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其實這四年,溫涼總是沒敢去捫心自問,為什麼要等他。

可當今晚她將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光是感受他近在咫尺的熟悉氣息,一瞬間,她就明白了。

這是一個就算不說不話不言不語,都能輕易牽動她情緒的人。

她以為她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把對顧時遇的那份愛從心底抽離。

哪怕不能,可起碼也不是像現在這樣,牽一發動全身。

因他一個細微的表情,微不足道的語氣,便輕易將自己的防線擊毀。

這樣的人不是溫涼,她是這麼和自己說的。

可到底要怎樣解釋自己的一切舉動。

她想了想。

因為還是愛他。

溫涼找不出別的答案,是因為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借口。

愛上顧時遇這樣的一個人,怎樣都不會好過。

所以她想和他結束了,哪怕今後再無能力去愛,也就這樣吧。

愛不至深,恨不徹底。

她是愛的夠深了,卻還是恨不起來,甚至,就連最後說個分手,都是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氣。

她怕听到他的回應,所以她推開他跑進房間里。

門鎖倒是「 噠」一聲便輕易鎖上了,可心上的鎖,就沒那麼容易了。

溫涼背靠著門緩緩滑落,虛月兌般一**坐在地上時,她開始哭。

低聲的抽泣,隱忍又絕望。

*

知道顧時遇沒走,溫涼便窩在酒店的房間里整整兩天。

不吃不喝。

一門之隔,他在客廳等她,她在房內躲著他。

其實溫涼不是沒想過,要不直接跳窗跑了吧。

可站在透亮的落地窗前向外瞥一眼。

她就更絕望了。

二十六層,還真是棒。

手機也被她摔了,屋內除了有個浴室,還真就空空蕩蕩了。

溫涼平時雖說嗜睡,可真要她睡個整整兩天兩夜,睡是睡得著,可就是不太.安穩。

她反反復復的夢,兜兜轉轉都是同一個人。

睡比不睡更絕望。

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多久,直到最後一次她夢見四年前和顧時遇分開的場景時,抓耳撓腮的,溫涼從床上爬起來。

瞥一眼牆上時鐘顯示的日期與時間。

她眉頭開始緩慢舒展。

還有一個小時,顧時遇就一定會離開。

前天見到顧時遠的時候,她記得他說這次擱置周游世界計劃,特意回國的原因,就是因為今天顧氏有重要的海外收購。

晚上九點鐘的國際視頻會議。

顧時遇絕對不會缺席。

他這次真的要離開了,她卻睡不著了。

無所事事的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頓了一頓,溫涼翻開身上的被子,一 轆下了床。

好好泡個熱水澡,洗得香噴噴漂亮亮的去吃晚飯吧。

興許能踫見個小帥哥,也就不至于困在他的情傷里,折騰自己了。

足足泡了四十分鐘,饑餓感加上疲倦感,熱氣蒸的溫涼都快暈倒了,她才慢慢吞吞裹著浴袍出了浴室。

連吹頭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她還掙扎著又確認了一遍時間。

九點十分。

是顧時遇應該已經開始國際會議的時間。

沈亦白竟然沒來敲她的門叫她吃飯。

溫涼很氣,卻還是先打算不和他計較了。

她又不是沒腦子沒手沒腿,他不幫她把飯準備好,她自己也不能把自己餓著了不是。

沒了愛情,她還打算拼一把事業呢。

有氣無力的把房門打開,小心翼翼探出個腦袋朝外瞥了一眼,溫涼不動聲色的放下心來。

顧時遇不在。

這倒是意料之中。

可是,沈亦白竟然也不在?!

這就可以說是非常沒有良心了,虧她睡覺的時候還在幫他計劃著,怎麼出名怎麼火呢。

真是個白眼狼,她都兩天沒吃飯了,他竟然也不怕她餓死哦。

憤懣的在心底把人罵了個遍,尋著些香味,溫涼移步到一旁的餐桌上。

滿滿當當一桌飯菜,甜食居多,不算是她的口味。

嗜甜不太吃辣。

卻是顧時遇的習慣。

可待在美國的這四年,她卻不自覺模索著他的口味靠近。

明明在國內的那幾年,她是想盡方法要他的口味朝自己看齊,卻不知道在後來的歲月里,潛移默化中,受他的影響更多。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變的太像他了,太過迷失自我,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可到底還是那些年,他太寵著她。

