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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這位小兄弟究竟是什麼意思?」

雖然顧長離殺入「戰場」時為了避嫌特意戴上了自己順手從聖城攤上買的一個劣質面具,不過從他的言行舉止和聲音都可以得知這位的歲數絕對不大,甚至極為年輕。而從他先前那調侃意味濃厚的回答來看所謂的「紅領巾」絕對是個笑話。

是以聖城的守衛長不由蹙起眉頭他並不知道眼前的面具男到底是誰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夠活捉對方。

他可不相信這位插手他們圍剿武器的神秘人物只是單純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反而更加傾向此人是得知那個女孩真實身份欲藉此利用真是如此的話,他的消息源以及覬覦武器的目的可就值得深究說不定還可以拔出蘿卜帶出泥挖出其背後的勢力。

「什麼什麼意思,守衛長大人說的話我可听不懂。」

隔著薄薄的塑膠面具傳出的聲音有些模糊失真不過仍然不失清朗動听。

「難道在這世道,出手幫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孩也是不可饒恕的大罪?聖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小肚雞腸?」

微微上揚輕佻的語調背後涌動著深深的惡意和諷刺。

聞言守衛長臉上郁色更重,面容之上的那道法令紋痕跡也愈發加深「聖城只救可救之人你身後的那個所謂的女孩,一路行來不知害了多少人命不下千余。若你真要伸張正義盡快把她殺了才是正理。」

「」

原本怯生生地縮在顧長離身後看上去極為柔弱無害的小女孩聞言,身體一僵,再度看向守衛長的眼神從先前的畏懼害怕轉為刻骨的怨毒。

她好不容易再度遇見一個願意包容接納自己的人,要是因為對方的挑撥而受到影響

極度的怒火和憎恨之下,虛弱的身體深處似乎再度升騰起一股磅礡之力,使得四下溫度更低,寒冰更加堅硬凶險。

「啪」

一記不輕不重的手錘落到女孩的頭頂,讓後者眼前一花的同時也截斷自己異能的輸出。

「現在還加大異能,想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伸出手把女孩原本就略顯凌亂的頭發揉得更加亂糟,直到她欲哭無淚地捂著頭發一臉委屈看向那雙無良之手的主人,顧長離這才訕訕然地止了動作。

「總有人喜歡在旁人開心的時候煞風景。」

極為突兀的,剛才還在壞心眼地調戲小蘿莉的顧長離猛地抬起頭,鷹隼般銳利森嚴的目光直視向人群中的某一處,緊接著又輕飄飄地抬起手,露出小半截縴細白皙的手腕。

如果李想亦或是顧黑在場的話,他們一定會覺得眼前的一幕非常眼熟。在當初暴露顧長離武器身份的黑街一戰中,他也曾經那樣雲淡風輕,又驚世駭俗地徒手抓住了一支開天弩的弩弓。

「唔,原來是這樣。」

細細端詳著手上那只細長鋒利弩弓的構造後,顧長離這才恍然大悟地將其反向投了回去。

「先前圍觀的時候,我還道你們的科技已經發展到足夠定點定時爆破的地步,真是如此的話,也不至于還要運用這樣的冷兵器。」

冷眼看著下一秒便將自己重重包圍起來的諸多弩機,顧長離輕嘆一聲,俯身將女孩抱了起來,讓她圈住自己的脖子穩住身體。

「等會大概會有些顛簸,做好準備。」

「好。」

臉頰泛紅,一臉幸福色彩的小女孩笑吟吟地縮進顧長離的懷中,並不如何強健寬闊的胸膛卻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那支弓弩被顧長離攥在掌心的同時,守衛長的內心便是重重一沉。這種特制的弓箭是他們耗費無數時間和心血研制開發,然則只要知曉它的關竅,復制卻是再簡單不過。

不過多虧了其能夠炸開自毀的傷敵的作用,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組織勢力能夠獲得這種殺傷力極為強大的兵器制作方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聖城至關重要的隱秘之一。

絕不能讓知曉這些訊息的聖城之敵活著離開這里。

原定計劃中的生擒迅速被推翻重鑄,他已經決定就此將這二人埋葬無論是知道了不該知道機密的神秘男人,還有那個還未長成的武器。

幾乎是在同時行色匆匆趕來的萊因哈特等人眼前,最後映入眼簾的畫面只有鋪天蓋地的純白之色中,兩道相擁的身影最終被無數四散炸開的碎片煙塵淹沒。

「那個人是誰?」

相較于鴻焰和另一名男子驚嘆于那些弩箭強大的威力,萊因哈特擔心掛懷的卻是其他的,有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不知道不過看他剛才的動作,像是要保護那武器的,大概也是敵人罷。」

眨了眨眼楮,雖然並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為什麼小萊茵要提出這麼微不足道的話題,卻也無礙鴻焰做出**不離十的推斷。

