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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璽身形一擰,一道靈光從她周身擴散開來,立刻將幾人的身形兜住,並如同千斤墜一般,將幾人定在了原地。

那道靈光過後,一道虛影從石門中探出了身形。

仿佛鬼影一般的虛無身影,飄出來的上半身,正好杵到了孟染的眼前。

透過對方的身體,能一清二楚的看到石門,又能看清對方的鼻子眼楮甚至睫毛,從未遭遇過這種情形的孟染,已經下意識一聲大叫︰「鬼啊!!!」剛被宋璽壓制住的身形,並不能動。孟染臉色鐵青,呼吸都差點沒續上。

那虛影被他一叫,捂臉跟著驚叫︰「鬼啊!!!!」

孟染︰「……」

看著對方比自己更加惶亂不安的樣子,忽然就不害怕了呢,是怎麼回事?

孟染安靜下來,虛影也跟著安靜下來,和孟染面面相覷︰「鬼在哪兒呢??」

你不就是嗎?

虛影從孟染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不會你說的鬼…是我吧?」

孟染總覺得點頭之後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以為你不點頭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嗎?」虛影眉頭倒豎,眼看就要發怒,忽然,孟染等人身後來向的谷內,發出了一聲巨響,隨著這聲巨響炸開的,還有一篷帶著陰冷氣息的黑霧。

白霧也隨著這聲巨響,仿佛被驚嚇般往四周退去。

煙塵中,造成這般動靜的兩人也露出了身形。一人周身環著數道短匕,寒光閃動間將一道道黑影逼退。

而另一人,一身青色法衣,卻執著一柄魂幡,那數道黑影正是從這魂幡上竄出,又在被短匕傷到後退回。

兩人都已經是築基中期,在這個地方打起來,一不小心可能就要波及到孟染等人這邊。

那名執著魂幡之人,臉色青白,似乎情形不佳,當然,也可能是這人受功法影響,本身就是這樣面色。真正讓他看起來狀況不太好的,是嘴角的一絲血色,和似乎被剜斷的足經。

執魂幡的法修冷哼道︰「閣下破我奪魂陣,也就罷了,如今還重創于我,是何道理?」

那名周身環著數道短匕的法修也冷哼一聲道︰「閣下在這種地方設下奪魂陣,已經害了多人性命,又是何道理?」

魂幡法修聞言,嗤笑了一聲︰「閣下莫不是從化外之境來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短匕法修問道。

「境外的地方,連仙盟都不管,又哪里有閣下說話的地方?竟然為了伸張正義就破了我的法陣?」

「我只知道我有朋友要從此處過,你卻在這里設下了這等陰損陣法,怎麼就破不得了?」短匕法修說著話時,白霧已經在兩人的打斗下徹底散開。

看到孟染等人,短匕法修愣了一下,問道︰「你們……怎麼就過去了?」

孟染往那名短匕法修看了一眼,眼神對宋璽︰他說得朋友不會是我們吧?

宋璽也有點詫異︰「喬道友?」

那周身環著數道短匕的法修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跟著他們回了天舞門的那位無影宮喬永。但是,道謝是一回事,允許跟到天舞門是一回事,跟著一直到了兩儀山境外,這就有點……

喬永這一分神,那名魂幡法修忽然一搖魂幡,數道黑影就朝著喬永撲了過去。喬永身側的短匕這次稍微慢了一息,數道黑影似乎就撲到了喬永的面前。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殺傷力的黑影,撲到喬永面前竟然就讓喬永身形一滯,喬永悶哼一聲將面前的兩把短匕推了出去,被黑影撲到的左臂,衣袖被腐蝕一般缺了一大塊,露出來的胳膊也很快浮出了一個青黑色的指印。

宋璽見狀,手中一套闢邪八瓶就祭了出來,一道金色的佛光將孟染幾人護在了靠近石門的地方,一縱身加入了戰局。

因為兩儀在,他們順利避過了法陣,但那名魂幡法修,那路數一看就有些不對。境外的修者資源有限往往不講究什麼傳承,但是既然已經有人因為這個法陣無辜喪命,出手也就在情理之中。更何況,他們也是險些就要被對方算計到了。

對方那黑霧一看就情形不對,宋璽手中一條帶著禪意的玄繩隨心而動,與宋璽肩後的披帛融為一體,宋璽姑射之舞起,平素青白色的劍光都染上了金色,朝著那堆黑影掃去。

被喬永的短匕踫到的黑影,在回到魂幡後不久就又能出來再戰。宋璽加入戰局後,那些黑影出現的頻率就越來越低。

魂幡法修見狀,也知道自己不敵,將魂幡一招,竟然將不知藏在何處的青色法衣的女修給拽了出來。

孟染見到那名女法修就覺得哪里不對,而女法修在看清魂幡法修手中法印之後,竟然一個打滾就想要逃走。

剛剛遁出了丈余就被魂幡法修的一道黑影給擄了回來。

女修立刻開始大叫︰「師父,徒兒跟了您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饒命啊!!」

法修獰笑一聲︰「苦勞在哪兒,讓你騙幾個境內出來的小白到法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為了活命幫人破了為師的陣,今日不把你血祭了,怎麼對得起為師的一片苦心栽培。」

