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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低于50%的親,24小時之後就可以看了∼「你想殺我嗎?」宋繪緩慢卻無比堅定地問她。

她面前的人,是朝堂上大權在握的奕王殿下。掌握這生殺予奪的權力的男子,此刻卻問她,是不是要殺他。這是在奕王府里對她溫柔體貼的男人。

這是為她簪木蓮花、撫她鬢發的男人。

這是記住她一切喜好、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現在,他卻問她,想殺她嗎。

唐畫苦笑起來。從一開始,她接近他便是求他一個死。她一直覺得自己愛著沈述,可是在宋繪死和沈述死這個兩難的問題中,她竟然做不出選擇了。

還要做選擇嗎?明明應該選擇宋繪死的,可是她卻莫名地不敢想象。

宋繪靜靜地凝視著她,看著她苦笑的模樣,忍不住也笑了起來,「琉華,沈述對你有什麼大恩?」

「沒有。」唐畫苦澀地搖搖頭,「沈述對我並無恩,這是我欺瞞王爺的話。」

「這樣啊。」宋繪諱莫如深,不置可否,「那琉華為什麼一心要救沈述呢?」

唐畫沉默了,她抬頭仰視著她。

月夜朦朧里,她看見他那雙澄澈的眼。

他的眼,清明、干淨,如琉璃珠華。可是這樣一雙美麗的眼楮,卻偏偏蘊藏著滿滿的哀傷。似乎很久遠的時空中,有人便用這樣哀傷的目光望著她,一年年,一季季。

她一直覺得,這樣的眼神應該是屬于窮書生沈述的,並不應該出現在奕王殿上。

她本來很想說「因為我愛他」,可是這句話在嘴邊徘徊了許久,卻始終開不了口。

如此糾結啊。

我微微惆悵,無奈地想,情愛這種事情就是麻煩。還好我不曾動心,這動心之後,情愛兩難,倒真真是一件煩人事。

面對這種情況,不知道扶蓁有什麼高見呢?我倒是很想听听他的話。可是這家伙,又跑去茶樓酒館吃東西去了。

正想著,我忽然間問道了一股香氣。是燒雞的香味,里面還混雜這荷葉的清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循著香味走了幾步,便看見有人一襲白衣,花前月下,手里捧著一只荷包雞,似笑非笑地把我望著,輕輕地對我道,「未薌可是餓了?」

我心里剛剛涌起來的悲傷在這一刻消失殆盡。我懷著滿心滿意的愉悅,一把奪過了扶蓁手里的燒雞,「扶蓁你真好。」我由衷地道。

扶蓁拍拍我的肩,把目光投向唐畫和宋繪那里。我一邊吃雞,一邊探頭看過去。

唐畫沒有說話,宋繪又接著問她,「琉華喜歡沈述?或者……信兒喜歡孫禹繁?」

唐畫沒有懂他的後一句話,但是前一句她確是明白的。她最終還是點點頭,艱難無比地道,「是。」

她是愛沈述的……如果不愛沈述,她會愛誰?宋繪嗎……怎麼可以……怎麼可能呢?

宋繪在她回答的那一刻,眼底的悲傷似海水般漫天席卷而來。他還是笑,笑得眉眼彎彎,笑得溫柔體貼,笑得歡娛之極,卻笑得一點也不像阿繪了。

「明明是你親口許我來世的啊。」宋繪一邊笑,一邊凝視著唐畫,「是你說的啊。」

唐畫的眼楮睜得大大的,卻沒有說一個字。

她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記得這個暮春的夜晚,宋繪就像一樽沉默的雕塑,一動不動地立在亭中。午夜有點涼,他的衣袍被風吹得翻飛。唐畫不知所措地站在他的身後,怔怔地仰頭望著月亮。

而我,則一手拿著雞,一手捧著雞骨頭,狠狠地扯著雞的肉,吞進了月復中。

扶蓁一臉嫌棄無比,「你是個姑娘家,吃相可以溫雅一點嗎?」饒是這麼說,他卻變戲法般又掏出了一個醬鴨腿遞給我,「喏。」

我簡直熱淚盈眶,口齒不清地道,「啊啊啊扶蓁你最好了!」

「知道你不吃素,我專偷葷的。」扶蓁含笑道。

等等,偷?偷是什麼鬼?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扶蓁緩緩展顏一笑,「他們又看不見我,我自然是直接拿了去。」

好像很有道理啊。

第二天,我縮在奕王府某干淨處睡回籠覺時,扶蓁忽然把我給叫醒了。

「未薌,醒醒。」

我被他擾了清夢,十分不滿,喃喃道,「什麼事啊?」

「也沒有什麼事。」扶蓁悠悠地道,「就是沈述死了。」

「哦。」我應了一聲,準備再去睡覺,但腦中轟地炸了起來。

沈述死了?