「是嗎」

得到大姐頭不確定回復的萊因哈特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卻無法按捺住惴惴不安的內心。

即使僅是驚鴻一瞥的短暫瞬間,也不過是單單一道頎長優雅的背影,可那種仿佛浸入骨髓的熟悉之感,如同夢魘般糾纏在他的腦海之中,啃噬著自己的理智。

為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個人現在應該在聖城里,無憂無慮地生活

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和一個武器為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還未等他做好最後的心理建設,在漸漸散開,已經能夠逐漸看清其後輪廓的煙塵之中,無可奈何的抱怨語調輕聲傳出。

「嘖嘖,我還是挺喜歡這面具的,可惜了。」

萊因哈特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手上捧著一塊斷裂成兩半的塑膠殘片,發出無可奈何嗟嘆的男子有著一張可以用「輝煌」來形容的精致面容。與他懷中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交相映襯著,在單調的白色雪原中仿佛散發著淺淡卻不容忽視的光芒。

在那樣灼灼耀眼的光光華之下,整片雪原都為之沉默失色。

更加有趣的是,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的話,便會驚覺這二人莫名地給人一種外貌相近的感覺,甚至會讓人疑心他們是不是一對有著血緣關系的兄妹。

倒不是因為二人的面容如何如何的相近,而是由于他們的皮膚都是幾近透明的白皙細膩,再搭配著同樣精致優美的五官,是以才會無端端地給人相近貌似的錯覺。

「 」

看清那名突然出現在武器周遭,看樣子似乎是保住她一條性命的男子的真容,鴻焰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旋即直接扭頭看向身側的萊因哈特。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萊因哈特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要不是因為那灰敗慘然到同尸體一般無二的臉色,鴻焰說不定會疑心是不是什麼都不曾發生。

「小萊茵那位,是不是」

艱難地從口中擠出斷斷續續的話語,察覺到在自己說出這句話後,萊因哈特更加難看不堪的神色,鴻焰不由心頭戚戚。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再讓他于戰場之上自欺欺人地逃避,封鎖自己,倒不如戳破那層搖搖欲墜的窗戶紙,錐心之痛後還可能有著愈合的機會。

「不可能!不可能!」

鴻焰的話語如同觸發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般,之前如同朽木般僵直不動的萊因哈特突然瘋狂地咆哮起來,劇烈的動靜一時間把在場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女孩感覺到抱著他的大哥哥手臂莫名地往里收了幾分。

「你還是來了。」

顧長離垂下眼眸,蝶翼般縴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讓小女孩不由自主地舉起手模了模他的臉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是心里忽然冒出這樣的念頭,身體便下意識地執行。

那個時候,她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漂亮大哥哥的心里,是有些難過的。

她稚女敕而單純的心思無法理解大哥哥為何會在臉上露出那麼寂寞又無奈的表情,她清楚的只有一件無比簡單分明的事情

她不喜歡大哥哥臉上難過的感情也更加憎恨讓大哥哥露出那般模樣的人抑或是事。

「真的是你啊顧、長、離。」

如果說之前鴻焰的話語是戳破了那層窗戶紙,而顧長離朝著萊因哈特的方向說出那句承認般的回應,卻是壓垮那根瀕臨崩潰理智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萊因哈特慘笑一聲,闔上自己的眼眸,藉此阻止企圖掙月兌束縛的軟弱液體。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第二次見面,知道你是聖城的守衛者後。」

顧長離聳了聳肩膀,相當老實地回答道。

雖然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就暴露身份同對方決裂,不過事情發展到如今,早已沒了轉圜的余地。他又不是優柔寡斷的懦夫,自然曉得當斷即斷的道理。

「真是簡單干脆的回答啊,我早該知道你從來都是那樣的性情。」

「所以呢?你借著我的身份混入聖城,如今又出面救下聖城的要犯,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如何的野心?」

無視掉疼痛到幾乎就要碎裂開來的心口,萊因哈特再度睜開眼楮時,俊美的面容上再無多余的情緒表達,取而代之的是木頭死水般僵硬無波。

「目的?野心?」

「那些東西算個屁。」

被萊因哈特質問的啞然失笑,顧長離語塞半晌,低下頭再度揉了揉懷中小女孩的頭發,之後便緩緩掃視四野,在眾多氣勢洶洶,如臨大敵的聖城守衛者注目之下,做出了石破驚天的宣告。

「我不過是,來討債的。」

他的腦海之中浮光掠影般閃過那一串串破碎絕望的申吟慘叫,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伙伴,憔悴枯黃的面容,鋒利尖銳的手術刀,寒光閃閃的針筒還有最後那株植根在胸口之上的世界樹,驀然展顏而笑,笑得露出白森森的牙。

「向聖城的某些人,討一條不,很多很多條人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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