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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和熟人有個約會

寅時一過,饒是熱鬧如歸雲樓等風月場所也免不了寂靜無聲,許多出來尋歡作樂的男子或摟著買下的小倌于廂房中翻雲覆雨一番雙雙睡去,又或直接登車回家而去,只留一片酒氣與狼藉在那亮著幾盞燈籠的大廳之內。

蕭閱一直表現的很是听話與自願,倒讓那王媽媽放心,給了他一間樸實的屋子作為起居,撥了些圖給他讓他先看看,算是入門。

此時,蕭閱仰躺在身下這張並不柔軟的床上無法入眠,便捧著這圖百無聊賴的翻著。一面翻一面想著這白夕禹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賣肉’?為什麼他的武功和駱少津那麼像?為什麼那兀圖會說,駱少津要找的人就是他?

哎!

蕭閱甩甩頭,將前世自己非常感興趣的圖扔在一邊,順手拿出了駱少津的畫像將其展開,瞅著畫中俊美無敵的臉龐道︰「你這小子,究竟在哪兒?」

話才落下,屋中蠟燭便燃盡,屋子頃刻間驟然漆黑。蕭閱將畫軸放下,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本想找來火折子再點一支蠟燭,卻突然听大廳外傳來王媽媽的聲音。

「王爺,這大半夜的,您怎麼過來了。」

蕭閱的雙腿比他腦子反應的要快許多,當王媽媽的聲音響起時,他的雙腿已經站到了門邊,並且將門打開躥了出去,卻也和大廳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但並不妨礙他偷听。

「尸體處理了?」蕭閱看不見說這話的男子長什麼模樣,卻能從他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里听出,這定是個硬漢般的人物。

「是,已經處理妥當。」這是王媽媽畢恭畢敬的聲音。

「他還不認錯?」那男子在說這話時,語氣明顯含了怒氣,只听那王媽媽吞吞吐吐的答道︰「這,這個,王爺,夕禹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讓他取悅客人,他能取悅,讓他接客他也能接,只是這認錯嘛」

「哼,本王就要看看他能倔多久。」

腳步聲漸行漸遠,蕭閱已听不清他二人的談話。不過從這短短幾句言語間,蕭閱大概能听出來這王爺便是王媽媽口中的燕王。

蕭閱記得駱少津說過,在回大周前需要向南楚皇帝借樣東西,而那東西又需燕王首肯,那南楚皇帝才會應允。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著前方空蕩蕩的回廊,蕭閱靠在牆邊重新啟動自己的大腦,將這燕王以及白日里發生的事,乃至兀圖同白夕禹的對話思索了一下,他勉強有了一個推測。

那兀圖拿著駱少津的畫像到小倌樓來找人,定不是無意為之,駱少津一定會來找白夕禹。所以白夕禹才讓自己待在這里,所以兀圖才守在周圍。可關鍵是,郢城到底有幾所小倌樓,駱少津為何還沒找來。趕緊找來解決了兀圖,老子好上路。

想到此處,蕭閱撫模了一下白日被白夕禹用門撞到的後腦,那里已鼓起了一個包。

「等一下,照目前這情況來看,白夕禹應該是燕王面前的紅人才是,不然駱少津為何要找他,找他難道不是為了走後門嗎?」

蕭閱在心里想著,突然被這些事弄的有些蒙圈。但見前方長廊空無一人,便抬起腿一步步的朝前而去,準備听听那王爺同白夕禹的牆角。

可正當他的雙腿快要靠近白夕禹那間廂房時,耳里卻听見一陣熟悉的聲響。這聲響他能非常自豪的說再沒人比他熟悉,因為在北流,元貝經常就會在他身上制造點這樣的聲響。

那廂房內傳出的赫然是鞭子抽在肉上的聲響。

白夕禹把那燕王鞭笞了?應該不會,那麼,反過來呢?

