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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劉懌的側臉隱在昏黃的燭光下,看起來在沉思著……ウw0。

他已年近三十,面容依舊俊朗,五官的輪廓鮮明,只是當初與陳蓉初識時,他還是眉飛入鬢,眼神冷冽如刀,身上滿是江湖匪氣的少年郎。

如今在朝中多年浸yin,劉懌卻早已經退掉當初的江湖氣,變得更圓融,儒雅端方,看起來更易讓人心生信任。

誰都知道,先帝死後,劉懌現在已是宗親中鐵板釘釘的第一人和主心骨。

陳蓉面上很是惶惑,忍不住用帕子遮著臉,抹著眼淚,內心卻在冷靜的暗暗打量著恭王劉懌。

她有那麼一瞬間,很突然的意識到,現在的劉懌與她印象里那個在珈藍寺後山的樹下飲酒的冷厲少年,根本已經是兩個人了。

她想著的,愛著的,遺憾著的,一直是當初的劉子玉,哪怕後來先帝病逝,她又和已經是恭王,早就更名為劉懌的他,暗中走在了一起,也不過是狗尾續貂,欺騙自己圓一個早就破碎的夢。

陳蓉此生最大的轉折就是年少時陰差陽錯的進宮,雖然很快就逼著自己適應後宮的修羅場,在先帝面前爭寵。

她為了家人,孩子而天天陷進紅粉疆場,手上沾染上了再也洗不干淨的熱血,內心卻越來越蒼涼。

陳蓉一直無比的厭棄在深宮中的這段身不由己的日子,連哭和笑都要披著一層假面。

她這些年念念不忘,又放不下的,既是當初外表冰冷,放縱不羈,但是內心熱誠又有俠氣的劉子玉,其實也是當初還未進宮時的自己。

想明白後,陳蓉如同恍然一夢般,也覺得自己實在可笑。

那個她愛的少年,早就和當初的自己一樣,在時光的雕琢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他們誰都無法重拾往日,永遠無法再和當初一樣單純的愛恨。

「阿蓉……」

劉懌回身攬住了陳蓉,讓她趴在自己的肩頭,撫模著她漆黑如羽墨般的青絲。

他並不缺孩子,劉懌現在一個王妃兩個側妃,府上還有幾個姬妾,嫡出庶出的孩子加起來有五個,所以盡管內心仍然愛著陳蓉,但是劉懌真的不希望有這個多余的孩子來節外生枝了。

「我知道是我妄想了……我們之間只能有一夕的歡愉,其他的都是多余。」

陳蓉閉上眼楮,眼淚痛快的落下來,兩只手攥成拳頭,放在劉懌的肩膀兩側,像是隨時要推開他,她的聲音顫抖著,表情隱忍又帶著絕望。

劉懌沉默著,他知道如果這個孩子若是打掉的話,他和陳蓉兩個就再也沒有以後了。依著陳蓉的性子,將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的關系。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哽在喉頭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不管當初他是以著什麼樣的心情重新接近陳蓉,劉懌都是愛著陳蓉的。

這輩子如果他還有能夠稱得上是愛情的東西,都已經給了陳蓉。

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她還是小小的少女,牽著胖乎乎的妹妹輕聲哄著,語氣溫柔的讓他心頭一動。

而那時候他正斜倚在桃樹上,看到她們走近後,他從樹上跳了下來,故意發出聲音吸引她的注意。

等到陳蓉然後一轉頭,就看到在桃花樹下的自己,她的表情一下子緊張起來,費力的抱起那個胖成肉球的妹妹摟在懷里,像只受驚的母貓,兩只眼楮睜的圓圓的。

劉懌大概從那時候起,心就已經被她打動了。

他輕輕一笑,走近這個還未長成,已經容貌驚艷的女孩,故意從她身邊擦肩而過,拿在手中一刻也未曾離開的長劍突然出鞘,寒光閃閃中,將滿枝桃花絞成漫天的花雨,淹沒了她的驚呼聲。

她是他這輩子第一個非常想要得到,又求而不得的人,也是他一直想要收進懷里小心安放的傾世明珠。

「我會想辦法的,你走吧。」

許久後,陳蓉已經收拾好情緒,除了眼楮依然略紅,看起來像是剛哭過,表情依然堅韌篤定,眉眼間有些微的失意,但不掩鋒芒,還是那個後宮第一人的當朝太後,大秦第一尊貴的女人。

盡管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但是陳蓉的容貌依然艷若桃李,正當盛年,歲月賦予了她愈成熟愈惑人的美貌,也給了她堅強又靈慧的性情,憑借著美貌和聰慧,她在先帝後宮月兌穎而出,寵冠一時。

