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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走向廚房,房子很大,有許多的走廊。去廚房要穿過一條走廊,琺瑯彩的玻璃能模糊看見窗外陰森的環境,一路走一路點燃蠟燭插上燭台,讓陰森的過道稍微亮堂了點。

雖然有八個人,但對于這個大別墅還是顯得過于稀少。

在推開門之前,剃刀忽然道,「菜鳥們,這不是一個游戲,你們要記住。」

燭光下,剃刀那張長著絡腮胡的漢子臉顯得有些詭譎,他那帶著香煙氣息的嗓音壓的低低的,「會死人的。」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里面竟然點著燈,桌上還有許多的新鮮水果,鍍銀的碟子刀叉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鍋爐上還煮著肉,香氣撲鼻。

幾面牆壁上都掛著畫,鍋爐上方的牆壁就是白葉等人說的那幅藏著鑰匙的水果油畫了。那麼鍋里煮著的,自然就是,男主人的肉了……

甄湄有些惡心,想吐,其他人的神情也不太好。游戲歸游戲,現在他們在游戲里,自然游戲也是現實,又不是漢尼拔那樣高情趣的變態,誰能接受人肉大餐?

大家都不太想靠近那鍋,最後還是剃刀走了過去。要解開謎題的關鍵,就是將桌上的水果的位置復位成油畫里面一樣,然後油畫就會變成朗頓伯爵的畫像,鑰匙就在畫像上人的腰上,要伸手去拿!

一直沉默的封九也跟了過去幫忙,郭駿威為了解除尷尬的氣氛,開始湊樂子,說些笑話,其他人也就順著台階下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大家都想活下去,不想冒險。可每個人都很清楚,總得有人去做危險的事,不然大家都活不下去。但心里明白,真正到做的時候,往往很難。

甄湄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她還知道,這個時候,去討好剃刀是最明智的做法。這里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一個剃刀,封九就很明白。而且剃刀去做了,證明也沒有什麼危險。

理智歸理智,甄湄心里有些苦澀,她根本一點也不像靠近那鍋肉湯!!!她現在很想吐,尤其是那個味道!甄湄是個對飲食極度挑剔的人,對生活細節也苛刻到了極點,她的生活沒有血腥,沒有油煙,沒有骯髒,她一想到那些水果會腐爛,那畫像里的人會腐爛成肉泥,而鍋里煮的就是那些惡心的肉泥,她就無法忍受。

「你還好吧?」安琪擔憂道。

是了,安琪也不願意接近剃刀,甄湄這下自我安慰道。甄湄甚至覺得,死也不算什麼,要她從那灘臭烘烘的肉泥里找鑰匙,她寧肯死了干淨。

「開始變了!」陳嵐嵐驚呼道。

最後一顆隻果擺放好後,那副畫里的顏料就像水一樣開始流動,扭曲變形。廚房里的所有家具都開始震動,桌上的水果也滾落下來,牆紙剝落,露出血液一般的牆壁。水果腐爛變黑,蛆蟲從里面爬出來。

所有的東西都開始腐朽,鮮活的廚房一下子被剝去了生命,鍋里的香氣也變成了令人反胃的腐臭味。

甄湄駭得說不出話來,她條件反射的看向其他人,在一張張慘白的臉上略過,1234567……8?

等等,加上她,一共才八個人,那她看見的第八個人是誰?那個在角落里的人,是誰?

雞皮疙瘩一路從手背竄進心頭,冷汗涔涔,甄湄努力平復心情,但心跳壓抑不住,她心驚膽戰的又看過去,沒……沒人。

看花眼了?不,不對,絕對不會是看花眼了。甄湄相信自己的眼楮,她那一瞬間看見的人影,絕對絕對存在。

那一觸上,就陡然生出絕望的陰冷,好似呆在寒冬的地窖里,空無一人,黑成一片,無從逃月兌的絕望。

甄湄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還是沒能忍住,終于忍不住俯身吐了出來。她為了穿上那腰極度細的婚紗,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這下也只是吐出些酸水出來,顯得好不狼狽。

「你怎麼了?還好嗎?」

安琪的聲音吸引了其他的人的注意,剃刀已經從畫像里拿出了鑰匙,看見甄湄的模樣,微不可察的搖搖頭。就這麼點程度就吐了,未免太嬌氣了。這次的新人,也就這個封九有些意思,其他人簡直蠢得沒救。那個小姑娘原本看起來還有些小聰明,結果這麼不經事兒。

