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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同志,沈牧這輩子是沒什麼機會養育後代了,但把沈歌照顧大,為人兄為人父的感覺可是半點都沒錯過。

原本他趁著受傷臥床、調查持續進行,好不容易有幾日休息時光。

誰曉得沒消停多長時間,沈牧又接到吳光火急火燎的電話︰「沈哥、沈歌跑了!」

「恩?」沈牧滿頭霧水。

吳光咽了下口水重復道︰「你弟弟、跟蹤著警察跑美國去了!」

「什麼?」沈牧頓時沒有繼續享福的心情,扶著月復部厚厚的紗布從床上猛坐起來︰「你不是負責照顧他麼,怎麼會跑出國呢?」

「他一直不願意我跟著啊,今天莫名其妙臉色好,叫我去買水果,結果等我回來他早跑沒了影。」吳光郁悶道︰「就在家里留了個紙條,說什麼肯定要跟著夏隊長找到證據。」

「好吧,我知道了。」沈牧頭痛地掛了電話,發現弟弟的號完全撥不通,便瞬時扯下正輸液的管子下了床。

結果他剛穿著拖鞋沖到走廊,連和保鏢糾結的機會都沒有,竟迎面撞到一身華服的許伽子。

許伽子很錯愕︰「你這是干什麼,快回去躺著。」

沈牧咳嗽︰「我弟弟忽然去美國了,他年少無知,我怕他出事。」

「……真是不懂事。」許伽子當即決定,和身後秘書說︰「齊律師不是這兩天也要去嗎,叫他順便把那孩子帶回來。」

沈牧依然焦急。

許伽子這幾年變了很多,臉上美好的笑容早已煙消雲散,講話也有了氣勢︰「這個就听我的吧,你除了親自出馬又能有什麼辦法,就這幅身體狀況,還不夠添亂,到時候我兒子鬧起來,事情只會越變越糟。」

盡管情緒上無法接受沈歌的沖動,但沈牧也知道她說得沒錯,只能暫時保持平靜等到秦深回來。

許伽子又淡淡地說︰「回病房躺下,傷口若裂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此時沈牧已感覺到腰月復隱隱作痛,唯有隨她走入病房︰「找我……有事?」

「來探望下你,前兩天太忙了,這你回九死一生,必有後福。」許伽子說著場面話,命秘書放下禮物便把跟班都趕了出去。

無論如何,眼前的這位母親都深愛著自己的兒子,沈牧從來也沒苛求過她如何對待自己,淡笑︰「希望能把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

許伽子定定地打量他︰「剛才我詢問過醫生,還好沒被傷及要害。」

沈牧苦笑︰「說起這個也奇怪,講些不好听的,如若我是那殺手,直接就往心窩子扎了。」

許伽子頓時臉色微變︰「別想得這麼恐怖,以後身邊多帶幾個保鏢。」

「我不習慣,出門小心些便是。」沈牧更熟悉的是她的拒絕,此刻看似親切的勸說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不習慣也得習慣,你選擇秦深的時候沒考慮過這點嗎?他不是個普通人,不可能陪你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人生。」許伽子側頭皺眉︰「現在秦深的爸爸健康糟糕,沒精力管他的感□□,這對你們來說已經算是好運氣。」

沈牧沉默,因為沒興趣爭執而頷首。

許伽子又道︰「既然調查已經開始,不妨就把從前那陳谷子爛芝麻的細節都拿出來好好翻翻,我已經聯系到些有用的證人,只要警察信的過,很快就會交出去。」

「真的嗎?是誰?」沈牧立刻追問。

「等你出院再關心那些吧,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許伽子不願透露︰「看到你沒大事,我就放心了。」

她講完這話,便毫不留戀地站起身來告辭。

沈牧定定回視,心中像過了電似的,忽然問道︰「這回捅傷我的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

講實在話,這幾年對當事人不好過,對李茂這種東躲西藏的混蛋也很難熬。

他原本拿著林恩之父林正道的錢在紐約逍遙過了段日子,可惜再豐厚的酬勞都禁不起揮霍,加之听聞秦深提前出獄,更是嚇得惶惶不可終日。

本來林正道答應繼續保他平安,沒想到岳坤從天而降,將蹲在新家中的他捉了個正著。

李茂無妻無女,在這種情況下接受秦深的酬勞,將當初的虧心事坦誠出來似是最好的選擇了。

可惜沉寂七年的警方再次介入,把這點希望的小泡泡都戳破。

坐在紐約市某間警局的審訊室里面,李茂嚇得六神無主,他等了半晌等來位意氣風發的亞裔警察,趕快用英語哀求︰「你們抓我干什麼,我是冤枉的!」

這警察正是遠道而來的夏實,他講出淡定的漢語︰「還沒說哪件事,怎麼就冤枉了?」

李茂目光游離。

夏實直說︰「別盼著林家能夠保釋你了,我手中有你跟岳坤所有對談的錄像,也就是有充分的證據懷疑你,曾在七年前的碎尸案中窩藏重要證據,就算你現在不跟我坦白,那些錄像一樣是呈堂證供。」

