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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暗藏心曲

此為防盜章, 6小時後即可正常閱讀感謝耐心。  嚴小刀一雙大手,粗暴地抓弄著一頭大寶貝兒的脖頸鬃毛,親吻的瞬間伸出舌頭狠狠對舌忝了一下,舌忝過雄狗一排利齒, 毫不吃虧地互相佔個便宜, 然後把那蠢萌的大腦袋推到身後︰「滾了,熊爺, 先漱口撒尿去。」

另一頭蠢貨前僕後繼,不甘心地直接跳上, 前爪輕車熟路襲上主子大爺的肩膀,一頭黑白灰相間順滑漂亮的毛發胡亂蹭你一臉。

這貨卻還嫌不夠親密, 被一掌拍下去的同時伸爪子來了一招雌虎掏襠。

「誒?跟哥耍流氓啊三姑娘?!」嚴小刀笑著擋掉企圖撩開他大褲衩子的肥爪。

嚴小刀一路下樓, 中途拎了盆、一條白毛巾搭到肩上、又順手往身後丟去幾塊犒賞的牛肉干,听到那些呼哧喘息迅速變成歡悅著大快朵頤的一陣咀嚼。

清晨室外寒涼,小風敲過染綠的樹梢再掠過肩膀, 在光luo的後背上不經意吹起一陣漣漪。

他彎腰在院子里用冷水洗涮,用力搓過肩膀、腰月復,呼出白氣,任水珠爭先恐後沿著月復肌的溝壑流下去, 打濕全身。

濕透的背影輪廓硬朗而鮮明,頗有北方漢子的男子氣概。

院子里各屋兄弟從眼前晃過, 有光著身子說笑著刷洗的, 紛紛抬頭往這邊喊了一聲「大哥」。嚴小刀直接將半盆子冷水潑過去, 當作打招呼, 隨即招致好幾盆水從四面八方的群起攻之,兜頭蓋臉把他淹得快要漂起來……

「沒大沒小啊你們,我/操!」嚴小刀從發梢甩出一圈水瀑布,笑罵。熊爺與三娘從房里撞出來,兩團彪悍健壯的身軀在水地里撒歡躥了一圈,搖頭擺尾,眼楮都笑眯了,用直白的肢體語言告訴小的們,潑得好啊!

沒人怕他,有人還比嚴小刀大一兩歲,但還是都叫他「哥」。

有人從房里拿出一根三節棍模樣的家伙事,扎了步子立于院中,往身上摔摔打打。

冷水洗過全身,嚴小刀又打來一盆溫熱的水,唯獨把他的一雙大手小心翼翼沒入溫水之中,泡了又泡。

看手背,這是一雙很俊的男人手,五指修長,指甲也生得勻長好看。

不是娘們兒的秀女敕玉手,也不見猙獰的青筋或粗壯的肌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好看。

他的手掌翻過來時,卻有一片如同刀劈斧砍過後被掀開肉、再泛著白的傷痕,觸目驚心!新傷不斷再摞上舊的,歲月經年,早就沒有任何疼痛感,舊皮磨掉再換新的,最終都化作一層厚皮老繭,中間夾雜著七扭八歪抹不平的刻痕。

也只有這些無法掩飾的刀痕,還顯耀著這雙手的主人十余年浪跡江湖、走在刀刃上的血性和榮光。

嚴小刀與兄弟們合桌吃了頓早飯,他吃半鍋咸鹵豆腐腦加三個油餅、四個茶葉蛋。

他回房,月兌光換上出門的衣服。

腰間勒一層很厚的黑色護月復帶,有意無意藏住了月復肌。左右肋的位置各有三至四把輕刀,小巧輕便,有短有長。最長的約莫才十寸,尺寸型號也沒顯出多麼嚇人。後腰還有一把斜背的方口花紋鋼戰刀,有些分量。