剃刀冷漠的看著其他人去安慰那個漂亮的小姑娘,猶如看見一堆已死之人。

「女神,你要不要喝點水?」甄湄沒想到,郭駿威這個看著粗心的人,竟然也記得從從車里帶水出來,還一直放在單肩背包里。

甄湄沒有客氣,喝了一小口,道了聲謝謝。

「真尼瑪操蛋,玩游戲的時候哪有這麼寫真啊。」郭駿威不由得抱怨了幾句。

「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唉。」白葉也忍不住說了句。

一旁的安琪似乎听不見他們說的游戲之類的話題,只是在小心照顧甄湄。

甄湄瞟了眼那畫像,掛著腐肉的骷髏架子,身量高大。她忍不住握緊了手,過長的指甲不小心把安琪掐到了,听見安琪呼疼,甄湄連忙松手道歉。

「你感覺到什麼了嗎?」甄湄小聲問了一句。

「什麼?」安琪茫然道,轉而緊張兮兮的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她沒有看見。甄湄心里的石頭越發懸起來了,幾乎想要流淚,為什麼,為什麼只有她看見了?這時候甄湄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敏銳了,她知道,自己看見了,那個東西自然,也看見了——她。

甄湄嘴巴動了幾下,終究沒有說出口。那個東西,不,那個,她猜到是誰了。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一旦她說出口,恐怕會害了所有人。

可她一個人承擔這份恐懼嗎?她一個人,去死嗎?

甄湄面無表情的跟著其他人走出廚房,身後的廚房燈光瞬間熄滅。她脖頸微涼,癢癢的,像被什麼盯久了。

那一瞬間,甄湄抑制住了氤氳在眼眶中的眼淚。她模了模自己縴細的脖子,指甲刻意刮在細膩的肌膚上,有些刺疼,那種不適感也隨之掩蓋了。

粉女敕的唇抿成一條線,堵住了呼之欲出的恐懼。甄湄心道,我要鎮靜,沒什麼的,天道尚且留一線,我總能找到那一線生機。

既然拿到了鑰匙,那麼就該去面對整容女凱瑟琳了。本來最開始是讓羅小東去開門,引凱瑟琳出來,因為他跑得快。如果八個人一起去,人太多了跑起來也容易出差錯,一旦互相絆住了腳,那可就沒救了。

「我不,不要一個人去。不,我不要去。」羅小東哆嗦道,他被剛剛那一幕嚇破了膽子,再沒剛開始被白葉鼓動的那麼自信了。跑得快有什麼用,對方是鬼啊!

「我和封九去。」剃刀說話了,他又扯了下嘴角,很輕微,在胡子的遮掩下幾乎看不到。那是不屑,深深的不屑。

甄湄看懂了,到現在,剃刀只認可了封九一個人,他準備拋棄他們了。不,應該說,他準備離開了。

其他人自然說好,郭駿威還跟甄湄說道,「他就喜歡裝逼,讓他裝就好了。真是自大狂。」

他們都以為剃刀是去將凱瑟琳引出來,卻沒想過,別墅這麼大,很有可能剃刀一走就不會再回這里了。大家都只要活到天亮就可以了,在哪里活不一樣呢?雖說最好不要分開,但恐怖游戲里,人多又有用嗎?活著的終究只有女主一個人。

甄湄憐憫的看了一眼郭駿威,然後抬高聲音道,「我也去,我帶著安琪。」

「女神,你瘋啦?」郭駿威不可置信道。

「你願意一起來幫忙嗎?」甄湄反問道,這是看在那瓶水的面子上,甄湄給了郭駿威一個機會。但她不會說明白的,就像剃刀一樣,她不會去害他們,可也不想被他們拖累。

「我……我才不去。」郭駿威連忙拒絕,又放低聲音,「那家伙可是想殺了我。」

「那你在這里等我們吧,小心點。」甄湄最後看了看紅毛,其實他長得還不錯,就是造型太非主流,加上青春期又皮脂腺旺盛,所以顯得不那麼上台面。

郭建國她是見過的,準確的說,是他見過她。那時她在爸爸的書房玩積木,那個胖胖的長得很憨實的男人送了她一個全球限量版的芭比公主,她還挺喜歡的,擺在收藏室里備注了送禮人。

「你才是要小心點。」郭駿威嘟噥一句。

沒想到那樣老奸巨滑的人,卻生了一個這樣單純的兒子。

「你真要來?」剃刀倒是有些詫異,「你能跑?」

「比不上羅小東,但也算能跑。」甄湄每天都要堅持鍛煉,體力也不錯,既然安琪能跑過凱瑟琳,她自信也可以。

剃刀也沒有再多問的意思,更沒有問安琪這個女主角。反倒是甄湄覺得自己太唐突,又詢問了安琪的意見,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下有些松快了。

「你的魅力值倒是挺高。」剃刀冷不丁冒出一句,臉上表情意味深長,「要是你能度過這一關,我很願意邀請你來我的小隊。」

甄湄柔柔弱弱的微笑,明眸善睞,看起來頗是惹人憐愛,「那隊長可要護著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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