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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與圖門寶音那番爭執被小太監收在眼底,隔得老遠他也沒听清楚,只能從神情推測一二。寶珠總是笑著,非常得體,倒是科爾沁格格……就和大家想的一樣討人嫌,她拉長臉追出來,讓人等等時很不客氣。

小太監不敢在太後跟前議論貴人,背地里卻沒少為她宣傳,遇上走得近的總要提一嘴,不當差聚眾賭牌時也沒忘記拿出來說說。

「今兒個九福晉進宮來知道吧?就在慈寧宮里,那位格格咄咄逼人,福晉從頭到尾沒搭理她,眼里壓根就沒這人。」

他起了這個頭,在別宮當差的立刻來了精神,趕緊追問說︰「太後娘娘是個什麼反應?」

小太監分外享受成為人群焦點的感覺,他吊足了胃口才揭秘說︰「科爾沁格格尷尬成那樣,在屋里伺候的都裝鵪鶉生怕一個鬧不好讓她惦記上,太後娘娘真就沒反應,只低頭逗弄小阿哥。後來福晉看時辰差不多說要回府,科爾沁格格追著她出去,說有事商談,還屏退了左右,我隔得老遠看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倒是福晉,從頭到尾都很端莊大氣,沒改過臉色。」

听听,還有什麼不明白?

「分明是親九福晉的,還裝出說公道話的樣子,我卻不信科爾沁格格這般不上台面。」

不信的畢竟是少數,多數人親眼目睹過九福晉風姿,也听說過木蘭春蒐鬧的笑話。

「卻不知太後娘娘到底怎麼想,是不是要為她撐腰?」

「再怎麼不上台面也是科爾沁人,這事十有**差不離。」

「這麼說九貝勒府要添側福晉?當真有熱鬧瞧了。」

其實還沒說盡興,也知道不能再議論下去,要是給人听去恐怕會惹禍上身。同時他們心里明白,皇上並不贊同此事,否則早就該下旨賜婚……貴妃娘娘也是一樣,貴妃娘娘太疼九福晉,不似別家婆媳貌合神離。最關鍵的是,他們看不出九貝勒爺對科爾沁格格有丁點情誼,他自個兒要是樂意,這事簡單,他不樂意,那就有意思了。

胤當然不樂意,听寶珠說圖門寶音要來府上做客,他當即建議避開休沐日,真不想同對方見面。

寶珠不疾不徐給狼崽子梳毛,听胤叨叨半晌,卻沒采納他的提議。

「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再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挑著休沐日請她,她沒見著爺回頭還要生ど蛾子,不若給個機會,看她想怎麼著。」

寶珠說著,就召馮全到跟前來,使他給四福晉、七福晉遞話去,下個休沐日請兩位嫂嫂登門小聚,還吩咐他,假如問起,就明說府上招待圖門寶音格格,怕排場太小顯得寒酸,邀幾位福晉作陪。

馮全真不止跑這一趟,寶珠想著兩位嫂嫂都是和氣人,心說還得有個性子潑辣敢做敢言的,又邀了康親王福晉。康親王福晉一口應下,篤定說會來。胤又說趕明給老十通個氣,讓他帶其其格來,算上寶珠就有五位福晉壓陣,這樣面子算是給足了,任誰也挑不出錯。

寶珠想著也差不多,人再多就顯得隆重過頭,有擠兌之意,眼下正好。

後一日,寶珠又進宮去,她想著給額娘道賀的應該已經消停了,就讓小兔崽子們過去賣乖,看蠢兒子趴在額娘身上鬧得很開心,寶珠將昨個兒慈寧宮那段挑揀著說了。

貴妃倒是沒甩臉色,只是眼神有些危險。

「她說要去你府上做客,你怎麼回?」

「我看她蹦夠久了,想著一次解決了也好,就定了下個休沐,想瞧瞧她到底有什麼算計。」

貴妃已經知道寶珠不是凡人,心想要坑她也不是容易的事,就沒阻攔,只提醒說仔細些,別馬失前蹄著了她的道。寶珠仔細听著,逐一應下,又說是不是還得走一趟慈寧宮,給遞個話。

听她這麼說,貴妃就拋來個「你是蠢蛋」的眼神。

「宛秋你去,替九福晉傳個話給科爾沁格格,請她下個休沐過府一聚。」

看小宮女退下去了,貴妃招寶珠到近前。

「你是什麼身份?還干起跑腿的活,豈不平白惹她笑話?听額娘的,心里有所求才需八面玲瓏籠絡人心,咱們什麼也不求,遇事就圖個樂,你痛快就成,管她處境如何。」說著宜妃又忍不住一聲冷笑,「早先就了結的事,卻遇上這麼個冥頑不靈的,打著陪伴太後的名義進京來,真當別人是傻子?追著爺們跑不要臉的東西,本宮看她是嫌科爾沁風光太久,變著法想墮一墮名聲。」

