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壓著莊媗的人看見蘇晚之後,身形一頓,不敢再動彈了。而蘇晚沉著臉步履匆匆地走來,看都沒有看蘇夫人和蘇若昀一眼,便徑直走到了莊媗的面前。
他朝一人踹了一腳,兩個拿著棍子打莊媗的人便倒在了地上。
蘇晚怒著,把莊媗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抱著,盡量不踫到她的傷口處。
莊媗的額上都是汗珠,臉色煞白,唇輕輕地動著,「哥哥來做什麼?」
蘇晚冷哼了一聲,「再不來你就要被打死了。」
「反正哥哥不要我了。」莊媗似是真的累了,軟軟地無力地靠在哥哥的胸膛上,喃喃道,「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要死了我還要替你收尸,麻煩。」蘇晚冷嗤道。他素來懼冷,衣服從來都是厚重的。常人穿兩件的時候,他要穿四件。今天卻只穿著兩件薄薄的里衣。
顯然是听見莊媗的消息便直接從屋里過來了。
他的臉色有些發青,想來是因為凍著了。
他抱著莊媗走回床邊,不由得蹙眉起來。莊媗的床被那群僕人一鬧騰,早已是凌亂不堪了。更因為剛才執棍的小廝因著蘇晚那一踹,倒在了莊媗的床邊。
蘇晚見狀,吩咐婢女給莊媗取一件衣裳來,給小小的姑娘披上,抱著她便往自己的院子走。
「你身子太涼了。」莊媗輕輕地嘆了一聲,「明明懼寒,偏穿得這般少。」
蘇晚不理她,徑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在路過蘇夫人和蘇若昀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冷冷地掃視著她二人一眼,將目光停留在了蘇夫人的身上。
「姨母若還想在蘇府待下去,便好好听我的話。」他冷淡開口。
姨母?我愣了一下。為什麼不叫母親,而叫她姨母呢?難道,這蘇夫人並不是蘇晚的母親,而且她母親的姊妹?
蘇夫人似乎有些懼怕他,訕訕地道,「姨母以為你不要她了,才想
著幫你處理掉。」
「我的東西我的人,即便我不要了,也留不得旁人處理。」蘇晚淡淡地開口。
蘇夫人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莊媗,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道︰「晚兒,你別忘了,這小賤蹄子的母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蘇晚直接打斷,「姨母說話尊重點!她叫莊媗。若姨母再這般說話,休怪蘇晚不客氣了。」
蘇夫人也惱了,「難道你為了她連姨母也不要了嗎?我是你母親的親妹妹啊!」
「因為您是我母親的妹妹,所以這些年您在府邸里如何作為我都不管,包括您在下人、在京城宣傳媗兒的身世。但是您記住了,我放任不代表我不管。她是我的底線,今兒您傷了媗兒,便不必再在踏出您的院子了。」他面無表情地說話,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厲的氣息,讓人莫名感覺到了明顯的壓迫感。
蘇夫人被蘇晚直接禁足了,頓時啞口無言,不敢再話說得罪蘇晚。
蘇晚又將目光轉向了蘇若昀,「你上次讓媗兒出席宴會,我未曾罰你。
但是你今兒既然和你娘做出了這種事情,日後便跟著你娘一起待在院子里,沒有我的命令別出來了。」
蘇若昀雖然還是害怕,但是勉勉強強讓自己鎮定,惱道,「在哥哥的心里,我和娘親就比不上這個外人嗎?」
蘇晚听了這話之後,低頭凝視著莊媗,目光溫柔,幾乎能夠溢出水來。
他低低地道,「于你們而言,她是外人。于我而言,她是至親。」
蘇晚抱著莊媗,走在冬日的院子里。
她的頭靠著他的胸膛,低低地道,「哥哥。」
「嗯?」蘇晚低頭看著她。
莊媗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好疼。」
蘇晚見她的小臉慘白,模樣孱弱,不由得放柔了語氣,「哥哥在這,別跑。」
誰知,始終沒有哭泣的莊媗卻忽然哭了起來,「我上次是騙人的。」
蘇晚愣了一愣,「什麼?」
「我和邱家姑娘說我有哥哥相伴,我是騙人的。」莊媗哭著道,「哥哥一點都不好,不肯陪我,不肯看我,不管我的死活。」
「傻丫頭啊。」蘇晚喟嘆了一聲,「你且看看,你這些天的吃穿用度可有少了?我若不管你死活,今兒便不會來了。」
蘇晚這話倒是說的沒有錯。雖然說下人對莊媗不恭敬,但是莊媗這些天的吃穿用度倒是真的樣樣沒有缺。
可見蘇晚對莊媗,其實還是上心的。
莊媗忽然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晚,問道,「那……哥哥喜歡我嗎?」
蘇晚腳步一頓,低頭看著莊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