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不敢置信的左琴忍痛抬頭看向當今聖上。

就看到本應該,震驚或者怒斥妃嬪動粗的皇上,正在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目送佳人飄然離開。

左琴此刻內心飄過一串亂碼,覺得這世界真的可以說是蒼天無眼,或者是「我日了個狗」。

從之前的對話來說,就能知道,左琴和司軒其實私交不錯。如果按照血緣上來說的話,左琴應該是司軒隔了三代的堂兄。

沒錯,他的父親姓司,勉強算個宗室。不過已經無法從血緣上靠上當今了。左琴的爹是正兒八經靠著自己科舉出的仕。

而且很惡俗的娶了恩師家的獨女,然後第一個孩子從了母姓,就是這個左琴。

本來是件很普通的時間,要說不普通的話,那就是這個本該繼承左家血脈傳宗接代的孩子,一不小心,往修道成仙的方向奔著不復返了。

還該死的,極有天分。

無論是佔星卜卦,測定風水,祈福詛咒(劃掉),無一不精無一不通。小小年紀,初窺道門,就已經甩了同門師兄好幾條街了。

宗室之子,世家之後,跑去當天師,這在當時可是轟轟烈烈的大新聞。

年少時期帶著幾分頑劣的司軒就這麼和左琴認識了。後來越發勾勾搭搭,當太子那會兒,指揮不動欽天監,有些迷信小動作,都是左琴搞定的。

因為身份以及情分,左琴年少時經常被邀入宮小住(避難)。

所以他對宮牆內的各種佳人的姿態,並不陌生。

看過了各種風格的形形□□,看過了為了爭寵的花樣百出,更是看到了那風情萬種寵冠後宮的沈貴妃。

完全沒想到,這後宮輪到自己童年好友了,竟然變成了……

那種魯莽的女人當道了!?

無量天尊!他是不是該給好友驅個邪?

就在左琴吐槽完畢後,再度抬頭看向如今的君王。

發現他正在用頗為嫌棄的目光看著自己,不……按照自己的眼力和自己的對他的了解,不僅僅是嫌棄,他絕對頗為向往的也給自己來一拳!

最終皇上把嫌棄和向往的表情收起來,默默的補充一句︰「宣太醫。」

欽天監的監正把手束在袖子里半垂著眼楮當壁花,在心底也默默的補上一句︰活該。

內心是怎麼嘲諷的,都不忘記對左琴,哦,是清一道長的斷言進行認真對待。

他們欽天監的觀察腦袋上的那篇天空測算歷法是主職,偶爾兼個以星象推測吉凶的副職,但是這副職有多少水分,真的是只有天下百姓不知了。

而清一這種正兒八經能觀面相,能看八字的天師所言,就靠譜多了

清一雖然如此直言很是不妥,但是這事情足夠嚴重的。

血光之災,多嚴重的血光之災?

哪方面的血光之災?

對皇後很有好感的監正很想問清楚,但是轉而就嘆氣了。

這皇後無論有什麼災難,現在災難的源頭已經清楚得不得了了。只要找機會處理好陳家的事情。皇後的血光之災,自然迎刃而解。

%%%%%%%%%%%%%%%%%%%

「文妹妹,你說這件事奇怪不奇怪。」敬妃端著一杯香茗,略帶期待的看向文妃。

好歹一起認識那麼多年了。

兩個人也不算對立,這點搭話的面子,文妃還是給的。

「可不是,以往這後宮,無非是這個妃嬪偶遇了皇上,那個妃嬪截胡了皇上,今天這個挑撥離間,明天那個受了委屈了。皇上這喜新厭舊的性子,我們有看不完的新面孔,討論不完的寵妃,長盛不衰的,反而是我們這些不溫不火的。可如今啊……不一樣嘍。」

「妹妹,你明知道我說得不是這個。」敬妃翻了個白眼。索性自己說。「這明淑儀衣冠不整的沖入未央宮,換了身行頭,殺氣騰騰的去了若惜閣。整個若惜閣竟然沒有半個人阻攔。」

「這有何奇怪的,明淑儀去若惜閣,顯然有皇後懿旨。」敬妃都提到這個點上了,文妃也不繞了,事實上整個後宮都對這件事好奇者。

因為緊接著的變化實在是太過于離奇了。

哪怕是出了某件事,讓沈靜姝替皇後出頭去找陳怡湫的麻煩(以陳怡湫的個性,還真有可能做出點委屈了皇後的事情。)

也不見得沒個幾炷香的時間,就選了太醫進去,還是何雲瑾。

隨後的事情,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天師府欽天監,給沈靜姝看夢魘?——呵呵

隨後沈靜姝又去了未央宮,然後住了一宿?——開創了整個後宮的留宿先例,不,歷史上都沒有。

皇上吩咐的?為什麼?怎麼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皇後有危險嗎?

