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跡雪從袖子里頭掏了掏,掏出了一個藍色的香囊,遞給我道︰「這是莊媗的香囊。」
我不明所以地接過了香囊,「給我做什麼?」
君跡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听二狗說,你可以轉換時空,回到過去。」
我心下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地道,「所以呢?」
君跡雪的表情凝重了起來,格外嚴肅認真地道,「莊媗死于我前,太多的線索糾纏在一起,她死後不在幽都。」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很是悲傷地道,「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捕捉到一點,「莊媗是怎麼死的?」
君跡雪搖搖頭,又點點頭,「這是一個懸案。但是我知道,莊媗的死和蘇晚有關,莊媗是被蘇晚殺死的……她死後那麼慘烈啊。」
是不是被蘇晚殺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君跡雪很怨恨蘇晚。每次他提到「蘇晚」這兩個字時,都是在咬牙切齒。
要不要幫君跡雪呢?我回頭看一直默默不言吃著四羊做的早餐的扶蓁。
他可是我的雇主呀。我自是都要听他的。
扶蓁慢條斯理地咬著灌湯包,見我在看他,淺淺一笑,模樣格外溫柔,卻莫名平添了嫵媚,「未薌想插手這件事嗎?」
我無可奈何地攤攤手,看著君跡雪那張眼淚汪汪的臉,「君跡雪畢竟是被我發現的,如果不幫他解決這件事情,只怕他是萬萬不願意投胎的。到時候被黑白無常抓住變成了死鬼,倒是我的罪過了。所以,我想還是幫吧。」
扶蓁絲毫不意外,只道,「你的身子還好吧?可休息好了?」
我可是一只精力充沛的花妖啊,便點點頭道,「自然。」
等扶蓁吃完了早飯,收拾了東西之後,我便開始動用了術法。不得不說,雖然我精力充沛,術法用多了,還是會累的。
那種逆光的感覺太難受了,我這次沒有吐也沒有干嘔,臉色慘白如紙,手卻緊緊地攥著君跡雪給我的香囊,以它為媒介回到莊媗所處的時代中。
上次,我和扶蓁一次到了海邊,一次到了街道,那麼這次呢?
我靠在一棵樹上,生無可戀地閉著眼楮,扶蓁似乎難得關心了我,「未薌,你怎麼樣了?」
他的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幫著我順氣。好一會兒,我才道,「要死了。」
扶蓁見狀,倒是笑了,「禍害遺千年。你這禍害,哪里會那麼容易死呢。」他輕飄飄地道,「這次我們來到了一個深宅大院。」
我立刻想到了孫禹繁家,然而四處打量了一下,卻發現這和孫禹繁家差距還是很大的。
我面前所見,清流碧水,梅花含苞,似乎是一個園子。白色的牆,黛色的瓦,紅的窗。那些鏤空的小窗子一扇扇被人掩住,而透過小小的鏤空處,我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正靠著窗,捧著一卷書,身上蓋著厚厚的大氅。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然而看他的第一眼,我便覺得這個男子身上有一股子的仙氣。他似乎看倦了書,微微抬首,正讓我瞧見了那雙明眸。
瞧瞧這模樣,嘖嘖。
我趕緊問扶蓁,「你瞧瞧,這是不是又是哪個閑得發慌下來歷劫的神仙?」
扶蓁伸出修長白皙的手,彈了彈我的腦門兒,「別想多了。我是認得執繪的,所以知道宋繪是他。這次,真的是個凡人。」
「哦。」我拖長了聲音。
「蘇大人,二小姐不在府里。」忽然有奴婢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有些著急地道。
想來這蘇大人便是君跡雪恨之入骨的蘇晚了。他合上了書,蒼白的容顏顯露出一絲病態,淡淡地問道,「她又去哪兒了?」
婢女有些惶急,「奴婢也不知。」
蘇晚許是有些惱了,把書卷扔到了地上,目光陰沉地掃視著婢女們。「本相讓你們好好看管著二小姐,你們是當耳邊風嗎?」
婢女們瑟瑟發抖,在寒風中低下了頭。
「找。讓府中的侍衛全部去找。」蘇晚冷冷地道。
看這蘇晚也不過弱冠之年,竟然已經位居丞相了,我不禁覺得這人一定手段狠辣。
這偌大的府邸便忙碌了起來,紛紛尋找失蹤的二小姐。只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我看見有人從正門緩緩地走了進來。
是一個女子,大概只有十四歲,臉上紅撲撲的,個子不高,瞧著是一個可愛的姑娘,但偏偏聲音有些微的冷,「媗兒私自離開,還請哥哥責罰。」
「跪著。」蘇晚看都不看從正門走進來的莊媗,冷冷地道。而後轉身,回了房間。
我覺得蘇晚這人也是清奇。明明听說莊媗走了,很是著急,怎麼人家回來了,有偏偏擺出這種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