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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城首發, 此章為防盜章,訂閱本文60%者即可看到正文  她不是憑白要人銀錢的人,要了, 就記人的好。

宋小五拿的小紅封不多, 又是族中幾個性子好的長輩和嫂子給她的, 宋張氏就由著小娘子拿了, 她也不拿小娘子的錢,由小娘子自個兒收著。

之前小娘子給了她爹一個銀角子買米糕,把她爹都逗笑了,但宋張氏算算,小娘子手中的私房錢怕是快都要花完了,上次從州城回來途中, 她給她幾個哥哥買了糖糕, 一次就花了三十文去。

「曉得了, 等會娘付錢。」宋張氏豈會花小娘子的那幾個小銅錢。

宋小五想了想,點了頭。

她手里就那幾個子,留著也好, 回頭再稱幾斤米糕就是。

蘇記的雜糧餅足有二兩重, 大郎他們就是吃了一大碗米粉,這餅說來他們還吃的下, 但他們舍不得一次吃完, 大郎就去拿了幾紙油紙過來, 吃半塊, 包半塊回去晚上吃。

馬兒溝的人家一般一天吃兩頓, 縣城里大多數人家也如此,只有富貴人家才會一日三頓,頓頓不落,宋韌是州城下來的秀才少爺,家里再緊巴他也沒短過妻子用來持家的家用,宋家一天三頓飯就維持了下來。

以前家用的銀子用來是夠的,但隨著兒郎們長大,讀書吃穿的花費不少,用錢的地方多了,這日子就緊了,宋張氏不想在這時候朝丈夫多要錢,也不舍短兒女們的吃穿,便從自個兒身上省,她的嫁妝也被她一點一滴的拿出來貼補家用。

這個宋張氏對她的小娘子還有些愧疚,她偷偷當掉的一根三兩重的金釵,原本是想的以後拿來給小娘子當嫁妝的。

這廂等一家人吃飽,就前行去縣城當中宋家兩家相交好的人家送菜,等快要到了地方,就由大郎背著背簍送過去,宋張氏就帶著兒女們在隔著一點的地方等。

她是不跟著過去的。她要是過去了,人家就要打發點東西,幾個雞蛋半包糖都是錢,人家一家老少要養,這可不好。

宋家交好的這兩戶人家一戶是宋韌在衙門交好的同僚,一戶是已博得了秀才功名的書生家,但兩家家境都不寬裕。是宋韌同僚的捕快家老少一家八口人,就靠他一份俸祿養活;書生家一家只有五口,但他沒錢打點,至今都沒謀得一份官職,現在在縣城的一家私塾坐館當教書夫子,他就是再往上去京城趕考,要是沒有儒士替他寫舉薦信,那也是不能夠的。兩家都住縣城,手里也沒田地,住的家中狹窄也騰不出地來種菜,吃一把菜也是要去買的,宋家一家住在馬兒溝自個兒也不種菜,但村里菜便宜,這個時節一文錢能買半簍,一家送過去一簍,也能吃個三四天。

他們先去了肖捕快家,大郎進去把菜倒好,不等肖家婆婆給他塞吃的就一溜煙地跑了出來,等找到母親和弟弟妹妹,大郎氣都喘不平。

宋張氏好笑,替他拿下背簍,讓三郎替哥哥背著,給他順了順背。

「肖婆婆要給我拿糖吃,我沒接,怕她塞給我我就跑出來了,肖嬸子今個兒不在家,說是出門有事去了,婆婆叫你要是趕完街,就去她家坐坐。」宋大郎牽過妹妹的手,帶頭走在母親身邊跟母親說道。

「好。」宋張氏牽著四郎,點了下頭,「你叫人了?」

「叫了。」

「誒,」宋張氏應聲,又跟三郎四郎他們道︰「見到長輩要先打招呼,可听到了?」

「曉得。」三郎背著背簍走在後面,他正彎腰點小娘子的包包頭,听到抬頭道了一句。

宋小五這走個路都不安生,模著頭回頭瞪了宋三郎一眼,轉頭就朝宋大郎道了一句︰「三郎戳我頭。」

宋大郎朝三郎怒目瞪去,「你少招惹點妹妹。」

三郎嘻笑,不以為然,又去模妹妹的發帶。

四郎見著好玩,也去扯另一邊的。

宋小五這沒脾氣的也被扯出了三分火氣來,頓足模著她的兩個小啾啾發飆,「不能再扯了,我要生氣了。」

他們就不能有個安生的時候?

