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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火鍋

趙嬤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翩躚笑著往前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這大冬天吃涮鍋是最棒的,嬤嬤得空也可以和姐妹吃點。」

趙嬤嬤似是從中听出了什麼門道,但仔細想想卻又沒有什麼了不得的。

涮鍋,取陶瓷制成鍋,下墊火爐,以高湯為底,湯燒開後放進鮮肉鮮菜,待其熟透後,撈起蘸醬,唇齒留香,麻辣咸鮮香,油而不膩,暴汗淋灕,酣暢之極,解郁除濕,入冬佳品。

這讓老太太不由感嘆,這是到京城來吃的最好的一頓了。

況且這涮鍋的香味幾乎整個府里都聞見了。不久便在整個府里流傳開來了,當然這是後話。

說起翩躚與這涮鍋也是緣分,翩躚跟著那梓令老人在許州贈醫施藥的,正好遇到從蜀地來的病患,機緣巧合便得知這一稀罕的做法,沒想到今日倒是排上了大用場。

且說這日翩躚和老太太倒是吃的很舒服,而阿藍自是多備了一鍋,這阿藍,趙嬤嬤和玲瓏倒也是吃的暢快。

這已近冬季的時候,這暖和的一吃,又下幾杯小酒,倒也是好睡,然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本應該睡得極好的翩躚卻默默換上了一件男子的衣衫,裹上一件狐皮大氅,幾個輕跳就躍出了院子。

不一會兒,翩躚竟出現在了那熱鬧如白晝的怡心酒樓前。

趙王總會在立冬日舉辦詩會,這一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曉,時間已近壬時,但顯然這詩會才剛進到**。翩躚將身上的大氅裹得更牢了,在門口登記上自己的化名,姚羅。

這小廝竟也是懂點門道的,竟一下就聯想到是那江湖上有名的玉面神醫,忙上樓通報。

其實不用他通報,劉曜已從樓上下來了。

就說那時劉曜正和身邊的門客笑談儒道,目光一閃,卻撇到那酒樓門口那用墨色狐皮大氅裹緊自己的小人兒,雖是連臉都看不清,可劉曜卻肯定那人就是洛翩躚。便尋了個理由就匆匆下樓來。

翩躚見那小廝匆匆上樓,心下暗道不好,自己此行不宜太過張揚。正想著先找個地方避下風頭,這劉曜就已下了樓。

他已是喝了不少酒,臉上已經泛紅,一雙眼楮亮的嚇人︰「你來了啊。」

翩躚被劉曜不自覺顯出的親昵驚到,但很快也是鎮定的笑笑道︰「我是來給王爺送份大禮的。」

說著就從袖中抽出了一疊藥方,遞到劉曜面前,道︰「這幾日我又找了幾份藥方,這里共有五十三份藥方,每個藥方上都已注明了治療何病癥。」

劉曜眼里閃過一絲失望,隨後伸出了手接過藥方,可不巧觸踫到翩躚的指尖,那徹骨的涼意,讓劉曜忽然收攏手指將翩躚的手握住。

翩躚愣住,自劉曜手掌傳來的暖意,似是直沖到翩躚的臉上。

倒是劉曜先是松開翩躚的手,尷尬道︰「你的手太涼了,要不要先進去暖暖?」

翩躚不自在的扭過眼去,道︰「不了,我得回去了。」

劉曜也不強求,只是點點頭。

翩躚行了個禮後轉身就要離去,翩躚看似很鎮定,但在轉身那刻,背影卻顯得有一些狼狽。

「等等。」看著翩躚的背影,劉曜的聲音忽然響起。翩躚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去看著劉曜。

劉曜不自在的咳嗽一聲道︰「本王接到消息,洛府府中一月中飛出三只白鴿,本王只想提醒小姐一句,這天子腳下,最是不自由的地方,有很多眼楮看著……希望小姐注意下。」

此話一說,翩躚臉上倒是有些掛不住,這劉曜自是知道她和趙旭糾葛,只好咬咬牙道︰「多謝王爺提醒,翩躚記住了。」

翩躚似是長了記性,站在原地一會兒後道︰「王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劉曜看著翩躚隱在墨色大氅下的小臉,不知是不是凍得似乎一點血氣都沒有,劉曜不由開口道︰「小姐精通醫理,自己個的身子多注意些。」

翩躚點點頭,不說話。

「那小姐保重。」劉曜深看了翩躚一眼,緩聲道。

翩躚禮貌一笑,轉身,「踫!」一記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

翩躚不由停住腳步,抬頭看向了天際。接二連三的煙花在上空綻放,或紅或紫,這邊酒樓中一眾人都涌到街邊,看起煙花來了,自是有眼尖的人注意到酒樓門口的劉曜和翩躚。

翩躚許久未見煙花,一時倒也是迷住了,微揚著頭,一時沒察覺,自己的帽子竟被風吹了開去。

煙花五彩倒映在翩躚水漾般的墨色眼瞳,那般精致的容顏,與嘴角微微揚起的笑容,直直讓人失了神。酒樓中大多數的人本就在偷偷注意著劉曜,一見劉曜身邊的人竟有著這般絕色,不由都倒吸一口氣。