這一切暗影刀光,最終都安穩妥帖地裹進一身襯衫西裝之下。一排刀尖,排列整齊錯落有致,閃出一道似水寒光,安靜含蓄地收攏到白色襯衫之下。

嚴小刀將西裝穿得規矩挺拔、人模人樣的,眉眼間沒有戾氣。他一如平常地整整衣領,嘴角擎個淡淡的笑,在熊二爺與三娘子夾道歡送的簇擁陣勢下,出門去了。

……

生意場上人盡皆知嚴小刀的身份。這人厲害,是津門大佬戚寶山的干兒子。

嚴小刀少年時是個孤兒,爹未知,娘不詳,沒人要,就是寒村蔽路邊瑟縮著的一叢瘦骨,低入塵埃里微不足道的一條小賤命,再多捱一個冬夜他就死了。

他被個善心的農村婦女撿了收養,喂他吃上了一口囫圇的飽飯,在燒磚廠、煤山、挖沙工地和海邊濕窪的野蕩子之間長大。他上學之余做工掙錢,機緣巧合認識了他後來的義父。

他義父那時候也是個窮光蛋,在城郊工廠做工,卻待他很好,兜里十塊錢只夠買四個豬肉大蔥包子,一定分給小刀兩個。

嚴小刀跟著這人打工,倒騰小買賣,擺攤賺錢,被地頭蛇敲詐追打,與人干架,被人砸鋪子燒毀攤位……干父子倆也曾經十分落魄,身無分文,寒冬臘月在城里橋洞下裹著爛棉被睡覺。他干爹在老城深夜唏噓蕭索的燈火中支個破攤,賣些不上檔次的鞋子和便宜玩意,小刀就拿棍子幫干爹打狗,與野狗掐架,打小就是個鐵骨錚錚的小爺們……

戚寶山也是個經歷過風浪的奇人。沒人知曉這人當年是怎麼突然發跡的。

干爹窮得照顧不上兒子,那年臨走時把身上零錢和家當都留給小刀,到外地去闖一闖。兩年後再回來的時候,戚寶山是揣著大兜子錢回來的,發了一筆來路不太明正的財。

嚴小刀十六歲從職高輟學,從此與他干爹闖蕩江湖。

戚寶山的生意一直半白半黑,沒有什麼不能做或者做不來的,那個年月就看你敢不敢下手、敢不敢做。這人先是砸錢將他們當年擺攤位的服裝鞋帽大賣場整棟樓租了下來,從遭人排擠欺凌的窮**絲一躍做了老板,再一個一個收拾料理遠近十街八道尚不服氣的小業主們。兩年後,城北區最大的四家家居燈具鞋服商城全部收歸麾下。

再數年後,東區那兩家擁有民國老建築的過氣飯店,舊貌換成了新顏,同時換了招牌和老板,且與衙門里數得上名號的人物都有生意往來;地方電視台每晚頭條新聞里經常露面的熟面孔,私下都出入這些飯店。再有數年過去,這座老城開始波瀾壯闊的舊城改造運動,無數新式酒店和商城平地拔起,港口打造臨灣經濟新區,跨洋運輸貿易與港口加工業目睹了瘋狂做大的繁榮階段……

有一些人白手起家,篳路藍縷,憑的就是膽大手黑敢掙,也能熬得艱辛吃得苦。

嚴小刀一直在戚寶山身邊,兩把繡紋鋼刀扎場子,在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硝煙中往來征伐,背上刀痕無數。

如今早已苦盡甘來,金盆洗手,生活的富足隨之而來是靜好的時光。戚爺這幾年也收了手,尊奉上面的政策大環境變化,審時度勢,收斂鋒芒,遠洋公司及旗下地產酒店的賬面做得非常干淨,安分守己掙點老實錢,跟各路人馬皆相交深厚,誰也別得罪。

嚴小刀听從他義父的,也認同這些觀念。年輕時候爭勇斗狠拿命掙來大把的金錢,這錢你有命掙,也得有命去花!

初春時節快速路兩側花香、樹香陣陣,混雜了汽車尾氣與工廠白煙,調成一股子屬于北方城市特有的厚重余味。倉促追趕的綠化成果與高速膨脹的人口/交通狹路相逢,頗顯無奈和無能為力,渣土車後方時不時揚起一片塵沙,天空像蒙了一層灰藍色的罩布。這是個發展日新月異的大都市。

