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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yi小時後替換紀流雲讓靈芝從行李中找一個玉臂擱,那是她前世送給晏斜的東西,是從撫州就帶過來的東西,應當不會丟,靈芝找到後,紀流雲就帶著玉臂擱進宮了。

皇後听聞她進京的消息,便立刻傳她入宮,說是要與她說說體己話。

當年紀良將軍平定西北民亂,在抗擊燕兵中更是狡黠多謀、智勇雙全,在朝中的地位足可用炙手可熱來形容,他所帶領的神威軍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大昱手中為數不多的王牌之師。

所以作為紀良將軍的嫡長女,前世的紀流雲一直活在眾人的艷羨中,皇後屬意她,有意無意讓她多來皇宮走動走動,想將她配與年逾四十的五皇子,貴妃娘娘則希望她多與十七皇子接觸,無論是誰,她們的做法都導致了一個後果,就是讓前世原本就驕縱的紀流雲變得越發目中無人。

果不其然,還是一樣的套路,皇後見到她之後,不停地將話題朝五皇子身上引,紀流雲回憶了一下前世那位五皇子的面容,打了一個長長的哆嗦,好不容易經歷完這場折磨,紀流雲又被叫進了貴妃娘娘的宮中,貴妃夸了一大段長相標致秀外慧中的話後,直接將十七皇子領到了她面前。

嗯,這位十七皇子確實是人中之龍,只是這樣的舉動未免太過夸張了,堂堂的皇子居然淪落到被相親的地步。

紀流雲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四個字︰狼多肉少。

一百三十七位皇子帝姬,這位陛下的精力實在是太過旺盛,光是皇子就能組一個軍機處了。

皇子雖多,京城貴女卻也不少,只是目前風頭最盛的,是她紀流雲罷了。或許眾人都認為,猛將紀良能打,娶了紀良的女兒,就登上了一半的帝位。

他們說的沒錯,晏斜娶了她,的確登上了一半的帝位,一半只手遮天,一半幽禁終生。

走的時候貴妃使了個眼色,讓十七皇子送她回府,她婉言拒絕了,畢竟她馬上就要去見她前世的丈夫了。

大步跨入延光殿的時候,十一位半大的皇子正圍在一起玩頂針續麻的游戲,吵吵嚷嚷的,連太監的通報聲都沒听見。

這里是晏斜的住處,殿鐘陳設不是最奢侈的,也不是最壞的。

紀流雲低著頭,走向那十幾位皇子,畢恭畢敬地給他們請安,抬頭的時候看見他們臉上的笑容,鼻子忽然一酸,這些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啊。

誰能想到,再過幾年,他們都會死在自己的父王手中,沒有選擇的余地。永昌帝當年的做法舉國震驚,卻沒有一個人罵他殘忍,都覺得他以君王之身殉國,更不讓子孫後代成為敵國的俘虜,是個有氣節的君主。

一個小皇子顛顛地跑過來扯她的袖子,女乃聲女乃氣道︰「你是誰呀。」

這是聖上的第三十四子,榮貴人所生的晏冬,年僅九歲,在前世就一直和她親近。

大小皇子們這才注意到了她,都停止了游戲,立在原地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雖說他們都是皇子,可是每個人的生母身份都很低微,不是宮女就是胡姬,出生高貴的皇子們自然不願意和他們呆在一塊,于是晏斜所居住的延光殿就成了他們平日里最喜歡的去處。

前世的紀流雲自然不屑與他們為伍,甚至還總是耍大小姐性子,以欺負他們為樂,這一世的她擁有了兩段人生,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麼幼稚了。

紀流雲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笑容和善︰「三十四殿下,你又長高了。」

這個九歲大的孩子,死的時候也只有十六歲罷了。

晏冬似乎很高興,嘿嘿笑了兩聲︰「真的嗎?可是,你之前就見過我嗎?」

紀流雲抬下巴,「是啊,我早就見過你啦。」

話剛落音,她就看見了遠處的那個人。

少年側躺在竹席鋪就的地上,一腳微微支起,用一本薄薄的書蓋著臉部,整個人浸在陽光里,離得有些遠,卻也沒有那麼遠。他好像並不關心這邊的動靜,只是過來曬曬太陽。

前世的她似乎就在此刻心動,自此一朝入夢,少女懷春。

當今皇上好大喜功,荒yin無度,無論是胡姬舞伶、名門貴女,還是鄉野屠夫之女,凡有才貌出眾者,盡數收入後宮,在位四十八年,宮廷佳麗一萬有余,皇子公主一百三十七人。

這一百三十七人中,晏斜並不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甚至可以說,他的身份高貴到尷尬。

他的生母,不是朝中貴女,也不是浣衣局里的身份低微的下人,而是皇帝的親妹妹如祿公主,如祿公主在生下他的第二天就羞憤自盡了。

而他,也從生下來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個被人注目的孩子,只是這種注目,從來都不是善意的,好在上天眷顧,他的身體沒什麼太大的毛病,能吃能喝能睡,除了體弱以外,沒有其他缺陷。

也就是這個孩子,被風雲捻在手心,成了大昱王朝最後的犧牲品。

晏斜是個很不好相處的人,從紀流雲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就很少看見過他和聲和氣的講話,無論是與自己的皇兄皇妹,還是身邊照顧的太監宮女,他從未給過別人什麼好臉色,他認真地將自己周身包裹住,不讓別人靠近一分一毫。

