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看著牧羽若,眼淚像流不完似的。
牧羽若溫柔的捧起著她的臉,輕輕的擦去她的臉上的淚水,「我也是女人,雖然我還沒有做過母親,但是我明白一個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麼的重要。可是你現在回去,就是送死啊。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我在乎,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可是……」
「他現在沒有理智,是不可能會听你的解釋,你先安心的在我這里養好身體,等身體好了,等他冷靜了一下,你再去找他解釋也不遲啊。」
素素想了想,覺得牧羽若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她仍然清晰的記得,在醫院里的時候,他那憤恨的眼神,仿佛是要將她殺了。
她點了點頭。
牧羽若臉上終于露出了微笑,她扶起素素,溫柔的說,「來,先吃藥,先養好身體,等身體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解釋。」
素素咬咬牙,忍著心里無以復加的痛,吃下了那些藥丸。
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她要好好的站在進的面前,她一定要讓他相信自己!
午夜,天空沒有一顆星星,黑壓壓的一片天空。
沉重的夜空,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
沒有開燈的臥房里,穿著一身黑色修身衣服的郎進坐在沙發上。
手肘撐在雙膝上,他埋著頭,霸氣的坐姿卻透著一股落寞的荒涼。弓著的背脊,更是添加了一份淒涼孤獨的姿態。
昏暗的房間里,他的雙眼,如黑夜中的狼,只是那雙眼中,沒有危險的氣息,仿若一直受傷的狼,眼神無助又痛楚。
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面前茶幾上的酒杯,他一揚脖,將杯中的酒灌入了喉中。
「嘎吱」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少爺……」王伯低沉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靜。
「找到她了嗎?」郎進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那麼不真實。
王伯猶豫了一下,有些害怕的模樣。
「還……還沒找到少女乃女乃……」
「……」
見郎進沒有說話,王伯又繼續說,「如果少女乃女乃真的是無辜,她不可能會走。我想,可能真的是少女乃女乃陷害的老夫人,否則,她不會畏罪潛逃。而且,老夫人房間里貴重的物品已經不見了……」
「出去!」他低聲打斷了王伯的話。
「少爺……」
「出去!」他再次重復了一次,冰冷的聲音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那我先出去了,我會守在少爺的門口,少爺有什麼吩咐盡管叫。」王伯轉身,嘆息了一聲,將門輕輕的關上。
看見少爺這般痛苦,他真的是于心不忍。
他是郎家的罪人,往後,他的下半輩子,都會用來贖罪。
他一定會永遠陪在少爺的身邊,幫助少爺打理公司里的事。他發誓,他絕對不會再背叛郎家。
老夫人,或許離開這個世界,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月兌。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少爺。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郎進的手一用力。
「嘩啦」一聲,酒杯在他的手中破裂成碎片,玻璃碎片扎進了他的肉里,他卻沒有皺一下眉。
他用力握緊拳頭,那些玻璃碎片便深入了他的掌心,酒精滲入了傷口中……
血水混合著酒水,從他的掌心,流淌到地上。
他毫無知覺,臉色冰冷如霜,那雙深邃的眼眸,漸漸的泛紅。
商素素,我痴情對你,你為何要這樣做?
