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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支使你上癮成疾

防盜防盜喲,看到的親勿要驚慌,24小時以後便能看見新章節啦,嬴異人是沒什麼大志向,卻並不糊涂昏庸,在嫡長子應有的尊重和體面面前,他還是分得清楚輕重的。

只是這些尊重和體面里,有幾分是父對子的親昵愛護,就不得而知了。

趙政平靜得似乎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只是步伐緩了下來,漸漸就落在後頭了。

董慈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安安靜靜的跟著,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慢,離眾人越來越遠,一路走進了莊子,漸漸竟是只有他們三個人了。

董慈知道趙政為什麼心情不好。

血脈子嗣這件事,誰都可以分辨兩句,獨獨趙政不能,他一旦開口爭辯,旁人不但不會信,還會以為他是心虛了惱羞成怒了。

一國公子與人做口舌之爭,吵輸了情況更糟,吵贏了也未必上乘。

趙政領著兩人走了另外一條路,他走得很慢,路過一個四方亭時,就停了下來。

興平慣會看眉高眼低,見狀就往回走了幾步,很自覺下了台階,遠遠的候著了。

董慈估量著趙政是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就打算學興平機靈點站遠些,只她還未轉身,趙政就開口了,「你知道麼,前兩個月父王差點就立了成蟜為儲君。」

董慈嚇了一跳,忙一邊回頭四處看,一邊去拉扯趙政的衣袖,示意他不能說了。

趙政垂頭看她,似乎是覺得這樣低著腦袋和她說話不方便,忽地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董慈還未及反應,就穩穩當當坐在亭子邊的欄桿上了。

這真是突如其來一點預兆都沒有,董慈連尖叫都來不及尖叫。

背後就是一片泛舟湖,董慈怕掉進水里去,忙手忙腳亂地抓住趙政的衣袖坐穩了,確認自己安全了,這才平視著趙政輕聲道,「你不要生氣,也不要難過,那等諂上驕下之人,不值得費心的。」

趙政卻自顧自說道,「他差點就成了儲君,不過我的人在朝上拿禮教倫常明里暗里敲打了一番,父王也自知不妥當,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事關儲君之位,妄自揣摩聖意乃是大忌,董慈听得膽戰心驚,趙政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更何況他還是局中之人!

董慈忙伸手去掩趙政的嘴,急急道,「別說了,你冷靜點呀!」

她這替天下人都要操心上火的模樣是挺好笑的,趙政又走近了一步,伸手握住董慈還壓在他唇上的手,順勢就在那溫熱的指尖上輕咬了一口,笑道,「不用這麼緊張,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比誰都清楚。」

董慈一想趙政最終還是被立為了儲君,也稍稍放松了些,舒了口氣小聲道,「王上他是明白人,放心罷。」

趙政說的這件事,董慈也知道一些,嬴成蟜去了一趟韓國,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兩座小城來,是他的舅舅,韓國的國君韓桓惠王韓然送給他的。

這次送得還不算多,史書上記載嬴成蟜有一次做使節出使韓國,不費吹灰之力就帶回了百里的土地,百里的土地,有些小諸侯國都未必有百里的土地。

如今嬴成蟜不過八歲小童,去韓國那就是去走親戚的,韓桓惠王卻白白送土地給秦國,明眼人就知道這是另有所圖了。

只是人心都是長偏的,嬴異人見自己兒子不費一兵一卒就得了兩座城池,心情舒悅,當時就把嬴成蟜夸得飛上了天,喜愛之情溢于言表,他愛子心切,又有韓美人吹著枕邊風,心思浮動那是難免的事。

秦國到現在還未立儲君,由不得旁人不多想。

她總不能說︰陛下我知道一年後你一定能當上秦王,因為你爸爸就要死了。

這話說了誰信呀,董慈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趙政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忽地問,「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呂相國的兒子。」

果然只要是個人,都沒辦法忍受別人罵自己是野種的,尤其這個人還是趙政。

少年心里估計都想將姓游的車裂分尸碎尸萬段了,這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喜怒不定心思難辨,只能說明他正壓抑著,壓抑著暴虐和憤怒,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用科學知識來解釋趙小政估計也听不懂,董慈糾結著怎麼措辭才能安慰道這頭隨時會爆發的雄獅,眨了眨眼楮道,「這麼說罷,如果我是個姑娘的事傳到王上太後趙姬的耳朵里,立馬就會有人來給我檢查身體了,雖然我只有九歲,你只有十一歲。」

「王上是挺信任相國的,但一碼歸一碼。」董慈晃了晃腦袋,接著道,「你要是呂不韋的兒子,只有一種可能。」

董慈停頓了一下,見趙政薄唇微抿,就眨了眨眼楮笑道,「除非你父王與呂相國兩情相悅喜結連理,而你則是從呂相國肚子里爬出來的……否則你父王是如何做到如此心無芥蒂的,世上就沒有能在這件事上寬宏大量的人,你父王一沒有寬宏大量的條件,二不需要如此的委屈自己,所以,除非你父王和呂相是一對……我只是開個玩笑,可別轉頭就把我賣了……」

趙政失笑,心里那些幾欲破空而出又無處發泄的情緒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散開來,是啊,螻蟻鼠輩,他何須花費心思,他要誰死,誰就得死,遲早的事情,不急于一時。

不管是失笑還是什麼笑,總歸是笑了,董慈看著趙政的神色,正想舒口氣,就見趙政又湊近了些,低聲問,「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我見呂相國連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兩人本來就離得近,現下是連鼻尖額頭都踫到一起了,董慈臉上泛起熱,實在是距離陛下太近了她很不適應啊,她可是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她還能和始皇陛下咬耳朵!

