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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思念它越深越濃

防盜防盜喲,看到的親勿要驚慌,24小時以後便能看見新章節啦,這里不比後世,法度森嚴,等級貴賤分明,尤其是在君王大臣前面,更是要諸事小心,最好就是別說話,也別多事,安安分分跟著趙小政,看一看,見識見識就可以了。

董慈本來是這麼打算,也準備這麼老老實實奉行到底的,只是有時候事與願違。

馬車走了有差不多快一個時辰才停下來,董慈跟著趙政下了馬車。

呂不韋請的人不少,董慈一下車就見對面也站著不少人,車馬奴僕簇擁著三五個年輕人,華服美玉恣意瀟灑,看起來貴氣非常,今日能來此地赴宴的,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只是似乎來者不善,站在最前面的俊面青年看見了趙政,眉梢頓時挑得老高,他語調不高,眼里的不屑卻絲毫不掩,嗤道,「爾等人怎麼來了。」

爾這個字,在這個年代比直呼其名還無禮,董慈心里才想這人陰陽怪氣地做什麼,興平就在旁邊低聲提點了,「快低下頭,這是正卿家的嫡子,游辛友……招惹不得……」

正卿也不是大到頂天的爵,何以囂張至此,董慈听得蹙眉,興平又低低補了一句,「他是夏太後的外甥,很得勢,不好招惹。」

董慈這下知道這人是誰了,夏太後與韓美人同是韓國的公室之女,嬴成蟜又是在跟前看著長大的,于公于私,夏太後都不可能喜歡趙政這個親孫子的。

和在漳水上下毒謀害相比,鼠輩之徒幾句陰陽怪氣的話,還真是不夠看的,並不值得掛心。

趙政神色如常,並不放在心上,董慈心里卻很不高興,掀著眼皮看了這狗仗人勢的小人一眼,心說驢蒙虎皮,難怪籍籍無名,鼠輩爾爾。

游辛友微微抬著下頜,抱手而立,一副拿鼻孔看天的欠抽樣,趙政卻並未理會,連眼皮也沒掀一下,抬腳就上了台階,領著董慈興平往正門走去。

游辛友見他們要走,揚聲譏諷道,「也不知哪里來的野種,听聞趙姬與相國有舊,難怪相國要對你格外關照用心了!」

董慈臉色驟然大變。

游辛友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听見,一時間喁喁私語嘩然四起,可十幾二十人竟是無一人出聲制止,一干人交頭接耳目光放肆,竟是沒半點將一國公子放在眼里,董慈一一看過,心沉至谷底,當下便從趙政背後站出來,喝斥道,「豎子放肆!」

董慈臉色冰寒,也不等眾人反應,開口就厲聲喝道,「無狀豎子!君國血脈也是你等相鼠之輩能非議的!公子政貌肖國君,形似秦昭王,爾等懷疑公子政血統不正,莫不是連先帝與昭襄王的來歷也要揣測分辨一番!皇城之內昭襄王英靈之下,你口出狂言滿口噴糞!好大的膽子!」

董慈既然開口罵了,自然是撿著痛處罵,她的聲音又尖又厲,雖是童音稚女敕,卻目射寒光,怒意滔天擲地有聲,如當頭棒喝,字字分明錘擊在眾人心上,枉議先帝明君,就算給他們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抄家滅族的!

一行人果然面色大變,游辛友臉色寡白,張嘴欲分辯,董慈哪里會給他開口的機會,面如寒冰的厲聲喝道,「蛇蛇碩言搬弄是非,非議造謠是為無禮!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虧你為正卿公爵之子,簡直是有眼無珠人如糞牆!忠孝信義禮義廉恥你佔了哪一樣,公爵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血脈正統這種流言絕對不能放任,董慈口出惡語只是想徹底遏制它,罵著罵著卻是真生起氣來,只她話音剛落,氣還未喘平,就听見了一陣舒朗的哈哈大笑聲,笑聲越來越近,眾人回過神來皆是臉色大變,連趙政都微微變了臉,來人不是相國呂不韋,就是國君嬴異人。

眾人口里喚著見過大王見過相國,慌慌亂亂垂首跪了一地,興平正手忙腳亂地想將董慈扯跪下來,那邊眾人就簇擁著國君過來了。

「都起來罷,不必多禮。」

董慈一看嬴異人的樣貌,心里就更生氣了。

有眼楮的人都能看出趙政是誰的兒子,偏有人拿趙姬生事,分明是想借此混淆視听,徹底將趙政踩到溝底去!

