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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在裴珩家里的時候,裴琰什麼也沒說。出了大門,他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羅煦識趣,跟著他一聲不吭的上車,回家。

到了家,羅煦低頭換鞋,默默無語。

然後 地一聲,前面箱子倒地,直接被他扔在了一角。

陳阿姨看了看兩人的臉色,很不對勁。羅煦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裴琰憋了一路,已經是冷靜下來了,他轉身,說︰「把東西拿出來。」

羅煦伸手,扯出了藏在懷里的毛衣。

裴琰以為她拿的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兒,沒想到是一件毛衣,還不是新的!

「你這是什麼毛病!」他忍不住了,開始厲聲相向。

羅煦拎著毛衣,說不出來的尷尬。

「我之前怎麼說的?你以前的那些毛病我可以不問不管,但偷東西偷到裴珩家里去了,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羅煦被他嚴厲震怒的口吻給嚇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裴琰伸手,一把扯過她手里的毛衣,捏在手里,他問︰「你為什麼要拿這個?」

羅煦鼻子一酸,有些委屈,低著頭沒有回答。

讓喜歡的人誤以為自己是慣偷,這種事情,真的只有她做得出來吧。

「說!」他加重了聲音。

羅煦吸了吸鼻子,說︰「我無意的,沒有想要拿走唐鈺突然進了來,我」

「你條件反射?」裴琰冷笑。

羅煦抬頭,此時的眼神里帶著一股倔強,她說︰「你要問我可以問,但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審犯人的口吻?」

「你自己說,你這種行徑離犯人還有多遠。」

「我說了,我是無意的」

「小偷被警察抓住的時候,也會申辯自己是無意的。」他冷言相向。

羅煦輕笑了一聲,側頭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她說︰「你知道嗎?我完全可以不用在這里忍受你的盤問。」

她伸手,一把推開他,大步走向樓上。

「你住在這里,你就必須歸我管!」裴琰嚴厲的喊道。

羅煦回頭看他,冷笑一聲。

她轉頭上樓,將門摔得炸響。

崔伯圍觀了全程,走過來,說︰「先生剛才的話是不是太嚴厲了些?這男孩兒跟女孩兒不一樣,您別用教育表少爺的方法來教她呀。」

「做錯了事情就必須受到批評,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沒有區別。」裴琰扔下手里的毛衣,余怒未歇。

崔伯搖頭嘆氣,回屋休息

十分鐘後,羅煦拖著箱子走了下來。

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裴琰,她說︰「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再見。」

說完,拖著箱子就要離開。

「你站住。」

羅煦頓了一步,說︰「之前給你添麻煩了,以後不會了。」

陳阿姨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了,大概是一直在觀望,拉著羅煦的箱子,說︰「有話好好說,你這大晚上的一個人要去哪里啊。」

羅煦僵著脖子,沒有動。

裴琰說︰「犯了錯誤不是沒有挽救的余地,明天去道歉,之後我不會再提這件事。」

羅煦笑了一聲,轉頭︰「道歉?慣偷從來不會道歉,你不知道嗎?」

她用嘲諷的語氣說起,好像絲毫不在意這種罪名。

「羅煦!」裴琰震怒。

陳阿姨也嚇著了,趕緊說︰「你這孩子,別 ,听先生的話道個歉就完了啊。」

羅煦手上使勁兒,把箱子從陳阿姨手中拖了過來,她慘笑一聲,說︰「你們不必這樣教訓我,非親非故,沒意思。」

「羅煦」陳阿姨想制止她。

無視裴琰的怒容,她接著說︰「我這小半輩子做得錯事多了去了,挨個道歉過去,我還活不活了?」

說完,她執意拉著箱子出門,陳阿姨都拉不住她。

「讓她走。」

裴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陳阿姨一松手,羅煦趁機離開。

用打車軟件喊的車剛好過來,她單手拎起行李放在後備箱,鑽進後座,車子的尾燈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屋子里,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清楚得听到。

陳阿姨撿起地上的毛衣,嘆氣︰「先生是不是誤會她了,她一個女孩子,偷一件男士的毛衣做什麼」

裴琰的身體一震,轉頭看陳阿姨,「男士毛衣?」

「這件看著眼熟,是裴珩少爺的吧?我記著您好像也有一件」陳阿姨拿著毛衣湊在燈下,仔細看了一下。

裴珩

裴琰的心像是被鐵錘砸了一個窟窿似的,外面的涼水趁此時機,不要命似的往里罐去。

前往機場的路上,羅煦以為自己會憋不住大哭,畢竟是那麼讓人傷心的事情。但她癟了癟嘴,哭不出來,就是胸口難受,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喘不上氣。

她用唐璜給她的錢買了一張前往紐約的機票,凌晨五點起飛。

她沒有臉再見裴琰,也不想再見他了。

她這個無意走進他生命中的異數,還是該滾回哪里去就滾吧,沒必要再給他添堵。

比起跟人家春風一度後懷孕,之後找不到孩子他爸,還是讓他就把自己當做慣偷吧,這樣好像比較酷一點。

司機伸手,把抽紙盒遞到她面前來。

「謝謝,我暫時還不需要。」羅煦擺手。

「拿著吧,路上用得著。」司機頗為幽默。

羅煦一訕,接過來抱在懷里。

她側頭看向窗外,想看看自己的表情是有多可憐,連司機都忍不住伸出援手了

裴琰坐在黑  的客廳里,這一坐,就是三個小時。

機場附近的酒店向來不便宜,她舍不得花這個錢。將行李放在腳邊,她蜷在機場的長椅上,瞪著眼楮看大屏幕。

白天人來人往的機場也在深夜里安靜了下來,旅客們或低聲交談或垂頭看手機,用自己的方式打發著時間。

新聞滾動播放,此時正好是在報道本市的納稅慈善大戶裴氏集團,今日又捐出了大筆錢用在治療腦癱兒童上面,旁邊的配圖是年輕英俊的總裁。

羅煦心里悶悶的,對孩子們那麼好,為什麼唯獨對她那麼壞?

