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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yi小時後替換對面的劫匪少說也有三十幾人,而他們這邊,加上府中手無寸鐵的丫鬟,也不過二十人。

上一世的紀流雲將全部身家相送,仍然被這些人帶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看守,餓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父親派人尋到了蹤跡,紀流雲就會被他們帶到費城,成為燕國要挾父親的工具。

所以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劫匪,而是燕人,他們要的不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而是她這個人——紀良將軍的獨女。

黑衣人看她站起來,愣了一愣,這位紀府的小姐,剛剛還被嚇暈過去,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眼中的驚懼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坦然與冷靜。

紀流雲看了看一旁那些東倒西歪的人,那些都是紀府的護衛,即使精挑細選武功高強,也沒能抵擋住這些黑衣人的偷襲,連他們都打不過,更別說紀府的丫鬟小廝們了,一個個蜷縮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被當成出頭鳥。

「小姐……」靈芝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姐你可不要沖動呀。」

「靈芝。」紀流雲低頭看了看她,一笑,小聲道,「咱們大昱不能再這麼窩囊下去了,燕人都跑到窩里來了,難道還巴巴給人家送錢?」

「燕人?」靈芝眼神驚懼。

「嗯。」紀流雲看她,挑眉,「你還跪著?」

靈芝連忙爬了起來,拍了拍腿上的灰,只是還是有些害怕的躲在她身後。

紀流雲轉身面對黑衣人的時候,已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眼中隱有淚光閃動︰「諸位都是身手矯健的綠林好漢,我劉府雖說家境優渥,卻怎麼也比不上撫州紀家……更何況我不過是劉府新納的妾室,一路也不敢大張旗鼓,上京途中總共也就帶了這麼些錢財,各位若是缺銀子花,何不……」

靈芝一向聰明,當下一听就明白了,連忙上前陪她演雙簧,抹了抹眼淚道︰「可憐我家小姐還未過門,嫁妝就沒了,你們若是想搶劫,何不去搶那紀府的小姐,听說她過幾日就要入京,排場可大著呢!」

黑衣人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轉過頭去看另外一個人,似乎是想听對方的回答。

紀流雲松了一口氣,雖說對方只是半信半疑,但這要這種程度就已經足夠了。

一旁兩人仍舊架著劍,黑衣人已經走遠,看著一人道︰「劉府新納的姬妾?難道是情報有誤?」

另一個黑衣人打量著遠處的紀流雲,沉聲道︰「她又不知我們的目標是紀家獨女,沒必要編出這麼個假身份來糊弄,定是不想丟了錢財,想故意將我們引給紀府,哼,這些大昱人,自私自利,嘴臉一個比一個丑陋。」

黑衣人似乎想說些什麼,轉頭看了紀流雲一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她們剛剛說紀家小姐過幾日入京,先不管這消息是否確切,我先帶人回撫州探消息,你悄悄跟著她們,以防萬一。」

「是。」

黑衣人走了過來,黑著臉看著她,半晌才下令︰「放了他們。」

紀流雲傻傻看他︰「好漢,那這些財物你們還要嗎?」

黑衣人不理她,站在那里像個沉默的雕像,一雙手提著劍,無名指微微屈起。

紀流雲心中長出一口氣,表面上卻故作感恩戴德的樣子︰「多謝……多謝好漢!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祝你們搶劫成功,財源滾滾!」末了,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靈芝的手︰「我們走。」

上了車之後,紀流雲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又回頭道︰「好漢啊,小女听說那紀府小姐最喜愛威猛的男子,尤其像你這般風姿卓然的男子,更是得她歡心,好漢若是犧牲自己引她下車,倒也不失為一道良策。」

說罷掩嘴一笑,上了車,轉身那刻,外裙斑斕的裙擺擺微旋起,在某些人的瞳孔綻放了一朵淡淡的迷迭香。

馬蹄聲漸漸遠去,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黑衣人仍舊僵硬地站在原地,面巾有些黑,臉色卻有些紅,那露在外面的雙眸如墨如星,微有驚艷。

