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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蘇母心里裝著事情,所以早早就起床,隨便找了個理由踱到阿冊的門外。

房門緊閉,從外面也看不出什麼來,蘇母就有點失望,剛想轉身離開,就看見阿冊的大丫鬟綠蘿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後面跟兩個小丫鬟,一個端盆,一個捧著毛巾和胰子,再後面是兩個各提一桶溫水的小廝。

見到門前的蘇母,綠蘿恭恭敬敬行禮問好,「夫人,早上好。」

她身後的丫鬟和小廝雖然拿著東西,但是也稍微彎了子,「夫人好!」

蘇母嗯了一聲,就算是回應了,在下人行禮的時候,她一向是端著的,不過等下人行完禮後,她會變成那個溫厚仁善,平易近人的蘇夫人了。

綠蘿是了解她的,所以並不覺得蘇母冷淡,先讓身後的丫鬟和小廝將水送到洗浴房,這才笑著對蘇母道,「夫人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也沒有。」蘇母擺擺手,看了一眼阿冊的房門。

綠蘿一看她的動作,再聯想到昨天少爺和他帶回來的人同床共枕這件事,她就知道蘇母肯定是知道這事,過來了解情況的。

于是她笑盈盈道,「少爺辰時就已經醒了,叫了熱水。」

听到叫了熱水這四個字,蘇母的思想就朝不可描述的地方偏了過去,一大早就叫熱水,說沒發生什麼的話,誰信吶。

想到那個青年昨天醉得神志不清的樣子,蘇母的眉毛就狠狠皺了起來,他家阿冊不會是酒後亂性,乘人之危將人給辦了吧?

這可就不好辦了。

見蘇母表情不對,綠蘿回想了一下自己說的話,這才意識到她那句話有點歧義,夫人肯定是想歪了,她嘴唇動了動,想解釋一二,但是又覺得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

畢竟少爺一大早叫熱水是事實,夫人想歪了這事是自己的推測,她現在解釋,就有點畫蛇添足的意思,想到這,綠蘿閉上了嘴,放棄了解釋。

蘇母不知道腦補了什麼,臉色越來越難看。

正在這時,她們听見屋子里有了動靜。

顧冼這一覺睡得有點沉,睜開眼楮,看到窗外透進來的光,他很是迷茫,有點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醒了?」他還沒清醒過來,就听見耳邊傳來一陣好听的聲音,他飛快扭過頭,入目的就是阿冊帶著笑的臉,顧冼嚇得直接坐了起來,「你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這是我的床。」難得看顧冼這麼失態的樣子,阿冊坐了起來,好整以暇看著他。

顧冼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里衣,起身的動作太猛,衣襟散開了,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稍顯瘦弱的胸口,上面兩點櫻紅若隱若現。

一大早的,就這麼大的刺激,阿冊眼神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顧冼並不知道自己的胸口讓人看了,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覺得什麼,畢竟大家都是男人,看一下也沒什麼。

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床上,听見阿冊說這是他的床,顧冼就低頭查看現在的情況,他現在正坐在一張上好的黃梨木拔步床,身上蓋著上好的蠶絲被子。

這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床,他的床才沒這麼好,那麼,他就是在阿冊床上了?

顧冼伸手揉揉有點疼的太陽穴,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然後他就有點不好意思,昨天他好像喝醉了,然後一直扒著阿冊不放?

越想越不好意思,看向阿冊的眼神就帶上了淡淡的歉意。

阿冊正定定看著顧冼因為抬手散得更開的胸膛,冷不防被顧冼帶著歉意的眼神一掃,他就清醒了過來,戀戀不舍看了一眼顧冼白皙的胸膛,這才移開目光,「回神了?」

顧冼尷尬地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出的笑容,「昨天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阿冊擺擺手,表示不在意,其實他心里巴不得顧冼天天麻煩自己,不過想想昨天下定的決心,他還是收回自己有些蕩漾的心思,干咳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一道小門,「既然醒了,那就先去洗漱一下,衣服就放在旁邊。」

「衣服就不用了,我淨一下面就行了。」听阿冊的意思,是要自己連衣服都換掉,顧冼連忙擺手,「衣服我回去換。」

「你的衣服昨天弄髒了。」听出顧冼語氣中的疏離和拒絕,阿冊面無表情道。

其實顧冼的衣服並沒有髒,只是被阿冊收起來了,他昨天已經下定決心,以後就要收起對顧冼的心思,但是他心里非常舍不得,輾轉反側了一晚,這才在天微微亮的時候起來,將顧冼的衣服偷偷藏起來,權當紀念。

顧冼當然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被他收走了,還以為真的是弄髒了,想到自己昨天喝醉了,說不定就是醉酒後將衣服弄髒的。

想到是別人幫自己月兌掉髒衣服,顧冼就更好意思了,臉上也微微有點泛紅,「給你添麻煩了。」

听見顧冼這麼客氣的話,阿冊只覺得心里一陣煩躁,于是語氣中就帶來點出來,「你先去洗個澡,換一下衣服吧。」

「也好。」顧冼卻以為他是想到自己弄髒衣服的事情不高興,就有點訕訕的,下床就朝那道小門走過去。

阿冊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這才一頭躺倒,扯過顧冼蓋過的被子蒙住腦袋。

顧冼很漫長的日子里都是與藥石為伴,所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他蓋過的被子也帶那股藥香。

阿冊貪婪地吸了好幾口,這才露出腦袋,盯著屋頂發呆,遇見顧冼,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總有崩潰的跡象。

