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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甜跟著阿祥來到胡爹房間,見張寡婦果然也暈著,就猜她估計跟吳氏一樣挨了阿祥的手刀。

「怎麼把她弄醒?」胡甜問。

話音一落只見阿祥上前在張寡婦人中和後頸部位分別用力一戳,張寡婦就悠悠轉醒。

轉醒之後的張寡婦看阿祥的眼神明顯更畏懼了,連帶著對胡甜也是一樣。

胡甜︰「……」

張寡婦顫抖著聲音道︰「我,我按,你的意思做了,我……」

胡甜點頭︰「你做到了,我自然也說話算話。你算計我爹是為甚,雖沒有說,但我猜不過是因為寡婦的日子太難過,想找個依仗?」

張寡婦咬唇。

胡甜見她不答也懶得多說,只道︰「我這里有兩條路,算是個提醒。頭一條出門向左走兩間挨著的便是胡家老大和吳家大哥的房間;第二條你就此回去,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以後若要你在我爹面前作證,你不可拒絕。」

雖然她對這些算計他們家的人很厭惡,剛听到吳氏的算計時,更是恨得不行,真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那兩人也一人喂一粒藥,再一人扔一個張寡婦,要他們好看!

但冷靜下來之後,胡甜覺得自己做不來像他們一樣下作的事情。對于抓住張寡婦的把柄叫她在那兩人里選一個,她做不出來逼迫的事。

所以她也想好了兩條對策︰「要是你選了頭一條,這粒藥丸還你,要是選了第二條,這粒藥丸我就留著。」說罷又把之前她沒收張寡婦的藥丸拿了出來。

有了這粒藥丸,想找出來吳氏他們算計的證據,相信不難,到時候一樣可以讓胡爹信服,保全住自家。

但如果張寡婦選了第一條,那……

胡甜說完這話,忽然看見張寡婦往床上躺著的胡爹看了一眼,胡甜以為她還不死心,正想發作的時候,就見張寡婦把她手中的藥丸一奪,奪門而跑。

出了門的張寡婦看也沒看,直接朝著胡甜說的兩間房子沖去,然後推門入了其中一間。

張寡婦抵著門,眼里忍著的淚水止不住往下落。

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些事情踏出了第一步哪有那麼容易回頭是岸?她就此回頭又如何?她一個寡婦上有一個常年生病的婆婆,下有一個三歲多的兒子,日子要怎麼過?

她丈夫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也是恩愛的,張寡婦在他相公剛去的時候,也是寧死不肯改嫁,想為丈夫守節,奉養老人,撫養兒子長大。

可是結果呢,不過幾年而已,家里就破敗的不成樣子,她到處托人在鎮上縣城找活做,活多錢少還因為沒男人撐腰處處受氣,娘家人還嫌他累贅不肯定幫她。

日子實在太難了,好些次她都有過不下去一了百了的念頭。

她原來是想過改嫁的,可是放不下家里的老娘娃子,世道這樣艱難,要找個肯讓她帶著拖油瓶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她覺得堅持不住了,這才起了歪心思。

張寡婦在外頭做活的時候,見過有人給富家老爺當外室的,可這個她夠不著,再有就是當暗娼的,她做不來,有一回看見一個女人搶了鄰居的丈夫,後來這個男人就挑了兩家,她才動了這樣的念頭。

這念頭一動,就瞧上了胡家二哥。

而且對于她而言,看上胡家二哥也不是全因為胡家生意的關系,而是張寡婦打心底覺得胡家二哥人好,老實可靠。想當年劉氏那般對齊氏,胡家二哥都沒有放棄齊氏,對于張寡婦來說,她打心底對胡家二哥也是有些情誼的。

若是听胡甜的話叫她在胡家二哥面前承認這事,她覺得不如叫她投河自盡,反正已是選了這條路,不如咬咬牙走下去。

黑暗里,張寡婦也不知道自己模進了誰的房間,只听得見床上有男人熟睡的呼聲,連人影都辨不清楚。

張寡婦擦了擦眼淚,把藥丸擱嘴里化了,模索著爬了上去……

另一邊,胡甜看著張寡婦沖進了一間房間就退了回來。

知曉張寡婦的選擇,胡甜沉默了一會,才起身倒水給胡爹喂了一碗溫水後準備回去。

她也不能留在這里一夜,有阿祥看著就是了。

阿祥送胡甜回去,路過那兩件房間時,胡甜听見其中一間有響動,小聲問阿祥︰「這是誰的房間?」

她知道那兩人住的這兩間房,但是具體也不清楚,阿祥也一樣搖搖頭。

胡甜︰「哦。」反正明早就有答案了。

正要繼續走,忽然听見里面「噗通」一聲,有女子的異樣的尖叫還有什麼東西側翻的聲音,叫人一听就十分激烈。

胡甜臉一熱,想快些走開,卻猛然看見阿祥抬手竟然準備推門。

嚇得她一個激靈,連忙阻止,拉著人快步走出去好遠,才有些生氣道︰「你進去干嘛!」

這家伙竟然想進去?看現場版麼?