劉懌看著陳蓉,知道她是要下決斷了,盡管他們之間的關系,淺薄的如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劉懌還是有點恐慌。

她是他早已在世事艱澀中無堅不摧的內心里,最後一寸溫柔的領地。

「阿蓉,我不是那個意思,孩子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會幫你。」

劉懌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妥協的這麼快,他嘆了口氣,掰正陳蓉的身體,看著她的眼楮說道。

她是他最後的溫柔,也是他最大的軟肋。

他永不會忘,在皇家宴會上,他遠遠的看著她對著先帝巧笑嫣然,那時候劉懌握緊了青筋暴漏的拳頭,甚至有種恨的想要毀滅眼前一切的沖動,連他自己也被這洶涌的怒火淹沒了。

他以為她不過是個女人,他能夠輕易的放下。

但是現實撕裂了他不堪一擊的謊言,連自己也沒有辦法欺騙,他從來沒有一刻放下過心愛的女人被搶走的痛苦。

他依然,愛她。

就像他曾經以為「那個女人」在他心里並沒有那麼重要,他早就厭煩了她每日裝扮的明艷照人,空守著屋子無望等待著父皇到來。

到了晚上,等不到父皇的臨幸,她就把滿腔的痛苦和怨恨發泄在他身上,撕打啃咬著他,又哭泣著跪地祈求他原諒自己。

但是他還是為了她,願意傾覆所有。

「這個孩子,你真的願意接受嗎?」

陳蓉听到劉懌妥協,眼楮頓時亮了起來,看著劉懌問道。

劉懌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攬著陳蓉的肩膀坐回寬大的酸楊枝木的精美大床前,將陳蓉瑩白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阿蓉,你願意為了我,為了這個孩子,取舍一些東西嗎?」

想到如今的局勢,劉懌覺得與其防不勝防的等著江雲哲和謝首輔一起來咬自己,還不如早作打算。

現在江南那邊是他的命脈,卻總是被人盯著,無法施展手腳,劉懌心里也憋悶。

幸而他之前已經借著江南那邊的財力培養了自己的實力,這些年陸陸續續做了很多的準備,要說起來,劉懌自認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只是江雲哲背後的人到底是賀將軍還是小皇帝劉瑞,亦或是其他人,劉懌還沒有模透。

劉懌還不敢確定,現在到底有多少人站在劉瑞那一邊。

縱然蔣家的蔣老將軍年紀已大,但不管是駐守西北的蔣老將軍,還是駐守東南的賀將軍,手頭都有著至少十萬的大軍,又是鐵桿定釘的保皇黨,若是處理不好,他們任何一方勢力都有可能進京勤王。

劉懌做再多的準備,手頭的兵力也無法與兩邊的將軍抗衡。

再者,兩位將軍都積威多年,又駐守邊疆,若是他們有什麼異動,大秦的屏障就要坍塌,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小國,就要一撲而上了。

劉懌並不想冒著國家覆滅的危險,去動兩位將軍,也不想喪心病狂的毀滅這個國家。

雖然他現在極為信任沈穆清,但是沈穆清畢竟還年輕,經驗也不足,接替不了兩位將軍,在軍中的威望也太淺薄,無法號令賀家軍和蔣家軍。

再拖兩年,劉瑞就成長起來了,到時候他要做什麼手腳,就更加困難千百倍。

劉懌對著自己這個便宜佷子,內心相當復雜。

劉瑞並不像先帝,先帝弱點一大堆,,又行為荒唐,根本不足為慮,所以他動動手,先帝就死在了行宮女人的床上。

但是劉瑞這個孩子,行止有度,極為自律,又十分勤學好問,心機深沉。

雖然目前還不能朝綱獨斷,但是小小年紀就能在朝中的兩派中坐穩寶座,政務上也展露出頭角,是個天生的帝王之才。

之前劉懌曾設計在劉瑞的食物中下毒,但是被劉瑞逃過一劫,從此後劉瑞一直很小心,竟然再也沒有讓他找到機會。

若是這孩子是自己親生的,劉懌再不會有什麼擔心了,但是眼下的問題就是,這個孩子並不是他親生的,也礙到他了。

「取舍什麼?」

陳蓉側過來呢看著劉懌,冷冷的問著劉懌。

「你有沒有想過長久的與我相伴,正大光明的站在我的身邊,讓這個孩子不用假托別人的身份,能長在你我身邊……」

劉懌的話說的極近誘惑,但是他話里的意思,不免讓陳蓉打了個冷戰,她一把從劉懌的懷里把自己的手拽了出來,表情震驚的站了起來。

「你竟然……」

陳蓉渾身都冷的顫抖,臉色蒼白的看著劉懌,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發誓,一定會讓劉瑞好好活著,這輩子少不了他的榮華富貴。到時候你依然還是整個大秦最尊貴的女人,你我的孩子,定會有最尊貴的身份。」

