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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回府之後就听馮全說岳母白日里來過,同福晉聊了一個時辰。他邊往里走邊問兩人說了什麼,馮全倒是听了幾句,沒听全,遂應道︰「仿佛是為大選的事。」

這麼說胤就想起來,富察家姑娘少,也不是完全沒有,馬齊就有個嫡女,比寶珠略小一些。

想起這茬,胤就更納悶了,他在三十八年春大婚,如今是四十年春,同寶珠朝夕相對有兩載,富察家的事他听了不少,對二房這個嫡女印象卻很模糊,依稀覺得福晉同她不親,從未有過走動,幾次請娘家人過府都沒她。

還不止這樣,他又想起一件事,三十七年大選過後,皇阿瑪頒下聖旨賜婚,岳父那會兒很嫌棄他,直說那聖旨篤定是發給二房閨女的,和他沒半毛錢關系,讓傳旨的大臣馬不停蹄找他二兄弟馬齊去,險些把人氣死。

猛然間听說只覺得好笑,回頭想想,他能說出這話,擺明沒把二房閨女看在眼里,這就有些引人遐想了。滿京城都知道他家寵女如命,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胤琢磨了又琢磨,還是沒理出頭緒,就準備探探福晉的口風,他擺手讓馮全忙去,自個兒進了房里,這會兒寶珠正坐在炕上,看三個兒子玩呢。

難得阿滿沒在睡,他盤腿兒坐在地毯上,手上拿著個孔明鎖。

這套孔明鎖有二十來件,是皇阿瑪送來的,全套金絲楠木,瞧著好看得很。拿回來之後,蠢兒子們就表現出相當的興趣,撲騰著想過來搶,到手之後因為玩得不順,還進行了一系列的暴力拆卸。

然他們才多大?能把木質的孔明鎖掰壞了?

胤看阿圓使出吃女乃的勁兒也沒掰開,因為太氣,一丟手給砸了老遠,丟出去這一下也不知道磕到哪兒,先前扣得死緊怎麼也掰不開的孔明鎖竟然自個兒散開了。阿圓雙眼瞪的老大,幾下爬過去,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的確開了,這下才吊起了他的胃口,玩到現在也不嫌膩。

兒子們畢竟不是蠢貨,對這個已經很有心得,小半個月就拆得很順利了,胤看他們也就拿著孔明鎖玩兒的時候能安靜一會兒,就教他們怎麼把拆開的拼回去。

這玩意兒拆著容易,拼著難,難度不止翻了一番,反正到手這麼長時間他們還沒膩煩。

胤跨過門檻進來,幾個丫鬟就齊刷刷行禮,他應了一聲,沒多看一眼徑直往寶珠跟前去,走了沒幾步就感覺腿上沉甸甸的邁不開,低頭一看,是被阿壽抱住了。

這蠢蛋!

胤在心里笑罵一句,一俯身將兒子撈起來,抱著坐去福晉身邊。

「今日府上可好?」

寶珠饒有興味的看阿壽在胤懷里撲騰,半晌回說︰「一切都好。」

關上門胤從來懶得來彎彎繞繞那一套,直截了當說︰「听馮全講,岳母今日來過,同你商議大選之事,爺才知道福晉娘家有適齡秀女。」

其實寶珠也忘了,今兒才想起這回事,她在阿壽伸出來的小胖爪上捏了捏,心里盤算著該從何說起。

「我阿瑪這一輩是四兄弟,除了三叔,別家都有姑娘。四叔府上的還小,歲數同我差很多,玩不到一起,二叔家的妹妹比我小三載,從前常在一塊兒,十歲之後才疏遠了,之後不常相聚。」

胤挑眉︰「緣何?」

寶珠也很困惑,在她的記憶里,沒同玉姝有任何摩擦,她們一度相處得挺好,後來很莫名的沒了往來,也是那年,教她女紅的繡娘說她很有靈氣,額娘自江南請了蘇繡名家過府,她忙了好一陣子,之後就忘了隔房妹子。這會兒胤提及,寶珠又仔細琢磨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搖搖頭。

「我也沒頭緒,或許是那年太忙,冷落了她,過一年半載再見她總覺得有隔閡,想修補也不得其法,往後如非必要沒再聚過。」

听過這一席話,胤更覺得內有蹊蹺,看寶珠的樣子又不似作偽,她恐怕是當真不明白,想來該是馬齊家姑娘做了什麼,府上有心瞞著寶珠,怕她受傷?