寶珠也很無奈,太後娘娘就是科爾沁人,她睿智並且明事理,可憐後輩之中出了這麼號人物。

接到宛秋傳去的消息,圖門寶音喜上眉梢,心說算她識趣。

休沐日好啊,听說九貝勒非遇事不往外跑,只要不太倒霉,那天去總能見著他。

圖門寶音仿佛忘了胤當初甩下的冷臉,她已經在琢磨要怎麼打扮才能將九福晉比下去。

早听說她名聲好,結果也是個名不副實的,笑里藏刀簡直壞透了。

……

那日就像寶珠預想的一樣精彩,圖門寶音進門用了半盞茶,就說想四處看看,寶珠主隨客便領她們轉了一圈,挑揀著介紹了幾處,又說起令胤倍感自豪的院名。

趁這個功夫,圖門寶音大致模清了貝勒府的結構,她鎖定了胤的吃茶看書的地方,就準備逮著機會就溜去踫踫運氣。

這時寶珠說起府上的標志景觀紅葉湖,方才踏上湖心亭,圖門寶音就說她怕水,才在湖上頭暈。

說句良心話,她暈得很假,這借口有夠不走心。

大家都看出來了,都沒點破,寶珠說那不如換個地方,圖門寶音難得那麼善解人意,說不用管她,她去廂房歇會兒。

假如先前還有不明白,這會兒都明白了。

她是準備往胤房里歇。

看是看出來了,倒是沒人攔著。她們心照不宣,都想看胤遇上這等活色生香的美人是個什麼反應,不顧她衣衫不整直接把人丟出門外?還是一刀劈了這不要臉的?

結果真挺出人意料,哪怕料想到要出大事,也沒想到能鬧得如此轟轟烈烈。

圖門寶音自大又任性,她心底里也知道,胤不喜歡自己。

世上有那麼一種人,生有反骨,你越不從她越來勁兒,圖門寶音就是其中一個,她想到真情流露不好使,進京之前就備有半截迷香,並不是等同于蒙汗藥的那種,按照科爾沁傳說,它不僅能催情還能致幻,其實沒有任何味道,卻能讓你把面前的人看成此生摯愛,傳說是長生天賜給痴情種的,解藥有,是生長在映月湖邊一種不起眼雜草的葉子,她為了佔據主動,也帶來了。

按照圖門寶音的預想,她回頭還得應付前來抓奸的,須得演一場大戲,不能過于沉迷,故而在確認書房里有人之後,她將解藥含在舌根下,引燃迷香,將迷煙從半開的窗戶吹進去。

怕被里面的人看見,在確認用量足夠之前,她都沒探頭。

本來,皇子書房那是重地,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就沖這一點,里頭的人就該是胤沒跑,再者,假使真有什麼意外,萬一不是他,自個兒又不是走一步喘三喘的嬌嬌貴女,既沒中藥,臨時跑路也來得及。

怎麼想都萬無一失,她卻忘了,只要是遇上寶珠,凡事都有意外。

胤帶著老十去演武場那邊比劃去了,他倆商量著順便訓一訓狼崽子……帶回京中兩個多月之後,再管灰妞叫狼崽都不合適了,因為女乃管飽肉管飽的關系,三只可說是一天一個樣,長得很快,哪怕還沒到龐然大物的地步,比土狗已經胖出兩圈。

胤想著再放縱它們,往後篤定養成狼中胖子,近來可勁在折騰。

他本人到演武場浪去了,還留了個親信在書房里,幫忙處理一些瑣碎的事。

胤因為不站隊並且沒有奪位之心,他的書房里真沒啥拿得出手的秘密,雖然輕易不讓人往里闖,真闖進去你也翻不出啥有用的東西來。他平素不愛管芝麻綠豆的小事,不重要的都是讓親信幫著過一遍,他只翻來看看,確認無誤就照那麼執行。

今兒個也是一樣,他在演武場同老十拆招,留了親信在書房做事。

也不知道是見什麼鬼了,圖門寶音正巧抓住院里沒人的那個瞬間,又在沒確認身份的情況下將迷煙吹了進去,她的解藥還莫名其妙的失效了。

覺得事情成了,她熄了香推開書房的門進去,看到的果然就是胤。

而這位「胤」看到的是寶珠跟前活潑可人的半夏小姐姐。

一開始對方還有理智,知道不能在爺的書房亂來,然而再強大的理智都抵不過藥性,不多時,他倆就沉醉了,郎有情來妾有意,空氣急劇升溫,整個書房里溢滿了蠢蠢欲動的曖昧。

圖門寶音伸手解開盤扣,這個動作讓僅存的理智徹底崩塌。

不多時,書房里就傳來曖昧的喘息,在明德院當差的兩人許是吃壞了肚子,突然一陣絞痛,趕緊跑去恭房。等問題解決了,身上舒坦了,他倆回來,就听到讓人臉紅心跳臊得慌的呻/吟聲,還伴隨著不要臉的騷話,那聲音不是爺的!

兩人當即白了臉,其中一個守在院門口,另一個飛奔去演武場,請爺過來瞧瞧。

胤正在興頭上,看狗奴才飛奔似的闖進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就讓他趕緊去書房,去書房看看。

胤本來很不耐煩,想到今兒個府上來了個不速之客,心說該不是她搞了事吧?

這麼想著,胤風風火火往明德院去,老十覺得有樂子瞧,趕緊跟上。

也就剛走到院門口,已經听到里頭不要臉的嗯嗯啊啊。

老十雙眼等得溜圓,心里一陣我草。

「在九哥書房干這事,真有種啊!」

這不是胤做的局,只能說因果循環報應上身,他已經猜到里頭十有**是圖門寶音和正在處理事情的親信,心里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同時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火把明德院燒了,這污穢地兒打死他也不想再踏足。

胤蔫壞,既然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他本來應該幫著遮丑,可他偏不!

非但如此還一臉暴怒︰「去兩個人,把里頭那下流胚子給爺拖出來!」

侍從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出這個頭。

胤一腳往身邊那人踹去,踹了他一個趔趄︰「怎麼!爺還使喚不動你們?!」

看他當真動怒了,底下奴才哪還敢耽擱,趕緊去踹了門,一踹開那可真是開了眼界了,里頭那不是今日上門的貴客?遠上京城追他們爺的科爾沁格格?

我的天!壞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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