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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未婚妻。」

顧時遇回答的很快,也很果斷,可眉頭卻蹙的越來越深。

溫涼微微愣了下,抬手試圖舒展他眉間的煩悶,語氣軟軟的,「可你四年前默認了啊。」

要不然,那時候我怎麼會走。

顧時遇的呼吸有些沉重,抬眸望著她的眼神,看得出來,他此時的不安與煩躁更甚。

可他卻做不出別的解釋。

溫涼看著他,搖搖頭,「你說沒有的話,那就是沒有。」

隨即不等他作何反應,又伸手抱緊他的脖頸,埋頭在他肩胛上蹭著,長長的眼睫睜開又合上,吐字清晰在耳。

她說,「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

換來腰間那條不安的手臂,收的更緊。

封閉的練習室里除了柔和的燈光,再沒有任何的日光。

溫涼說這話時語氣淡淡,可她還是下意識的藏起了,那一點害怕的情緒。

萬一他真的有,她該怎麼辦呢。

不知道。

可她不會離開他,這是肯定的。

*****

沈亦白正式出道後的反響,幾乎是出人意料的好。

不過也是,長相與實力並存時,如果再有一點外力的因素,想要不引起關注,倒也是確實很難。

畢竟沈亦白現在的公司,老板是顧時遇。

沈亦白要去錄音室錄他的第一首自作曲,可坐在藝人專屬的轎車里時,還是沒想到的,和溫涼掐了一架。

他說是溫涼先挑的事兒。

溫涼表示,「就是我先打你的怎麼樣啊!」

「」沈亦白一邊揉著被她掐痛的胳膊,一邊皺著眉哭喪臉,「我是不是一直沒告訴過你,你打人超級疼啊。」

溫涼冷哼,「不疼你都不長記性!」

看他表情帶著得意的笑,她就繼續說著,「就因為你前天神經病似的突然撲過來抱我,顧時遇差點就生氣了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別扭勁兒,萬一我哄不過來,你就等著被顧氏直接掃地出門吧!」

「不可能的。」沈亦白否定,「你和我是什麼關系,三爺他還看不出來呀,再說了,我這不是為你們創造更好的更深的更親密的相處機會嗎。」

相處你個頭啊。

溫涼被他氣糊涂了,可還是想起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後驚訝的問,「喂,你前天竟然叫我姐了哎。」

沒大沒小的一個小混蛋,叫了她十八年的涼涼。

沈亦白想了想,平靜的挑了眉,「你听錯了。」

溫涼自顧自的驚訝更甚,「怎麼你一回國,突然就跟長大了幾百歲似的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

弱小的身軀啊,竟然想要站在我的身前。

明明自己都已經很痛苦了,還要強忍著那份不適,為我一路披荊斬棘。

從前的十八年,我討厭叫你一聲姐姐,今後也不喜歡。

可如果這樣會讓你開心,這樣會讓你和你愛的人消除一份顧慮,那我再不喜歡的事情,也還是會去做。

我和你差了五年從同一個溫暖里來到人世,我遺憾自己不是先你出生的那一個,可幸好現在我長大了,那麼從今往後的披荊斬棘,你可以安心的交給我。

我會努力站的高一點,即使護你在身後的那個人不是我,可我也會讓全世界知道,你是沈亦白除了自己以外,最愛的人。

你是我的家人,是我一輩子要守護的人。

即使你那麼蠢,我都不會嫌棄你。

沈亦白別扭的把頭轉向車窗一邊,耳根紅紅的,听她在旁喋喋不休的吵鬧著,唇邊就不自覺帶著笑。

卻還是裝模作樣的說著,「你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然後溫涼就真的安靜了。

而且還安靜了很久,沈亦白覺得有些不對,便疑惑著轉過頭來,「你怎麼」

溫涼卻突然有些慌張的捏緊他手腕,「小白,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好像把那天陸遲年開給我的藥單落在餐桌上了。」

