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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謊言,也是由他引起,若是他能控制對她的愛戀,不選擇用逃避來控制自己的渴望,她勢必快樂許多,也不會主導一場失憶,不會用智慧換取他的停駐。

全是他的錯,既然不敢愛,他就該放手。

不能放手,他也該藏住滿腔愛戀,獨自一人痛苦。

而不是讓她感受到他的愛後,又要忍受長久的孤獨。

也許,他該繼續這個謊言,默默守住她,用另一種方式與她攜手白頭……

「璇兒,圖拼好沒?」將一顆貪婪、雜亂的心收拾好,他大步邁出臥室,看著蜷在沙發上孤寂的郎璇,展現出最柔和的笑臉。

「宿。」她頓時一顫,猛然抬頭,呆呆望著他。難道他再次包容了她?

「璇兒,怎麼了?怎麼不開心?」他像沒事情發生般坐在她身旁。

「宿。」側過身,雙手環住他的腰,腦袋枕在他肩上。他似乎沒發現那個謊言,她該告訴他事情真相嗎?

「璇兒,你有什麼話對我說嗎?你為什麼傷心?」眉心輕蹙,木然開口。

忍住即將掉落的眼淚,目光深幽。自私戰勝了理性︰「宿,圖拼好了,我們聯系拼圖店把它裝裱起來吧!」

「好。」他笑了笑。只要失憶是郎璇想要得到的結果,他願意維持這個謊言。

抱歉,抱歉……在心中道出無數過對不起,眼淚無聲滑落臉頰。

她害怕真的很害怕,如果謊言被揭穿,郎宿就會失去監護她的責任,那麼他就會像多年之前那樣將她拋下。

她寧可失去生命,也不要失去他。

「璇兒,我們給拼圖店打電話吧!」感覺到郎璇不斷顫栗,他拍著她的肩,給予她最多安慰。

再一次自我催眠,讓自己覺得那是個善意的謊言。

眼淚漸漸在眼眶中止住,深深吸氣︰「好。」緩緩松開雙手,將頭轉向一邊。

「你眼楮怎麼紅紅的?」郎宿焦急追問。

「哪有!」倔強出聲,聲音中卻包含著無法抹煞的哭意。

無奈放下準備捧起郎璇臉龐的雙手,望著郎璇的目光越來越深幽︰「璇兒,記住只要你快樂,我可以包容你一切。」

鼻頭越來越酸,心越來越酸。

好溫柔,好溫柔。明知道他的溫柔與包容,只會縱容她的任性。

心雖然有快被撕裂的感覺,可她依然想繼續她的任性,不擇一切手段留住他。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璇兒,餓了吧。我去做晚飯給你吃。」拍了拍郎璇的肩膀,他轉身向廚房走去。

他的寶貝需要思考,此刻他應該留給她一個寧靜的空間。

他也該思考如何在不違反族規的條件下,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在郎宿進入廚房後,郎璇才呆板回頭,痴望著明亮的廚房,聆听著菜刀與菜板相觸的聲響。

一個神般的男子,甘心為她捆上圍裙。

這份情她怎能漠視,怎能放下。

一旦謊言揭穿她什麼也沒有。

心低沉,再低沉,仿若置身在北極冰窖。

僅存的愧疚被魔饜吞噬,勾起微微淒涼的笑痕。

入魔,就入魔吧!

她必須在他將謊言揭穿前,完全留下他,完全將他拖入凡塵。

她輕輕退入臥室,翻找出久未使用的手機,撥通了王醫生的電話……

太微推開書房門,透過走廊的燈光,他望見郎族神——郎宿,滿面頹廢與寞落攤在書桌後的靠椅上。

「族長!」太微低頭行禮,借機掩住滿目疑惑。

「關門坐下,別開燈!」低啞的聲調像往常一樣沉靜。

太微轉身關上房門,在靠自己最近的沙發上坐下。

雖然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但他卻能通過十多年的修煉隱約看出郎宿眼中極度矛盾的掙扎。

過了好久,郎宿幽遠的聲音才再次劃破夜幕︰「太微,你跟在璇兒身邊有多久?」

「十三年了。」太微據實回復。

「十三年,時間真是快。」郎宿長長嘆氣,目光更加復雜,「你覺得璇兒怎麼樣?」

太微驚愕瞪大眼,郎宿向來通過他只會機械了解郎璇現狀,從不和他談論那個只屬于郎宿的寶貝。

微微收斂心神,他輕輕開口︰「小璇很可愛,很懂事,也很執著。一旦她認定的事情她絕不會改變。無論多麼艱辛,她也會想辦法得到。那份執著,相信世間鮮有人能與她匹敵,反正我是自嘆不如。」