一個人總被捧在手心里呵護時,哪還抽得出理智去思考,該變成什麼樣子才好。

顧時遇從沒說過愛她,可就算是再無心的人,也看得出來。

顧三爺愛著一個小姑娘。

彌足深陷的程度。

溫涼覺得自己該高興,卻怎麼也牽不起一個笑容來。

低低的嘆了口氣,連坐下的動作都省了,單手撐著桌邊,右手把叉子一握,她就專心吃了起來。

是很餓,不能吃的太多,卻也不能繼續餓下去。

東挑西揀的墊了墊飽,溫涼拿起一早就注意到的甜米粥,想都沒想的,仰起頭喝了個干淨。

還是很好喝。

和四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樣。

只是喝的方式不對了。

身後窸窸窣窣傳來些聲音。

大概是沈亦白回來了。

溫涼屈起指骨在桌面上不輕不重的敲,等感受到身後人步伐沉穩的接近後,她蹙起眉頭,打算以一副很凶的模樣迎接他。

腰間卻多出一條手臂。

一瞬間有很多復雜的情緒涌現,她還沒來得及把表情換一換,就被人握著腰翻轉過身子來。

有吻直接落了下來。

溫涼頓了一頓,雙手下意識抵在他肩膀處,細小的動作卻引的摟在腰間的胳膊收緊。

唇邊有灼熱的呼吸噴薄,每一次撲面而來,都燙的她想要流淚。

他竟然沒走。

顧時遇的吻不急不躁,卻帶著絕對的不可抗拒和力度,他舌尖靈活撬開溫涼的唇,像曾經無數次喂她喝甜米粥時一樣。

她品的是粥的甜。

他嘗的是她的香。

人人都知顧時遇偏愛甜米粥,卻沒人再能知道,他摯愛的,不過是有溫涼氣息的味道。

少了她,這世上就不存在最愛一說。

她是山巒也是星河,曼妙與燦爛都是為他。

顧時遇愛她,就不會放開她。

溫涼推不開他,便只能僵硬著脖子把臉一偏,他的吻落下她耳廓,她下意識一顫,嗓音卻帶著些喑啞。

「你怎麼沒走?」這個時間,不應該是他會出現在這里的時間。

顧時遇卻環緊她的腰,微微用力一提,她就穩穩當當坐在身後的桌上。

身子擠入她雙腿之間,手上沒有要松開的意思,腦袋也順勢埋在她頸肩,疲憊的蹭了蹭。

「走去哪里。」顧時遇問。

沒等她回句什麼,他又說,「你在這里,我還能去哪里。」

溫涼心頭一熱,卻還是抵著他肩膀推了一推,揚著下巴,聲音不算柔和的,她問,「不是有個什麼會議嗎?」

什麼會議。

她說那個收購會議嗎。

頓了一頓,顧時遇唇齒壓在她頸肩,含糊不清的低聲回,「推了。」

還真是兒戲,溫涼蹙眉,樂此不疲的打趣他,「延遲一天就是幾千萬的損失,顧總還真是大氣啊。」

「兩千萬。」顧時遇說。

溫涼正疑惑著,他又好心補充,「每一個小時。」

意思是推遲一個小時就要損失兩千萬。

有錢人的世界好難懂。

「那你走吧。」她扁嘴。

顧時遇低笑,「不走。」

「哼」了一聲,溫涼語氣繼續冷淡,「不走你留在這里想干嘛。」

「不想干嘛。」頓了半秒,顧時遇說,「只想挽留你。」

他倒是很清楚該怎麼討她的歡心。

有什麼好挽留的,溫涼低聲,「我們已經分手了。」

顧時遇皺起眉間,「我什麼時候同意過分手。」

她一激動,便把他腦袋從身前推開,面對面質問,「可這四年你都沒來找過我。」

說著就有些委屈,「我一個人難過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在美國。」顧時遇回的很快,隨即低頭尋著她頸肩的皮膚吻上去。

他說著,「你一個人難過的時候,我都在。」

溫涼怔了一怔。

「什麼意思?」她的心跳開始有點兒快。

顧時遇卻攬緊她的腰,將人整個抱起來,目光誠懇又認真的盯著她,仔細看了半響。

他把聲音放柔,卻帶著藏也藏不住的疲憊。

他在這里守了她整整兩天,一眼未閡。

他揪著一顆心擔心她,卻連半點機會都沒有,無法靠近她。

溫熱又修長的指尖順著她浴袍寬松的縫隙滑進,想要得到些安慰似的,捏了捏她腰間細女敕的皮膚。

溫涼臉色一紅。

顧時遇唇角微勾,目的性十分明確的抱著人往房間里走。

溫涼不明所以的抓緊他肩膀。

有點兒緊張。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她好心提醒他。

「不用急。」顧時遇聲色偏低,「今晚陪我睡,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