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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嶺南不說話,高小狩勸道︰「當年的事情,不是我們的錯,你不要總覺得虧欠了誰。而且,白澈這些年未必就過得不好,他現在這樣,不過是失憶,等他找回記憶自然就好了。」

「不是的。」喬嶺南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聲音很低沉,帶著股說不出的傷感和心疼,「一個人就算失憶了,性格大變的可能性也不大。有人可能會因為失去太多的記憶,而變得天真爛漫,甚至懵懂無知。但是,不會有人因為失去記憶,而變得不會笑。」

他揉了揉眉心,目光深遠︰「白澈失憶前和失憶後的差別不會太大,他這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高小狩也沉默了很久才道︰「可是,你那時候之所以那麼快就選擇和白澈在一起,難道不就是因為覺得他可能是小可愛嗎?為什麼現在發現他真是了,你會這麼糾結?」

「你說的沒錯,我之所以那麼快答應和白澈在一起,是因為你提醒了我,他可能是小可愛。」喬嶺南苦笑一聲,說,「我那時候其實不覺得他是,但是看到他,我的確會想到小可愛,想到小時候的事情,我心里會不安。那天晚上在酒吧看到他被人佔便宜,我非常生氣,然後就沖動了一次。我把我對小可愛的愧疚,補償到了白澈身上。

「我那時候的想法很簡單,我覺得白澈也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只是暫時需要我。我可以像疼弟弟一樣疼他,對他好。我們之間最多也就是擁抱而已,不會有更親密的關系。等到哪一天白澈恢復記憶了,他隨時可以抽身離開,我們還可以做親人。如果他恢復不了記憶,我養他一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

喬嶺南的話到這里就戛然而止,高小狩卻總覺得他這話只說了一半,他到底在糾結什麼,還是沒說。可喬嶺南正就著煙灌酒,痛苦得特別明顯,顯然是不打算給高小狩解惑了。

高小狩憑借著對喬嶺南多年的了解,過了好久才猜測到他的意思︰「所以,你,現在,喜歡上白澈了?」

喬嶺南沒回答,一口干掉了瓶子里的酒。他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他騙不了自己,是的,他喜歡白澈。

如果只是把白澈當朋友當弟弟,他不可能對白澈的身體有反應,他不可能在抱著白澈的時候心猿意馬。之前他帶白澈出去,說不想他給別人看,不想別人握他的手,他以為自己只是說說而已。可剛才喬嶺南仔細想過了,那不是演給別人看的,那就是他心底的真實想法。他對白澈,有佔有欲,而且是獨佔欲。就算沒談過戀愛,喬嶺南也知道這些足以說明他對白澈的感情並不是他以為的親情友情,而是愛情。

高小狩非常不明白︰「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抽煙喝酒,就因為你喜歡上了白澈?他本來就是你男朋友,你喜歡他有什麼不對嗎?你們倆是一對,你們倆互相喜歡,這該高興才是啊?你為什麼要痛苦?」

喬嶺南痛苦的並不是他喜歡上了白澈這件事情。他一直覺得,白澈喜歡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能讓白澈心跳這件事。白澈自己分不清楚,可他能分清楚。比如晚上的時候,兩個人那麼親密的姿態,他自認為是個自控力不錯的人,都狼狽到不行。可白澈呢?毫無反應!身體的真實反應是騙不了人的。白澈單純,不懂這些事情,他跑到他的床上,只是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可他呢?想要是白澈這個人,身心都想要!

還有,白澈既然做夢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那他可能很快也就能恢復以前的記憶。當年是他失約在先的,雖然是迫不得已,可白澈這些年明顯過得不好,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原諒他呢?而且,如果楚腰沒有撒謊,白澈身為一派掌門,怎麼可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最要命的是,現在白澈對他全無防備,他在白澈面前自制力又那麼弱,要是哪天忍不住做了什麼過界的事情。過後白澈又反應過來不喜歡他,那不管是對他還是對白澈,都是很痛苦的事。

這些事情,高小狩一件都想不到,可每一件在喬嶺南看來,都是能讓他糾結痛苦的。

高小狩理解不了喬嶺南,他覺得很奇怪︰「你總不至于還沒自信了吧?別說我都看得出來白澈也喜歡你,就算他現在不喜歡你,你只要努力去追,你那麼有魅力,還怕會追不到嗎?」

喬嶺南一怔,這麼篤定?白澈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嗎?

