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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大哥也道︰「妹夫和二弟也來了,這真是巧,咱幾個人剛好可以要個間包間,上幾個菜,打壺酒,邊吃邊聊,這個天忒冷了。」

吳氏和胡家老大兩口子自然贊同,胡爹看看胡甜臉上有點為難,吳家大哥提出來要吃菜喝酒他也不好反對,但胡甜這個年紀已經算是大姑娘了總不好跟他們一起。

早就想把胡甜這個礙事的支走的胡家老大給了吳氏一個眼神,吳氏會意,上前走到胡甜跟前一把拉住她︰「吃菜喝酒是這些大老爺們的事,甜丫頭你跟大娘到後頭去,咱找間屋子住下,叫人把吃食送到房里頭,省的在外邊拋頭露面的。」

胡爹听著點點頭︰「如此也好,二丫頭你先跟大伯娘找間干淨的房子住下,反正今晚也是回不去了。」

上陽縣縣城離溪嶺村太遠,單程走路就得大半天,冬天下雪路難行,當天是沒法趕回去的。他們父女本來也商量好了要在城里住上一宿,此時不過順便。

胡甜剛點頭便被吳氏一個用勁拉走了,那力道也由不得她不答應似得。

吳氏拉著她來到一間偏里的房間,房間擺設很簡單,不過看起來還算干淨。

人一帶到,吳氏就說︰「甜丫頭,你先歇著,大娘一會先叫人送些吃食過來,你吃完便早些睡了,這家小店住的大都是南來北往的行商,人又多又雜,切莫出去亂逛。」叮囑一遍還不放心,又道︰「大娘先去照應著前邊吃酒的人,晚點再回來,晚上大娘跟你一個屋,免得你姑娘家膽小。」

話沒說完,人已經踏出門去了,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胡甜撇撇嘴,什麼怕她膽小,其實是怕她壞事吧?

吳氏一走,胡甜便清清嗓子似得,咳了兩聲,然後听見後窗「咚咚」兩聲,忙去把窗子開了,阿祥利落的翻身進來。

胡甜小心地張望了兩下問︰「沒人看見吧?」這家店不大,開在城南的巷子里,旁邊不全是鋪子,還有住戶,阿祥翻牆進來,她怕有人看見。

現在才考慮到這個顯然有點太晚了些,原來想的挺好,做起來才知道麻煩,她有點緊張。

但阿祥顯然比她穩得住多了,搖搖頭,示意她跟著外邊。

這邊店不大,客房挨的很擠,房門的朝向有點亂,門上也沒有什麼用以區分的字號牌,他們向外探看的時候吳氏已經不見蹤影了。

胡甜一下子更緊張了,對于私底下這些手段她實在是個業余的,只有理論基礎,實際操作隨時可能掉鏈子。

胡甜前後茫然地看了一下,然後听見後面的人在她耳邊小聲道︰「跟我來。」

那聲音中似乎隱含笑意?

胡甜覺得自己莫不是被鄙視了?一回頭,發現阿祥人已經越過她出了門,她什麼也沒有看見,胡甜只好模模鼻子跟上了。

阿祥帶著胡甜一路來到一間房門前,然後拉著胡甜閃身進入了隔壁房間,在牆壁上很快找定一個位置,示意胡甜來听。

這一串行動行雲流水,看起來十分專業,叫胡甜很是佩服。

她趴在阿祥找給她的那個位置上,果然听見隔壁里兩個女人的聲音。

隔壁張寡婦給吳氏開了門,便叫吳氏的目光刺的難堪,但路是她自己選的,這樣下作算計人的事也是她自己願意的,便叫人用這樣的眼光看了,那也是活該,只能忍著。

吳氏眼中羞辱張寡婦的輕蔑之意毫不遮掩,男盜女娼都為人不恥,對于吳氏來說,張寡婦年輕漂亮又咋樣?嫁的不如她,還死了男人,如今就更可恥了,簡直連她腳底的泥都不如。從前她當姑娘的時候因為長相時常被人笑話,現在她就特別喜歡看漂亮姑娘的笑話。

吳氏仿佛欣賞夠了張寡婦的窘迫,半晌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手帕,打開露出一粒藥丸來︰「這個可是費了銀子從燈籠巷里討來的,晚上泡水服了,就是男人醉的不省人事也一樣能成事,你且好好用吧。」