他一夜未睡,天一亮,就給牧羽若打了個電話。
這一頭,牧羽若剛剛給素素買了早餐,她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號碼。
「羽若,怎麼不接電話?」素素問。
「一個老同學打來的,素素,你先吃早餐,我出去接下電話。」
「好。」
牧羽若來到外面,關上了門。
「喂……」
「商素素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郎進開門見山的問。
牧羽若楞了一下,「沒有啊。」
「那天你和她在一起。」
「恩,那天我是和她在一起,我帶她到了我家,後來她就走了,難道她沒有回去嗎?」牧羽若說這翻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說得那麼自然,仿佛就是真的一般。
躺在床上的素素吃了口東西,感覺有些干,也沒有一點胃口,想要去客廳倒一點水喝。
她下床走到門邊,伸手去開門……
「如果她來找你了,請立刻告訴我。」
電話里,郎進的聲音沙啞。
「好,素素如果來找我了,我一定會告訴你。」
「謝謝……」
郎進剛要掛電話,牧羽若連忙叫住他,「進!」
「什麼事?」
「素素害死老夫人的事一定讓你很難過,逝者已矣,你別難過好嗎?如果需要,我可以來陪你。」
「謝謝,不需要。」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了忙音,郎進已經掛斷了電話。
牧羽若失落的嘆了口氣,為什麼他還要找商素素呢?她不明白,商素素到底是哪里迷惑了他,讓他對她如此痴情。
她一轉身,就看見握著門把,手在顫抖的素素。
素素眼神疑惑的看著她,眼里慢慢溢出一種怨恨。
「羽若,你……」
牧羽若驚了驚,立刻說︰「素素,你听我解釋。」
素素搖了搖頭,「不要靠近我,羽若!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樣……」
「我……素素,我是為你好,我怕他知道你在這里,會來傷害你!」
「你也認為是我害死老夫人的嗎?你也不相信我嗎?」素素悲傷的眼眸里寫滿了絕望。
頃刻間,所有她最**最信任的人都拋棄她而去了,她萬萬沒想到,羽若也會這樣說她。
「不是這樣的……」
「閉嘴,我什麼都不想听!」素素退了回去,月兌下睡衣,穿上牧羽若為她準備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已經因為沾上了血而被牧羽若扔掉了。
「素素,你要去哪里?你現在身體不好,不要這麼激動。」
素素穿好衣服,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牧羽若,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朝門口走去。
就在她拉開門要出去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了牧羽若的聲音。
「對!其實我喜歡郎進!我很**他,我比你還要先他!」
素素震驚,身體驀然僵硬住,她僵硬的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牧羽若,「我一直以為我的感覺是錯的,我那麼相信你……」
「呵。」牧羽若冷笑,剛才還是一副急于解釋的面孔,此刻已經換做了另一幅表情,「你的感覺沒有錯,我是很喜歡他。」
「那麼說,那天在我家里,浴室里發生的事,都是你故意的?」素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見的。
「對,沒錯!」牧羽若微微仰著下頷,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素素的手微微的顫抖,她上前來,揚準備手準備打牧羽若,卻被牧羽若抓住了手。
「你不過是一個落魄的小姐而已,你以為你還是我小時候認識的商素素嗎?你沒有資格打我!」牧羽若狠狠地甩開素素的手,素素的身體無力的靠在牆上,虛弱的她,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
「從小我們就一起跳芭蕾舞,那時候我不如你,老師也是喜歡你,不喜歡我。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並不比你差!我才不甘心!為什麼郎進喜歡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心思想要靠近他,結果卻被你捷足先登!」
素素失望的看著牧羽若。
她終于明白,外表對自己好的人,並非就是好的。
而像郎進那樣當初外表對她不好,卻相反是真心的**她。
原來,有的時候,看見的和听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商素素!郎進我絕對不會讓給你!」
素素氣結,她無法可說。
轉過身準備離開這里,可是卻牧羽若拉住。
「你放開我!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她從未想到過,和自己的好姐妹決裂,竟然會因為一個男人。
「現在想走?不可能!」牧羽若突然朝外面喊道︰「快進來!」
門被人猛的一下推開,兩個彪形大漢出現在門口。
素素驚恐,「你們要做什麼?」
只見那兩個彪形大漢走過來,將素素壓制住。
牧羽若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冷聲命令道︰「把她綁在床上!」