想到此處,蕭閱干干一笑︰難道自己推測錯了,駱少津不是來找白夕禹走後門的?怎麼看這個後門都不靠譜啊。

不過,蕭閱仍舊很是好奇。以白夕禹的武功,應該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被人逮住一頓猛抽吧。

蕭閱貓著身子想要看的仔細些,耳朵卻冷不防的被人狠狠捏住,疼的蕭閱下意識的抬手就去扭那人的手腕,企圖掙開禁錮。卻在轉身時看到這人是王媽媽。蕭閱權衡了一下,為了不打草驚蛇,勉強忍了下來。

只是沒想到那王媽媽的力氣這樣大。蕭閱被她一路揪著耳朵回房,待她松手時,耳朵都已紅的充血。

「小子,我對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那王媽媽叉著腰,鼓著金魚眼朝蕭閱低聲吼道。

如果可以,蕭閱真想一盆水沖走她臉上那紅的讓人作嘔的胭脂!

「記得,只是方才出去如廁,瞧見媽媽領了一個貴人進來,便有些好奇。」

「呸,否管你是什麼緣由,若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老娘要了你的小命。」那王媽媽的狠戾絕不是唬人的,蕭閱瞧她眼中是實實在在的存了殺心。這讓蕭閱心中一凜,倒不是因著這王媽媽的殺心,而是她對這事的反應。

「美女放心,不會了。」蕭閱笑著道。還好這王媽媽對‘美女’這個稱呼一如既往的受用,听蕭閱這樣說,火氣下去不少,「要不是看你臉皮子不錯,就因著你白日里看見夕禹會武功一事,老娘便能剜了你的眼珠子。」

蕭閱作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無辜的縮了縮脖子。那王媽媽覷了他一眼,緩著氣道︰「老娘留下你,是為了給歸雲樓留條後路,這可是老娘一輩子的心血,斷不能因為王爺的一時興起,到最後給毀了。」

蕭閱裝作不是很懂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試探性的問道︰「這是為什麼?有夕禹在,歸雲樓的生意一定好。」

「哼,小子,別問那麼多,總之你記住,待在這兒,別的規矩沒有,只取悅客人和在心里把夕禹當透明人。做到這兩條,老娘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是,我記住了,保證不會再多看一眼多說一句,美女放心。」蕭閱揚著笑臉道,那王媽媽見他如此會說話,心里的氣下去了不少,只管再說了幾句厲害話便推門而去。

蕭閱看著王媽媽遠去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我這是從這個大染缸掉到了另一個大染缸啊。

次日,歸雲樓仍舊如昨。而蕭閱沒有等到駱少津卻等到了一塊翠玉做的玉勢。見一小廝用托盤將這玉勢送到自己跟前,蕭閱頓覺哭笑不得。這還真是要走向‘賣肉’之路了嗎。

「媽媽說了,這東西除出恭外,你需一直佩戴,直到四年後能接客為止。」

蕭閱正想著要不要來個以武抗議,就听那小廝機械般的說道。

「這個一定要帶嗎?」想當年那些牛郎們願意‘賣肉’的時候可都沒帶這個,好吧,我們那年代有潤滑劑。

「自然。帶著這個你後面才不會緊致,能收縮自如,客人也會更喜歡。」

蕭閱干干的呵呵著,真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有這茬,現在好了,保命前得先保住菊花。

「那個,我還沒有準備好,能不能緩兩日。」蕭閱笑著問道,腿一步步的往後退。而這話才說完,那小廝身後便走進兩個光著膀子的大漢來。

這是要霸王硬上弓的節奏啊。

擼了把袖子,蕭閱準備來硬的,卻觸不及防的被那兩個大漢提著兩只胳膊扔在了床上,那力道絕對比練過的人還厲害。

蕭閱現下有些慌了,尤其是在他被按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時候。他沒有想到,這二人竟還會武功,再加上一身蠻力,以及自己失了先機,如今竟如待宰羔羊一般。

「擦,放開我!」蕭閱怒吼,只感覺自己的腰帶被人解下了。在這麼多人面前把那玩意兒強迫性的放到菊花里面去,蕭閱再怎麼gay也無法接受。

那二人不為所動,只按著蕭閱的腿腳關節,那小廝便眼疾手快的掀開蕭閱的衣袍,準備月兌他的褲子。

「我草尼瑪,放手!」在那小廝的手觸模到蕭閱的**時,他的雙腳用力往外一踢,掙開了那大漢的束縛,隨即身子一側,抬起手肘便朝另一大漢臉上打去,迫使他倒退幾步。蕭閱便趁著這空隙穿好褲子躍下床來。

「你不是自願的嗎,這是做什麼!」那小廝見蕭閱如此行為,很是不解的吼道。

蕭閱不多說,也不再管那麼多,直接打開門沖了出去,身後小廝隨著那兩個大漢一路追趕而來。直到見蕭閱沖進了白夕禹的房間才驟然止步!