嬴異人是個很溫和平順的人,但就算如此,也蓋不住他是秦家人的血脈。

高大,俊美,眉眼立體深邃,常年富足的生活雖是將他剛硬的輪廓軟化了幾分,五官卻還是能看出趙政的樣子。

秦國人本來自身條件就偏高大硬朗,又加上商鞅變法之後舉國尚武,秦國的男子長相氣質普遍都比較剛硬粗獷,縱然是皇宮王室有各地的嬌柔美女混合了基因,也只會讓子嗣後代的五官面貌顯得更俊美更精細,秦家人的血脈在那里,又豈是說兩句,就能改變得了的。

歷史誠不欺我也。

董慈看向嬴異人身旁一身官府的中年男子,個子中等,長相雍容,面容溫和細白,是另一種儒雅貴氣,自是相國呂不韋。

史書誠不欺我也。

董慈心想,秦漢之後那些想在血統子嗣上做文章的卑鄙小人們,第一該睜大眼楮好好看看有關秦國人外貌特征的記載,第二該動動腦子好好想一想,嬴異人就算與呂不韋好得穿一條褲子,上同一個女人,他還能分辨不出趙政是誰的孩子麼?

他是性子溫和不假,但不是人傻,趙姬本就是他從呂不韋那里討要來的女子,事關皇室血脈,孩子生出來了,他還能連孩子爹是誰都不確認清楚了。

往後退一萬步,就算嬴異人糊涂得腦殘腦失憶,夏太後與華陽太後可都不是吃素的,這兩個正愁沒借口把趙政從嫡長子的位置上拉下來,真要有這麼大個漏洞在,哪還輪得到游辛友來耍嘴皮子功夫,真是好笑!

董慈正心緒不平,嬴異人朝她樂呵呵地招手道,「你這小兒嘴巴也太毒了,寡人常聞利嘴殺人,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

嬴異人說的是游辛友,估計是被罵了又沒來得及還口,又見國君過來了,半是怒半是慌,氣急攻心,噴了一口血,直挺挺的倒地不起了。

孬種慫貨,董慈看都懶得看一眼,這如同蒼蠅屎一樣不干正事的人生,多看一眼她都覺得髒了眼楮!

嬴異人素來溫和,卻也容不得有人在此事上做文章,當下便吩咐跟著的宮人道,「將這造謠生事的豎子送回游方中那里去,跟他說寡人不想鬧出人命,該怎麼做,讓他自己掂量掂量。」

不想鬧出人命,意思就是可免死罪。

董慈听嬴異人的意思,知道這位國君是個明白人,心里就安定了許多,三人成虎,流言傳多了,指不定哪天就成真的了。

成王敗寇,歷史向來都是留給成功的人寫的,那些仇恨趙政的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模黑他的機會的。

這時候一年均算每月大概29天零幾個小時,十二個月就是大概354天,就算後世的預產期十個月約280天不算特別準確,也不可能超出七十幾八十天去,在醫學如此發達的現代,超過兩周就得立馬催生,懷胎十二月,在醫療技術落後得連剖月復產都做不了的戰國年間,趙姬當真能生下來,並且生下來趙政還活著,倒真可能是生了個哪吒了!

「呂不韋取邯鄲諸姬絕好善舞者與居,知有身……乃遂獻其姬,姬自匿有身,至大期,生子政。」

這里的‘大期’指的就是十二個月。

知有身,知有孕至起碼也得兩個月,加起來也就是十四個月……

這麼拙劣生硬的強行黑,拿出來連她都替祖先很不好意思。

董慈氣血往腦門上涌,頭腦發昏,被旁邊的興平捅了捅,這才回過神來,是嬴異人在和她說話。

嬴異人也沒怪她走神,反倒是樂呵呵地笑道,「你這小兒有膽氣,寡人就賞你百金,你可受得?」

君者賜,臣不辭,董慈知道這個道理,便大大方方行禮接下了,「謝王上。」

嬴異人賞完,呂不韋又拂須笑道,「這小孩明德通理,臣下也表表心意,賞他五十金,也給他撐個場面。」

董慈這一下子翻身成了有錢人,也沒有多高興,她也看得明白,咸陽城里各方勢力復雜,牽扯太多,嬴異人不想和自己的親生母親對著來,不好真將人給打殺了,就可勁的抬舉她,把她抬舉得越高,別人的臉也就越疼。