「牧羽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素素大喊,「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她掙扎著,踢打著,可兩個彪形大漢一人抓她的手,一人抓她的腳,讓她根本逃月兌不了。
他們將她扔到了床上。
牧羽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雙腿疊在一起,看戲般的看著素素被兩個大男人綁在了床上。
她的雙手,她的雙腳,都被束縛住了。
「牧羽若!如果郎進知道了這些事情,他不會放過你的!」她企圖用郎進來威脅牧羽若。
哪知,牧羽若只是笑了笑,「我想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可能感謝我還來不及的呢。別忘記了,現在在他看來,你可是害死他***人,你知道郎進最**的人是誰嗎?那就是她的女乃女乃。」
兩個彪形大漢站到了牧羽若的身後。
「你以為他真的會這樣認為嗎?」素素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相信我,那天在醫院,他只是一時失去了理智而已。」
「那如果我告訴你,管家王伯也在他耳邊添油加醋,你認為他還會相信你嗎?」昔日嫵媚的笑容變成了凶殘的模樣。
素素啞口無言,她真的沒想到,最信任的人,竟然會變成最危險的人。
「藥帶來了嗎?」她優雅的攤開一只手掌,問身後的男人。
「帶來了。」一個男人從西裝內測拿出一包藥放在牧羽若的手心。
牧羽若看著手心的藥,臉上的笑容陰冷得如最惡毒的寡婦。
「去倒杯水來。」
「好。」
一個男人出去了,很快端了一杯水過來。
素素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沒你們的事了,出去吧。」牧羽若接過男人手中的白開水。
「是!」
兩個男人出去之後,牧羽若將水杯放到了床頭櫃上。
「其實,我可以讓你變成殘花敗柳,但是念在我們多年的感情上,我怎麼忍心你被那兩個男人玷污,不過你真的長得太美了,沒看見剛才那兩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嗎?哈哈……」
「呸!牧羽若!我真是瞎了眼!」
牧羽若不惱不怒,她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拆開那包藥,里面是一些黑色的藥粉。
她看著素素笑了一下,然後將藥粉倒入了白開水中。
透明的白色開水,被藥染成了烏黑色,仿佛是一杯致命的毒水。
素素驚恐的看著那杯變黑了的水,「你要做什麼?!」
她答非所問,「其實,我本來想晚點這樣對待你的,因為我真的不忍心。不過既然你都知道了,所以也別怪我無情了!」
牧羽若拿起水杯,坐到了床沿邊。
「牧羽若!你難道不怕報應嗎?如果你敢對我怎麼樣,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素素听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害怕,可是眼里卻充滿了憤恨。
「報應?哈哈哈……」牧羽若癲狂的笑著,「只要能和郎進在一起,我不怕報應!」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還想讓你看著我們幸福呢。」牧羽若掩嘴嬌笑,「而且,我怎麼忍心讓你死呢。」
她搖晃著手中的水杯,看著那黑色的液體,「這杯水喝下去,只不過會讓你永遠失去解釋的機會,讓你成為一個啞巴,別害怕,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說著,她伸出手捏住了素素的嘴巴。
素素驚恐的瞪大眼楮,「賤女人!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罵吧,盡管罵吧,再過一會,你就罵不出來了!」她咬牙切齒的看著素素,用力捏開了她的嘴,然後將水往素素的嘴里灌。
素素搖著頭,緊咬著牙,黑色的毒水灑落在潔白的床單上,立刻暈染開一圈骯髒的污點。
牧羽若見一個人制服不了素素,又將那兩個守在門外的男人叫了進來。
「給我撬開她的嘴!」她惡毒的命令著。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試圖扮開素素的嘴。
素素用力一咬,其中一個男人手被素素咬出了血。
「操!臭婊子!敢咬我!」男人憤怒的打了素素一個巴掌。
嘴角流出鮮血,素素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其中力氣最大的那個男人,捏住了素素的下顎,讓素素張開嘴巴。
然後牧羽若拿著只剩半杯得毒水,灌入了素素的喉中。
素素瞪大眼楮,水汪汪的瞳孔里充滿了憎恨和絕望。
黑色的液體全部灌入了素素的喉嚨中,一股腥味夾雜著惡臭,素素立刻感覺到了喉嚨一股火辣辣的感覺。
「哈哈哈……」牧羽若笑著將水杯放下,然後又將兩個男人支了出去。
她坐在床沿邊,看著狼狽不堪的素素。
「你說,如果郎進知道了會不會心疼你?」
「牧……羽若……就算……我……啞了……死了……他也不會……你!」斷斷續續的聲音,沙啞得如撕破的裂帛,素素最後說出了這番話,就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