數道黑影就朝著女修撲了過去。宋璽雙腳單腳掂地,一道劍光朝著那名魂幡法修直射而去,這道已經積攢了好幾息的劍氣,比之前幾道都要強勁,將魂幡法修身側的黑霧直接切破,那名魂幡法修一聲慘叫,一條左臂已經被宋璽給斬落在地。

宋璽正要松口氣,那些已經要撲向女修的黑影忽然折返,朝著魂幡法修的那條斷臂撲去。

只消片刻,那條斷臂便只剩一層干癟的皮肉裹著森森白骨,那些黑影卻在瞬間凝實了數倍,朝著宋璽和喬永攻過來時,竟然能與喬永操縱的飛匕相撞,發出金石之聲。

那魂幡法修被宋璽斬斷一臂,頓時大怒,魂幡一搖大部分的黑影都朝著宋璽只撲而去。宋璽身側的兩條披帛被旋轉出道道金光,那些黑影卻根本不敢直面佛光鋒芒。

魂幡法修見狀,魂幡忽然一折向,數道黑影朝著孟染等人的方向只撲而來。

孟染與白秋雲默契十足的腳步一踩,甲盾之舞已起,一面鐵木之盾朝著黑影的來向正面迎擊。

鐵木之盾與數道黑影還沒有撞在一起,一道刺耳的聲音忽然從孟染身後往前沖去,肉眼可見的靈波從孟染和白秋雲的身後沖擊出來,孟染和白秋雲兩人踩著甲盾之舞的舞步那處,卻恰恰好空出了相應的位置。

靈波後發卻先至,與數道黑影撞在一起。那道虛影也從師門中徹底鑽了出來。

雖然還是原來的眉目,氣勢卻完全不同,一管青色的橫笛,一身和飛天差不多輕薄的衣飾,身姿順著笛聲扭動著,竟與孟染等人的甲盾之舞合在了一起。

數道黑影被那道靈波打中,呈現出一副被撞懵逼了的狀態,飄中半空中仰著腦袋轉圈。

這種眩暈的狀態似乎也傳遞到了那名魂幡法修處,築基修士的斗法,哪里容得這樣的差池。只這一瞬,喬永操縱的短匕就已經帶起一篷血花,取了那名魂幡法修的性命。

魂幡法修瞬間斃命,那群黑影卻沒有消失,反而似乎失去了束縛,忽然暴起,朝著宋璽等人更加猛烈的發動了進攻,甚至不分敵我互相之間也撞擊著擰成了一團。

其中幾道黑影撲向了魂幡法修的尸體,一道黑影朝著那名青衣女修撲去。

似乎被魂幡法修下了定術的女法修這次沒能僥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黑影朝著自己撲過來,慘叫著和魂幡法修的尸體一樣,被吸食成了一具干尸。

就算此前曾經斬殺過七星海的散修,孟染也從未見過如此淒慘的死狀。

到了此時,就算明知道這些黑影可能是比鬼怪更加可怖的存在,孟染也沒了時間害怕。

甲盾之舞的腳步不能停,不僅是他自己和白秋雲,倪飛和兩儀也都還在他們的護持之內。

倪飛的琴弦上浮起一道道青色的靈弦身影,在倪飛的撥弄下,對準朝著他們飛撲過來的黑影彈去。兩儀也手執符筆朝著那些黑影拍出了蘊含星辰之力的靈符。

谷中的白色迷霧,在眾人激烈的靈氣元氣踫撞下迅速消散。

這樣的動靜,很快也驚動了谷外之人。

孟染宋璽等人還在谷中與黑影激戰之時,谷外還在伺機而動的人群也開始騷動了。

「師叔,這次的迷霧似乎散去的比較早?」一名短衣體修看著谷中一片白茫茫,已經開始隱約露出綠地,不太確定的對身邊修為較高的中年體修男子問道。

修為煉氣大圓滿的體修卻道︰「白霧翻涌的有些異常,剛才還隱約有斗法之聲從谷中傳出,那道樂聲今年也有些不同尋常,再等等。」

這名體修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道女聲長笑而來,嬌聲道︰「李大哥哥,每次都是因為你這樣沒膽,才人到中年還沒能築基。」

那名體修眉峰一蹙,看著與那名女修攜手而來的另外一名法修,冷哼一聲道︰「膽子大也要有命築基才行。」

那名女修似乎對此不屑一顧,對身側一個煉氣後期白面男法修臉上微微一撫,滿含得意的道︰「膽子這樣小,你干脆就不要去了,去了也輪不到你們,那石門之上的舞蹈,本宮主已經參透了。這次,勢在必得,也免得你去了還要徒生矛盾。」

體修正要說話,那名女修已經拋了個媚眼兒,嬌聲道︰「一日夫妻還有百日恩呢,小妹難道這點面子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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