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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名前冠上他的氏

防盜防盜喲,看到的親勿要驚慌,24小時以後便能看見新章節啦,始皇陛下的手指還在滴血呢,估計是方才被碎木屑劃破的。

董慈洗干淨了手,杵著掃帚在趙政面前晃了兩圈,躊躇了半天才湊上前去道,「暈船這個病我恰好會治,也不用吃藥,就是在腦袋上按一按,要不要試試?」

說實話董慈還真有些心驚膽戰的,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雖然趙小政現在還不是天子,但她在這種該躲得遠遠的時候湊上前來拔虎須,趙政當真撅起蹄子來,一用力就能把她踩成稀巴爛,還是不用負責的那種。

她這麼英勇無敵的搶著當炮灰,就當是還趙小政那一飯之恩吧。

房間已經被整理好了,除了空蕩一些,完全看不出他曾發過火,趙政听小奴隸問他是不是頭暈,心里便笑了笑,連這小奴隸都能看出來,偏生他的母親看不出來,連這個八歲小童都知道忌諱,偏生她的母親不知。

趙政沒反對,董慈就當他同意了,得寸進尺地咧了咧嘴笑道,「那公子先躺下來。」

董慈把掃帚扔到了一邊,胸有成竹的湊了上來。

小倉鼠膽子大了不少。

趙政舒了口氣,他也做不了什麼,索性就依言躺了過去。

董慈先拿了酒和干淨的布來。

趙小政掌心里的口子還挺深的,目測四厘米這麼長,木屑還嵌在里面,血肉模糊,這孩子方才多生氣可想而知。

認識這麼久,這還是董慈頭一次見趙政發火呢,怪稀奇的。

董慈用酒洗了刀子,又放在燭火上燒過,拉開趙小政的掌心,看了看傷口道,「有點疼哈,你忍耐一下,木刺不挑出來會化膿,這非得要弄出來不可。」

趙政嗯了一聲,董慈小心的把木刺挑了出來,又用烈酒把傷口洗了,趙小政雖然疼得手臂緊繃,但一動也沒動,連哼都沒哼一聲,董慈心里贊嘆,心說這哪是一個九歲小孩該有的心智。

董慈把趙政的手掌包好,洗干淨手了,這才挪到榻頭道,「我開始按摩了,力道重了你就說,有什麼要求隨便提。」

得益于做奴婢的生活經歷,董慈瘦歸瘦,力氣卻不算小,按摩起來也沒費多少勁兒。

外面波浪拍打的聲音很大,風吹得人心神不寧,董慈覺得應該閑聊點什麼,一邊按摩一邊隨口道,「白天我見兩個小孩兒跟著公子,以後要做書童用麼?」

還有比八歲的小孩稱呼另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小孩更奇怪的事麼?趙政睜眼看了小奴隸一眼,低聲回道,「放在身邊做事的。」

董慈哦了兩聲,又問,「好點了麼?」

趙政這次連眼楮都沒睜了,低低嗯了一聲,看著就不像想聊天的樣子。

董慈也就不說話了,她對自己的手法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不到兩刻鐘的時間,趙政就睡熟了。

第二日巧意進來伺候趙政洗漱更衣,見廂房里空蕩蕩的,嚇了一跳,拉著董慈問,「這是怎麼了?遭賊了?」

董慈忙搖頭道,「公子有些暈船,房間里桌椅搖搖晃晃的,他听了鬧心,大半夜沒睡著,讓我把多余的東西扔河里了。」

巧心也是個會暈船的,一上船就頭暈眼花吐個不停,巧意照顧姐姐照顧了一晚上,知道暈船的苦處,聞言立馬朝里間看去,低聲問,「那公子可還好?」

正說話間,趙政從里面出來了,巧意忙將水擱在了架子上,見趙政面色還好,這才放下心來。

董慈無事可做,呆在廂房也無聊,索性就出來了。

天剛亮不久,陽光正是明媚,董慈圍著船只轉來轉去,打算乘著這個機會好好看看這艘樓船。

得益于建築工人魯班對木匠行業做出的偉大貢獻,戰國時期造船技藝有了很大提高,董慈對造船雖是沒有研究,但仔細看,也還是看出了些門道來。

這只船航行輕陝,而且還雕刻華麗,同旁邊不遠不近跟著的那艘暗紅色輕舟一樣,也是風帆樓船,別說是載個人渡河了,就是出海航行都沒問題。

史書上說‘齊景公游于海上,六月不歸’,想來是確有其事。

梅州包的這艘船有兩層,上面都是些小隔間,估計是用來臨時存點東西的。

董慈饒有興致地退遠了幾步,繞到船尾的角落疙瘩里,視線來來回回掃了幾遍,果然發現了船尾舵!

