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對抗影門?」

「影門得沐皇恩,自上任門主被先皇招安為朝廷效力後,也是忠心耿耿,只是,影門畢竟是源起江湖的以密探為生的組織,若有一日背叛,殿下也不至于手足無措。」

蘇桀的話讓蕭閱有些恍然大悟之感,他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何要讓駱少津一個少將軍到影門去,原來,這是先皇和駱鴻留的後招。

只是,若那什麼影門哪一日真的想不開叛變,那我家屬下不成了頭號炮灰?

不過,想起昨夜听皇後談及那位門主和靖文帝的語氣,想來那門主對靖文帝也是忠心的,但,人心隔肚皮,誰又想的到。

蕭閱接過蘇桀的令牌,覷了他一眼,雖然他的臉色一直沒什麼變化,但蕭閱仍然從他那幾乎沒有變過的臉色內捕捉到了一些別的東西,那感覺讓蕭閱覺的不舒適。可又說不清,只覺的,這蘇桀再如何也不用如駱少津那般為自己著想吧。

「我還有一個條件。」蕭閱把弄著那令牌,淡淡的問道,他始終是不太想淌太深的渾水。

「殿下請說。」

「蠱蟲的解藥。」

蘇桀听後,遲疑了一瞬,才從袖袍里將一黑色小瓶遞給蕭閱,並略帶羞慚道︰「此等旁門左道,臣不過隨便一研,竟不想讓小女學了去。」

蕭閱倒不在意他的自責,事情都發生了,多說無益,更何況,是不是隨便一研,也只有自己清楚。

「等柳妃娘娘同杞王的毒解了,我自會讓儀貴妃出宮,希望侯爺不忘今日之諾。」

「多謝殿下,臣對天立誓,日後已殿下馬首是瞻。」

蕭閱看著他,伸出自己的手;那蘇桀會意,與其擊掌。

「走吧。」

「告辭。」

見蘇桀離去,蕭閱才轉身而歸。

待模回寢殿時,卻見駱少津拄著腦袋在桌上撐著睡著了,眼楮下面還青了一圈,一看就是睡眠嚴重不足的狀態,這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哪能這麼折騰啊。

蕭閱幾步走過來,走路的風聲驚醒了淺眠的駱少津。

駱少津雙眼睜開的神情正經的就仿佛他一直清醒著一般,一點倦意都沒有。

「你困了就睡吧。」

「拿到解藥了?」

「你現下這年紀自是當好好睡覺好好吃飯,這麼折騰,對身體不好。」

「可拿到了令牌?」

「你昨夜睡覺沒?今日可用過膳了?」

「那令牌殿下要收好,日後或許真能派上用場。」

「駱少津,你究竟有沒有听我說話!」蕭閱怒了,一**坐在駱少津面前,從沒覺的他的牛頭不對馬嘴這樣可氣過。

駱少津轉動了下明媚的眼珠,這才道︰「多謝殿下關心。」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蕭閱扶額,無語的表情一覽無遺,「解藥拿到了,令牌也拿到了,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就是為了讓我拿到令牌順便再收服成王兄弟是吧。」

駱少津頓了半晌才輕輕的開口,「屬下昨夜睡了一個時辰,今日也是用過午膳的。殿下聰慧,如此一來,殿下在掃清障礙的同時,在江湖上也有了些保障,這是屬下目前能為殿下做的。」

蕭閱一頓,听了他這不甚連貫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卻將扶著額頭的手臂拿下來,繼而將**下的凳子往前移了移。身子前傾,雙手拄在膝蓋上,瞅著自家屬下,試探性的問道︰「阿駱,你可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駱少津面不改色,連那唇角上揚的弧度都似乎沒有變化,「既然是瞞著,屬下自不會說。」

蕭閱汗顏,覺的自己永遠不能和屬下比唇舌,因為輸的一定是自己。

「你知道方才那蘇桀除了讓我救儀貴妃外,還同我說了什麼?」蕭閱揚著頭,不知為何,這機密一般的話,愣是讓自己得意洋洋的給問了出來,本以為會收到屬下一萬個為什麼的表情,卻听屬下慢悠悠的開口道︰「自是讓您防備影門,那令牌別的作用沒有,讓一些江湖人士听命是能的。」