「哎——,她總是那樣讓人擔心。」眼底染上份笑意與柔情。

然後又是一片沉寂,太微小心翼翼呼吸著,漸漸覺得眼前的郎宿越來越模糊,覺得四周似乎存在一種無形壓力,迫得人快要無力呼吸。

「你覺得我該留在小璇身邊嗎?」郎宿的聲音輕而快,仿佛害怕自己前一刻吐出意願,下一刻又會後悔。

太微猛然抽氣,在夜空中劃出道奇異的聲響。

他實在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錯覺,郎氏的族長居然會正視愛情,他實在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毛病。

大力咽下一口唾液,整理一下思路,費力開口︰「小璇為族長付出了很多。若是族長對她有相同的感情,應當沖破重重困難,守護在她身邊。」

「若我只能給與她精神上的愛情了。我該放手嗎?」郎宿的眉頭越收越緊,腦袋亂成團漿糊。

低下頭選擇不直視郎宿凝重的目光,太微大膽道︰「族長,你真能夠對小璇放手嗎?即使小璇對你離去生不如死,你也能放手不管她嗎?」

「對她,我怎能放手,怎能見她痛苦……」眸光慢慢渙散開,迷茫中裝載了無數柔情。

「那麼就將她留在身邊吧!即使是精神上的愛戀,她也會滿足。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她就會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她就會擁有無數快樂。」他一直知道郎璇的願望很小很小,郎璇可以為了留住那短暫的心願,奉獻一切,犧牲一切。

復雜神情慢慢淡出,緩緩變得清澈起來。

閉上眼楮,讓自私將自己吞沒︰「你覺得現在的璇兒,可憐嗎?」

「不!現在是她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候。即使失去了一切,但是她還有你,只要還有你,她就會很快樂、很幸福!」太微立刻否認,如果不是早知道郎璇深愛著郎宿,也許他會不顧一切愛上堅韌的郎璇。

畢竟她是一個天使,一個堅韌得可怕的天使,全身柔和的光彩,讓人無法漠視,無法放開。

緊繃的心慢慢放松,奇特的甜蜜浸透身體每一個細胞。

郎宿沉沉道︰「就這樣吧!維持著現狀,永遠不變。」

為了讓郎璇永遠快樂,他沒有勇氣沖破屬于他責任。

今生就只能曖昧守在她身邊,將快樂帶給她,將痛苦留給自己。

「知道你這個決定,她會很開心,會很幸福。」太微笑了。

這不正是郎璇所期待的嗎?

留在郎宿身邊一輩子,失憶後她終于達成了長久以來的心願。

他們會在殘缺中得到永遠的幸福,因為連他們也會郎璇與郎宿間深情所動,蒼天豈會無眼?

站在花園仰望著濃黑夜幕與小彎新月。

得到他的人,通過最古老的責任將他留在身邊,這樣做真的對嗎?

「我雖然幫你,但並不代表支持你的做法。利用藥物激發他**,讓他得到你。

這種做法很危險,你會讓他感到失望。小璇,三思而後行!」王醫生的忠告在腦海回蕩。

明知道利用藥物讓郎宿留下是錯誤做法,可是他能夠不做嗎?

能夠舍棄這個男人嗎?

除了利用身體讓他負責,她還有什麼籌碼可以讓他留下?

她現有一切都是他給的,除了身體她再無其它賭注。

若被郎宿發現她失憶的謊言,她會失去一切;若郎宿被她下藥,清醒後不願意負責,她也會失去一切……至少下藥能讓郎宿多一份牽掛,也許她還能從郎宿身上得到另一個生命。

反正失去郎宿她生不如死,還不如用殘存的生命試試綁住他……

「璇兒!」低柔的聲音從夜幕中沖現,將郎璇從掙扎漩渦拉出。

「宿!」她回頭僵硬笑了,「太微要走了嗎?」

「嗯!」太微高興笑著,意味深長道,「小璇,從今天起你能擁有最多幸福。」

太微知道了什麼?

難道他知道她威脅王醫生索要強效*?

還是一切都是巧合,他希望她能幸福?

「璇兒,夜風冷,進去吧!」郎宿握住郎璇的手腕,看著她緊握的手掌,有些詫異,「璇兒,你怎麼了?」

郎璇努力松開雙拳,竟然看在月光微閃的汗水。

慌張收回手,扯開抹笑顏︰「我們進去吧!」

拖延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進行那個計劃。

注意到郎璇單薄衣衫下,那層薄汗,他拿出手帕,為她拭擦額頭的汗水︰「你怎麼全身是汗?」

「剛才做了點運動。」一個謊言隨口溜出。她越來越佩服自己了,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面不紅,耳不赤撒謊。

「進屋吧!」即使明知道其中有鬼,他毅然選擇相信她。

「好!」半低著頭,嘴角笑意再添上份自嘲。

他如此信任她,她還能利用他這份信任陷害他嗎?