為什麼會讓沈靜姝夜宿未央宮?未央宮是能隨便住的嗎?!

要不是太清楚皇後的能耐以及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們都要猜測皇帝寵愛沈靜姝過頭,打算易後了。

就在她們以為後續會有別的驚天動地的時候。

後續……竟然什麼都沒有了。

唯一傳出的,就是皇上盛贊,沈靜姝天然去雕飾之美。

切,誰關心那個!皇上最近那麼忙都不來後宮了,她們天然給誰看?

他們想知道但是陳怡湫到底怎麼了!皇後到底怎麼了!沈靜姝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

可惜了,無論怎麼旁敲側擊,都沒有露出半點消息。

唯一有點側面消息的就是……陳怡湫似乎真的重病了,太醫院的藥單子,都能訂冊。

整個後宮,從那時候到現在,就再也沒見過陳怡湫。

其他人去探望,全部被攔下了,還是聖旨下令的,說是病了,好好休養。

這不,敬妃就上門來討論,這好奇點實在是太多了。

至于為什麼找文妃而不是其他人……

實際上也就是文妃能找了。

敬妃心高氣傲,特別看不上地位妃嬪,哪怕是自己的親堂妹,在她看來,那麼久了,還有自己扶持,只是縮在婕妤的位子上的堂妹,更本不成氣候,不會有什麼好的建議。

剩下,趙淑儀還在「養病」,慧昭儀不說人話,難不成讓她和當事人沈靜姝討論?

就剩下文妃了。

而且,文妃雖然失寵了又掉了位分,可過去常年跟著皇後的,有些時候,看得比她們長遠得多。

「陳怡湫是怎麼入宮的,你我都知道。她那個若惜閣,能有幾個是她的人?以她的智商,會記得好好的收服分配過來的宮女?忙著滿世界宣揚她對皇上的愛意還來不及。」

「你是說,陳怡湫打算對皇後下毒手?!」

敬妃不敢置信猜到了文妃的暗示。

這就說得通了,沈靜姝對皇後馬首是瞻是整個後宮都知道的。

親妹妹意圖不軌,皇後傷心難過,沈靜姝暴怒下了毒手,皇上加以掩飾。都說得通了……

去未央宮留宿,應該也是安慰皇後吧。

「陳怡湫瘋了嗎?好吧,她的確狗蠢。」敬妃唏噓了一下,順便慶幸自己沒有去收她。不然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還有兒子呢。

「敬妃姐姐。」文妃突然停住,多嘴了一句。「這件事不要再管了,假裝什麼都發生。」

「??」她的確打算落井下石來刷刷皇上和皇後的好感度。

「皇後的心性,你了解,一個並不親厚的妹妹有心加害,需要人安慰嗎?需要別人替她做主嗎?需要皇上出面保駕護航嗎?」

就是她太了解皇後了才覺得不對勁。

如果事情沒有別的問題的話,皇後恐怕會消沉一下,然後攔住想要替她出頭的沈靜姝,第二天,自己親自解決「不請自來的親妹妹」。

然後請太後下懿旨,讓親媽自省教女無方。

敬妃不如文妃那樣了解皇後,可被這麼提醒了,也的確覺得,整個事情中,皇後似乎軟弱了一點。沒了平時的雷厲風行,以及大氣果斷。

所以……

「我懂了,多謝姐姐提醒。」剛剛還是妹妹呢,現在就叫姐姐了,後宮就是那麼現實。「幸好我聶家和陳家沒什麼親近往來。」

「你知道就好。」文妃一臉溫柔的送走了敬妃。

轉身就帶著禮物去借著閨女的名義去看趙淑儀家的二皇子。在送了禮物,鼓勵了小孩子好好學習後。開始和趙淑儀「推心置月復」的八卦了一下後宮最近最特別的大事。

隨後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憂慮,作為最了解皇後的人之一,這件事皇後太過于軟弱了,有點不太尋常。

趙淑儀立刻聞弦而知雅意的謝過了文妃。

「姐姐,我也沒什麼可送的,唯有黃白之物,我這里不缺,姐姐來告知這麼大的事情,聊表心意,姐姐莫要推辭了。要知道,我趙家和陳家可多有合作,雖不知何事?但是惹怒帝王如何能是小事?若是因此被牽連,實在是無妄之災。」

「妹妹聰慧,怎麼會想不到我說得這些,只是不敢想,以及缺少個確定的人罷了。」客氣的推辭不要禮物。

「缺得可不就是姐姐這個可心人的提點和確認嘛。要論細心敏銳,這後宮還是當屬姐姐第一。」堅持要送。

趙淑儀的聊表心意,真的是很美好的一個數字。

除了錢,還附贈不少可遇不可求的極品文房四寶,送給文妃的弟弟。

文妃在推讓了幾次後,自然收下了。

然後拿著其中一個名硯,光明正大的去慧昭儀那里換求一本古籍再順便「聊聊天」。

每個兩天,後宮中家里凡是有在朝為官妃嬪,都被文妃不做痕跡的逛了個遍。或巧合或有理的拜訪和會見。她晃悠了一圈後,整個後宮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母妃,您辛苦了。」公主萌萌噠的遞上自己的泡的香茗。