劉懌溫柔的看著陳蓉,模著她如同掛著露水的玫瑰般嬌女敕的臉頰,聲音帶著誘哄。

「阿蓉,你也是愛我的對嗎?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你早該是我的妻……」

他附在陳蓉的耳朵旁,如同一條嘶嘶的蛇,讓陳蓉整個後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劉懌看著陳蓉像是飽受沖擊的樣子,也沒有繼續逼她,他此時覺得,這個孩子出現的時機,也許恰到好處呢,能夠推陳蓉一把,讓她早作決斷。

陳蓉看起來一直失魂落魄的,短時間也沒有辦法做出選擇,劉懌體貼的讓她回去好好考慮一下,這才離開了宮殿。

等到劉懌走後,陳蓉這才松了一口氣般的坐回了床榻。

女人都是天生會做戲的高手,當她真的狠下心來時,男人是不能理解的。

要說陳蓉還愛不愛劉懌,大概陳蓉自己也是矛盾的,她說不出不愛。

但是比起一個虛無縹緲的許諾,她更喜歡能夠握在手心里的東西,如今她的兒子已經是皇帝了,她不需要再輾轉一次,求一個未必成真的可能。

況且,陳蓉早已下定決心,除了之前在先帝後宮里,為了求生,為了家族榮耀,被迫著爭寵,她早已經立誓,天下間再也沒有人能夠讓她重復過去,卑微至此。

陳蓉又過了半晌,這才偷偷的借著密道離開宮殿。

下午時分,劉瑞又從武場練武後,轉而去陳蓉的宮中請安。

陳蓉看著日益長大的兒子,溫柔中有一點失神。

劉瑞長得並不像先帝,除了那雙有著劉氏家族特有的眼尾上鉤的眼楮外,其他更多的,都是像她。

陳蓉至今還記得小時候劉瑞白胖的嬰兒時期,五官精致的像個小姑娘,長得非常像陳芸,那個她一手帶大的妹妹。

那是她們母子最親近的時光,後來劉瑞慢慢長大,就要根據大秦皇室的傳統,自己擇殿獨居,她雖然關心劉瑞,但是畢竟不能長久相伴,慢慢的,他們母子也越來越有距離感。

「皇兒長大了呢……」

劉瑞吃飯依然讓人操心,所以盡管日日練武,活動量很大,但是身形還沒有抽長,並不像這個年紀的小少年那樣身高挺拔。

但是劉瑞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嬰兒肥,因為瘦削,反而輪廓清晰,倒是看著有一種難以名副的成熟感。

劉瑞默默地看著陳蓉,在陳蓉模他的臉時,也沒有躲開,突然,他黑黝黝的眼楮望著陳蓉,認真的問道。

「母後最愛的是我嗎?」

陳蓉輕輕一笑,為劉瑞正了正搭配常服而佩戴的冠冕,肯定的對她說,「當然了。」

沒有什麼誘惑,能夠讓一個母親放棄她的兒子。

劉瑞和陳芸,是她唯二最為疼愛的人,盡管一個沒能親手帶大,一個又在她還小的時候突然進宮,但是他們都是她心里最柔軟的逆鱗和最堅硬的鎧甲。

她的愛情,毫無保留的都消耗在了劉懌身上。

但是她的人生中,愛情並不佔太多的地方,她的兒子,她的家人,才是她最後的依仗和支撐,而這一點,劉懌還沒有意識到。

劉瑞的目光深有難測,定定的看著陳蓉,似乎在估量她是不是說謊。

陳蓉臉上的笑意依然平和,眼楮清晰明澈,兒子長大了,心里開始有各種想法了,特別是他還是一國之君,天家的母子之間,總是和一般人家的母子關系,有些不同的。

過了幾日,劉懌一直沒有催促陳蓉的意思,倒是陳蓉似真似假的給了他回信,表示絕不可能。

再過半個月,很快就要到聖壽節了,盡管劉瑞年紀還小,但是作為帝王該有的排場,也絲毫不缺。

江雲哲這邊和謝首輔這邊,也有點著急了。

他們原先準備從沈穆清那里入手,沈穆清替恭王出面跑腿,總要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的,但是沈穆清偏生賊的很,事情都處理的干干淨淨。

而且他的警覺性相當的強,身手又好,基本上各種追蹤和偵查,都能夠讓他發現,並且回避,南方那邊和恭王的聯系,也都不在明面上,一時之間,恭王這邊像一塊沒有稜角的骨頭,倒是難以下口。