「出了一身汗,又吹了夜風。為預防感冒,你乖乖地上樓洗個澡。」將為她拭汗的手帕握在掌心,雙眸如水相視。

以往她最愛注視的柔眸,在此刻竟化為無數利刺,讓她無力面對。

低下頭正瞧見那張潔白手帕︰「宿換手帕了。」

「常用那根被一只小貓叼去了。」用手親昵點著她的額頭。

那怎會忘記那張充滿她眼淚的手帕,正穩穩藏在枕頭下。

面頰染上層淡紅︰「宿喜歡小貓嗎?」

「我……我……我最疼小貓了。」無論喜歡與愛,總是難與開口。

彼此曖昧是他今生唯一能給的。

其它一切只能等待來世,來世他會補償她今生無法得到的所有愛意,毫不吝嗇付出所有情愛。

只要他疼她,她就滿足了。

可今夜後,他還會像以往那般疼她,憐她嗎?

暗自嘆氣,攤開他掌心把玩︰「宿,大家都用紙巾,你為什麼一直用手帕?」

「嗯……可能是習慣吧,習慣了,就無法舍棄。就像衣著,大家都穿得都很現代,族中也沒規定一定要穿長衫,我卻一直偏愛這種長衫。」他含笑低頭看著郎璇那頭順長黑發。

「璇兒也能成為你的習慣嗎?」情不自禁開口。

後半句默默在心中叨念。

若此時郎璇抬頭一定會被郎宿眼中灼熱的愛意驚呆。

心中一揪,果然如此。

如果她不增加賭注,他一定會離開她。

不管了,她要留出他,即使一刻也好。

郎璇指尖驟降的溫度,從他掌心直透入心髒。

他焦急說︰「璇兒,你手好涼。快去洗個澡吧!」

目光停止在手帕間,她頓了一下。再抬頭眼底憂傷被純笑代替︰「宿,璇兒口渴了。先喝水再洗澡!璇兒也給宿倒杯清水,我們一起喝!」

不待郎宿點頭,她快速跑開。

「璇兒!」郎宿無力伸手呼喚。

他的璇兒是怎麼了,為何當他決心進駐她靈魂的時候,她卻如此慌張,難道璇兒並沒理解到他本意。

郎璇站在廚房中,望著櫥櫃上兩杯清水,掌心緊握著她千辛萬苦問王醫生求來的強效*,心中百般滋味翻滾不下。

給他下藥,她就真能留住他嗎?

她不知道,不過若不給他下藥,謊言被揭穿他一定會離開她。

魔根深種在心,上前一步攤開手,從藥袋中取出僅有的白色藥片,伸向其中一個瓷杯杯邊。

咬緊牙根叫自己放藥,可顫抖的手始終不松開,一張粉臉被矛盾憋得赤紅。

「璇兒!」郎宿突來的呼喚,讓郎璇一驚,顫抖的手一松,白色藥片穩穩落入杯中,即刻溶化。

「你怎麼了,倒杯水用了半個小時。為什麼避開我,我說錯什麼話了?」郎宿站在廚房門外,痴望著郎璇背影。

「沒。」既然上天注定郎宿會是她的唯一,那麼她就將上天的好意進行到底。

望著杯中消失得了無蹤跡的藥片,她堅定轉身。

「你怎麼滿臉通紅,滿頭大汗?感冒發燒了嗎?」郎宿快步上前,厚實的大掌移向郎璇額頭,「奇怪沒發燒呀。」

一雙星瞳閃爍著滿足的亮彩,心跳響如急鼓︰「璇兒才沒感冒,可能廚房太悶了。」

「可能吧!」口中雖如此道,但擔憂的眉心一直沒能舒緩開,「我們出去吧!」

「好呀!」郎璇端起兩個瓷杯,快步走出廚房。

「璇兒,你當真沒有覺得身體有任何不適?」看著安坐在沙發上的郎璇,他關心追問。

「沒有,只是渴了。」端起自己專用杯子,猛灌入一大口水。

再放下手中瓷杯,端起另一個放入藥片的瓷杯,嬌笑著遞給郎宿︰「宿,喝水!」

「哦!」郎宿毫無疑惑接過水杯,觸上郎璇冰涼微顫的指尖,暖在掌心,「璇兒,你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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