都已經到美國了、成了美國人,誰都管不了才對……

否則那個近乎痴狂的沈牧早就滿世界鬧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李茂心跳越來越快。

夏實目光犀利、身體前傾︰「講實話,你是個懂得投機取巧的聰明人,不會沒想到有可能到今天這步吧?林正道不是神,他只是護女心切,又怎麼可能永遠讓你吃喝不愁、平安無事呢?」

李茂終于慢慢和他對視上︰「你到底是是誰,想說什麼?」

「忘記自我介紹,我叫夏實,是一名中國刑警。」夏實彎起嘴角︰「我想說,你應當給自己留了後手,而這後手,就是現在能幫助你自己的唯一方法。「

李茂當然沒這麼容易說動,皺眉回憶自己在極度害怕時到底跟岳坤講了什麼。

是的,他幫林家去找過秦風橋的手機,說是那里面有死者和林恩小姐的床照、害怕被曝光。

這件事瞞著警方害怕被質詢,才收了錢和綠卡溜到美國逍遙……

即便被美國法庭判了,會有很重的罪嗎?

夏實接觸的嫌疑犯實在太多,當然明白這家伙心中所想,淡笑說︰「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不介意叫人帶你參觀下紐約的監獄,絕對比你在電影里看到的更刺激,好好考慮下,我明天再來。」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朝李茂嘲弄似的敬了個禮,便帶著笑離開房間。

——

沈歌學的幼教專業,在雙語的私立幼兒園上班,英文自然不成問題。

不過他這次魯莽跑到紐約還是有點害怕,電話也不敢開,整天追著夏隊長亂跑。

若不是岳坤好心收留,這年輕人恐怕連自己該住哪里都不知道。

這天夏實剛離開當地警局,就又被捧著飲料的沈歌攔住。

沈歌笑嘻嘻地說︰「您辛苦啦,見到李茂了嗎,情況怎麼樣呀?」

夏實挺無奈︰「這種事怎麼能透露給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不用透露給我,直接告訴我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沈歌很雀躍。

「還在等他反應。」夏實已經坦誠到極限。

沈歌點點頭,硬把可樂塞給他︰「那個,有什麼能讓我幫忙、跑腿的,什麼都可以。」

夏實無語地帶上墨鏡︰「……沒有。」

沈歌沮喪︰「那、那……」

夏實認真勸說︰「跨國辦案本就很麻煩,任何時候帶著你都不符合規定,難道你想惹禍搞壞流程、害拿到的證據不能用嗎?」

沈歌搖搖頭。

夏實問︰「那你跟著我干嗎?」

「本來……您大概也知道,我哥為這個事找了警察好幾年了,除了劉巍會安慰他以外,基本上沒人理。」沈歌低下頭道︰「一個月以前我想都不敢想會重新開始調查,這可能是我哥最大、也是最後一次希望了,我害怕他失望啊,現在他受那麼重的傷躺在醫院不能動,作為他唯一的親人,我總該出點力才對。」

「我也有個親妹妹,我理解你們之間的感情。」夏實平靜道︰「但是你出力的方向錯了,我辦過那麼多案子,沒有幾件是因為當事人家屬的努力破案的,對我們警方信任與不干預其實比什麼都重要,而且你這回來,僅僅我就接過你哥哥兩個電話,打听關于你行蹤的事,別人那里呢?想必他都問瘋了吧?」

沈歌明白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更顯得無精打采。

夏實道︰「好了,我還要去找林正道,你別再跟著我了,一會兒齊磊律師會來接你。」

沈歌默默點頭︰「嗷。」

「說曹操曹操就到。」夏實指了下前邊馬路,馬上揮手道︰「再見。」

沈歌回頭看到西裝革履的齊磊剛拎著個公文包從量轎車上下來,立刻心虛想逃。

可惜齊磊三步並作兩步地靠近︰「站住!」

沈歌眨著大眼楮在原地等他,露出訕笑︰「我哥怎麼樣……」

「還記得你哥?現在就給他電話報平安。」齊磊把自己的手機舉到他面前,忍不住譏諷︰「真不知道你是想當神探,還是瞧上人家夏隊長了,真是能折騰。」

「你說什麼?我是直男!」沈歌握拳強調。

「值不值我就不清楚了,講實話夏隊長有愛人,你不知道嗎?」齊磊不理他,立刻就幫這家伙撥通了沈牧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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