旁邊的女生一聲低呼,大家被她吸引住了,紛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好帥,有股禁欲的氣質啊」女生激動的跟旁邊的男生說道。

「切。」男生一臉不屑,目光卻不受控制的瞟去。

羅煦捂著耳朵,不听不看。走了十幾公里的路程,還是能看到他的身影,此時她心中的怨氣達到了一個巔峰

可是漸漸的,她抬起頭,看向了屏幕。可是主播早就切換了到了下一條新聞,不是關于他的了。

「這麼帥的男人,他老婆幸福死了。」旁邊的女生帶著艷羨的口吻。

他沒有老婆。

「這種男人,一看就不顧家,你花痴個什麼勁兒。」男生吐槽她。

他這種男人,照顧人起來很有魅力的

「你這是嫉妒!」女生哼了一聲。

「我看你才是嫉妒,嫉妒人家老婆!」

「沒錯,我敢承認,你敢嗎?」

小情侶斗起嘴來,沒有硝煙味兒,倒像是打情罵俏一般。

她也嫉妒,以後擁有他的女人。

一不留神,她臉上已是一片冰涼的水漬。

她伸手胡亂的擦了擦,拿出手機給唐璜打電話,通知他她要撤退了。

「你跟我舅舅鬧矛盾了?你倆,鬧得起來?」唐璜詫異的部分在這里。

「他以為我是慣偷。」羅煦氣憤的說。

「你偷了什麼?他的錢包?」

「拿了一件衣服,你小舅舅的。」

「怎麼又扯上我小舅了?你這戰線拉得有點兒長啊!」

羅煦支支吾吾的說︰「你小舅好像就是那晚和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唐璜差點從床上滾了下來。

「你還好嗎?」羅煦咧嘴,有點抱歉。

「還活著。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講清楚!」「我當時就記得一個黑色毛衣,因為款式特別看起來不一般,所以記住了,但我昨天……」

她正準備說下去的時候,陡然發現自己面前站了一個人,她仰頭看去,他單手捏著手機,像是一座小山一樣罩在她的頭上,投射下一片陰影。

「我在找你。」他微喘,胸膛起伏。

羅煦立馬掛了電話,站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裴琰額頭微微出汗,因為找不著她而擔心不已,路上一直給她打電話,卻是一直無法接通。他害

怕她會離開,更害怕她會因此出什麼事。

「你…跟我回去吧。」

他來了這里,已經說明了所有的態度。

羅煦避開他的目光,說︰「如果你對我有這麼大的誤解,那我認為我們不適合再生活在一起了。」

她不是慣偷,那些她說起來雲淡風雨甚至十分有趣的故事,只是她慘烈人生中的苦中取樂,她沒有引以為傲,更不會重復走上那條路。

「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會走歪路,就像我擔心唐璜不會學好一樣。」他冷靜的解釋,目光真摯。

「我不是唐璜,你也沒有資格那麼訓斥我。」

裴琰心底一痛,「是,我沒有資格……」

「你是唐璜的舅舅,不是我的。」羅煦別開頭去,不知道是不是在難過。

「等你們結婚之後…….」

「我們不會結婚。」羅煦打斷他。

「你說什麼?」裴琰抬頭,詫異的看著她。

羅煦說︰「沒有人規定懷了孕就要結婚吧?」

「可你們倆,不是男女朋友嗎?」裴琰不知道此刻自己心底的那一絲慶幸從何而來,雖有對唐璜的愧疚,但卻像是燃氣的火苗,隱隱有擴大的趨勢。

「反正我們暫時還沒有談到這個話題,我們的關系也沒有到這一步。」羅煦說。

裴琰不會勸他們為了孩子結婚,就算他對羅煦沒有非分之想他也不會。

「好,我尊重你們。」

羅煦點頭,說︰「你可以回去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他說。

羅煦坐回椅子上,別開頭,說︰「我心里有疙瘩,不想回去。」

「你要怎麼才能釋懷?」裴琰捏著手機,拳頭收緊。

「不知道。」

裴琰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底不斷升起的酸氣,說︰「如果你那麼喜歡那件毛衣,就拿去吧。」

羅煦覺得可笑,他以為她在乎的是那件毛衣嗎?

從頭到尾都不是啊。

「那件衣服我會還給裴珩,你把我的拿去吧,我有一件一模一樣的。」裴琰嘴角牽扯,笑得十分牽強無奈。

羅煦輕笑,而後身體一震,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她臉色煞白,一下子失去了顏色,「你說什麼?你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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