一行人走出好遠,直到進了某個莊子的時候,紀流雲才小心翼翼撥開簾子,將手中的創傷藥分了下去,讓那些護衛們坐在糧車內好生療傷。

直到過了這段路,走上了官道,沒見有人跟隨,紀流雲才稍微放下了心,而且此行路途遙遠,就算那些燕人發現自己被耍了,也拿她沒辦法了。

十日後,紀流雲終于平安入京,住進了皇帝賜給她父親的府邸中,也見到了父親的那幾房姨太太,母親很早就過世了,作為紀府唯一的嫡長女,紀流雲並沒有受到來自任何人的招惹。

眼看著生活逐漸步入正軌,朝著曾經淒涼的結局狂奔而去,她決定改變點什麼。上天給了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不是為了讓她再次殉情的。

這樣的死實在是太沒有價值了。

晏斜這個人,她是不想再愛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沒有必要追逐他兩輩子,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挽救風雨飄搖中的大昱帝國。

前世不學無術的紀流雲,也就認識幾個大字,畢竟從小錦衣玉食,沒有吃過苦,自然也沒有想學點什麼的心思,現在不同了,她帶著國仇家恨回來,就不想再帶著它走。

呆在府中等父親歸家的日子沒干別的,讓靈芝找來了不少史書與兵書,將前世自己記得的那幾場關鍵性的戰役都記錄下來,她不懂兵法,但勝在她知道當時的所有細節,或許她能夠靠這些信息力挽狂瀾,改變大昱被滅國的結局也不一定。

而此刻最要緊的,她要寫信告訴父親,秦黛玄和他的前鋒宋文飛都是危險的人物,一定要多加提防。

當年隴城之戰,燕國衛瑯為統帥,兵分三路大舉進犯,父親紀良坐鎮隴城,以三倍之兵對抗燕國五萬人馬,原本已經擬定了作戰方案,然而宋前鋒剛與燕軍接戰就棄陣先遁,諸軍皆潰,更有一女細作泄露軍中機密,導致大昱死傷慘重,燕軍趁勝追擊,一舉殲滅大昱最後的精銳神威軍,父親紀良也在此役中戰死。

這個細作,紀流雲後來在民間多方打探,有人說是「血胭脂」秦黛玄,有人說是「血胭脂」的貼身婢女,但總歸是跟秦黛玄有關的,如若不是她在這場戰役中給燕軍提供了幫助,她怎麼可能在降燕後被封為淑妃,仍舊安享榮華富貴。

要知道,大多數降燕的叛徒都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不是封個閑散官職打發了,就是終身不被起用,背叛自己國家的人,不僅大昱人看不起,連燕國也看不起,她能在投降後身居高位,總歸與這件事月兌不了干系。

而說到燕國的那位統帥衛瑯,也是個奇人,听說長相清秀,為人卻心狠手辣,傳言中他的右手斷過兩根手指,用兵詭譎,敢人所不敢,能人所不能。

這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太復雜了,想了想,紀流雲放下紙筆出了門,靈芝原本想跟著她去,卻被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紀流雲決定去找一個人——劉叔。

當時她從高空中掉下來的時候劉叔和她是在一塊的,萬一他也是和自己一樣的情況,那就太好了,即使不是,劉叔也絕對是忠心可靠的人。

走到一半,她突然愣住了。

劉叔是在她十八歲那年入府的,那個時候通州鬧饑荒,他便是跟著逃荒隊伍過來的,所以現在的她,根本不認識什麼劉叔……

紀流雲開始站在路邊發呆,忽然,好像有什麼東西拽了一下她的裙擺,紀流雲啊一聲尖叫了起來,踉蹌著倒在一邊。

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正用手抓著她的裙擺,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神色,只是一直拽著她,不肯松手。

換做以前,嬌氣的紀流雲一定嚇得登時就暈過去了,可她現在已經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了,怎麼會害怕這些,紀流雲蹲了下來,看著他︰「你要我救你?」

血人看著她,點點頭。

周圍路過的百姓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一個身著華服的官家小姐,蹲在地上和一個衣衫襤褸的傷者慢條斯理地說話,實在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街邊真實再現。

紀流雲居高臨下地看了看他的眼楮,總覺得有些面熟,畢竟經歷了兩世,許是上輩子見過的人也不一定,于是她問道︰「你叫什麼,哪里人?何故被打成這樣?」

「在下鐘衍,大昱余封人氏,偷了東西,被店家所打。」血人雖然受了傷,講話卻一點也不含糊,回答的十分簡潔到位。

「哦。」紀流雲站了起來,走了。

血人看著她的衣角,表情有些失望,按住傷口又躺了回去,透過帶血的瞳孔看著天邊白色的雲,無名指微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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