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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嗡嗡作響,好像是被人當頭一喝,胡亂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起的太猛,眼前又開始發黑。

這才肯小心的放慢了動作,吸了吸鼻子,臉頰兩側被哭出來的熱氣燻紅了,眼圈發澀,因為哭過,所以臉頰也有些發燙,東面吹過來的風讓我連打了幾個噴嚏,哆嗦著搓了搓手臂。

我沿著原路返回,來的時候還是歡聲笑語,可是走的時候全身孤身一人。活該,我是活該,這些是被我搞砸的,怨不著別人。

心情失落的連一點速度都使不上,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比行尸走肉好一些,但是和優哉游哉又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鎮子不大,屏息听去,方圓幾十里的動靜都鑽進你的耳朵里,碼頭那里有幾艘漁船被行駛過來的貨船不小心撞了一下,發出悶悶的聲音。

路過住宅區,一棟棟獨門獨戶的小樓在月色下整齊的排列,孩子們熟睡了,發出輕微的鼾聲和可愛的夢囈,一些夫妻終于等到孩子入夢,才安心的做起了愛來,他們濃重的呼吸和斷斷續續的呻-吟,他們的**以猛烈的踫撞而發泄,當然,還有酒吧里熱鬧嘈雜的音樂,甚至不用去看就能知道那是一副多麼迷醉的場面,舞池里燈光閃爍曖昧不明,人們站上去就像站在了雲朵里,虛無,虛無是人們的逃避。

突然,一聲與這懶散的夜晚毫不符合的尖叫讓我不由自主的第一時間像生源處沖過去。

我站在路燈下,燈罩里鋪了滿滿的飛蟲的尸體,還有幾個苟延殘喘的在燈殼里不死心的蹦著,它們的翅膀很有力,打在燈罩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燈罩外面一群飛蛾像是聚眾求愛一般繞著燈光四飛。

我抬眼冷冷的望著前方四五個年輕人。他們打扮朋克,但是做的事卻遜爆了。

「別多管閑事。」一個身材中等的寬肩短腿的人威脅警告。

在這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理智的,可是當看到這個傻 子撞到槍口上時,我頓時生出一種撒氣的**。

可是這只是個普通人,這五個人里只有最高的那個是吸血鬼,其他人都是再普通不過的。

面前的五個人目不轉楮的瞪著我,似乎準備把我也像對此刻這個女孩子一樣捆綁起來。

又一個普通人威脅道︰「想活命就不要多管閑事,趕緊滾。」

我恍若未聞,掏了掏耳朵。

在他們準備走過來得到同時,手指一點,定身法登時生效。

揉了揉太陽穴,視線落在了唯一一個吸血鬼的身上,他五官平平,毫不出眾,下顎微凸,鼻梁很塌,輸了個三七分的發型,嘴巴干澀的起皮,皺皺巴巴的緊閉著,蒼白的皮膚在他陰森的目光下很像來自極寒之地。

「放了她。」我視線落在他身後倒在地上昏厥過去的白衣女孩,她的脖子上已經有了一排牙印。

「都是同類,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嬉笑的模樣讓人作嘔。

嘲諷的笑道︰「你不配。」

他聞言像是發瘋的怒獸像我襲擊,可是他的速度還是太慢了,我只是慢慢的一個側身,就躲了過去,甚至沒有給他第二次攻擊我的機會,在憤怒的驅使下,手探入他的胸膛,將那顆溫熱的心髒一把拽下,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踢開沒有知覺的那幾個普通人,將倒在地上的白衣女人抬起,這里最近的只有酒吧,我嘆了口氣,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下將她平放在沙發上,正欲轉身離開,視線卻鎖定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再移不開。

是克勞斯,他背對著我面朝舞池,讓我移不開視線不是因為他的背影,而是攀在他身上風情萬種的性感女人,她的臉幾乎都要貼上了克勞斯的臉頰,我的拳頭不由自主的緊握,我的眉頭不能控制的蹙起,我的眼楮好像要鼓出眼眶,我的怒氣終于在美女救美女,徒手殺了個吸血鬼後徹底爆發。

我還是失去了理智,難以克制自己的怒氣,我的喉嚨有煙升騰,心里有兩個聲音,一個聲音說,克勞斯與你無關,另一個聲音說,你是在意克勞斯的。

這兩個聲音吵的熱火朝天,最後,我環顧四周,右手邊的桌子上有空了的高腳杯,我想也不想,抓起就狠狠的朝著克勞斯的後腦勺扔去。

它只是一個普通而脆弱的杯子,所以它根本近不了克勞斯的身,克勞斯連頭都沒有回,他拉過旁邊的女伴一躲,被子應聲落地,而這個插曲只引得他旁邊的幾個人注意,但是很快就淹沒在群魔亂舞的熱鬧聲里。