嚴小刀在車里坐成個豪放舒暢的姿勢,偶爾手指伸出去撢一撢煙灰。黑車呼嘯行駛,車窗開一道窄縫,燃著的煙如紅星一閃而過。

開車的是他一個形影不離的兄弟,平頭圓腦,一雙細眯眼,手腳利落,也能聊。大名楊喜峰,綽號愛稱就叫峰峰。

「大哥,快速路到機場很快,今天咱們出來有點早噯,到那兒也是等嘛。」楊喜峰叼煙,駕駛平穩熟練。

「峰峰,再兩個出口,下去一趟,我買個東西再過去。」嚴小刀將車窗全部打開,半條胳膊搭在窗沿上,手指一點。

「買嘛?買煙啊大哥?」楊喜峰問。

「買件外套吧,還是有點涼。」嚴小刀說。

楊喜峰轉臉看了他大哥一眼,倆人穿的都不算少。

嚴小刀很隨意地解釋一句︰「從最南邊過來,可能沒穿厚外套,我出門前忘了拿,正好給干爹買件新外衣。」

他們就是去機場接人的。楊喜峰一副少年老成樣,很懂似的點點頭,笑說︰「大哥,戚爺回來有事兒要辦吧?臨灣分局里邊換屆了,給新來的局長遞過話,戚爺好像約了過幾天跟人家在佰悅吃個飯,大哥您也去?」

嚴小刀對這些習以為常︰「知道,去。」

他是戚爺在應酬場合唯一每次必帶的跟班,別的且不論,讓他陪著喝酒去,再見見人。

嚴小刀做事利索大方,長得也不錯,出去見客很能給自己人長臉的。

他是個勻長瘦削的臉,黑眉朗目,身材挺拔。

這兩年開始流行花樣美男和整過容的鮮肉臉。若論五官模樣,嚴小刀也並不十分俊俏耀眼,比不上那些油頭粉面。但是,他的眉眼長得很有味道,富有男子氣魄的一雙濃眉仿佛斜入鬢間,卻又沒有過分凌厲戾氣之相。未開口一雙眼先帶幾分好整以暇的笑意,眉梢輕輕挑動,眼光總好像「還藏了一句體己話沒講出來」,富有一段悠長的深意,讓整張臉很有神采。

他鼻尖一側,細看有一顆小黑痣,小而細致,讓頗具陽剛氣息的臉恰到好處地揉進一絲生動和溫情,十分能打動人。因此,嚴小刀這個人男人緣、女人緣、甚至路人緣、老人緣,都非常不錯。

眼瞅著臨近目標出口,前方幾十米開外突然擠擁成一團,車輛像受了驚,蹦跳著互相亂了道次。危險的車禍轉眼而至。

嚴小刀目力很好也只能看到一輛大貨剎車不及,橫著越過大半條車道,狠狠地懟上另一輛50座大客車。瞬間大貨翻了,而客車的正方形**很恐怖地凹陷進去變成窄爛的**。其余小車發出此起彼伏的輪胎摩擦聲,隨即與橫截路面的大車前僕後繼地撞成一團。

幸好不是高峰時間,後面更多的車及時剎住,但全部被堵。

楊喜峰平穩地停住車,再經驗豐富地將車拐個彎,眼明手快佔住了應急道上一個位置,避開前後誤傷,然後抬眼擺個「討糖吃」的機靈表情,等他老大的稱贊表揚。

「我過去看看!」嚴小刀已經半開車門站出來,遙遙瞄了一眼,貼著路肩欄桿很窄的空隙徑直走過去了,一貫地麻利兒。

過去就看明白了,一輛淡金色跑車搶道,硬擠了大貨。不知是不是大貨司機看出了跑車的真實昂貴價格,或者就是剎得太急,翻車撞上臨道無辜的大客,連帶拖累了後面慘遭刮擦磕踫的一群倒霉蛋。

賓利跑車內能看到一襲羊絨料子的火紅大衣,破裂的車窗里流淌出濃郁的名牌香水混合車載檀香味道。

「噯,果然這沒卵球的比有卵球的開車猛多了,操……」

嚴小刀吐出前半句,後半句都懶得說,這又是哪個豪門富戶的姨娘?