這沖擊也太大了些,董慈伸手撓了撓有些發癢的鼻尖,心說自己不會這麼沒志氣要流鼻血罷?

董慈撓了一下才知道是陛下被風吹過來的發絲,實在忍不住,忙偏頭輕輕打了個噴嚏,這才有腦子回陛下的話,「他當然分不清了,他又不認識我……」

趙政半握著欄桿的手緊了緊又放松了些,半響才拉開了些距離,將還在犯傻的董慈從欄桿上抱下來,松了手道,「罷了,就沒指望你說的是真話,不是就不是罷,走了。」

趙政說完轉身快步出了亭子,興平正朝這邊看過來,神色焦急,似乎是有人過來請了。

謊話是最不容易記住的,時隔一年多,董慈哪里還能記得自己曾說過她是呂不韋的人,見趙政出亭子走了,也不再燒腦細胞費心琢磨,忙跟了上去。

董慈神色怏怏,心說您老要知道我昨夜輔助公子殺了兩個人,一定會覺得我不是有點靈氣,是十分靈氣。

董慈就不是視金錢為糞土的那號人,這點私房錢也來之不易,要知道帶有奴隸性質的奴婢,就算操勞致死,也是沒有工錢的。

董慈遲遲不上車,恰逢趙政看過來,突然福至心靈,渾身立馬打了個激靈,心說死定了死定了,要是男神問她錢哪里來的她要怎麼答?

要知道奴隸是不能有私產的,就算客人有興致賞點錢,奴隸也是要奉給主家的……

說是撿垃圾換來的?不可能不可能,這年頭也沒收垃圾這行當,城里乞丐那麼多,能撿也輪不到她來撿。

搶來的偷來的,不管怎麼來的,別人都不會以為是從正道來的。

趙政已經先進馬車了,董慈腳步遲疑,心說自己還是跟著馬車走好了,暫且避一避風頭。

董慈躡手躡腳的往車邊挨去,梅州開口了,「只是老夫有點好奇,你這小婢哪里來這麼多錢?」

董慈精神正恍惚著,聞言腳下一個踉蹌,轉身行了個禮,打起精神應付道,「姑娘心善,每月許奴婢出府一次,有次玩累了坐在門欄邊,有人給丟了幾個布幣,後來奴婢一出去就到處轉轉,不知不覺,三年下來就有這麼多了……」

不管如何,乞討要飯總不會犯法罷?

在正常人眼里,董慈不過一個八歲小童,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听她這麼說,梅州自然就信了,嘖嘖稱奇道,「怪哉怪哉,到沒想乞討也能如此多利,稀奇稀奇……」

梅州手里捻著胡須,笑眯眯的上了車,估計是被糊弄過去了。

董慈混過了一關,就又爬上了馬車,心里回說乞討當然有利,否則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吃什麼穿什麼。

董慈也不算撒謊,這錢里有幾個還真是別人扔給她的,說起來她居然跑到戰國要飯來了,真是羞煞人也。

董慈上了馬車,趙小政已經換回男裝了,面前擱了一盤棋,旁邊還有本棋書,趙政一手黑棋,一手白棋,正自己琢磨呢。

這小棋桌里估計放了磁石,車馬行走起來也沒什麼晃動,棋子落上去穩穩當當的,也算是精巧了。

趙小政看得入神,董慈嘖了一聲,又狠狠的點了個贊,心說這要換做旁的小孩兒,知道自己將要過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不是不安就是興奮,斷不可能像這般心平氣泰然自若的。

他是真的在學習,不是裝樣子的,桌子上除了醫書,還有幾本雜書文簡,品種繁多。

趙政看完的那幾卷都擱在另一邊,先不管看這等匠人之藝對他本身到底有沒有用,但有看且能看的時候,他順手便看了。

這就是沒人相教指點,也沒有書簡文獻,趙政卻依然識字了,並且還練得一手好字的緣故。

從不放過任何一個了解外界的機會。

也許這就是**絲和男神的區別,神人和庸人的差距吧。

董慈被灌了一碗雞湯,心情又好了很多,心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她也不是今天就要跑,從此去秦國少說兩個月,她有的是機會。

計劃是早就定好的。

梅州趕著回秦國,走的路線必定是最近最安全的,董慈好歹上過兩年課,使勁想一想,還是能理出條大概的路線來。

上黨郡夾在秦趙兩國之間,離邯鄲城也近,原先雖是韓國的領土,現在已經被秦國收入囊中了,梅州勢必會走上黨郡,過少水後走函谷關,再從櫟陽至咸陽,她只要在路過長平的時候拐個彎,走過幾個城,就能進入齊國的國界了。

齊國,董慈要去齊國,確切的說是齊國的國都臨淄。

董慈想去臨淄,一來是因為齊國存活到了最後,二來臨淄有稷下學宮。

作為一名文史生,不管合不合格,是不可能不知道稷下學宮的,這估計就是董慈爽快接下任務的第二個原因。

稷下學宮是齊桓公田午創辦的官辦高等學府,招致天下名士,匯集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兵家、農家、陰陽家等百家之學,是百家學術爭鳴的中心園地,它是一個真正的學術機構,一個真正的政治顧問團體。

可以說戰國之後再無思想,戰國之後再無文化。

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作為大天[朝歷史上最為重要的文化大繁榮的黃金時代,作為大天[朝文化最為璀璨繁華的時期,她身為一個文史生,怎麼能不去見識一下呢。

更何況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荀子他老人家如今正任職學宮祭酒,能見到這位偉大的思想家文學家政治家,她走這一遭,就算完不成任務禍死在戰國,也不算白活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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