克勞斯這才徐徐回過頭,對上那雙總是令我無措的雙眼,我用力的咬著下唇,血腥在口腔里滋生開來。我猜我此刻的憤怒在外人看來是張牙舞爪的小貓,可是如果他們湊近就會發現,這根本不是貓,而是一個母豹子。

我象征性的呲了呲牙,可是克勞斯卻沒有回以任何能夠讓我捕捉到他情緒的神情,他定定的看著我,不發一言,也沒有走過來,他一定是失望至極了,他發紅的眼眶讓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舉動都是多此一舉。

這個想法出來後,我慢慢合上嘴巴,低下頭,又抬起來,可是他卻已經別開視線回過了身,與身旁的女人調笑起來。

他生氣了……

所以他才會在不久前的告白之後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失落的垂下眼簾,轉頭自言自語︰「騙子。」

腳下有許多小石子,我無聊的一個接著一個踢,心里亂成一團,拒絕克勞斯的是我,傷害克勞斯是我,用充足的理由否定自己內心的也是我,可是現在我偏偏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受害者,真是可笑。

擼起袖子,叉腰站在馬路旁,午夜以後的街道除了路燈就沒有其他了。

在這月色如洗的夜幕下,鎮子周圍的青山散發著月亮分配下的光輝,馬路兩旁整齊而單薄的樹苗還在安靜的成長,肌在月色如洗的天幕下,可以看見城里一排排整齊而微微發白的山牆,以及一條條筆直的街道,街道筆直,一望無際,樹影婆娑,靜謐無聲,沒有喇叭聲,犬吠聲,汽車鳴笛聲,只有我的鞋子摩擦石路發出的聲音。這明明是個溫暖的小鎮,此刻卻變的寂寥起來。

「你要踢到什麼時候。」在我踢了第三十幾個的石子時,那磁性而渾厚的男音自耳後響起。

我驚愕的回過頭,是了,就是那雙如萬里星河,好似火光點綴的眼楮,富有極強的魅惑。

不知為何,本來想心平氣和的談談,在我口中就變成了火藥味頗重的話語。

我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那你為什麼要拿杯子打我?」克勞斯或許只是在我面前不那麼在意面子,他無所謂的繼續問道。眼里的期盼再一次漫上來。

我拿杯子打他是因為他不久之前還在于我深情表白,下一秒就跑來酒吧,如果是買醉我還能接受,可是他現在就是在與別的女人**。

我又重復了一遍︰「騙子。」

「那你呢?」這一句話問得我啞口無言,他銳利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看穿,是遲遲不敢開口。

「你在吃醋,所以你才會氣到想用杯子扔過來。」見我不說,他便為我說下去,而且他說的還都對。

我終于無法再昧著良心別扭下去,我還是要離開,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為此欺騙了這個時空里我最珍惜的人,如果他日無緣,那麼我為何不珍惜當下。

我深呼吸,雖然還沒有想的太通透,但好在不再那麼執著,我松口道︰「是的,我是在吃醋,那又如何?」

話音一落,克勞斯笑了,笑容綻放的那一瞬間我仿佛覺得白晝來臨了,他眼里光芒大盛,神秘瀑布鎮的夜晚天空是靜謐的黑,但是又帶了一點藍,地平線與夜幕融為一體,田野里有動物再奔跑,月亮在天上溫柔的射下道道光輝,無雲卻有繁星。

說出這句話話的時候,心虛的舌忝了舌忝嘴唇,我不是為這句話心虛,而是為他把我的話理解為願意與他攜手一生而心虛,我確實願意,可是我卻拿不出一生。嘴唇干巴巴的像是了鹽在上面。

山丘連綿而柔和,如波浪般起伏,但是在一座光禿禿山上陡立起來,連樹也沒有幾顆。

「我是在做夢嗎?Zero?」克勞斯泛起苦澀的笑,他的酒窩不像平日那樣的深,匆匆一現而杳無痕跡。

我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平靜的點頭,像是回答了一個極難的方程式︰「是真的,不是夢。」

克勞斯聞言,終于將臉色轉晴,他的目光恢復了原本的清澈和期待,他躊躇著負手在原地來回走了一步,終于握拳第三次問道︰「那麼你願意與我攜手了嗎?」

這一次,我不想騙他,于是我在他灼灼的注視下點頭︰「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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