「吾兒孝順。」欣慰的模了模姑娘的頭上包包。「僅僅是這些小事,就能給小弟換個好前程,太值了!」

沒錯,不做痕跡的把陳家在前朝有事情惹怒帝王的消息散播出去。

讓陳家孤立無援。

這個任務是沈靜姝給她的。

要說能很好的做到這點的,後宮里還真就只有文妃。

她身居高位,她常年跟著皇後,她不得寵,沒有攻擊性。位份高,見誰都得給幾分面子。

韓少軍開出的條件也很明確。

只要她弟弟能考上,韓少軍就能安排一個對他來說最好最能歷練自己的差事。

不是肥差,不是閑差,是一個能鍛煉他的位置。

她弟弟的崛起,才是文家的崛起。

到這一刻,她才相信女兒說的,與其抱著皇帝大腿不放,不如去求沈靜姝。

一開始她還認為是沈靜姝夸海口,結果當天皇上就派了德順公公跑來對她說「好好干」。

早知道沈靜姝把皇上迷得連前朝政事都能干預,她之前絕對不會和她對著干的。

幸好她也沒徹底得罪人。

「毓兒,後宮還有誰漏掉的嗎?」

「母妃,席家那邊不說嗎?」

「太後肯定知道事情了,省了。」

「那就沒有了。」

「乖。」

%%%%%%%%%%%%%%%%%%%%%%%%%%

「瀛洲自百年前歸了大墨後,就一直小動作不斷。比如他們家的曾經天皇,一直拒絕姓氏。公開場合和私場合都不稱賜姓。」

依舊是建章宮。

依舊是司軒,韓少軍,黎崇,不過這回多加了個寧王。

日本皇族是沒有姓氏的,被大墨打下來後,就被賜姓徐(算是紀念徐福)。

日本皇族陽奉陰違,不肯接受,大墨也睜只眼閉只眼。

反正他們也沒剩下幾個人了,權力沒有,財富沒有,地位,更沒有。

百年前的榮光到了如今,連日本本國都沒剩下多少忠誠了。

但是搞事情這家人家永遠第一,後面跟著的貴族也同樣不消停。

當初戰敗,一些貴族家庭,能屈能伸,很好的順從大墨的管轄,土地雖然充公了,但是大部分財產被保留了。

大墨為了平穩過度政權,安撫當地民心,也多用日本本國的貴族為官。

在《天啟錄》中,這種就有記錄。

先用他們的人,然後滿滿的,潛移默化把新佔領的徒弟,融入大墨海納百川的胸懷中。

當吃穿用度,語言文字都一樣的時候。

這歸並才算真正的完成。

日本和大墨本土隔著海,雖有福州相鄰,可也沒高麗洲那邊方便,所以歸並得少許慢了點。

但是已經頗具成效了。

只是,曾經享有共榮光的那群人,不樂意死心罷了。

百姓只要富足安居即可,他們卻無法忘懷自己高高在上的權力地位。

寧為雞首不為鳳尾。

當大墨一個州的官員,還得受各種制約,哪里有獨霸一方,作威作福來得痛快。

「那麼這次,和陳家合作的倒地是誰?他們合作了什麼?」

「這個人,陳家現在的那位家主,皇後的親哥哥,曾經在外游歷的時候,偶遇了一個來大墨求學的瀛洲人,叫東川廣盛。漢名是童廣。兩個人一見如故,結為忘年交,分別後也多有書信往來。後來這個東川還派了兒子過來,在陳家住了好幾年。」

「僅僅如此恐怕很難得知他們的陰謀究竟是什麼?畢竟他們的交往並不算過密。」黎崇搖頭表示查起來有難度。

書信來往,讓孩子來求學小住幾年。

往大了說,也就是瀛洲人在抱國舅爺大腿而已。

他們有陰謀?可所求是什麼呢?

國舅爺拼命的找借口,光明正大的去瀛洲,是為了什麼?

「要不要我……」寧王做了個嚴刑拷打的手勢。

「有輿圖嗎?」韓少軍一開口,司軒就顛顛的把瀛洲地圖就拿來了。

比起現代地圖,簡陋得可以,但是也算是不錯了。

「東川廣盛,在哪兒?」

「他的家族根據地在這兒,現在在這里為官。」人形移動消息庫利落的指了兩個位置。

韓少軍看著其中一個地方眯起了眼楮。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