「沒有真的,就制造假的。」

謝首輔終于在江雲哲似真似假的透漏中,模出了他身後的人,也更加的積極起來。

江雲哲也發了狠,恭王那邊越拖下去越是敵強我弱了,必須要加緊處理,才能有機會翻身。

于是,在他們緊鑼密鼓的籌劃下,一輛從南方而來的馬車在鬧市突然驚了馬。

馬拉著車在鬧市橫行,四處亂闖,踩踏,甚至連傷了四五個擺攤的小販,馬車上的一個大箱子也滾落下來。

驚動了巡城的守衛後,在幾位守衛們的幫助下,終于把馬控制住,趕馬車的車夫和押送馬車上貨物的男僕都受了傷。

他們表示自己是恭王府的下人,這趟差事是恭王交代的,因而搶著搬落在地上的箱子,急著要走。

可是越急越容易出問題,兩個人一抬箱子,可能是之前把箱子的底部摔裂了,箱子突然漏了,底部的木板掉下來,隨之掉下來的,還有一件龍袍,一副配套的珠簾冠冕。

黃橙橙的顏色,一看就是皇家才能用的,上面繡著金色的龍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百姓們,也都知道這是龍袍了。

既然車夫是恭王府的,那麼這龍袍也就是恭王私藏的。

這個方法雖然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但是流言卻傳的很快,恭王私藏龍袍,想要謀反的事,不用幾天就傳遍了京都。

全程嘩然,畢竟之前恭王的「賢王」形象豎立的響當當,誰都知道陛下全賴恭王輔佐,百姓們對于恭王也是都十分信任。

人證物證都在這里,鬧市中的百姓們親眼目睹,于是事情很快的就呈報到朝中。

對于恭王私藏龍袍意圖謀逆的消息,朝中的很多大臣們都不盡信。

這個龍袍發現的時機就很耐人尋味,簡直和小孩子過家家的一樣,就那麼突兀的出現一輛驚了馬的馬車,那麼恰好的當眾箱子漏了,調出來龍袍。

大家都不蠢,一看就是有心人要帶節奏的手筆,十之**,恭王一定是被迫扣上這個帽子的。

南派和宗室成員,以及一部分站在恭王這邊的世家,都要求詳查這個事件,以洗刷恭王的冤屈。

就連民間的很多人表示不能接受,找各種理由為恭王月兌罪,特別是南方地區的官員們,都聯名上書給陛下,要求明察。

那兩個趕馬車的,在事情鬧大後就主動自盡了。但是這件事能查的東西還很多,比如龍袍的手筆,到底是誰做的,很多人願意出這個頭,為恭王平反,順便在恭王那里搏一個存在感。

但是謝首輔等人就是想要趁亂攪渾水,加上有陛下的支持,如今恭王就因為「謀逆」已經被送往御城司審判了,恭王府也被搜查一番,又在恭王府中搜到了前朝的玉璽。

這下是鐵板釘釘了,恭王必有反意,甚至就連龍袍案都沒有詳審,雖然還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御城司飛快的為恭王定了罪。

恭王這麼快就被下了牢獄,倒是讓很多人吃了一驚的。

由于他是宗室親王,又是當今陛下的王叔,總不好大刑逼供,倒時候讓劉瑞蒙上一個「刑訊王叔」的不良名聲。

但是正常審問,恭王一直聲稱「不知情」,說自己「被冤枉的」。

偏偏如今證據都沒有辦法推翻了,兩個自盡的下人確實是恭王府中的,眼下正逢聖壽,不方便處置犯人,因而恭王一直關在牢獄里。

本來還想提審恭王身邊的心月復,恭王「謀逆」,如沈穆清等人,也絲毫不能拖了干系,但是沈穆清卻第一時間逃跑,整個城中搜尋了兩三次,都不見人影。

于是沈穆清身上「逃犯」的身份,是一直洗刷不了了,倒是從另一個方面,更加重了恭王是犯人的證據。

若不是恭王指使沈穆清做那麼多壞事,沈穆清干嘛心虛的逃跑。

半個月後的聖壽節,整個京都張燈結彩,街上摩肩擦踵,熱鬧非凡。人人都在大街小巷中慶祝著,當天的月色特別美。

夜里,一伙兒黑衣人偷偷的竄到御城司的大牢,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打昏了侍衛,把恭王就出去帶走了。

「王爺。」

趁著夜色,黑衣人把恭王送到了城東一處大宅子里,一進去,沈穆清就跪在恭王身邊,顯然一直在這里等著。

恭王笑了笑,只是再怎麼心理素質高,內心堅定,這段日子的牢獄之災,對他也是一場折磨,特別還是這種雕蟲小技。

而朝廷根本就沒有打算仔細審核,恨不得一個謀逆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就這麼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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