關上門喘著粗氣,見那三人沒有追來,蕭閱松了口氣。就知道他們不會沖進來,真是阿彌陀佛今日一大早那燕王走了,不然自己這麼沖進來,估計會比放入玉勢更倒霉。

「是我疏忽了,忘記了這點。」

冷冷的聲音響起,蕭閱忙朝聲源看過去,只見白夕禹正氣定神閑的坐在桌旁倒茶,而他除了臉色稍微比他那身衣裳還白了些外,其余的好像並無什麼不妥。

「沒事,不止你,我也疏忽了。」蕭閱幾步走過去坐到他對面,順手拿起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駱少津什麼時候來?」蕭閱放下茶杯,也不管嘴角上的茶漬,開口問道。

白夕禹抬眼打量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蕭閱卻不小心瞥了一眼他那只端著茶杯的手,見那手背上赫然有一條紅色鞭痕。

「若等不及你可自行離去,別的本事沒有,讓你離開歸雲樓倒是能的。」

白夕禹抬眼淡淡的盯著他。蕭閱被他盯的有些火氣,恰逢此時,房門被人敲響,傳來王媽媽討好的聲音,「那個,夕禹啊,听說一不懂事的小子跑到你房里去了,可否容媽媽進來把他拎出來,以免髒了你的屋子。」

蕭閱扭頭與白夕禹對視,心中一下子拿不定主意。這歸雲樓的護院眾多,會武功之人也多,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應付的。

「昨日我已為你破了一次戒。」收到蕭閱的視線,白夕禹淡淡的啟唇。蕭閱也自是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現下,他的處境突然就變成了前有虎後有狼,只是前方的虎是散開的,並且目標不完全是自己,而後面的狼就實實在在的在盯著自己了。

「夕禹啊,你要是不出聲,媽媽我就進來了?」

王媽媽的聲音很是柔和,並試探性的推了推門。

蕭閱盯著眼前這不靠譜的‘後門’,咬牙道︰「我要離開!」

白夕禹起身朝書架走去,略往外一推,那書架便朝外打開,一條密道赫然出現在蕭閱眼前。

「這暗道通向郊外,能避開兀圖的搜尋,你可自回大周。」

蕭閱滿頭黑線,卻在那王媽媽推門而入之時,跨入了密道

再出來時,果然如白夕禹所說已到郢城郊外,蕭閱瞧著頂頭那蔚藍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氣。

李謙和木笙應該已各自到家,駱少津也還活著,那麼自己這下能撤了。只是沒了包袱,身上這些沒被搜走的銀錢不知能撐多久?

想到此處,蕭閱頓覺有些氣餒,回想這幾日發生的事,簡直令他自己都有些應接不暇。

可是,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不過才呼吸了片刻這清晰的空氣,身後馬蹄濺起的塵土便撲了他一臉。

蕭閱忙往後退,欲給那群騎馬而來之人讓路,可是當那群人越來越近之時,蕭閱發現他們身上的服飾佩刀皆統一,而那為首之人更是瞧著貴氣逼人,英武不凡。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隊伍。這個念頭在腦中一出現,蕭閱立刻往樹林跑去,卻終是慢了一步,只見那為首之人躍馬而起,飛到了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太子殿下,別來無恙。」

蕭閱不認識面前這容貌英挺,身姿健碩的男子,卻辨的出他的聲音。

「上次一別不過才半年有余,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听了此話,蕭閱腦子迅速的轉了一圈,隨後才瞪著眼前這約莫才過及冠之年的男子,無奈的扯出一個笑來,「燕王殿下,你也別來無恙。」

「大周太子,不在大周待著便只能在北流或者陰間待著。」

言罷,那燕王的劍已搭在了蕭閱的肩膀上。

蕭閱瞅著自己肩膀上的劍,想著白夕禹的臉,腦子又開始一團漿糊。只哭笑不得的翻著白眼︰人家遇到熟人都是好事,偏這太子與眾不同,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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