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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晉江自帶FD章節~妹紙們看不到正文的話請等一等哈~程氏點點頭,又搖搖頭,拿著帕子不住地擦拭眼角。

俞正明暗暗嘆息,心里也是堵著口氣無法紓解。

夫妻二人同行半晌,最終俞正明下定決心道︰「要不然我與阿音去說罷。」說著就要往玉竹苑去。

程氏攔住了他。

「我去。」自打听俞老夫人說起這事兒,她這是第一次開口,嗓子有些啞,「阿音機靈,少不得要問東問西。你不擅長扯謊又慣常寵著她,萬一她問急了你心軟說漏嘴怎麼辦。」

俞正明自然不會說漏嘴。這樣重要的事情,他怎會隨意往外講?

但他知道妻子現在心中慌亂自然是口不擇言,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溫聲道︰「那你去吧。」頓了頓又道︰「記得別當她面哭就好。」

程氏忙狠狠擦了眼楮幾下,「瞧我這粗心的。還說你會說漏嘴,卻沒想到自己這邊要注意著些。要我這樣子過去,不用旁人告訴,她也能直接瞧出不對來。」

俞正明悄聲安慰了她幾句。程氏回屋補了補妝,看著神色如常了,這才往阿音的屋子里去。

小姑娘如今正在和清蒸蟹進行殊死搏斗。

她喜歡吃蟹。

這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她喜歡自己剝。

六歲大的女女圭女圭,再有本事,憑著這小小的手和短短的手指頭,剝蟹的樣子能好到哪里去?

于是程氏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阿音右手捏著蟹腳左手扒著蟹殼,嘴角上還掛著些許蟹肉,心滿意足大快朵頤的情形。

女兒這吃得酣暢淋灕的樣子逗笑了程氏,剛才心里頭那些郁滯之感瞬間消失不見。她無奈的走上前去,拿出帕子給阿音擦臉,「怎麼吃成了這模樣?讓丫鬟給你剝開了再吃不更好?」

「自己剝了吃起來才有滋有味。」阿音把口里東西咽下後,拿起一個自己剝好的蟹肉塞進程氏的嘴里,「娘你嘗嘗,鮮著呢。」

「是。味道不錯。」

程氏剛笑著贊了一句,忽地想起來往後沒法日日看到女兒笑顏。不只如此,女兒以後怕是要成為那至為尊貴的女子,再不能似如今這樣無憂無慮……

程氏心里一陣酸楚,眼圈兒就又紅了。

阿音察覺不對,趕忙問道︰「娘,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到往後你要進宮里去,怕是沒法像今日這樣隨意了,有些擔心。」程氏順勢將皇後給的那番托辭說與女兒听,「皇後娘娘選了你當三公主的伴讀。往後你要住在宮里,十日回家一趟。」

「什麼?我?!」阿音呆了呆,不敢置信地問︰「娘娘瞧上我哪點了?」

思量了下,她轉而說道︰「不是做四公主的陪讀,反倒是三公主的……或者這事兒是顧嬪提出來的?我這年紀過去了可是沒法照顧三公主的,反倒要她幫襯著我些。」

四公主和她年齡相仿。三公主是顧嬪之女,已然八歲,比她大上一些。

程氏不好說這事兒本就是俞皇後敲定的,俞皇後的用意她也不能隨意揣摩,只能含糊道︰「許是罷。既然是宮里的意思,自然不好多問。」

阿音點點頭,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代表了什麼,當即垮了臉,訥訥說道︰「娘,那我要常常住在宮里麼?」

她還是有點不太死心,追問道︰「要不我每日里進宮陪公主讀書,晚上回來。往後我每天早點起就是。我能起很早的。」

程氏看女兒這麼戀家,心里又是開心又是難過,換了個干淨帕子給她擦手,輕聲道︰「不成。娘娘也是思量著你年紀小,不想你來回奔波,特意恩準你在宮里住的。既然如此,總不好駁了娘娘的好意。」

阿音就有些蔫蔫的,耷拉著小腦袋,「哦」了一聲沒了言語。

程氏憂心她,不由喃喃說道︰「你進了宮里,若是有事情不合意,就去尋娘娘說。娘娘會給你安排妥當。倘若想吃什麼,」看了看桌上,「比如螃蟹,你也和娘娘說一聲就是。只不過在宮里的時候注意儀表,莫要失了禮。」

畢竟是自家姑母,再怎麼樣也是親近的。而且俞皇後性子溫柔,斷然不會隨意為難阿音。

雖說俞皇後這做法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想到這兒,程氏心里又寬慰了許多。

等阿音長大後再說親,也不見得能尋出比俞皇後更好的婆母來。從這一點來說,把女兒交給她倒是可以放心。

阿音瞥了眼桌上亂七八糟的螃蟹,哀嘆著說道︰「我會注意的。」

因著心中放心了些,程氏就反過來又勸阿音︰「其實在宮里生活也沒有特別難。皇後娘娘平易近人,太子殿下——」

想到那個文雅的少年,程氏心里頭百感交集,「太子殿下也很好。你只管好好地照顧自己,旁的不用多管。」

听著母親絮絮叨叨好半晌,阿音知道她是在擔心,就收起了臉上所有的不快,挽著母親胳膊說道︰「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的。您想想,宮里頭的先生,那可是最好的先生。說不定我在宮里學上幾年,待到不用做伴讀了,回到家後比姐姐們學識都要好呢。」

程氏知道女兒這一去怕是就不能回來了。看著女兒乖巧的模樣,她給女兒把頭發捋到耳後,輕嘆了句「傻丫頭」。心里終歸是放心不下,不過旁的倒也沒再多說什麼了。

宮里第二天就來了車子接阿音。

俞皇後說宮里已經給阿音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只管人過去就成。但程氏還是給女兒拿了好幾身換洗的衣裳,還將她平日里用慣了的一些小物件都裝在箱子里帶著。