除了一個人——秦黛玄,父親行軍時撿來的孤女,這個如火一般鮮艷的少女,總是來去匆匆,身穿戰甲披荊斬棘,是晏斜前世最喜歡的人,喜歡到把心都捧給她,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接受。

世間最悲哀的事,莫過于你愛他,他愛她。

紀流雲走了過去,輕手輕腳蹲了下來,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她想把這麼多年沒看過的全都看回來,看他滾動的喉結,看他清瘦的下巴,末了,她將那本通史從他臉上拿開,用手代替那本書,遮住了晏斜眼上的陽光。

晏斜睜開眼楮看著她,微有一驚,支起身子坐了起來,那眼神好似不是第一次相見,而是經過了好多年,再次重逢的模樣。

好久不見,陛下。

紀流雲想說,卻又不敢說。

十一年,真的太久了,她甚至已經記不清他的相貌了,只記得是個眉眼沉郁的少年,總是用同一個表情面對著她,也很少對她笑,只有在面對秦黛玄時,才會露出他神采飛揚的一面。

好在這一次,她是來跟他道別的。

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她不想再和這個人有糾葛,可是她做不到就這麼把他給忘了,就當這是一場道別,從今往後,就要劃下她和他的楚河漢界。

紀流雲從袖中拿出那個小小的玉臂擱,放在了他的手上,前世她曾從一個小販買到這個東西,小販說這是前朝廢帝用過的玉臂擱,開價十兩銀子,她瞧過了,確實是她從前送給他的那件,後來她準備托人進宮帶給靈芝,就當此物是送給他的生辰禮物,卻沒想到等來了他暴斃的消息。

晏斜接住,看著她。

紀流雲喃喃自語︰「我以為再也沒有機會給陛下過生辰了,就當圓了個念想,這輩子,就不想再重蹈覆轍了,我想為自己活一次,哪怕無法改變歷史,至少能活成自己。」

這一句太輕,他沒有听清楚,但晏斜仍舊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就在紀流雲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晏斜突然攬過她的肩,一個輕輕的俯身,就吻在了她的唇上,那一啄輕而淡,帶著些呼嘯而來的冰涼,如同遙遠雪山上吹來的風。

帶著淡淡血腥味,不是甜的。

紀流雲心中突地一跳,兩個時空好像就這麼重合了,可即使是上輩子,她也從未被這樣溫柔相待過。

周圍半大的皇子們也都停止了喧鬧,看向了這里,一片嘩然,九歲大的晏冬更是嚇得下巴都月兌臼了。

紀流雲這才反應了過來,猛地推開晏斜,瞪圓了眼楮看著他,臉上一片通紅。

晏斜張口,正要說話。

「小女失禮了。」紀流雲有點尷尬,搶話道。

站起來後才在心中道,又不是她親他,為什麼是她失禮?果然人不能緊張,一緊張就說錯話。紀流雲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嘴,她以為她會生氣,會憤怒,可她心里卻沒有半點惱意。

果然自己還是放不下他,像個哈巴狗一樣,召之即來,揮之不去。

羞憤之極,拂袖而去。

晏斜看了看她的背影,又回頭睨著那群半大的孩子,「看什麼看,繼續。」

皇子們果然都不敢再議論了。

晏斜就著竹席躺了回去,將那本薄薄的書再次蓋到了臉上,手里捏著紀流雲送給他的玉臂擱,觸手冰涼,心中卻一片溫暖,只是這次卻沒有人看見,他微微揚起的嘴角上,消散了多日的愁雲,帶著些鄉野山間清爽的風。

回府後不到半日,這件事情就像瘟疫一樣傳開了,在這個內憂與外患並存的時代,人人都別著腦袋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難得有件新鮮事可嚼,誰會放過這個機會。

起初的版本是紀家嫡長女強吻了二十六皇子,到後來就演變成了紀家嫡長女一天之內強|奸了二十六個皇子。

對此,當事人表示,她既沒有這個精力也沒有這個能力。然後紀流雲就開始閉門不出了。

太令人生氣了!

明明就是他先動的口!

紀流雲氣得多喝了好幾口水,她明明是想去和他道個別的,就像完成一個儀式一般,給自己上一輩子的單相思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合情合理!反正是第一次見面,對方應該也不會留下什麼太深的印象。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別告訴她這位二十六皇子對她一見鐘情了,一見鐘情也不是這麼鐘的啊,誰家一見鐘情上來就親嘴啊!

紀流雲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麼,索性一頭栽在床上睡個天昏地暗。

****

七天之後,紀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話剛落音,人群便圍了過來,伴隨著腳步聲,男孩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地上,許多人正圍著他看熱鬧,這些人,都是與他有著血緣關系的兄弟姐妹。

男孩趴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被五皇子晏諦踩了一腳,剛剛弓起來的身子直接被踩了回去,背上生生的疼。

「哈哈哈!」周圍人都大笑了起來,似乎覺得非常好玩,那里面有榮嬪的孩子,還有韓貴人生的公主,不管地位高低,都是有生母照拂的人。

男孩咬著牙趴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在土里,似乎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只是想要和他們一起玩,為什麼他們都在笑話自己?

五皇子晏諦也笑了起來︰「想同我們一起玩,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男孩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打算站起來,瘦弱的身體僵直地趴在地上,趴在眾人的唾罵與嫌棄中,卻奇怪的沒有掉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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