「別煩了。」背著一簍菜的二郎見她氣得小臉都紅了,心疼得很,彎腰把她抱起來放到三郎的背簍里,他把自個兒的背簍放下,拿過三郎的簍子把宋小五背到了背上,回頭跟妹妹道︰「你坐簍子里,二哥高,他們夠不到你。」

在背簍里虎著臉,一臉不高興的宋小五伸手模了下他的耳朵。

這是她跟二郎哥道謝的一種方式,她一模,宋二郎就笑了起來,又跟三郎四郎冷臉子︰「招她煩了你們就高興了?」

三郎四郎朝他扮鬼臉吐舌頭,大郎背過菜簍朝他們威脅道︰「回家就告訴爹,看他不罰你們。」

三郎和四郎怕父親,听了都收斂了手腳,老老實實地跟在了母親的旁邊,不再嬉鬧了。

只是安靜不了一會,兩兄弟又打鬧了起來,你踢我一腳我踢你一腳的,就是不好好走路,說他們也不听,宋小五高高坐在二郎哥背著的簍子里,見狀別過了臉,看都不想看他們一眼……

還好大郎哥和二郎哥大了,比以前多了幾許穩重,要是一家四個一起這般鬧騰,這輩子休想她再多活一天。

宋張氏見到不遠處有老僕婦急匆匆地跑過來抱人,看小孩子有人照顧,方才放心地隨了小娘子走。

這小孩兒哭了,老母親可當視而不見,她要是看見了不管,她那嫂子指不定要怎麼往外宣揚她了。再則,宋張氏也于心不忍,在她來說,不管大人們之間有多少齷齪,是不能計較到尚還不懂事不能明辨是非的小孩子身上去的。

她們這剛走兩步,那跑來一把抱住小孩兒的僕婦以為宋小五給的是毒*藥,掐著小少爺的嘴硬是要把糖從他嘴里掏出來,這一下,小鬼哭得更大聲了。

「快吐,快吐出來啊,小少爺,這要命的毒*藥你也吃得下嘴,你傻啊你,快吐出來,若不夫人打你我也救不了你了……」老僕一聲比一聲嚷得高,也不顧老夫人還沒走遠。

「哇!」糖出來了,小鬼哇哇大哭。

宋老夫人听到,譏嘲地挑起了嘴,低頭朝小孫女道︰「這糖是喂了狗了。」

「沒礙。」宋小五無所謂。

小鬼哭與不哭,長大了是成鬼還是成人,到底是他父母的鍋,他們怎麼教養他的,以後「回報」他們的就是他們這個這般教養出來的孩子,與她這外人何干。

宋老夫人就是稀罕她這個干脆模樣,哼笑了一聲,也不多說。

宋張氏愛憐地模了模小娘子的頭,她的小娘子,面惡心善,從來不與人計較,只是他們這本家的兄弟姐妹受了大人的指使總是與他們兄妹作對,每次來了都不與他們好好一道玩,久而久之,小娘子都不願意見他們。可饒是如此,小娘子對他們也沒成見,可惜小孩子都不放在心上的事,偏偏大人卻不懂得,非要把好好的兄弟姐妹,至親親人弄得跟仇人一樣,像他們一樣仇恨鄙夷對方,這日子一久,一代一代都如此,這家不散也得散,哪成得了氣候。

這廂他們走去了大堂,英婆听罷老夫人點完菜,親自去了廚房盯著人做飯。

宋肖氏那邊還在跟宋洱吵著,僕婦恰時把幼子抱過來說道了之前的事,她便把氣都撒到了幼子身上,把他翻到長椅上大力扇著他的**,還邊哭邊道︰「教你不要靠近她,你還吃她給的糖,把你藥死了你就知道厲害了?跟你爹一樣,都不是讓我省心的東西。」

