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兵力,是對本身的一種削弱。」
眾將議論疊疊,沸騰似的不休。「不對不對,二十萬大軍放于一處或許可行,倒是給了敵人應對的支點。此戰戰略上沒有疏漏,只是花月又不是軟柿子,這是早就料到的結果。」
「就是,若是輕易,區區邊疆吾等早已經逾越,何須等到今天?」
「如今對方的主帥是誰?」雁城砂問道。
「鎮東大將軍死後,邊防一時喪了主帥。然而守軍到底是訓練有素,想是各自城守調度,卻絲毫不顯得混亂。」
「他們本就是最擅戰的隊伍,何須他人過多的點撥?」
「本將與之也交戰數年,五城之內至少有三城三人曾經為戰。他們有一套自己的制度,進退有序,根本無需調度。」
哼哼的一陣冷笑,似乎是和場子上的嚴肅話題有些格格不入。「照著你的意思,好不容易集結的二十萬人馬。連人家花月寸步未進,便是吃了閉門羹?」是安九爺,雙手環抱胸前,索性也喪了研究地圖的興致。
「如此,便要止步不前了嗎?」
「雖然打擊士氣,然而對手是難啃的骨頭。不得不承認,要突破五城,需要一番氣力。」
「並不代筆成不了,敵軍至少是沒有主帥的,而且吾等集結這麼多的人手,佔據了天時、人和。」
「單單一項地利,他們便是吃的吾等死死的。雁南古城,琉璃婉郡,哪一個不是易守難攻?」
「何況守軍大部分皆是鎮東鐵騎。」
「是他們嗎?號稱花月最強的軍隊?」
「喂,你不是和他們交過手,什麼印象?」
「他們就是一群豺狼,一旦盯上了你便是不死不休。若是可以,本將寧願一輩子也不要遇見他們。」
「呲,那就是說沒的打咯?」
寂靜,一片沉默。
秦暖蹙起了眉頭,忽然的有些後悔來找這群人幫忙。她以為他們是能夠幫自己的忙的利劍,她以為他們有些足夠的野心舍生忘死。然而現在看來,呵呵,不過是被鎮東鐵騎嚇破了膽的一盤散沙。「若是說有辦法讓鎮東鐵騎退讓,汝等可有拿下五城的把握?」
「嗯?你有辦法?」
「鎮東鐵騎可是花月最強的,大言不慚的,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花月的公主,就憑我是尚羅家最後僅剩的血脈,如此可是夠了?」嘖嘖,這群人倒是似乎並不承認自己,更是不待見自己呢。
「花月的公主,便是她嗎?」
「听說此行是為了替她復國來著,便是這個女子嗎?」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她會有法子?」
「繡花的枕頭,她以為她是誰?她以為,那鎮東鐵騎倒是會听她的?」
那一雙雙滿是探尋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兩個字,不信。秦暖心頭有些壓抑,她感覺雖然眼前一群人就站在那兒,然而他們和自己之間仿佛隔了長江大河一樣,無法逾越。總感覺,他們和自己走不到一塊兒去。「三天之後,雁南古城大門會開啟守候。」
「好狂妄的口氣。」
「她說她可以。」
「真的假的?」
「你信嗎?」
「好像倒是有所依仗的樣子。」
「那可是鎮東鐵騎,我看這事玄乎。」
安九爺說道,「打仗是吾等的事情,公主殿份崇高,系二十萬大軍之名,這種事情還是不消殿下勞神。」
「殿下,你是我軍的精神信仰,不可以身犯險。」雁城砂附和。
「難不成倒是要在此,干看著眾人喋喋不休?本殿下是不懂軍事,然而也曉得時間拖得久了倒是會讓花月守軍有時間籌備防御。到時候,唯恐會更難。」這兩人會是真正的關心自己安危嗎?
不,秦暖心里清楚的很,他們不過是不希望自己死了,丟了進攻花月的最好的借口而已。
「那也不用你,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那麼這二十萬大軍便喪了全部的意義。」
「殿下,你本不必如此。難度,來之前吾等便已經心里有數。」
「如果本殿下說,可以不戰而令守軍降服,那不是更好嗎?」
「哎,若是那樣自然是再好不過。」
「父親,兒子看此事可行。鎮東鐵騎驍勇,強攻代價可是不小。」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驚的帳內一片唏噓。「父親?」
「混賬東西,你是要殿下去拿命冒險嗎?」
「不是,兒子只是以為。」
雁城砂板著面孔,一副慍怒的樣子。「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你又有什麼資格,倒是要讓殿下操勞?你倒是輕松,把全部的事情都丟給了殿下,那麼倒是要你作甚?要吾等作甚,要這二十萬將士作甚?不要忘記了她的身份,除卻了公主的名頭,更是你的媳婦,是狼顧大司馬家的一員。」
「額,你說她是……是,的確,兒子知錯,是魯莽了。」
嘿,這老家伙還真是懂得往自己的面上貼金。他果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從不會放過對他有利的任何的機會。他這般,是在向著眾人炫耀似的劃定,屬于他的主權嗎?
「大司馬大人。」
「叫公公才是,吾等不用見外。」
「是……公公。」公公你個頭呀,就知道佔人家的便宜。你以為,你倒是有那資格來當自己的夫君他爹?出口,當真是別扭的不行勒。「請別責怪他,他說的其實有理。這場戰斗才剛剛開始,用人的地方有的是。實在不該在此折損兵力,誰都清楚,本殿下的身份是最好的依仗。本殿下有把握,去說動他們開城受降。」
「這很危險。」
「公主媳婦,吾等可以再想法子,多研究下地圖,總會尋出其他的路徑。只是至少,卻不用你只身犯險。」
呲,
都是什麼人那,叫的自己听來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的。「軍情緊急,耽誤不得。」
「唉,看來你似乎已經決定了。」
「是的。這說到底是本殿下的事情,本殿下是最該盡力的人。」
「也罷,看來老夫是攔不住你了。」雁城砂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