說罷,又故意笑道︰「燈籠巷你知吧?咯咯……」

燈籠巷是上陽縣的娼門,有幾個不知的,她這話還不是說出來故意侮辱張寡婦的。

張寡婦無話可答,咬著唇,垂眸接了,吳氏惦記著前頭,也懶得再這里廢話,給了東西就走了。

待吳氏走後,張寡婦眼中酸澀,險些流出淚來,狠狠忍了忍才憋住了,正待收拾心情,房門「吱嘎」一聲又被人推開了。

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張寡婦面色乍紅乍白,一時無言。

胡甜無意欣賞張寡婦的面色變換,看見張寡婦手中沒有收起來的藥丸,眼中一片銳利。

「張娘子,我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為甚要跟人算計我爹娘?」胡甜厲聲問道。

「我,我,我……」沒想到會被人逮個正著,張寡婦手里拿著藥丸直抖,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那眼神閃躲,顯眼也是不想說實話的。

胡甜臉色冷凝,她之所以選擇把張寡婦人贓並獲,就是想拿捏住她,叫張寡婦按她的意思來,給算計他們胡家的那些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在這整個算計里,對胡甜一家殺傷力最大的可謂就是張寡婦這一環,至于橡子豆腐的事,胡甜壓根沒放在心上。橡子豆腐做法不難,多試幾次總有人做的出來,所以吳家大哥的出現胡甜根本沒當一回事,叫她走她就走了,胡甜根本不在乎胡爹在酒桌上會不會被套出橡子豆腐的做法。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張寡婦這邊,但現在沒想到人贓並獲還抓個正著的,難道還想不認嗎?

胡甜語氣忍不住更冷了︰「張娘子最好還是實話實說,否則……」

說到這里胡甜停頓了一下,並不是為了裝逼而是因為她沒有想好該怎麼威脅人,業務不大熟練。

誰知道話音一落,只听 擦一聲,胡甜斜眼一看,忍不住頭皮發麻,旁邊的木椅一角硬生生被阿祥捏碎了。

這打手當的忒專業了,顯得她這個老大十分業余。

胡甜背脊一挺,月兌口而出︰「這就是下場……」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胡甜忍不住在心里給自己發了一個表情包︰這個逼裝的我給九十九分……

#論業余大哥和她的專業打手#

張寡婦一個弱女子,顯然是被嚇住了,牙齒打顫的幾乎听不出來︰「你你,你們,敢,殺,殺人,不,不成?」

胡甜靈機一動︰「哪里需要我們動手,我們只要把你扭送官府,你這樣一準要浸豬籠。」

張寡婦哀叫一聲,得虧胡甜反應快給捂住了嘴,要不然真引來人圍觀,反倒說不清了。

胡甜︰「不許叫,你要是听我的話,今天萬事好說。」

張寡婦滿眼哀求之色,待胡甜放開手,才顫抖著說︰「不,不要,送官府。」

現在的百姓都十分懼怕官府衙門,尤其是亂世打仗的時候,听說附近幾個州府的女犯都被送去充當軍妓和勞役,那是比死都痛苦的事。

胡甜點頭。

因怕吳氏待會不放心回去尋她,胡甜長話短說︰「別的也不用說,你們想做什麼我已經知曉了,想算計我爹的事,你是不用抱希望了,但是接下來按我的話做,我可以給你提個別的醒。」

張寡婦點頭。

胡甜︰「晚上配合著把我爹接進來,不要耍旁的心思,我會留阿祥在這里看著你。」

張寡婦再次點頭。

胡甜滿意道︰「剩下的事,待晚上再說。」

前頭幾人一頓飯吃了近一個時辰,毫無疑問,胡爹又被罐慘了,人事不省地被吳氏和胡家老大一同送回來。

吳氏敲了敲門,阿祥隱匿在門後看著張寡婦。

張寡婦想著他徒手捏碎椅子的本事就害怕的不行,還有胡甜要把她送官府的威脅,就算沒人看著,她也不敢鬧起來。她一個寡婦,鬧出來都往她都上潑髒水就是了,她是半點法子也沒的。

張寡婦把人接過來,跟外頭的吳氏對了個音。

吳氏這才放心,又扶著同樣喝的醉醺醺的胡家老大回了房間,誰知道一回去黑燈瞎火的就被胡家老大撲倒了,直往她身上蹭。

吳氏還記著昨晚因為啥吵架,這時候她卻沒這個心思,吳氏把胡家老大一推︰「滾,老娘今晚還要看著胡甜那個丫頭別壞事,沒時間管你。」

吳氏離了胡家老大那屋去找胡甜,見胡甜安安穩穩地待在屋子里,滿意地點點頭,催著胡甜早點睡了。

胡甜根本睡不著,但吳氏累了一天卻很快呼吸平穩下來。

黑暗中,胡甜听見門輕輕吱了一聲,然後一個人影閃過,來到床頭,往吳氏脖子上一個手刀,吳氏就徹底睡了過去。

胡甜︰「……」

這個打手果然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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