蕭閱這下又驚住了,目不轉楮的盯著駱少津。他這才覺的自己這個看似不大的屬下,肚子里的小九九多的是。

「這只是防患于未然,殿下不必如此吃驚,屬下再如何也是駱家人,心自是向著殿下的。」

這是在和我表白嗎?蕭閱愣愣的想到。只是,駱少津再如何打哈哈,也讓他感覺到,駱少津那邊可能出了什麼事。但蕭閱未有點破,因為他同樣感覺到,駱少津對一些事也並不清楚,他目前還處于求證的狀態,只是在這狀態中,怕自己受到波及,所以才想著替自己周全。

如果這不是自己自戀般的推測的話,那我家屬下對我當真是盡心盡忠。

夜已深,四喜來問可否要人伺候。蕭閱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駱少津,忙對四喜嚷道不用,只讓他們打了熱水進來,放下便走。

可是,他覺的駱少津會錯了他的意,他只是不想讓人發現駱少津在屋子里罷了。然而當駱少津將擰干的臉帕遞到他面前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和駱少津的身份來。

「殿下請。」

蕭閱尷尬的笑笑,不知道是不是有兩次被他伺候沐浴的緣故,一旦駱少津這樣待他,他便覺的很是尷尬。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了過來,在臉上擦了擦。

「我自己來。」蕭閱與駱少津拉開了些距離,拒絕他給自己寬衣解帶。

可駱少津似乎對太子的拒絕視而不見,手上的動作沒停不說,還自帶一句,「殿下別動。」

蕭閱當真是不動了,這已是駱少津第三次給他寬衣解帶了,然而慶幸的是,這次不用月兌個&精&光。

但見外袍同外衣均被月兌下,蕭閱松了口氣,正坐在床上要自己月兌鞋準備上床睡覺時,卻見駱少津端著腳盆走了過來。

「我自己來!。」蕭閱這下激動了,可駱少津卻直接蹲在他身邊抬起了他的腿,要給他月兌靴子!

駱少津笑笑不語,手卻已經將蕭閱的靴子月兌了下來,連帶著襪子也沒放過。

這要是讓駱大將軍知道他兒子給自己干了這些奴僕才會干的事,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厥過去。蕭閱如今還這樣歉疚的想著,只是多年後再想起如今的想法時,才覺的當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單純和無知。

「阿駱,你不必做這些!」蕭閱說的真心實意,可依然沒有阻止駱少津伸進盆中替他揉按著雙腳的手。

我屬下那縴縴玉手,就這樣葬送在了我的一雙腳丫子上,還好這腳丫子因著年齡的關系,也算是小巧玲瓏,不然還真是暴殄天物了。

「殿下睡吧。」

待一切弄好,駱少津擦干蕭閱的雙腳,將他雙腿一抬放到了床上。

蕭閱現下只覺全身舒暢,那被駱少津揉按過的雙腳簡直舒服的不能言語,駱少津那手藝比現代那些足療館好了不知多少。

「你呢?」穿著件中衣躺在床上,蕭閱的腦袋陷在柔軟的枕頭里,烏黑的發絲略散了些在臉頰上,扭頭看向駱少津時,那清俊的面龐因泡腳身體暖和後,略帶了些桃紅之色。這樣扭頭抬眼之態,瞧著倒好像是要侍寢的嬪妃一般。

駱少津站在他床邊,瞅著他臉頰一笑,彎腰替他將被褥蓋在了身上,捂了個嚴嚴實實,「雖時值初夏,但夜間仍是涼。屬下知道殿下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今日,殿下一定能睡好。」

被他按著腳將全身經脈都活絡了一遍,自然是能消疲助眠,但蕭閱仍不忘追問,「你睡哪兒?」

駱少津指了指窗下睡榻,「如今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屬下還未離開,所以,只能暫借殿下睡榻一用了。」

若不是駱少津開口,蕭閱其實很想說一句︰一塊兒睡吧。可是不知為何,這話方才都到了嘴邊,但他愣是沒有說出口。

不過,這一夜蕭閱的確睡的極好,能這麼放松身體的睡一覺,今夜竟是來這世界的第一次。

次日,蕭閱便被四喜的敲門聲叫醒,他這才想起,這太子是要听朝會的。

「四喜,昨日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了嗎?」

行在路上,蕭閱問道。

「已經備齊放到書房了,只是奴才不知,殿下要那些大臣的畫像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對號入座,省的見著人喊不出名字,或是喊出名字認錯了人。

好在這日朝會並無什麼要緊事,不過一些大臣稟報各地風調雨順之幸事,以及北流目前的近況。由于被駱鴻重創一次後,北流現下依然在恢復生產的狀態,這讓滿朝文武都很是歡喜。看來對那個由于地理原因而不好攻打的對手,靖文帝一直未曾掉以輕心。