阿音可以帶兩個丫鬟過去。程氏就選了錦屏和玉簪。前者沉穩,後者機靈。她們兩個都是自小就伺候阿音的,照顧起來最為妥帖。

幾年前的時候阿音就時常去宮里玩,對于進宮倒是不犯怵。只是一想起要好些天才能回來一趟,難免心里傷感。

車子行駛的時候,她也顧不得禮數了,扒開車窗簾子,探頭出去拼命給父母兄長還有祖父母揮手道別。

俞老太爺鼻子發酸,甕聲甕氣地對俞老夫人說道︰「你看這事兒辦的。小丫頭還沒回來幾天呢,就又要走了。我想多看幾眼都撈不著。」

「凡事往好處想。」俞老夫人也是舍不得家里孩子再進宮,無論是誰過去,她都不放心。此刻只能小聲勸道︰「你就想著,往後阿音斷然不會隨意離京了,好歹和咱們挨得近,想要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不就成了?」

俞老太爺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難為對方是太子殿下。

他脾性溫和,小小年紀已然沉穩有度,將小丫頭交他倒也放心。

若是換了旁的臭小子,無論是誰,膽敢這麼早就把寶貝丫頭搶走,老爺子便要直接提著大刀去搶人。

阿音平日里起的晚,今兒為了作進宮的準備,特意早起。加上前一晚她和母親說了大半夜的話未曾休息好,路上閑得無事,索性打起了瞌睡。

這一覺睡得沉。正做著香甜夢的時候,卻听耳邊不住傳來輕喚聲。

「包子。包子。」

阿音混混沌沌地望著滿桌的點心瓜果,心說哪里有包子?

正絞盡腦汁拼命想的時候,她猛地一驚,面前的各種吃食驟然消失,她忽地就醒了。而後一睜眼,面前便是冀行箴放大了的臉。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可是離得那麼近,醒來之後乍一看到還是很嚇人的。

阿音趕緊又把眼楮閉上了。

冀行箴見她這般樣子覺得好笑,「還想睡?」

阿音總不好說是你離太近嚇到我了,閉著眼點點頭,隨意地「嗯」了一聲。

她正等著冀行箴下一句話的時候,誰知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騰空而起。

「想睡也別在這里。」冀行箴將她抱在懷里下了車子,快步往殿內行去,「屋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進屋去睡罷。」

不過他說出的話可就沒有那麼順耳了。

「弄丟了?!」阿音抬頭,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看,「剛剛你才拿走。」她伸手比劃了下從兩人分開到這里的距離,「……然後這麼一轉眼功夫,就沒了?!」

冀行箴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阿音不信。

「不然你搜搜?」他微笑著張開雙臂。

阿音自然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情。一來這是太子殿下,二來他是個男的。在異性身上模來模去多不好。

更何況他這麼坦然地讓她搜身,可見是已經篤定了她在他身上找不到。

那麼燒麥到底去哪兒了。

阿音疑惑地繞著他在他身上掃視著,喃喃說道︰「該不會是你把它扔了罷。」

趁著她視線在他身上的時候,冀行箴朝旁邊密密的草叢快速看了眼。確定那邊看不出半點兒的不對勁,他又趕緊地收回了目光。

仔細盯瞧了好半晌,阿音沒有半點兒的收獲。這時她什麼話也不說了,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往自己的院子走。

冀行箴緩步跟在她的旁邊,輕聲問︰「不高興?」

阿音踢著腳下的石子,好半晌才悶出一個字來︰「嗯。畢竟是大堂兄的一番心意。」

「不見了的話你會很傷心?」

阿音沒好氣地斜睨了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冀行箴腳步有些遲緩,下意識地就要回首望向那草叢。

阿音見他往回看,頓時眼楮一亮,順著他的目光就瞧了過去。

誰知她這小動作被冀行箴給發現了。他趕忙收回視線,腳下一轉就擋在了她的眼前。

「我還道你怎麼忽然就這麼沒了精神,」冀行箴微笑,「原來在誆我。」

她分明是篤定了東西還在他那里,想要借著看他的反應來找出燒麥到底被他藏在那里了。

幸好他反應快。不然的話,小丫頭想必下一瞬就會奔向那簇草叢。

小心思被發現得太快,阿音這回是真的垂頭喪氣了。低聲抱怨了句「這家伙怎麼那麼聰明」,一路悶悶不樂地往回走。

成功戳穿了小丫頭的小心思,冀行箴心情大好,喚了人來備茶備水給她分茶吃。

阿音心情不佳,即便茶水再怎麼清香四溢,她也沒能品出什麼名堂來。

冀行箴在她這里消磨了兩三個時辰。分茶後他又和她商量了下院子里種些什麼花草好,再問了問她平日里喜歡吃什麼。

臨分別的時候,阿音不死心地叮囑道︰「那燒麥,你幫我保存好了啊。別弄壞了,也別真弄丟了。」到底是大堂兄好心送的,而且她是真挺喜歡那小東西。

冀行箴勾唇一笑,「好說。」目光微微往下挪,望向了她腰間新墜飾,「它好好的,它就也能好好的。」

雖然他沒明說,但阿音知道,這句里頭一個「它」說的是翡翠粽子,後面那個「它」說的是她的寶貝燒麥。冀行箴的意思很明顯,她每日里好生掛著新墜飾,他就替她好好保管燒麥。

阿音氣得七竅生煙。

要挾!這簡直是紅果果的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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