高小狩又道︰「你以前教過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暫時不要去想,按照你的心走就對了。你喜歡白澈,盡力對他好,不就行了嗎?喜歡一個人,不就是為了對他好的?」

喜歡一個人就是為了對他好?喬嶺南忽然被高小狩這句話給打動了,喜歡一個人,其實是可以很簡單的,跟著心走,對他好就行了。

喬嶺南站起來,卻晃了一下,他平常的酒量不錯,可今天喝得急,又是空月復,還吹著寒風,多少有點醉了。

「你說你這折騰啥呢?」高小狩有點無奈,伸手去扶他。

「沒事。」喬嶺南推開他的手,道,「借你房間用一下。」

「這里所有的房間都是你的。」高小狩先白了他一眼,又很驚訝,「你要和我睡嗎?」

「誰要和你睡。」喬嶺南嫌棄地瞪了他一眼,「我要洗澡。」

身上煙酒味太重,要是就這樣回去睡,一定會被白澈發現的。

高小狩︰……

戀愛中的人都忒沒良心了!

喬嶺南洗完澡吹干頭發天都蒙蒙亮了,他回到自己房間,白澈還睡著,身上卻沒多少溫度了。他急忙躺上去,白澈睡夢中感覺到了熱源,立刻就貼了上來。

喬嶺南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受傷的手臂,把人圈進懷里,那種充實的感覺讓他心安,很快就閉上眼楮睡了過去。

喬嶺南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一睜開眼就發現白澈正盯著他看,眼神中似乎有種叫溫柔繾綣的東西,喬嶺南心神激蕩了一下,彎了彎嘴角,柔聲道︰「早上好。」

白澈輕輕應了一聲︰「早上好。」

白澈還窩在他懷里,喬嶺南以為,白澈沒有發現他昨天晚上半夜爬起來的事情,在他額頭親了一下,說︰「你再睡會兒吧,我先去買早飯。」

白澈沒有拒絕︰「好。」

其實,白澈發現了喬嶺南昨天晚上半夜離開過。他昨天晚上睡得沉,倒是沒感覺。可是,喬嶺南嫌棄昨天晚上那套睡衣沾了煙酒味,所以換了一套睡衣,白澈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大半夜的爬起來換睡衣,會是什麼事呢?白澈倒是沒想到喬嶺南會半夜起來喝酒抽煙,他想到兩種可能。一種是半夜喬嶺南出去辦了什麼事情,回來的時候換了睡衣。這個可能性在白澈看來不大,首先喬嶺南不太可能穿著睡衣跑太遠。如果他把睡衣月兌了放在床邊的,回來的時候不太可能穿錯。

第二種可能就比較不好啟齒了,白澈覺得,可能是喬嶺南半夜做了什麼……羞恥的事情,弄髒了衣服,所以才換了睡衣。

如果是第二種,昨天晚上他們倆睡在一張床的,那就是說喬嶺南對他……白澈下意識地往被子里縮了縮,很快又想起喬嶺南根本看不到他被子里的身體有反應了,頓時覺得自己很好笑。

喬嶺南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白澈眼楮帶笑地看著自己,他的眼神里有顯而易見的開心。白澈雖然面癱,但其實不大隱藏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神大部分時候都很直白,只要認真看,一般都能看出來他高不高興。喬嶺南看到他開心,也跟著開心,一大早被喜歡的人這麼看著,心情想不好都難。

他本來已經準備要離開了,沒忍住又走回了床邊,笑著問白澈︰「早上想吃什麼?」

白澈︰「都可以。」

白澈向來對吃的不挑,喬嶺南也知道他這一點,問一句只是找個借口過來和他親近一下罷了。所以,對他的答案,喬嶺南也沒什麼反應。他伸手揉了揉白澈的頭發,說︰「我給你買餛飩吧。」

喬嶺南很喜歡模白澈的頭發,他的頭發很軟,總給人很溫柔纏綿的感覺。

白澈點點頭,卻閉了一下眼楮。喬嶺南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從他的面癱臉上看出了一絲羞澀。這其實是沒什麼根據的,但喬嶺南就是信了,還因為這個發現而特別高興。

等到喬嶺南走了以後,白澈就匆忙爬起來了。他洗漱好以後,去敲了楚腰的門。

楚腰不知道為何起得也有點晚,她還沒來得及洗漱,對白澈倒是不設防,直接就讓他進去。

白澈沒有進門,只是站在門口道︰「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楚腰只得也站在門口和他說話。

「如果我當了你說的掌門,是不是就一定要和喬嶺南分開?」白澈問。

「你不想回去了嗎?」楚腰大急,「喬嶺南他……」

「如果我是你說的那個人,我會回去。」白澈打斷她,「我就想知道是不是?」

楚腰猶豫了一下,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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