而真假太子一事,靖文帝並未再過多提起,想來是想揭過這事,畢竟這對皇家也並不是一件光彩之事。

只是,散了朝會也回不得東宮。因是太子,身份不同,便不用和其他皇子貴親一般入宮中文學堂一同听太傅授課。可卻是在勤政殿的偏殿,單獨開了小灶,請了天下有名之大儒,徐如老先生單獨親自授課。而更讓蕭閱無奈的是,這授課結束後,靖文帝也要將他帶在身邊,親授帝王之道。

如此一日下來,蕭閱已是頭昏腦漲。

待出得勤政殿時,竟已是太陽快落山之際。但他真正的事卻還未開始做。

「你的意思,是讓母後放那蘇儀出宮?」

端鳳宮里,皇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蕭閱,似乎對蕭閱方才的一席話很是錯愕。

蕭閱自也想到她會錯愕,便也不隱瞞其他,將蘇桀同成王一事在她面前分析了個透徹。

皇後出身尚書府,也自是懂其中厲害,蕭閱的太子之位如今看似牢固,只是靖文帝正值壯年,宮中嬪妃不少,將來的事誰能料到,未到終點,誰知道會不會就此倒下。就算蕭閱目前有重創北流之功,只是內情如何,大家也是清楚。的確是該未雨綢繆些,更何況,影門也確實不是皇家嫡出組織,同樣存在威脅性。

「那渠陰候有江湖地位,母後知道,自是,那小小令牌當真有那麼大的作用?」

「有無那麼大的作用兒子也不知道,但,有作用便是,況且,蘇桀于朝堂對兒子無用,可于江湖就不一定了。」蕭閱分析著,他已將解藥交給蕭桓,柳妃同蕭桐的毒是解了,如今再放出儀貴妃,這事就算徹底了了。

皇後凝眉思索著,仍是有些不放心,「蘇儀如此歹毒,設計這麼大的陰謀,無非不是想踢走母後,登上後位,如今將她放出豈不是放虎歸山?」

蕭閱知道這是皇後最擔心的一點,那儀貴妃雖不會武功,但膽色和頭腦卻是有的,這樣的人放出去,的確有她的危險性,只是蕭閱看了皇後一眼。

皇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道自己怎就忘了,一道恩赦聖旨能起到的作用。

說服了本就一心向著自己的皇後,蕭閱才松了口氣。而皇後也不知對靖文帝說了什麼,竟真讓靖文帝立刻下旨,將儀貴妃貶為庶人,放出冷宮回家閉門思過。但,永不能入宮一步。況且,儀貴妃出宮之時,已因憂慮,疾病纏身。

但不管如何,蕭閱身邊已有了成王兄弟同蘇桀兩只臂膀。

這便達到駱少津的目的了。只是這樁事解決,還有一個要解決的便是白夕禹的到來。

即便駱少津說白夕禹會自願來,但這自願里有沒有被迫自願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當蕭閱努力想著如何才能用余後一個多月的時間讓靖文帝打消這個決定之際,卻得知,南楚燕王李原靖將于下月初到大周親賀靖文帝四十壽辰。

李原靖的目的是什麼,大家不知道,但,卻因著他這一舉動,令東渝同西晉同樣派出皇子親臨祝賀。

「李原靖比夕禹還早一個月,他絕對不是來跟父皇祝壽這麼簡單。」

蕭閱听了詹事的稟報後,對一直沒有發聲的駱少津說道。

「他是來向影門和皇上要人的。」

「要夕禹?」蕭閱雙眸一亮,可想到李原靖對白夕禹的態度,那亮光便又暗了下去。

駱少津點點頭,卻又道︰「殿下,你可知,這中原四國最後一次聚在一起是何時?」

蕭閱做了好些日子的功課,朝中局勢已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倒把這茬忘了,好在駱少津並不等他回答,便道︰「二百年前,天下初分之際,那是四國最後一次同聚。從那以後,大周獨霸一方,其余三國各行其是,直到草原的北流崛起,那三國因處在邊緣才不得已聯合了起來。」

「這和此事有什麼關系?」

「殿下忘了方才詹事是怎麼說的,其余兩國,見燕王此舉,紛紛附和。」

駱少津意味深長的說道,蕭閱的腦子突然清明,「你的意思是」

「對,當日在臨淵城,那睿王也是用的李原靖的名義才讓那兩國配合了殿下的計策。」

蕭閱聞言,不由一愣。那李原靖果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