他沒管那輛小跑,兩條大長腿連跨帶躍,直接過了賓利的前蓋,又邁過另一輛車,往翻倒的大貨車走去。

「誒你、你踩我車?……」跑車里的女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說了一句,好像也听見了嚴小刀前面那半句話,一股惱羞成怒的神情壓抑在精致的眼線妝之下。

轉眼間又是數輪模牌,該吃該踫的都來了。

簡銘爵在一旁被冷場很久了,本也不是奔著和牌來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會兒湊過來對嚴小刀使個眼色︰「嘖,春圖美景,秀色可餐啊……」

嚴小刀笑著回他︰「簡哥,您下得了口?」

簡銘爵猛搖搖頭,嘴角咧得下巴都快掉茶缸子里了︰「真下不了口,可真想上手啊!」

這人眼光一轉︰「美人在側,玩個小彩頭嘛,不然最後這桌的贏家只能有一個,其他人干瞪眼啊。

「咱們誰吃或者踫了一個刻,就月兌他身上一件衣服,怎麼樣?呵呵……」

……

麥允良听見這話時,比凌河反應還大,眼神迅速陰暗下去,發紅的眼珠讓一張俊臉陷入一種旁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與悲憤。只是這道悲憤的情緒被強行吞咽、壓抑在喉嚨下面,導致胸膛不安地起伏,像很不請願參與這樣的場面,又像是與眼前的凌公子「同病相憐」心有戚戚,或者更像是自慚形穢無法自處。

游灝東又往凌河身上碼出一張牌,快要碼到肚臍,這時突然煩躁了一句︰「簡總你快出牌,還想不想和牌?!」

「好好好……」簡銘爵很沒臉皮地笑,「不耽誤工夫啦,這局誰拿下了,就痛痛快快給凌公子‘喂’一張麻將牌嘗一嘗。」

凌河冷笑一聲,自帶煙燻效果的眼尾以余光掃過簡銘爵︰「說得好像你拿得下?」

麥允良額前汗都快下來了,被某些十分不快的記憶擊中神經中樞,表情十分難受,止不住想當桌干嘔。

簡銘爵說這話是因為手里牌上了停,和五八萬還握了個杠。

嚴小刀听得懂人話和鬼話,知道簡老二在琢磨什麼下三濫的下/流把戲,也知道對方這把憋著手氣要和牌!

他手指頭真的很想捏碎手里的牌,這圈牌玩得已經夠久,差不多該收攤結束了。

凌河含著笑意的臉向他這邊轉過來,玉石色的眼生出一股盤旋的磁力吸住他的視線,沒有出聲,卻把什麼都說了,無聲地對他唇語︰嚴小刀,我能不能出得去這間屋,就看你手里這副牌了。

……

嚴小刀突然垂下眼睫,若無其事地從褲兜掏了手機。

這動作在賭場並不尋常,旁人一下子就都注意到了,游灝東冷冷道︰「搞鬼出千麼?」

嚴小刀抬眼無辜地說︰「怎麼會啊?沒人能瞧見你的牌。」

游灝東身後只站著他自己的貼身保鏢,屋內也沒一兩個閑雜人等了。

嚴小刀隨手發了一條帶彩圖的信息,然後就把手機收起了︰「給外邊我的朋友梁有暉吱個聲安撫一下,不然還以為老子被砍了出不了聲。」

游灝東狠狠瞪了一眼,分明就不信,又不能上去搶手機。

簡銘爵發覺自己西裝內兜輕輕振動了兩下,他于是也下意識拿出手機。

游灝東簡直無語了,煩躁地一擲牌,這兩人他媽的都在搞鬼,臉皮太厚了!

簡銘爵低頭讀到一條短信︰【本月十五日夜22點05分佰悅中庭酒店1608號房進去的這兩人看相十分面熟,麻煩簡總幫我認一認。】

緊跟著是黏成雙棒的一男一女背影的配圖,照片上日期時間人物場景與門牌號碼俱全,簡直絕了。

簡銘爵猛抬頭盯著嚴小刀。

他嘴角亂顫,這回下頜關節真的兜不住他的大長下巴,要掉到腳邊地板上了!

足足盯了一分鐘吭不出聲。

簡銘爵的臉色由黃變白,又變紫紅,最後變回原來的黃色,這副臉皮也如變色龍一般,早就百折不撓、百煉成鋼了,「呵呵呵呵」地徑自笑出了聲。

成,很好。

嚴小刀你有種。

簡銘爵無聲地指了嚴小刀,自己把下巴頦子又給安了回去,投牌繳械。嚴小刀則投桃報李送給對方一個化敵為友的單純友好笑容,一聳肩。

也是豁出去了。

這件事真不在嚴小刀計劃之內,他覺得沒必要的。他根本不想攙和簡家的一堆爛虱子事,他跟簡銘爵無冤無仇,還與簡銘勛董事長頗有交情,他不應該這樣的。

他為什麼這麼做?