忽然,翩躚大氅上的帽子忽然蓋住自己的臉,隨後,自己的頭就被抵在一個寬闊的胸膛當中。

劉曜一手按住翩躚的頭,隱去翩躚的容貌,迅速的就往酒樓撤去。

劉曜邊低聲在翩躚耳邊道︰「你要小心,今日也來了幾個宗室子弟,你的容貌可不能被他們瞧去。」

翩躚抵在劉曜的胸膛,那是離劉曜心髒最近的位置,听著耳邊那一下下的心跳聲,翩躚的臉慢慢泛起紅暈,翩躚對這樣的自己很是唾棄,但轉念一想,自己是第一次和一個男子這般親近,若是不尷尬,那才奇了怪了……隨後便自暴自棄的任憑劉曜把自己往酒樓里帶。

今日,翩躚身上披著的是墨色的狐皮大氅,而劉曜今日身著的卻是棗紅色常服,而那般的姿勢像極了相互依偎懷抱的模樣。又見那劉曜如此緊張那人,微微露出一下臉,就忙護住,不由有人揣測這人的身份了。那般絕世的模樣,又那嬌小的身形,不由有人已經懷疑起這人怕是個女子,而且是趙王心中所愛的那個人。

且說這邊劉曜將翩躚帶到酒樓中一間比較隱秘的包廂中。

「你姑且等等,到時候本王找人送你出去,現在一時到也是人多眼雜。」一進門劉曜就解釋道。

翩躚看了眼劉曜,似是不忍心的開口道︰「王爺,翩躚其實可以自己走的。」

「走?現在?現在外面一時……」劉曜一時揣摩不透翩躚的意思。

翩躚無奈嘆口氣道︰「玉面神醫姚羅,除了醫術,輕功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

劉曜似是被自己給逗笑了,搖搖頭道︰「是啊,本王竟忘了此事。」

關心則亂。

翩躚被自己腦袋里的念頭嚇了一跳,似是要掩飾自己的想法一般,急急說道︰「若是王爺無事,翩躚就告辭了。」

「等等。」劉曜偶一撇到翩躚精致白皙的手腕,月兌口而出道︰「小姐這次可是幫了本王一個大忙,本王自有謝禮相贈。」

謝禮?翩躚最是怕這送禮,你收一禮就得還禮,還有各種規矩限制著,這般曲曲折折好不累人。翩躚忙道︰「王爺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這是我的一番心意。」劉曜見翩躚想要推辭,說道。「只是今日這謝禮沒帶在身邊,小姐可否稍等片刻。」

翩躚忙道︰「王爺真的無需費此周折了。」

「小姐若是不收,怕就是不給本王面子。」劉曜嘴角含笑,但話里卻是透著不容拒絕。

「既然王爺都這樣說了,翩躚怎麼能推辭呢?」翩躚語帶無奈的同意了。

劉曜則出門喚來季西,讓其用最快的速度把前些日子的暖玉鐲拿來。隨後又進門去和翩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劉曜十五歲便上了北方戰場,對大漠許多事情知之甚多,而翩躚自幼在南方長大,又隨著梓令老人走遍許州贈醫施藥,對許州的風土人情也知道不少,且二人性格相似,也都是聰明人,兩人一時倒也相談甚歡。

就在翩躚正說到自己在許州獨自上山采藥,遇到盜賊的驚險時候,門輕輕被敲響了。劉曜起身開門,隨後便拿進一個檀木盒子。

翩躚一打開,一只通體晶瑩的玉鐲靜靜躺在了盒子當中,翩躚拿起細細看去,不但觸手生溫,且那玉鐲的鐲心竟包裹著一層紅,翩躚月兌口而出道︰「暖玉?」

「你倒是好眼光,一眼就能認出。」劉曜笑道。「莫非曾經見過。」

翩躚笑道︰「暖玉極少見我怎麼見過呢?只是听人講到過罷了。」

劉曜點了點頭不說話。

翩躚看了眼劉曜,道︰「王爺,這禮物太貴重了。翩躚不能收。」

劉曜淡淡說道︰「本王好歹出身皇家,這點子東西還是送得起的,切莫推辭。」

都說是皇家了,還能說什麼呢?翩躚只好說道︰「那多謝王爺了。」

「戴上試試。」

其實不用劉曜說翩躚就已經很是想戴上了,頭一次見到難免新鮮十足。

劉曜瞧著翩躚戴上玉鐲的時候,眉眼也緩緩舒展開來。似乎連日來的疲憊都不見了。

……

這一日,洛茵茵總擔心又會出什麼問題,也就小心翼翼的做著每件事,但這一日似是風平浪靜。除了姚家遞來的拜帖,說姚家主母明日前來拜訪,讓洛茵茵好一番忙碌,其他倒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但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往往最是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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