總覺得這樣的情況同老大老二有些相似,長輩偏疼其一,另一個心有不甘。

胤心里有些猜測,他沒妄下判斷,準備回頭查一查,同福晉有關的事他都想知道,這樣遇上事兒才不至于茫然無措。

胤心思轉了幾轉,又道︰「她雙親健在,馬齊還是兵部尚書,要說起來福晉不過佔著堂姐的名,關系不算親,怎麼找上你來?還有旁的事?」

听了這話寶珠就瞪他一眼︰「沒事額娘就不能過來?」

胤自覺說錯話,趕緊賠不是︰「是我措辭不謹慎。」

寶珠明白他的意思,額娘的確不是那種無緣無故登門拜訪的人,她很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每次過來都師出有名。寶珠也沒真的生氣,就解釋說︰「一方面是把二嬸的打算說給我听,另一方面同輩幾個兄弟都到娶妻的年紀,也想讓我幫著看看,出個主意。」

按理說娘家兄弟娶誰輪不到外嫁女置喙,寶珠怕胤不明白,又補充道︰「我打小運氣不錯,看人的直覺也準。」

胤會心一笑︰「這點爺倒是深有感觸,妯娌之中你同二嫂、四嫂、五嫂外加十弟妹最親,她們的確不錯。」

看胤並不好奇富察家挑中了誰,只拿了個態度,說有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寶珠就沒把名字說給他听,這原也不關他的事,兩人默契跳過這個話題,說了些家常,寶珠重點關心了灰妞它們,問胤當真給灰妞訓練過?假設它每天都有訓練,怎麼就長成這樣了?這和寶珠心里猛獸的樣子嚴重不符!她甚至懷疑自家不是在養狼,是在喂豬!

胤真不願想起那三只毛茸茸的小畜生,如今甚至不能用「小」來形容它們了。

「事實上,他們的奔跑跳躍撲殺撕扯啃咬的能力都不錯,並不遜色于野獸,至于朝著橫向發展的體型,或許是還小沒長開?」

說到這里,胤還低頭看了趴在他懷里的阿壽一眼,小崽子都這樣,五短身材,長開了自然就瘦下來。

寶珠也忘了狼的壽命和生長周期與人不同,事實上,她也是新手上路第一次養,听胤這麼說覺得也有道理,就放下心來,還安慰自己說再有幾年就好了,又想著長壯實些也不錯,身為坐騎就得高高大大的,騎著才威風。

她原本還想建議是不是少喂點肉,既然在心里蓋上了一切正常的戳,這個念頭自然就打消了。

虧得胤不知她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他篤定不會絞盡腦汁想法子來安慰,他巴不得餓那小畜生幾天,體型膨脹起來之後,他整個狼的心態也膨脹了,當福晉的面既乖巧又懂事,背地里經常齜牙咧嘴威脅自己這個男主人,還作勢要撲殺他,壞心眼想嚇他個屁滾尿流。

胤不吃這套,那些給它喂食以及洗澡梳毛的奴才嚇暈過不少。

看人家暈過去,它還露出嫌棄的表情,外加幸災樂禍,就跟成精了一樣。

虧得這是在大清朝,不在幾百年之後,否則胤篤定上交國家一了百了。

他娘的整天吃他喝他還敵視他,完全不把男主人看在眼里,變著法踐踏他飼主的尊嚴!

也幸好他沒把心里話說出口,他說了灰妞也听不懂,否則絕對呸他一臉咬他蛋蛋。

□□的男主人!見鬼的飼主!

它香香軟軟的女主人被這麼個壞心眼糟蹋,真是倒了血霉了!

要不是女主人近期內沒有同他分手的打算,它才不受嗟來之食!

嫌棄胤到這份上的真不多,至少他想調查的馬齊閨女就很想嫁這麼個男人,過去這兩年,她無時無刻不在羨慕身為九福晉的堂姐,或許還不只是羨慕。

那之後,胤查到一些,首先馬齊這閨女雖說是嫡出,其實是妾生的,小妾難產生下個閨女就大出血沒了,這姑娘從小養在馬齊福晉跟前,在族譜上也記做她閨女。

她和寶珠之間有什麼摩擦這個胤沒查到,他只知道一點,馬齊這閨女七歲之前都挺得寵的,哪怕不及寶珠,比任何一家的貴女都不差。後來就尷尬了很多,馬齊縱使沒虧待她,也不像之前那麼掏心掏肺的寵,她福晉也逐漸冷了心。

要查別人家的私密事真的不容易,哪怕有眼線,能打听到的事情也不多,胤總覺得富察家二房這嫡女有問題,因為無處著手,就暫時擱置下來,想著等秀女進宮再親眼看上一看。

別的倒是無妨,他總覺得岳母將寶珠同她隔開的舉動稍顯刻意,只怕這人對他福晉抱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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