船尾舵、風帆、指南針並稱為確保航船安全的三**寶,地位可想而知。

董慈想伸手模模這個古代版的導航裝置,結果夠不到,就往樓梯上爬了兩凳,站得高,也看得遠,董慈正想再上去點看看,就被樓梯下面一撮翠綠的顏色吸引了目光。

船上四不著邊,能看見點綠色那可是真稀奇。

董慈霎時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下了樓梯繞進去,彎腰把這叢細長的草葉模了出來,甩了甩灰,拿到陽光下仔細看了起來。

董慈雖然沒當成醫生,這麼多年卻還留了點學醫的後遺癥,見到花花草草什麼的,第一反應不是漂不漂亮好不好看,而是入不入藥,什麼習性,生產地哪里,功效如何。

董慈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葉子里面是紅色,外面是綠色,倒也挺奇怪的。

植株細長,葉形橢圓,有汁。

這麼念起來是有點耳熟,董慈好奇地把草湊到鼻尖上聞了聞,覺得有些發苦。

背紅正綠,植株細長,葉形橢圓,形如小草,汁液發苦,有毒!

董慈手一僵一抖,手里的草藥差點沒直接甩了出去,心說不可能罷!

紅背竹竿草!

這可是瀕危滅絕的國家三級保護植物!

焉是焉了點,品相也不太好,但這種在醫學博物館里被供起來的精貴寶貝,她居然隨隨便便就撿了這麼一大撮!

董慈興奮地拿者這撮草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寶貝得不行,心說人生真是處處有驚喜。

可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的,董慈拿著草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了看,心里疑竇叢生。

不是她大驚小怪,實在是這草太稀奇了,紅背竹竿草是一種很出名的草,因為它是天下第一毒箭毒木唯一的解藥。

箭毒木有一個十分霸氣的別名︰見血封喉。

拉藥的馬車走的是陸路,而且全都是干貨藥材,這船上也沒有大夫,紅背竹竿草本身就有劇毒,也不可能當菜吃。

那它怎麼會出現在船上的?

董慈心里不安,便開始疑神疑鬼起來,走了幾步總是覺得背後有人盯著她看,董慈忙念了幾遍是錯覺是錯覺,將這撮催命草塞進袖子里,又在船尾繞了兩圈,回房間去了。

可現在秦鳴千里迢迢跑來臨淄了,只怕趙小政本來就想把逃奴抓回去,順手就用了秦真成親的理由。

秦鳴來的時候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若是她不識時務的窮折騰,這一路只怕有得受。

至于趙小政是如何知道她在臨淄的,董慈是連想都懶得想了,陛下連天下都能統一,找個逃奴算什麼。

董慈翻了個身,過了一會兒又翻了回來,東想西想的,一晚上沒個好眠。

次日天還不亮,一行人就啟程了。

董慈這麼配合听話,秦鳴簡直是又歡喜又忐忑,歡喜是因為不用多費心思力氣,忐忑得戒備又加深了幾分。

董慈看著圍在馬車外神情肅穆的彪形大漢,就意味深長的朝秦鳴笑了笑。

她這高深莫測意味不明的眼神很有殺傷力,秦鳴連笑臉都快掛不住了,暗自朝護衛們使了眼色,讓他們警醒著點,又朝董慈笑道,「路途遙遠,山匪橫行,就多請了幾個護衛,這些大哥長得是扎眼了些,但身手一等一的好,妹妹見諒一個。」

董慈壓下心里的笑意,一本正經的眨了眨眼道,「哦,我還以為秦鳴你是怕我跑了,所以才找人看著我呢,原來我也沒那麼重要。」

這話要他怎麼答?!

秦鳴不自覺的挺直了背,臉都笑僵了,「妹妹說笑了。」

少年好定力。

董慈心里笑得直打跌,也不再逗他了,伸了個懶腰就上了車,她昨夜想東想西,夜半三更才有點睡意,這馬車四不透風,也看不見外面的風景,董慈索性就去了榻上,躺下來就開始補眠了。

董慈心里坦蕩,一路悠哉悠哉,秦鳴卻自個把自個折騰了個半死,越是臨近咸陽,神色就越是緊繃,每日只青黑著眼圈埋頭趕路,盯董慈盯得越來越緊了。

除了董慈,一行人都是風塵僕僕精神疲乏,董慈估量著腳程,用過飯就隨口問了秦鳴一句,「咱們是不是快到咸陽城了?」

秦鳴正吃著面餅子,聞言立馬抬起頭來,如臨大敵,警惕戒備地道,「下午就能進城,晚上就能入宮。」

他說完連面餅子也不吃了,直接一把揣在懷里裝好,起身揚聲道,「啟程了,這一路悍匪多,大家都警醒著點,未時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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