「兒子誒!」蘇母听見屋子里有了動靜,這才推門進來,本以為能看見昨天那個小書生,沒想到進屋就看見自家兒子躺在床上挺尸,至于美貌的小書生,連根毛都沒看見。

她就有點意外,「那個小書生呢?」

「他在洗澡。」阿冊一點爬出來的意思都沒有,就這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洗澡?」蘇母一听,眉毛就養了起來,「你竟然讓他一個人去洗澡?」

「不是一個人,難道要我跟他共浴?」阿冊覺得他家母上大人肯定是又抽了,要不然怎麼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蘇母听見阿冊的反問,也有點不好意思,吶吶道,「我這不是擔心他一個人摔著嘛。」

「他一個大男人,洗個澡哪里會摔著啊。」阿冊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他端莊賢惠的母上大人腦袋都在想什麼啊。

「這不情況特殊……」蘇母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剩下的半截話就說不出來了,只是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阿冊。

難怪了,難怪阿冊會一直躺在床上了,原來她家兒子才是下面的一個。

想到自家兒子將來要像閨女一樣嫁出去,蘇母不禁悲從中來。

「我的親娘誒,你又在想什麼?」阿冊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又想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去了。

攤上這樣的老娘,也是心累啊。

阿冊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淚。

他的母上大人,什麼都好,就是經常抽,一抽起來,你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冊啊,沒關系,娘就當多了一個女兒。」蘇母在心里給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設,做到床邊,模了模阿冊的腦袋,「娘將來一定給你準備好十里紅妝,讓你風風光光出嫁。」

「我說,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阿冊真的是想呵呵了,看來母上大人今天抽得太嚴重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什麼叫多了一個女兒,什麼叫十里紅妝風光出嫁?他一個大男人,要這些做什麼?

「我這也是為你好,免得你將來在夫家吃虧。」蘇母一臉憂心,已經想到婆媳關系去了,「娘從前也不知道你的情況,沒教過你做媳婦該學的,也不知道將來親家會不會嫌棄。」

阿冊面無表情,「那你還真不用擔心,我將來是要娶媳婦的。」

蘇母先是懷疑地看了阿冊一眼,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女婿將來是要入贅?」

阿冊這下臉都黑了,他算是明白他娘的意思了,明白了才更郁悶,「你到底從哪里看出我是下面的那個的?」

「誒?」蘇母臉上表情一滯,「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阿冊白了他一眼,信誓旦旦,「我只做上面的。」

蘇母懷疑地在看著他,目光著重在腰部以下的位置停住。

「你那是什麼眼神?」阿冊被他看得火大,跳了起來,「你這是在懷疑你兒子?」

蘇母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這才相信他真的是上面的那個,但是臉上馬上充滿了濃濃的鄙視,「兒子,你渣了。‘

阿冊一臉莫名其妙,「我怎麼就渣了?」

「你竟然在第二天,讓人家獨自去洗澡。」蘇母鄙視地看了他好幾眼,這才道。

「誰洗澡不是……」阿冊剛想說誰洗澡不是獨自去的,話才說了一半,他才明白他家母上大人的意思,于是以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蘇母,「你說你,天天腦袋裝的都是什麼啊?」

「我怎麼了?」蘇母被他鄙視的眼神激怒了,「你自己渣還不讓人說了?」

「我們沒干什麼。」阿冊也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了當道。

「不可能。」蘇母完全不相信,」沒干什麼你叫熱水干什麼?「

阿冊完全不想跟她討論為什麼叫了熱水就是干什麼,直接將她往外推,「沒干什麼就是沒干什麼,你別問了,快出去吧。」」等一下!「猝不及防被兒子往外推的蘇母一臉不高興,扒著門,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的樣子。

「又怎麼了?」阿冊已經有點不耐了。

「兒子,你是不是不行?」蘇母好似忽然想到似得,正色問道。

「出去!」阿冊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懶得跟她再說什麼,直接將她推了出去關上門。

「兒子,兒子!」看他這樣的表現,蘇母以為自己猜對了,拍著門,「你不要擔心,你爺爺一定能給你治好的!」

阿冊充耳不聞,找了件衣服換上,就坐在屋子里等顧冼洗好澡出來。

「夫人?」剛剛蘇母進門前就將綠蘿支走了,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家高貴冷艷的夫人在撓門,綠蘿只能上前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

「沒事。」听見綠蘿的聲音,蘇母又端起她貴婦人的架子,話都不多說一句的。

眼前的夫人又是她熟悉的樣子,綠蘿這才放下心來,呈上一件東西,「夫人,這是您要的東西。」

「嗯。」蘇母不帶一絲煙火氣接過綠蘿遞過來的東西,待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她臉上的肌肉狠狠抽動了一下,用盡了力氣才端住自己的端莊範,顯得特別的高貴冷艷。

綠蘿雖然不明白自家夫人為啥要一大早讓她去找一根廚房用來刷鍋的竹刷子過來,不過夫人一定是對的,所以她還是去拿了,夫人也接過去了,她以為自己做得很好,所以笑眯眯地福了一福,就在一邊待命。

雖然她是大少爺的大丫鬟,但是其實大少爺使喚她的時候並不多,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听夫人的差遣。

蘇母捏了捏手上的刷子,有些不知道怎麼處理,不過在外人面前她很會裝,一副淡定的樣子,拿著刷子帶著綠蘿就往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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