沈述死了!

唐畫的手垂落在地,喃喃地重復道,「執繪……上仙?原來,他是仙啊……我辜負了一個仙人……」

「所以唐畫姑娘,忘記一切吧,重新開始你的生活,與執繪上仙無關的生活。」我對唐畫道,「這便是執繪上仙的心願……」

誰知,唐畫听見這個,卻笑了起來,「心願啊……他果然恨我。」

一直沒有說話的扶蓁卻開了口,「我來幫你消除殘存的記憶,讓你永遠忘記。」

唐畫還是笑著,笑啊笑,笑得苦澀至極,「永遠忘記記憶啊,這是他所希望的吧。那麼,我如他所願。」

她忽然站起了身,臉上的淚痕還未干,「公子給我一天的時間的。另外,唐畫想再請公子一件事情。」

「說吧。」扶蓁淡淡地道。

唐畫一字一頓,格外堅定地道,「請公子若有機會看見執繪上仙,替唐畫轉述一句話︰唐畫如宋繪所願,永遠忘記前世記憶,只求上仙安然順遂,平安喜樂。」

「好。」他頷首認真地道,「可以。」

于是,唐畫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樓梯,走得決絕。

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她的頭仰得高高的,她走得那麼堅定,那樣的背影,讓我忽然想起一個詞語來,「赴死」。

我趕緊搖頭,把這個不好的想法給剔除。

唐畫走了,我也要回我的家了。我和扶蓁說了告辭,便走上了回家的路。

路過忘川,走過穿巷,看著一路的彼岸花,我有些神游,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看見一個人,哦不,是一只鬼坐在忘川河畔,手里拿著一朵白色的曼陀羅花,低頭嗅著花。

我一時間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走到這只鬼的身後,細細打量著。

低首嗅花的應該是一個姑娘吧。她穿著簡陋粗布衣服,頭發很長,垂到腰上,我听見她低低地念道,「莊媗,莊媗。」

這聲音听起來怎麼像是一個男的聲音?

我忍不住道,「嘿,你好呀。」

誰知道,那個人卻連頭也沒有回,便直接起身匆匆忙忙地跑了。

真是一個怪人啊。

正常鬼的反應不是回眸一笑,緩緩地道,「你好呀。」她跑什麼跑啊?莫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這一跑,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幾步走上去,「別跑,站住!」

結果自然是這只鬼跑得越來越快了。

莫非,這是一只膽小鬼?

我如是想著,跟在她的身後。

幽都的晚上沒有什麼人,是以忘川河邊只有我和那只膽小鬼。

膽小鬼听見我追她的腳步聲,跑得格外急,而我可是修行多年的老妖精,雖然轉移了三次時空有些體力不支,但還是施展了一點點小小的術法,瞬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睜大了眼楮,驚恐地看著我,而後又扭頭往另一個方向跑走了。

而我已經看見了她的模樣,應該說,是他。

一個男子,藍色長衫,模樣秀雅。

他似乎很怕我,瘋了一般就跑。

為什麼一個男人會害怕我?為什麼會有人出沒在深夜的幽都里?為什麼他的反應會那麼奇怪?

我直覺這事情一定有問題,遂堅定了我抓住他的決心。

只是我一微微愣神之際,他卻不見了,明明前一瞬還跑著,後一瞬卻忽然消失不見,並且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我看見他消失的地方,是忘川下游的一處廢灘。

廢灘上零零散散擺著幾個大大的石頭。我平時看著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仔仔細細地一看,忽然發現,這石頭有問題啊。

按理來說,這一處廢灘並不大,但是石頭卻格外的大,顯得十分不和諧,倒像是從其他的地方搬過來。

最最重要的是,那個奇怪的男鬼,是在接觸石頭的那一刻忽然消失的。

我走近石頭,卻覺得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想起那個男鬼的忽然消失,便靜下心,在掌心使力,想要試試看可以以法力進去嗎。

當然,事實是,不可以。

我不可以,為什麼那個膽小的男鬼可以呢?

我感覺這事情有幾分蹊蹺。

蹊蹺的事情一般要慢慢來破解,于是,我選擇回家去。

濃重的黑如水墨,我在黑暗的幽都里面信步緩行,腦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一片深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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