藥單上還寫著陸遲年叮囑她的一些忌口,以及,那瓶胃疼時的急救藥,她也一並落下了。

沈亦白緊張的打量她的臉色,「胃又疼了?」

溫涼搖頭,「我落在了顧時遇家里的餐桌上啊。」

那就意味著,如果晚她醒來的顧時遇看到了,桌子上她留下的東西,那就還沒等她自己坦白胃病這件事,就要先一步暴露了。

這比她自己說還要糟糕。

溫涼腦子一片混亂,手心覆在沈亦白手背上拍了拍,她柔聲,「你先去錄音室里等我,我還是不放心,回去看一眼我就回來。」

還沒等沈亦白說一句你不用擔心我。

溫涼就立即喊了停車,遞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忙不迭下了車,朝來時的路跑了。

還是把他當作小孩子一樣的照顧啊,沈亦白煩悶的皺了皺眉。

*****

溫涼一路不停歇的趕回顧時遇住處時,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

顧時遇已經走了,餐桌上她不經意落下的東西,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安然無恙。

也對,顧時遇從來不會在家里用早餐,偶爾破例的幾次,都不過是因為,有溫涼在的時候。

他怕她睡過了頭,忘記吃早餐。

溫涼不動聲色的放下心來,平緩著心情踱步到餐桌前,幾下將桌面上落下的東西揣進包里。

再次轉過身來打算離開時,她剛一抬眼,腳下一滯。

顧時遇站在那,定定的看著她。

他將兩手放在褲子的口袋里,墨綠色的呢料長大衣,里面套著正裝的外套與襯衫。

溫涼看不清他的目光,卻隱約的能感受到,他周遭迅速降下來的溫度。

讓人不寒而栗。

溫涼想要說句什麼,顧時遇先抬腳朝她走來。

「早飯吃了嗎?」顧時遇的聲音,攜帶著些寒冬的冷氣。

還算是平穩的語氣,興許,他還沒有看到溫涼落在桌上的東西。

她微微愣了下,隨後又恍然,「還沒來得及吃,你呢,要不要一起吃啊?」

顧時遇皺了眉,唇瓣微微張開,隔了幾秒,伸出修長的手指模出手機,看樣子是在吩咐顧臨,「帶早餐上來。」

溫涼看著他,正要開口之際,顧時遇先走到她面前來,居高臨下的姿態,他沒有低頭。

可僵持不過半秒。

顧時遇率先皺了眉,扶穩她的腰,將人抬升至桌面上坐好。

他微微低頭,視線剛好可以平視。

溫涼心頭一熱,淺淺的笑,「我現在已經可以習慣你的高度啦,你不知道吧,這四年我在美國又長高了一些,沒有你我都把自己照顧的超級好呢。」

他否認,「是嗎。」

溫涼一愣,隨即僵硬的笑,「當當然了。」

她有些心虛。

幸好顧臨很快就敲了門,溫涼手抵在顧時遇的肩膀處,輕輕一推,「顧臨來了。」

顧時遇皺了眉,看著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他沉聲,「進來。」

很快的將手里拎著的袋子放下,顧臨目不斜視的低頭,小聲問,「三爺,今天的」

「先推掉。」顧時遇回答的很快,隨後又補充,「等我通知。」

顧臨離開後,顧時遇盯著他帶來的早餐,有短暫的出神,還是溫涼先出聲,詢問了他的意見,「吃飯嗎?」

顧時遇便抬眸看她,頓了半秒,他低聲應好。

溫涼剛打算動作,他又沉聲補充,「你坐好,我來喂你。」

和往常一樣的嬌寵,溫涼沒感到有半點的不對。

相反,她還笑嘻嘻的說,「好啊。」

卻在看到顧時遇打開的甜米粥時,愣了一愣。

陸遲年讓她切記忌口的第一項,就是忌甜。

更何況是,像這樣嗜甜口味的顧時遇,他喜歡的甜米粥。

溫涼一怔,眼神有些閃躲。

「不想吃?」顧時遇詢問的聲音,帶著些冰涼的意味。

溫涼忙著搖頭,唇齒有些打結,「想吃。」

她正在思考著,該怎麼告訴顧時遇,她有不算嚴重的胃病,雖然今天不是個合適的時間,可好像今天如果她再不開口,有些事情就要變的不一樣了。

顧時遇已經遞來勺子在她唇邊,有香甜軟糯的甜米粥味道。

她答應了陸遲年要听話把胃病治好的,卻還是在觸踫到顧時遇的眼神時,莫名的緊張。

她不知怎麼的,就下意識張嘴。

顧時遇卻突然收了勺子,不算清脆的一聲與瓷碗踫撞,他單手握著碗,揚手甩在一旁的牆壁上。

牆上開出幾朵妖艷更像是血滴的花朵,伴著客廳不算濃烈的陽光,斑駁著刺眼的姿態。

溫涼耳廓里充斥著杯碗碎裂的聲音,突然就僵住了。

可還是清晰的听到了顧時遇一字一頓的,帶著重重喘息聲的壓抑。

他聲音帶著冰涼。

他說溫涼,你到底還打算,瞞著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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