阿祥皺眉︰「打架?」

疑問語氣,胡甜︰「……」

阿祥︰「有事。」

胡甜陰測測道︰「里面當然有事,人家是妖精打架,打不壞的,你不許進去。」

阿祥覺得胡甜有些語氣不善,很上道的點了點頭,把自己那句「打架不是這樣」給咽了下去。

胡甜還有點不放心,盯著他道︰「你回去吧,不許進去,記住。」說到最後忍不住伸出了一根手指點他。

雖然夜色很黑看不清晰,但阿祥還是覺得這樣的胡甜跟平常很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吳氏醒來,看著已經穿戴好的胡甜問︰「甜丫頭睡的咋樣?」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疑惑道︰「脖子有些疼,難道是落枕了麼?」不待胡甜回答,自言自語的說︰「年紀大了……」

吳氏不知道昨晚胡甜和阿祥做了那麼事情,此時一醒來,便利落的收拾好出門,瞧著一副高興的樣子。

吳氏先到胡家老二的屋子前敲了敲門,見里頭沒人應答,啐了一口又轉回胡家老大的屋子。老二怎麼說也是吳氏小叔子,她就算心急著想進去「捉奸」,也斷然沒有大嫂推小叔子房門的道理,吳氏這是去找胡家老大來推門哩。

誰知道吳氏推開胡家老大的房門一看,可不得了了,一對男女交頸鴛鴦似得橫在床上,露在外邊一雙光溜溜的膀子。

再定楮一看,那男人是胡家老大,女的可不就是張寡婦。

吳氏還以為自己看岔了,揉了揉眼,仔細瞅瞅還是那倆人。

這回吳氏終于忍不住︰「啊」的一聲叫出來,尖利的聲音差點突破了房頂。

吳氏指著床上一對□□的男女,差點閉過氣去,反應過來,掀了被子,掄起一旁的枕頭就開始亂打,一邊打一邊叫罵︰「死賤人,爛婆娘!」

胡家老大昨日吃了酒做了個美夢,夢里一個美嬌娘爬了他的床,那小娘子年輕貌美,一身肌膚滑不溜手,是十個年輕時候的吳氏都沒法比的,胡家老大心下激動,按住小娘子顛鸞倒鳳,賣了大半夜的力氣。

而且這美夢做的忒美忒真實,不管他怎麼折騰就是不醒,爽的他險些魂飛魄散,待後來實在無力了,這才摟著小娘子睡過去。

胡家老大被人砸醒的時候別提多崩潰了,偏偏還有吳氏的叫罵聲,這聲音他听了十來年真是夠夠的,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胡老大心頭火起,對著那個惱人的聲音就是一個嘴巴。

吳氏禁聲了一瞬,一臉不可思議,她有個可靠的娘家,這些年胡家老大也不敢動她一個手指頭,如今倒是睡了一個野女人就長膽了,可憐胡家老大這時候還不甚清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吳氏發了狠,上去就撲打胡家老大。

前頭胡家老大真是不太清醒,這會被吳氏一通猛錘倒是徹底醒了,一醒就感覺自己身上冷嗖嗖的,一看才發現竟然□□。

張寡婦沒想到自己昨個竟然模進來的是胡家老大的房間,這會被吳氏打罵,只好裹著被子一個勁的躲。她把被子裹走了,胡家老大可不就光溜溜的露在外頭。

胡家老大回過神來,看見一邊裹著被子直躲的張寡婦,在看看□□的自己,想起昨個的計劃,頓時明白過來。

肯定是弄錯了,這張寡婦沒有上胡家老二的床,而是上了他的!

不過反應過來後,胡家老大沒有慌張,反而心底有絲竊喜。

這麼說,昨晚上不是啥美夢,而是真的了?