畢竟事關皇室血脈,動輒就是血流成河的事。

董慈成了牙尖嘴利的眾矢之的,但這對她來說無所謂,總之,往後是不敢有人再拿趙姬、拿血脈說事了。

秦鳴拉住自己的二傻子兄弟,苦口婆心地勸道,「董姑娘今天在銀葉山莊受了驚,很累了,你讓她好好休息,明早再去見她也不遲。」

秦真听了有些失望,不過馬上又高興起來,整張俊臉亮得能閃瞎狗眼楮,口里不住夸道,「我听說了,妹妹很厲害,年紀這麼小就這有膽氣,懂的東西又多,是我我肯定說不出來……就是不知道妹妹人怎麼樣了,有沒有長胖長大一些……」

趙政︰「…………」

指望他這個實心眼的屬下能稍微揣摩下主子的心思,估計是不可能的了,趙政索性打斷他開口道,「董慈是我的人,你見她可以,不過離她遠點,再讓我看見你抱著她舉來舉去,動手動腳的,以後人你也不用見了。」

我的人這三個字很強大,地方惡霸才這麼干,公子的氣度呢!

秦鳴啞口無言,心說人家是兄妹,又是哀牢那邊來的,不怎麼講究虛禮,兩人年紀差別也大,親近些在所難免,就算是主子,也不好直接規定屬下不能抱抱自己的小妹妹罷?

秦真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到底還記得趙政是主子這件事,不樂意歸不樂意,想說什麼也憋了回去,悶悶不樂的應下了。

趙政看著自己垂頭喪氣的屬下,頓了半響,勉強將‘她也不需要什麼哥哥,以後不許哥哥妹妹的叫喚……’這句似乎特別殘忍的話收了回去。

身為主子是可以為所欲為,但也不好太過分了。

趙政想,這件事暫且忍忍,忍無可忍的時候再說罷。

趙政轉而朝秦鳴道,「嫪毐的事你親自去辦,事情成了以後,再過來回稟。」

秦鳴想起主子的吩咐,渾身都打了個冷顫,忙肅了神色點頭應下,拉著自己的兄弟行禮告退了。

書房里就安靜了下來,趙政把剩余的事物處理完了,這才起身去了臥房。

董慈這一整天是挺累的,研究樂經又費腦子,所以等趙政沐浴完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歪著臉趴在矮幾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趙政見董慈的臉埋在竹簡上,心說她也不嫌膈的慌,倒還知道歪著腦袋避開額頭上的傷,想來是打算先趴著睡一會兒起來再接著看的。

趙政看了眼董慈臉下的文簡,瞧見‘樂論本注’幾個字,就知道這文簡是什麼了,《樂經》第一卷。

昨晚看了一晚上,今晚看了一晚上,竟還在第一卷打轉,趙政點評道,蠢,蠢笨如牛。

興平上前低聲問,「要不要把姑娘叫醒了去耳房睡?」

趙政熄了燭火,低聲道,「無妨,下去罷。」

興平得了令,示意門邊候著的侍婢也退下了,自己輕輕把門關好,自己也出去了,這邊暫且是不用人伺候了。

趙政彎腰把人抱了起來,見懷里的人沒醒,環顧了一周,索性把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自己也上了床。

趙政一模董慈的頭發還有些潮意,便伸手給她解了束發,董慈睡得很死,這麼大動靜她也就伸了伸腿,臉在床褥上蹭了蹭,就又沉沉睡了過去。

頭發濕著就睡覺,明日醒來該頭疼了。

趙政心情不錯,就善心大發地用手指將董慈還未干透的發絲從脖頸里梳出來,理好鋪到枕頭上,想了想又拿過干的帕巾給她慢慢擦起來,一邊擦一邊想,老鼠不都是很警覺的麼?看看這又蠢又傻的模樣,什麼時候被貓偷了去都不知道。

夜已經很深了,趙政把潮了的巾帕扔到了一邊,自己也躺了下來,手一伸就將背對著他的董慈輕輕拖進了懷里,下頜擱在董慈頭頂上摩挲了兩下,見懷里的人只是嘟囔兩聲就沒動靜了,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心說又軟又小,抱起來溫溫熱熱的,這麼好欺負沒脾氣的小奴隸,他以後得防著一點,萬一被狼叼去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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