她的幼子宋 青被她打得哭得淒厲無比,她哭,他也哭,宋洱看了糟心得很,揮袖而去,出去躲清淨去了。

「你干脆死在外頭,別回來了!」宋肖氏見他往外走,在他背後歇斯底里地吼。

宋洱走的步伐便更快了。

宋肖氏見狀,掩面痛哭了起來。

等到下人來報老夫人房里人盯著廚房做大菜,她頓時就收了眼淚,氣急敗壞地往外走,「我看誰敢在不是正點的時候動廚房里的東西!」

她走了,房里的僕人也急轟轟地跟著走了,照顧宋 青的老僕婦看看他們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長椅上哭得奄奄一息的小少爺,爾後咬牙頓了下足,朝小少爺道了句︰「少爺你乖,睡會兒啊,我等會兒就回來。」

說罷,就跟隨在了他們夫人的身後,還是跟著夫人去看熱鬧要緊。

他們這一走,屋里的人走了個干淨,屋子靜極了,宋 青听著屋外的蟲鳴蟬叫聲,臉趴在微涼的椅面上舌忝了舌忝嘴。

他在嘴里嘗到了淚水的咸味,還嘗到了一點隱藏在牙縫里的糖的甜味,哭著哭著,他便在一片靜涼當中睡了。

**

這廂宋小五坐老太太沉默地坐在一塊兒,平常的幾句話問完了,祖孫倆都不是沒話揀話說的人,遂這場面在話畢後就安靜了下來。

宋老夫人是一個人已度過了漫長的沉默日子,一個人從天亮坐到天黑,不發一語的日子數不勝數,不說話于她再正常不過,而宋小五無所謂她說話與否,她要是呆在老太太身邊,她坐的時候就坐著,渴了的時候就自行去倒水喝,想看看書就看看書,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會看老太太的臉色行事,但也不會遠離這老人家的視線,給予她能做到的陪伴。

宋老夫人要的也僅是如此。

祖孫倆看似孤靜實則契合地坐在一塊兒,宋張氏陪過幾次都覺得格格不入,這次也一樣,她坐了一會兒就有些坐立不安,就走到了廊台往廚房那邊方向的門,看著那邊門里的人的進出。

不一會兒,她看到了大嫂氣沖沖地沖進了廚房,頓時她就急促了起來,等看到她大嫂帶著人又走出來,看樣子要往大堂這邊來了,頓時她就往大堂跑,沖進門里朝婆母福了下腰,道︰「母親,大嫂往這邊來了。」

閉眼假寐的宋老夫人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不屑地別過臉,看向了孫女兒︰「你隨你娘出去玩會兒,飯菜好了就進來。」

宋小五也在打盹,這一早起的太早了,有些困,被老太太的話叫醒,她揉了揉眼,下了椅子走到她跟前,問她︰「對付得過來嗎?」

「嗯。」有什麼對付不過來的?那肖氏不過是個蠢物。

「我跟娘就在邊上,有事叫我。」宋小五說罷,去牽了她娘的手。

宋張氏猶豫,但被她牽了出去。

宋老夫人嘴角噙著冷笑,看著她們從大堂的側門出去後調回了眼,眼楮陰沉地看向了正門大門。

宋老夫人跟她這大兒媳宋肖氏這些年也就一致對外的時候還能合個手,往常那也是誰也不想看見誰。

宋肖氏也是小士族出身,娘家是有家底的人家,她嫁進來也是頭兩年肚子里沒消息,那時宋韌正好娶了妻,宋張氏進門沒三個月就懷了身孕,宋肖氏便著急了起來,宋老夫人對她這事本不言語,見大兒媳婦急了,偏心大兒子家的她出言安慰了大兒媳婦一句,讓宋肖氏不要急,道她肚子里出來的才是宋家的長孫,但弟媳婦進門就了有身子這事讓宋肖氏焦慮不已,往娘家走了一趟回來後,就抬了自己身邊的一個丫鬟和娘家帶來的一個丫鬟給丈夫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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