沒有籌謀,或許就是那時心里一軟,不忍,或許就是簡銘爵的某一句下/流話刺激到他……再或許,就是凌河深深看他那一眼,像傳說中的穿花拂柳手戳到他的軟肋。

簡銘爵將自己模到的八萬丟了出來,一臉牙疼的悲催表情。

嚴小刀再次推牌,拿過同壕戰友點炮給他的八萬。

「等等啊嚴總!」簡銘爵突然拽住嚴小刀的胳膊,壓住他攥著那張八萬的手,「剛才說好的,彩頭吶?這局誰贏了牌,誰就給凌公子把這張牌‘喂’進去,讓他‘吃’了。」

這是浪蕩富家公子哥們在風月場所聚眾消遣時,最常玩的無聊性/游戲,至于塞進去的是網球,還是高爾夫球,還是一張麻將牌,那就看當時手邊是有一枚網球、一枚高爾夫球、還是一張麻將牌了。

對于這些人來說,塞個小巧玲瓏的麻將牌那就是親哥哥疼愛你、寵溺你、抬舉你,比高爾夫球小多了吧?

嚴小刀拿回這張八萬,在手里摩挲把玩,站起身,整個人俯身到桌上。

麥允良這時低垂著頭,不願抬眼看那樣以折磨猥/褻來取樂的場景。

嚴小刀視線一路循著凌河的胸口、脖頸最終對上彼此視線,扳過這張絕色的臉,輕輕捏了凌河的下巴讓他張嘴,將這顆牌墊在凌河下嘴唇上,咬了。

……

麥允良失魂落魄地抬起視線時都愣住了,在一屋嘈雜聲中默默化為石像,只忍不住又看了嚴小刀好幾眼。

「哈哈哈……」簡銘爵無奈地大笑三聲,「嚴總真是情聖高手,這一手憐香惜玉邀買人心,再毒的一條蛇這毒牙也被你拔光了……哈哈哈,佩服,佩服!哥哥我今天服了!」

簡銘爵是一棵左右逢源的牆頭草,兩邊人物都沒必要得罪,這時再對氣炸了肺的游灝東一攤手︰「哎呀——游總,游老弟,勝敗乃賭桌常事麼,您想要各色人物,我手里一副撲克牌……」

游灝東知道嚴小刀與簡老二之間一定有鬼,牌桌之下暗通款曲狼狽為奸,但是能怎麼辦?

一圈牌還沒模完,但後面的局數已經不必耍了,嚴小刀贏定了。

游灝東心知肚明他今天一敗涂地大勢已去,再糾纏更丟他老子的臉。「雲端號」他以前也常來常往,他是熟客,但這趟旅行確實是他爸爸差遣他來的,不然他才不知曉有什麼「大魚」。

是他爸讓他帶人上船,探探這凌公子虛實,能抓就抓到手,抓不到也別落到別人手里,誰料到如此棘手難搞,平白踫一鼻子晦氣。

如今肯定拿不著凌河了,但自家這公子王孫的範兒不能丟,不然說出去讓人笑話,他堂堂市里二把手家的正派嫡系,還干不過戚爺手底下哪個婊/子養的打手嗎?游灝東戴上茶色墨鏡,陰著臉從桌邊一撤,帶著身後的保鏢,但同時來了一招陰的,猛地從下面翻台,掀了這張麻將大桌!

桌上躺著的人猝不及防。

凌河沒有絲毫招架的機會,在桌板突然豎直起來他被摔向地面時,仍頑強地試圖用手去支撐。

這四方實木大桌相當重,是上好的蘇門答臘島桃花芯木,游灝東也不怕把自己肩關節和腰抻了,這一下使了十足力氣,用力過猛,掀翻的桌子直接向凌河拍下去。

嚴小刀就在五步之內,根本也沒猶豫,躬身一上,在凌河落地之前一肩膀就將這人接住了。凌河像沒骨頭的皮影人,挺高的身材每分每毫全部落到他肩上,兩條腿最後才掉下來,重錘般砸在地上,砸出「砰」的一聲,听著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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