劫不復?」

許雙婉收回手,看著自己的膝蓋,因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和傷心,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想得再清楚,再明白,可知道母親對她的感情就是這麼點,她還是忍不住再次傷心了。

「母親,」她抬起臉,臉邊都是淚,但她還是讓自己笑著,顯得不是那麼傷心,「你是過來人,你覺得那喜歡,夠我在侯府活多久?一天,還是兩天?」

「侯府要是覺得娶了我進門,我不好好當媳婦,格守當媳婦的本份,反而嫁進來沒兩天,就什麼都想著拿我賠命的許府,你說,他們會怎麼想我?你覺得,我的丈夫,會因此多喜歡我兩天,還是想休了我?」許雙婉拿出手帕擦著眼淚,「母親,現在,我喊疼了,你听見了嗎?」

「你這是,就是不想幫我了?」許曾氏沉默了很久,心涼到了底,口氣也冷了。

「您看,您听不見的。」許雙婉擦好了自己的眼淚,開始慢慢收拾好自己心里的那些傷心。

早知道的,沒用的,除了死心,她從來就沒有第二條路。

但許曾氏還是不死心,在女兒起身說要去見謝媒人之後,她在出門之前還是拉了女兒的手一把,壓著聲音跟她說︰「你祖母打的是往女婿手下塞人的準備,想在他手里撈錢,你不要答應,你舅舅,那是你親舅舅,你記住了,娘不要你幫,你只要幫你舅舅立起來了,你就是幫了娘的大忙了。」

她說完,許雙婉也走了出去。

「雙婉?」看女兒頭也不回,她叫了女兒一聲。

許雙婉這次回了頭,她朝母親微笑,跟她母親欠腰福身,「母親,孩兒先過去見見杜夫人,這進門來還沒去見過她呢。」

許曾氏听她口氣還可以,到底不是冷酷無情,心里也是松了口氣,心里想這次不成,還有下次,慢慢磨就是。

總歸女兒是她的女兒,只要這血緣關系在著,她就不可能對她的親生母親袖手旁觀。

這廂,許雙婉笑著轉回了身,輕搖了下首,緩緩地往前去了。

她以後,也就真的只能一個人走了。

**

這中午的歸寧宴一吃完,杜夫人就要走,她這一提,宣仲安就說他正好趁機帶妻子過去拜見杜大人,跟許府的人就提出了告辭。

他因稱病滴酒不沾,以茶代酒敬許府的人,許府這下喝醉了的人不少,連許沖衡都喝醉了,他這一提,許府挽留了幾句,也就由他帶著人走了。

他們這一走,許府送的人倒是不少,比來的時候多了去了。

宣仲安在酒宴上沒少跟許府的大小爺們說些官場上的事,他之前在大韋最繁榮興盛,也是官場最糜爛**的金都金淮城養過兩年病,他在酒桌上跟許府的人說了不少金淮城里的辛秘事,听得許府的人那個意猶未盡,因此也是喝了不少酒,這下沒喝醉的,仗著還能走得動,就非要送他出門不可。

他們走得熱鬧,許雙婉在馬車里等了一會,才等到與眾人告辭的他上來。

馬車往前駛去,沒一會就出了許府家中的那條街,正要駛過鬧市時,馬兒突地停地了,一直低著頭的許雙婉倒在了身邊人的肩上。

她立馬坐了起來,但還沒動,就被他抓住了手。

「怎麼哭了?」他低下頭來,靠近她的臉,問她。

想及他已二十有三,比她年長七歲,前面有過兩任未婚妻,從歸德侯府這些年又不得聖上歡喜,就已可知歸德侯府過得不容易,他豈能是那般簡單的人,又豈是她這個閨閣女子看的透的。

看不透,那就暫且不猜了。

往後年月還長得很,總有她看的透的一天。

許二姑娘從小到大,琴棋書畫只能說尚且過得去,沒有一樣精湛到驚艷于人的,但她有一點要比常人出色得多,那就是她的耐性,她的不急不躁。

這廂她不再驚訝,也不再去想她的長公子丈夫在想些什麼,她順從地拿起了筷子,眼角看了他夾菜的筷子一眼,伸手就把筷子伸到了他剛夾過的那盤菜當中,輕輕地夾了一小筷肉絲。

接下來也是如此,他吃一道,她接著吃一道,接下來他不再開口,她就如此跟著他用完了食不言的一頓晚膳。

膳用到末了,半杯溫水送入肚,她這一天身披霞衣,頭頂鳳冠的不適此時已褪去了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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