不過這光溜溜的在外頭太冷了,吳氏又鬧著,穿不成衣裳的胡家老大只好也往被子里擠。暴露在外頭的身體有些冷,一擠進去挨上張寡婦的身子,一冷一熱,兩人俱是一個哆嗦,張寡婦可憐兮兮的看了胡家老大一眼。

胡家老大也忍不住抖了一下,又看道可憐兮兮的張寡婦,竟又有了感覺,要不是時候不對,他真想再嘗一嘗昨個的滋味。

他這一番動作,在吳氏看來就是胡家老大主動靠近張寡婦,兩人還一副眉來眼去的樣子。

吳氏氣了個仰倒,口不擇言道︰「好你個胡青柏,還說是要算計胡青松,我看明明是你跟這賤人串通好的,算計我!你們兩個一定早就勾搭上了,就等著找機會來這麼一出!還有你那個老娘劉春花,你們一定都是串通好的!我的天啊!老天爺你不長眼啊!」

胡家老大還沒發話哩,就听外頭胡爹滿含寒意的聲音︰「大嫂,你說的甚?什麼算計不算計的?誰算計誰?你身為媳婦子,怎麼能直呼婆母的大名?」

本來被閨女叫醒的胡爹還有些迷糊,又听見外頭自家大嫂吵鬧,撐著起來看一看,沒想到糊里糊涂竟然听到了這種話!

胡爹現在也顧不得頭痛了,震驚的看著吳氏。

吳氏被胡爹撞了正著,轉過頭來一時有點失語。

吳氏這一轉身,胡爹才看到後頭躲在被子里的兩人,但是倉促之間,哪里遮的緊,胡爹一眼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頓時有點語無倫次︰「這,這,這……」

胡甜剛剛听到吳氏那些話就想笑了,這吳氏真是挺人才的,虧她能想出這麼個反轉。

她倒是沒想到,張寡婦昨日進的是胡家老大的屋子麼?這可真是有好戲看了,剛想探頭去看屋里的情況,被胡爹和阿祥一起擋了回去。

胡甜︰「……」

胡爹擋她也就算了,阿祥是怎麼回事?

胡爹攆她︰「走走走,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別管,趕緊回房去。」

好不容易這麼熱鬧,不看多可惜。

胡甜不听胡爹的,而是提醒道︰「阿爹,先弄清楚什麼情況啊。」

胡甜這邊話還沒說完哩,那邊胡家老大受不了被圍觀,開口攆人︰「你們先出去,都出去,出去。」

這一說就像捅了馬蜂窩,吳氏再次鬧了起來,撲上去扭打,邊打邊罵,還嚷嚷著要把奸夫□□送官!

這里可是家食宿一體的小店,沒一會就吸引來了很多人,吳家的大哥也姍姍來遲。

胡爹拉著吳家大哥把吳氏跟胡家老大分開拉出去,這才讓屋里兩人穿上衣裳。

胡甜提醒道︰「阿爹,這事你不好管,咱找人叫阿翁阿嬤過來吧。」

胡爹也覺得自己處理不好這事,點頭應了。

正好店里有馬車,胡甜便饒了錢給店里趕車的人,叫他去溪嶺村接胡家阿翁和劉氏。

溪嶺村這邊,劉氏是知道這計劃的,早就在家等消息了,此時見有人來接她,只以為事成了,便挺著腰跟著去了,走到村頭的時候還把杜氏也一起叫上。

雪停了,路上又凍硬了,這一路馬車走的倒是不難,很快劉氏一行就到了。

一行人來到這家小店,胡爹已經跟店家借了一個可以說事的地方,把吳氏吳家大哥胡家老大和張寡婦都安排在兩邊。

吳氏一邊瞪著對面,一邊破口大罵,什麼「死賤人,爛婆娘,騷蹄子」,滿屋子都是吳氏的咒罵聲。

張寡婦一聲不吭,奇怪的是胡家老大也一聲不吭,仿佛是默認吳氏「早就勾搭上的」說法似得。

劉氏一靠近就听見這罵聲了,心下覺得這事定然是成了,臉上露出一絲笑色看的胡家阿翁直皺眉頭,只是劉氏一推門進去才發現里頭的情況似乎不對,那笑容不由得僵了一僵。

胡爹奇怪道︰「阿娘,出事了,您笑啥?」

吳氏這時候一轉頭,看見婆婆劉氏,咬牙道︰「笑啥,事成了,當然笑了。」說罷上前恨聲道︰「你這個死老婆子,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什麼合計著算計胡家老二,其實是你家大兒子早跟這賤人勾搭上了,你想換大兒媳婦吧?算計老二是假,算計我才是真的吧?」

這已經是第二次胡爹听見吳氏說「算計誰」這個話了,這回人道齊了,終于沉聲問道︰「大嫂,這什麼誰算計誰的?這話到底怎麼說,還請大嫂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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